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現在,說吧,你是誰?」周身的疼痛令她神志清明,蘇霽瑤甚至都不敢坐下,那些刺刺破了她的身體,一遍又一遍。
那人倒是不以為然,自顧自的坐下,倒茶喝水,一氣呵成。
「丫頭,你這茶不錯,擱哪買的?」
蘇霽瑤恨的咬牙切齒,你倒舒服,老子還在這杵著呢。她氣呼呼的瞪他,不理。再瞪。
「你干嗎?是讓我幫你摳眼屎麼?別,還是你自己來吧」那人嫌棄的看著她,一臉別靠近我的表情。
蘇霽瑤大怒,揮拳上臉。
「滾丫的,摳你妹的眼屎。」
一拳,打得你鼻血飛流直下三千尺。兩拳,打得你雙眼疑似銀河落九天。三拳四拳,打得你認老娘當干爹。
「砰,砰…」
蘇霽瑤毫不留情,揮拳迅猛如悍雷。
「臭丫頭,你打死老子了。放手,喂…啊,疼,疼…混蛋,啊,好好,我錯了,放開我,啊啊…我告訴你,你放開我。」
立刻,松手。
「說。」
那人哀怨的看著蘇霽瑤,眼中似乎還有微微的水霧。他整整衣袍,擦擦鼻血,撅著嘴說道「就不知道下手輕點兒,我這番美色打壞了誰能賠…哎呦,別,別打」他看著蘇霽瑤又舉起的拳頭趕忙收住自說自話。
「哎呀,我叫宋灕然,今天無意冒犯了嘛。丫頭啊,你放了我唄。」
「宋灕然,化名。無意冒犯,假話。敢騙我,皮癢!」淡定無比的繼續揮拳,可憐那宋灕然一個不察翻到在地,那叫一個可歌可泣,那叫一個無與倫比。
「小姐,大人,我真叫宋灕然。」
「說,爬牆為何?偷听為何?」
宋灕然立即盤腿打坐,口中念念有詞。「阿彌陀佛,我是你爹的男寵,此番前來一來是為感受蓮女神采,二來是為听些秘密,好要挾你爹放我離開。三來…喂,喂…」
早已精力耗盡的蘇霽瑤心神俱疲,眼前一黑光榮的栽倒在地。
宋灕然繼續念念有詞。
「你家丫頭不地道啊,叫個大夫這麼久,嘖嘖,得虧你遇到的是我這個美貌善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男子。」
一頓。
「真惡毒,帶倒刺的棍子打五下還不得疼死。臭丫頭真可憐,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狠心毀我容貌。」
宋灕然像扛麻袋一樣將昏地和豬一樣的蘇霽瑤扔到床上,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邊走邊感慨「臭丫頭的丫鬟小廝真少,根本不用施展我強大無比的神功嘛!嘻嘻…」
…
狹小的房間里不時傳來「哎呦哎呦」的聲響。汗臭,腳臭融合在一起,臭氣燻天。偏生這屋里滿滿當當的人渾然不知,擠得像熱鬧的集市一般,大大的通鋪上面躺著一個大漢,上身裹著厚厚的紗布,顯然是受了重傷。再看臉,活月兌月兌是一只褪了皮的狗,紅腫的皮膚根本看不出尊榮。
再看站著的眾人,也個個受了傷。大家聚在一起,面上憤憤。
「李洪,受此大辱,你能忍兄弟們忍不了。我們都站在這里,你雖是我們的頭兒,但是這次大家不能听你的。」一鼠眼男子緊握雙拳首先說道。
李洪艱難的舌忝舌忝干燥的嘴唇,這才說到「那該怎麼辦,去壓制那些民眾?還是去與收拾蓮女?你覺得憑借我們可能?大春兒,我們只是小兵蛋子,斗得過誰?」
不等大春兒說話,另外一名黑臉壯漢說到「俺是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但俺知道,俺是為國效力的人,那蓮女憑什麼害俺挨打俺氣不過。」
「對,我們氣不過,不管怎樣,一定要報仇。」
「是,堅決同意。民眾無法壓制,我們不信什麼神啊佛啊的,非去整整那蓮女不可。」
李洪轉了轉咕嚕嚕的眼楮,心中一片惱怒,真是一群笨驢。
「咳,好了,你們當我不氣啊,只是那蓮女地位尊崇,我是怕你們惹了事。好好我同意你們報仇,但是…」
大春兒趕忙問到「但是什麼,別婆婆媽媽。」
「不準動蓮女本人。」
黑臉壯漢一惱。
「那報個什麼勁兒的仇啊,俺不同意。」
李洪,大怒,奈何他無力發作,只得罵道「愚蠢,真動了蓮女,咱們幾個都得玩兒完。」喘了口氣,繼續道「那蓮女在我們大興是什麼地位,她受傷會犯眾怒,老皇帝一定會徹查,但是倘若別人,卻是不一定會徹查的。明白麼?」
「你是說殺雞給猴看?」大春兒問到。
李洪贊賞的說道「是,不錯,可是做起來去卻不容易。」
「那怎麼辦?」
「有個機會,中秋宮宴。」大春兒又說道。
那黑臉壯漢呵呵一笑,拍了拍胸脯。
「嘿,交給俺,夜黑風高好辦事。」
哪料李洪卻不這麼想,「胖子,你太魯莽。估計那時我這傷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在這之前你們絕對不可沖動。」
「我們該怎麼做?宮宴人多事雜,我們幾個萬一不被調進宮,那怎麼辦?」大春兒沉吟半晌,看著李洪出聲詢問。
李洪咧咧嘴,掙扎著坐了起來。
「這還不簡單,我們雖說都是傷員,但是裝上一裝也未嘗不可。」
說罷,他哈哈一笑。眾漢子也都咧著嘴呵呵直樂,倒是一矮個男子一直在發愣,皺著眉頭不知在想寫什麼,李洪瞥見,問道「陳俊,怎麼?有何想法?」
「不是,我總覺不妥,那日勢必各方勢力盤雜交錯,而且,那蓮女身邊的人也可都是右相府的人,我們…我怕,我們幾個擔待不起。」
還未等李洪說話,胖子就在一旁嚷開了。「你個彪子,能有什麼事情,跟個娘們兒似的,盡害人了,滾出去,真礙眼。」
大春兒也不贊同的看了一眼陳俊,那陳俊默然,低著頭沒有反駁。然後便默不作聲的走出了這狹小陰暗的房間。
李洪嘆息,緩緩說道「陳俊,這次行動你別參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