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妍定了定神,將木匣子放在地上,拉著白睿宏的手,專注的說道︰「宏哥,你說我答不答應呢?」
白睿宏的眼神突然爆出狂喜,他激動的將鄭秀妍抱了起來,驚喜的說道︰「你這麼說,我自然是當你答應了。」
「是啊,我答應了…」
鄭秀妍落在他的懷里,露出淺淺的微笑。
白睿宏翩然起身,在這山澗間飛舞盤旋,這是獨屬于他們二人的賀禮,他們二人的獨家記憶。
…
傍晚,阮家別院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白睿宏向來沉靜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怎麼來了?」白睿宏問。
那人面色陰沉,拱著手,用冷硬的口氣說道︰「王爺,請速速離開此地,事情有變,恐戰爭要起。」
白睿宏沉著臉,咬著嘴唇思索著。
只听那人又說︰「我接到皇上密報,這場戰事不可避免…」
「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這場戰事壓根兒就是我方要動的。」
「還真是…」白睿宏頗有些惱怒,「那麼派本王來這邊作甚?示好?還是拿本王當質子?」
那人臉色未變,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白睿宏。
白睿宏接過,將信封上的火漆去掉,開始迅速閱讀起來。
上曰︰「多日不見,宏弟可好?相信弟已耳聞朕之決定,不知弟作何感想?但,無論是何,朕之心必然不變,只因,天下分之久矣。弟要知分久必合之理,那定會理解朕。話不多言,你要做好現行,然後便往邊境去做個領軍吧!」
白睿宏將信狠狠的揉碎,猛地將之往地上一擲。惡狠狠的說道︰「去做個領軍?這是拿本王當乞丐呢?」
「王爺息怒,我心向您,如若揭竿…」
「你閉嘴!」白睿宏將那人的話斬落,自己沉沉的思緒卻不自覺的將他未落的話接了下去。
如若揭竿,必生大事。
他突然彎下了腰,將那皺皺巴巴的信紙撿了起來,扔給那人。說道︰「讓本王看看你的能力,現在就讓它消失的一干二淨。」
那人手指一動,信紙瞬間起了大火,焚燒的連灰燼都不剩一點。
「很好。」白睿宏突然笑了,笑的陰森可怖。「將本王的話傳回去,就說本王定會安全回去,做這個領軍。」
那人僵硬的臉上露出會意的神色,向後退了幾步,說道︰「放心吧王爺。」
白睿宏點點頭,漠然的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輕輕說道︰「我若不好,她要如何?帝位,誰稀罕?」
說罷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跨了出去。
…
此時,鄭秀妍正在焦急的等著他。
「啪…」有人推門而入,鄭秀妍一抖,猛地回頭。「呀,你回來了啊?我剛才睡著了,夢到…夢到你突然離開我了,我怎麼也找不到…」
白睿宏嘆息一聲,將她擁入懷中。
「怎麼會呢?!我在這兒呢,在這兒呢。」
「尋個時間讓我回去一趟吧,家里的事還得解決,而且,他們這麼久一定很擔心我。」鄭秀妍窩在他的懷里,抬起頭,汪汪那個的眼楮看著他。
白睿宏呼吸一滯,卻是點了頭,「好的,明日就算了,後天一早我便送你回去。」
「恩,你說的自然是對的。」
…
「接下來的你還要看嗎?」蓮跡眉眼生笑,促狹的看著蘇霽瑤。
蘇霽瑤面色一紅,瞪他一眼︰「你每天都在想什麼啊?」
蓮跡愉悅的笑出了聲。
蘇霽瑤伸出狼爪落在蓮跡雪白的衣袖上。蓮跡笑著看著她,跟她離開了臥房。
外頭的月亮很大很圓,蘇霽瑤悠閑的坐在台階上,翹起了二郎腿。蓮跡看著毫無女人樣的蘇霽瑤,只覺無奈。
「霽瑤,你說過了今晚,月亮還會不會像這麼大這麼圓?」
「嗨,月有陰晴圓缺,誰能知道。只是陰晴如何?圓缺如何?我只知道,過了今晚秀妍的生活會天翻地覆。你知道嗎?女人啊永遠都是弱者…」
「見過白睿宏了吧?」蓮跡問。
蘇霽瑤點點頭,說道︰「是啊,在平和城見過一面。」
「你要想,為什麼他放著好好的王爺身份不當,偏留在平和這種偏遠小鎮?」蓮跡看著蘇霽瑤,沉吟道。
蘇霽瑤看著他,說道︰「不是皇帝貶謫的嗎?」
「哪有這麼簡單的。如你所說,世事難料,擔著的責任,賠著的痴心,大家都在夾縫中生存,各有各的煎熬,各有各的無奈罷了!」
蓮跡瞥了眼緊閉的房門,又說︰「瞧瞧,過了這麼些好日子,身份、地位,該來的巨浪也就該來了。」
…
「怎麼辦?大公子熱癥不退…」
「快,快去找時淺少爺。」
鄭秀鑾面色蒼白的臥于床榻之上,呼吸有些凝重。房前屋後,到處都是人頭,到處都在攢動。
青果站在門口,猶豫的望著他,面色驚疑不定。
阮時淺很快便來,還帶來了阮府的大夫。大夫老臉凝重的探了探鄭秀鑾的鼻息,瘦骨嶙峋的手撫上了他的脈搏。
有些沉默…
過了不知多久,老大夫心情沉重的說道︰「大公子身體健壯,此次感染風寒來勢洶洶,依脈相來看,恐有險急。」
「阮大夫您盡管開方子,一定要將鄭公子治好嘍。」
「這個…老夫自會盡力而為。」阮大夫話有保留,阮時淺也沒有強求,放他去開方子。這時他才看見站在門口的青果。他心思一動,趕忙將她喚進來。
「青果,你再好好說說,那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青果嚅喏著,終于埋在心里的感情噴薄而出,她猛地跪倒在地,淚滴滴在地上滴在衣裙上。
阮時淺頓時一愣,說道︰「喂,你哭啥呀?秀妍回來不得打死我啊!」
「不是的,時淺少爺。我…我只是覺得抱歉而已…」
阮時淺覺得話音不對,急了,忙問道︰「你知道什麼?快說!」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青果抹了淚,卻依舊跪著。
「時淺少爺,我知道小姐是被誰帶走的…那人…那人就是大公子帶回來的客人,白睿宏啊!」
她看了看阮時淺的臉色,斟酌著,又說︰「而且,小姐並非被擄走,而是…自願的…」
阮時淺的臉霎時白了,頓了好久,才問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走的時候,小姐是笑著的。」
青果的低眉順眼的垂著頭,誰也沒能發現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釋懷,還有得意。
阮時淺的臉白了紅,紅了白。他的拳頭從開始就沒有放開過。
青果覺得自己的膝蓋很疼,而阮時淺卻並未讓她起來的意思。突然,她覺得耳邊生風,只覺一雙大手緊緊的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拎了起來。
「你知道背後議論主子的下場吧?」阮時淺眼楮平淡的仿佛面對著一塊兒石頭,而青果卻無端端的感覺陰冷,感覺到了濃烈的殺意,這時她才知道後悔。
「我,我知道。」她說。
「別想不該想的,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還有,你說的這些話,我不希望再從別人的嘴里听到,知道嗎?」
青果冷汗直冒,僵硬的發出一個輕輕的「是…」
阮時淺突然松手,她便跌坐在地。
「咳…咳咳,時淺少爺放心,今天您什麼都沒听到,我什麼都沒說過。」
「哼,滾吧…」
青果嚇得失了人樣,腳步不停,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急速的奔走了。
阮時淺沒了表情,靜靜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像。
向來溫文爾雅的他第一次露出了殺意。
「你對她太狠了…」不知何時,鄭秀鑾睜開了眼楮,輕輕的說道。
阮時淺慢慢的靠向他,說道︰「傷害秀妍…我怎能不狠!」
「你呀…如若秀妍她…咳咳…」
「呵!大哥,秀妍只能是我的…你的假設我不會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