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城,繁華的小城鎮。
蘇霽瑤站在這里,嘆息不止。她無奈的看著蘇寒那廝的冷臉,無論它如何求爺爺告女乃女乃,那廝就是不和她說話,氣得她…
「瑤瑤啊,你家將軍好生硬朗,人家春心萌動啊。」綠珠那只蠢貓是個母種,見著蘇寒就一陣亂叫,見它這麼說,蘇霽瑤有些氣惱的拍拍它的,更是狠狠的揪了它一撮毛。
「喵嗚…」綠珠疼的叫嚷,蘇霽瑤淡定的將貓毛一扔…
「讓你胡說…」
主僕鬧得好不歡喜,蘇寒打眼兒一瞧,那蘇霽瑤不再告饒,恨得牙直癢癢。忍不住問道︰「你還活著?」
「啊…當然活著,呀,將軍您理我了啊!」蘇霽瑤面有討好之色,笑嘻嘻的抱著綠珠過去蹭蘇寒。
蘇寒面色一變,跳離開來,說道︰「你離我遠點…」
蘇霽瑤撇撇嘴,不以為然。
「這貨怕貓吧!」綠珠突然說道。
蘇霽瑤一听,頓時笑開,又模模綠珠的頭,說道︰「乖綠珠…」說罷,眼楮一轉…
「將軍吶,你不會是怕貓吧?」
蘇寒僵了一下,急忙反駁︰「你瞎說什麼?本將軍怎會怕那種東西,不過是個畜生…」
蘇霽瑤眼楮一翻,綠珠眼楮一翻。
…
突然,一個中年男子慌慌張張的從蘇霽瑤身邊跑了過去,邊跑還邊招呼身邊的人︰「快跑吧,張有財家的老虎跑了喲。」
接著,呼啦啦的蜂擁而至一大片人,蘇霽瑤被擠得東倒西歪。
蘇寒拉了她一把,二人順勢月兌離眾人,躲在角落里。
蘇霽瑤模了模心口,啞然道︰「我覺得我闖禍了…」
蘇寒沒答話,若有所思。
「我們到那張有財家看看情況…」蘇霽瑤不管他,扯扯他的袖子。
蘇寒抬腳跟去。
…
張有財宅邸門前,雄獅高立,巍峨磅礡,雄獅怒目圓睜,伴著邪風西來,一股涼氣瞬間侵襲,煞是陰森,煞是冷冽。
倆壯碩的男子,拖著一位中年硬漢,從宅子里出來。後面還跟著一位細瘦的長臉男人。那男人看著錦袍加身,想必便是那位張有財了。
只見他大眼一瞪,細長的指尖一捏,掐著蠻腰,細聲細氣的說道︰「給我把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仗斃。」
宅邸大門未關,不少府人擠在門口,默然的看著一切,沒人為那男子多說一句。那一條人命似乎在這人口中不值一錢。
「哼,我就是要讓眾人看看,這平和是誰的天下…來呀,將附近的民眾都叫出來,本人要請他們看出好戲…」張有財又向前踏了一步,讓開背後一條路,有人將那猛虎的尸首抬了出來。
蘇霽瑤一愣,忙問蘇寒︰「怎麼回事?要是讓他們看見我們的休憩地就不好了。」
「放心,是我讓人送來的…」蘇寒如是說,蘇霽瑤又是一愣。
這麼一愣神,大批的百姓被趕鴨子似得攆了出來,圍在那位中年漢子身邊。
張有財一個眼風過去,駕著漢子的二人便用力將他推到在地。
那人悶哼一聲,抬起的臉上不甘之色明顯。
「張有財,我是瞎了眼才會信你的話,你個狗娘養的…」那人聲音硬氣十足,轟隆轟隆的,頗像悶雷般。
張有財扭扭身體,大眼深陷在瘦削的臉上揚起怒色。他大罵,聲音尖利「我花錢顧你看顧我家大虎,你倒好還敢 嘴。來人,狠狠的打,打死算我的…」
「哼,你就是一太監,怪不得這麼多年膝下無子呢,造孽吧閹人。」那人音量絲毫不弱,蘇霽瑤平添敬意。
「你你你,先打三十板子,然後給我將他五馬分尸…不不不,油鍋炸,對,炸了她,喂狗,還有喂狗。」張有財暴怒,指著那人語無倫次的說道。
蘇霽瑤皺皺眉頭,有些厭惡。
很快,厚重的木板狠狠的砸在漢子身上,不一時便血肉模糊。蘇霽瑤看著此景,突然想到自己被齊允禮陷害至挨打的那一刻。
這板子上怕是別有貓膩吧。
「愚蠢…」蘇霽瑤突然開口。
眾人皆有一愣,蘇寒訝異,不解她為何出聲。
「你說什麼?」張有財看向蘇霽瑤,尾音一揚,又要發火。
「你蠢,養虎傷人為其一;為虎殺人為其二;這其三…就是你是非不分,端著個好架子,私養險種危害人間,還凌駕于皇權之上,妄圖顛覆大興正統,這等大逆不道,治你個死罪也不為過。」
蘇霽瑤一頂又一頂大帽子蓋在張有財頭上,震得他呆滯片刻,等反應過來,百姓早已議論紛紛。
那漢子看她,張有財看她,蘇寒看她。
張有財抬手指著她,喝道︰「放屁,平和老子就是皇權,哪來的野小子,來人,將他亂…」他話語未落,突然失聲。
他掐著自己的脖子嗚嗚的叫著,僕人們趕忙來扶,誰知他狠狠一揮,那些人只得退後,一時不知所雲,有些驚慌。
蘇霽瑤嘴角輕笑,目光炯炯。蘇寒皺眉,似是明白了什麼。
「你們,都讓開…」
張有財艱難的吐出這句話,然後突然跌倒在地。在眾人都疑惑不已的時候,「砰…砰…」的磕起了響頭。
「我錯了,我不是人…大家看那塊板子,上面布滿了釘子…我是賤人…我還打算把平和城主殺掉,自己去當,我是王八蛋。前幾任城主都是我陷害的,我對不起大家。」
張有財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一切,沒有半分生機的盯著地面,繼續磕著響頭。
眾人一听,怒火中燒,卻還是不敢出聲斥責。
蘇霽瑤笑。張有財又說︰「我府里的財寶富可敵國,決定今日捐給今日出聲斥責我的那位勇士,同時,府里所有人都將被散去,被我迫害的人都將釋放。今天我還會以死殉國,贖清這些年我所犯的罪。」
他長臉木然,突然猛地起身,抽出守衛們的利劍,刺向自己。
心髒,湍湍血液順著利劍落下,一大惡主殞命。
無人相信這一變故,各自睜著眼楮面面相覷。蘇霽瑤擺手站出來,笑道︰「承讓承讓,小子山啟,感謝張先生大恩。」
張府一僕人,大著膽子去探了探張有財的呼吸。旋即大笑,奔走離開。
一直不出聲響的張府眾人蜂擁而上,又各自大笑離開。
沒人探究他的死因,沒人窺視他的財產,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知道他離奇的死因,大家奔走相告,一時間人聲鼎沸,一時間平和城籠罩了前所未有的喜悅之氣。
那麼多人歡笑開懷,那麼多人喜極而泣,那麼多人在這森森的陰霾之下露出燦爛的生機。
這便是惡人,這便是萬人唾罵的千古罪人。
「公子,在下霍勇,感謝搭救。」
受傷的霍勇艱難爬了起來,目光干淨的朝蘇霽瑤深深一拜。
蘇霽瑤將他扶起,笑笑,說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不關我的事,不必謝我。」
「您今日幫我,我獻我一生,公子,這是我不峰人的傳統。請接受我…」霍勇見蘇霽瑤不受,又拜。
蘇霽瑤怕他傷口疼痛,只得應允。
霍勇叩謝,又說︰「公子,張府財力驚人,恐有麻煩,還請您信我,讓我幫您打理。」
蘇霽瑤看看蘇寒,說道︰「好,你自然比我了解一切。不過得小心有心人迫害,暫時先休息,這段時日你得呆在這里,我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回來,你小心…」
她伏在他耳邊說道︰「別和別人說,我是雲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