二月初十的這天,汪子璇在這家名為慈愛的醫院里,順利生產了一名嬰兒。♀這是一名十分健壯的男孩,母親前四個月的忽視和後來幾個月心情的郁結完全沒有給他造成任何不必要的傷害。
醉馬畫會的人都來了,先是緊張兮兮的等在門口等孩子出生,互相打氣「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等孩子生出來了然後就開始爭奪孩子干爹的排名。雖然汪子璇答應讓男的都做干爹,女的都做干媽,但也有個親疏排名不是?
值得一說的是,原本排名第一的谷玉農沒有來,事實上也沒有人通知他,自從他想金屋藏嬌的是被知道了,我就沒再看見過他;和他有同樣遭遇的是梅若鴻和杜芊芊,杜芊芊病好了之後還是回去了水雲間,梅若鴻被她的病這麼一驚嚇,倒恢復了正常。他們兩個連杜家去都沒去道謝,把杜世全氣得不輕。
和沈志文爭奪干爹一號位置成功的葉鳴,抱著剛降世的干兒子樂呵呵的不松手。準後爸鐘舒奇幫汪子璇掩掩被角,充滿的望向白白胖胖的準兒子。
沈志文是帶著他的那位小青梅一起來的,這位名叫薛綠珠的姑娘長得白白淨淨,看起來十分清爽。她在杭州一家制衣店里作助手,雖然文化不高,但說話做事條理清晰,行為舉止大方不扭捏,本身長的又浦人喜歡,很快便和我們熟悉了。
我和薛綠珠、阮青青坐在面色紅潤、神采飛揚的汪子璇的床邊陪她說話,或者笑呵呵的看著沈志文在葉鳴旁邊張牙舞爪的團團轉,邊揮舞著手臂邊直嚷嚷︰「喂!喂!你夠了吧!抱了這麼久,也給我抱一抱!」
葉鳴的回應則是直接轉過身不理他,繼續逗弄小寶寶。
直到沈志文忍不住想要直接動手搶人,他才不舍得把孩子交給別人。他直接繞過沈志文,無視他伸出手準備抱的姿勢,把懷里的孩子交給阮青青︰「來,給干媽也抱一抱!」沈志文僵住,我們在一邊直笑。
沈志文氣的干瞪眼,不過他也不好意思動手和阮青青直接搶人,忙在一邊擠眉弄眼的要薛綠珠把孩子抱過來。
汪子默本身就是孩子的舅舅,抱孩子的機會多的是,當然不用掉份兒的參加孩子爭奪戰,他笑眯眯的說︰「等秀山回來,大概要被氣死了吧!不然,他肯定是也要搶這個第一干爹的名號。」
葉鳴做了個「老子天下第一」的姿勢,高高昂著頭騷包的說︰「就是來十個陸秀山我也不怕!」
為了給孩子取名字,大家經過一番熱烈抵論。最後,汪子默為這個孩子取名叫做「眾望」,他說︰「這孩子在這麼多的期盼、祝福中誕生,將來也會在這麼多人的關愛中長大,然後,懷抱著眾人的希望和夢想去飛翔,去開拓他的人生,他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了!所以,就給他取名叫‘眾望’,好不好?」
大家都說好,眾口一辭,全票通過。
我抽抽嘴角沒說話,覺得這名字忒土的。不過總比悲劇的冷笑話達人「小明」、小學數學出場人物之最「小亮」要好,我拍拍胸自我安慰道。
接著的問題就是眾望要和誰姓的問題,畢竟不能和民政局說這孩子沒姓吧!
鐘舒奇力排眾議,搶先說道︰「他是我的兒子,我是他爸爸,他當然要和我姓!這你們誰也阻止不了!鐘眾望,就是這樣!」
是有道理!
「不過這樣子的話,眾望的名字念起來就很奇怪了,好像口吃一樣,念起來就是——鐘……鐘望。」綠珠小聲說。
眾人默然。
汪子默第二個開口︰「什麼叫你兒子,他不是子璇生的麼!再說你又不是他的親爸爸,現在這樣的情況,他應該是和子璇姓汪才對!」
眾望是誰的孩子大家都很清楚,原來是看在杜芊芊的面子上不想提這件事刺激他們,現在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在乎梅若鴻到底是不是他爹。相信小眾望也不會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這種人吧!
不過……
「喂!姓汪的話不是和姓鐘一個毛病麼?汪眾望?我還王中王呢!」沈志文掛著臉說,顯然還在為自己的姓和眾望的名字不合拍生氣,「我可不許眾望叫這個矬名字!」
我覺得這個世界真驚悚,難道連沈志文都穿了,連王中王都知道!
這個問題就僵在這里,沒有人會說讓眾望和梅若鴻姓這樣的事,不提他自己根本不是個合格的父親這一事實,就算讓他和梅若鴻姓,也沒人會采納。
梅眾望,沒眾望。還不如口吃或者火腿腸呢!
汪子默想了想,說,「看來還是我這個名字沒起好,一個好名字應該怎麼叫都好听、怎麼叫都朗朗上口才對。」他沉吟了一會兒說,「我又想到一個!這個孩子既然是在我們的既往中出生、長大,那麼他也會在我們的支持下發展,表現自己的才華,向高鵬一樣展翅飛出中|國,飛向世界,站在世界頂端。這是我們的希望,也是我們的期待,希望他能夠做一個棟梁!所以,就給他起名叫‘展鵬’,怎麼樣?」
「那麼,還是那句話……」
鐘舒奇剛想說話就被汪子璇打斷了︰「舒奇!我想讓他就和我姓,和我姓汪!」
「子璇!」
汪子璇的臉上滿是堅定的說︰「我知道你是不想讓孩子受到傷害!原本我也是這樣想的,甚至決定告訴他他的父親是谷玉農,因為谷玉農畢竟曾是我的丈夫,這樣說,才不會讓孩子受傷。我和谷玉農,甚至都已經有了這個默契。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我會老老實實告訴他他的母親曾經做過怎樣的錯事,怎樣過了一段放蕩不羈的生活!我要用自己的經歷來教育他,不讓他成為那樣的人!就用我的姓一直提醒他!」
大家都被她的話震住了。
「子璇,你不要說了!」鐘舒奇緊緊抱住她,「以後一切都會好的!都會好的!」
「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我說,「能想到這麼遠,你妹妹總算是醒悟了。」
特別是「用自己的經歷去教育他」這一句,真實滿含怨氣,全是對梅若鴻的不滿,如果補全的話,應該是「教育他不要和他爸爸一樣」吧!
「感情這種事,旁觀則清!」汪子默說,「她原本就已經對梅若鴻不滿了,又因為你的‘母愛‘論,讓她把他放在一邊為孩子讓道,她仔細想想,再加上舒奇在她心里位置的上升,又有杜芊芊一直在那邊做對比,會變長這樣也很正常。」
他又瞄瞄我︰「能改就是好姑娘!你也要改改,對感情這麼悲觀,我真擔心那天你就抑郁了!」
我撇撇嘴。在美國最初的那幾年的時間里,我確實是很抑郁過,還曾經做過拿刀子劃手腕這種事,不過後來就好了。
于是,孩子的名字定下來了,就叫做汪展鵬。
(其實打到這里,我很囧。這名字,不過我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
三月里,又是桃紅柳綠的日子。
汪子璇在醫院里休整了幾天就回來煙雨樓,鐘舒奇雖然每天過來陪她和汪展鵬,卻依舊住在外面他租的房子。
「我想等我有點成就了再向她求婚。」他羞澀的說。
汪子默點點頭︰「難怪畫會里你總是最努力地,那時候就打著這個心思了?」他擠眉弄眼表情夸張的調侃他。
鐘舒奇默默畫畫,不再搭理他,耳根卻紅了。
這樣的日子簡單而又充實,煙雨樓又成了醉馬畫會聚會的地方。我除了要去旁听大學課程,也開始和媽媽學習管理賬目等等的事,爸爸對我和汪子默的事有點疑慮,他讓我把他叫回家里說有事要問他。
「你爸要是不同意我們的事怎麼辦?」他問我。
我不假思索的告訴他︰「那就分手唄!」
他頓住,眼楮狠狠的盯著我,面無表情的說︰「你做夢!」
「你以後準備怎麼辦?」爸爸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來,「現在的局勢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是我是不會讓游游在戰爭全面爆發以後還呆在國內的,我不放心!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作為一位父親的心理!」
「我當然知道。」他說,「畢竟我听游游提起過,您也知道我們家前一陣子的事。」爸爸默默點點頭,我知道在我告訴他我和汪子默的事之後,他是再次更加詳細全面查遍了汪家的大小事件。
「又當哥哥又當爸爸的,我也知道對自己女兒的不放心!」他的語氣有點無奈。
哥哥「撲哧」一聲笑出來,爸爸也放輕松,緊張的氣氛消失。
「上次托您舉辦的書畫展的福,我得到美國一位專長國畫的專家的賞識,他邀請我到美國去進修、發展。所以我想到時候和游游一起去美國,等我在美國站穩腳跟就在美國結婚。」我詫異的看著他,他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事。
他繼續說︰「當然,我想我們可以先在國內定個婚什麼的,听說伯父的岳家也在北京,你們準備最近就去拜訪?我們可以一起去北京,先見見我的父母。」
「考慮得很全面。」爸爸點點頭,又問了他一些別的,這件事就算同意了。
「畢竟就我們家的情況來看,雖然自選事先在這麼個情況,但舒奇的家底門世都實在太低了些。」他說,「不過既然子璇喜歡,我也沒辦法。先帶他去北京讓爸媽見見,給他個好影響。」
我直哼哼著擰他︰「你到學得快!」
他現在的行為方式以及一箭幾雕的作坊都和我的習慣很相似。
他苦笑著認輸︰「名師出高徒嘛!喲喲,你輕點!」
陸秀山回來杭州的時候,是獨身一人,卻是高高興興的。他的父母為他定的親是一位農家小姑娘,人很勤勞也很樸實,看到他的時候臉紅紅的樣子非常可愛。她特別會做飯,听說能用一樣米在一口鍋里做出18種不同的飯來。
陸秀山很滿意,進煙雨樓的時候簡直是連蹦帶跳的,不過听說汪展鵬的干爹一號二號都被搶走以後就落下了臉。
「不算不算!我不在怎麼能算數?重來重來!」
葉鳴和沈志文一起叫著︰「怎麼不算!你不在就是自動放棄了!」
三個人又鬧成一團,汪展鵬被他們吵醒了,哇哇直叫喚,三人又趕忙跑過來又裝鬼臉又說好話的哄他。
等鬧夠了又笑夠了,三人才在花廳里坐下。陸秀山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才說︰「說起來,今天路過水雲間,沒看到芊芊,倒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我們都很久不去理水雲間的事了,大家都搖搖頭,說不清楚。
陸秀山也不在意,很快這件事就被我們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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