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發生在安智淑別院的暗殺事件,當天晚上她本人就趕了過來。舒愨鵡于是,又開始了一頓折騰。
好在顧忌來者是客,安智淑沒有為難任何人,反倒是笑盈盈接待著與事件有關的幾人。
蘇霽瑤、淳于晉、隋玉、洪福熙、管家還有當天廚房當值的人,他們齊聚在大廳,只等女皇的發落。
這是蘇霽瑤第一次在當面見到安智淑,還偷偷打量了幾眼。不得不說,這女人無論過多久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的人著實心煩。
幾人均落了座,唯老管家一人弓著身子,站在原地。看那樣子,是打算死磕…至于怎麼個死磕法,誰知道呢?
「怎麼就出了這麼個事啊?」安智淑閉著眼楮,靠坐在椅背上,身邊還跟著瘦高的冷林。
老管家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一瞬間便老淚縱橫。
「陛下,求您為老身做主啊…」老管家呆在安智淑身邊多年,稱呼也隨著年限的怎長而變化,他不覺得有什麼,安智淑也看不出什麼。
只見那安智淑這才悠悠閑閑的輕啟雙眼,看了眼老管家。
「听說是不峰皇宮的秘藥?」她將眼神投向洪福熙。
「是啊。」洪福熙從懷中取了些從尸身上擷取的唾液的小瓶子,他又端起茶杯,將唾液融了進去。
茶葉的葉片上不大一會兒就出現了些斑駁的紅色斑點。
眾人看了都是一驚。
冷林上前瞥了眼,伸手將茶杯端在手上,恭恭敬敬的往安智淑眼前一放。
安智淑略顯嫌惡的皺皺眉,向前推了把。
「臭死了…」
冷林識趣的將茶杯端回給了洪福熙。
「的確,這氣味就是這種秘藥的氣味,是挺臭的,陛下還請您諒解。」
洪福熙不動聲色的將帶毒的茶水放在一邊,轉而又問︰「陛下,這件事情…您覺得要如何處理?」
安智淑唔了聲,長長的指甲敲擊著桌面。
老管家還跪著,眼楮里還有希冀。
沉默一會兒,安智淑終于說道︰「冷林,給老管家些安置費,孩子離開了自然是要布置些的。還有,把有關今天和那些菜肴接觸過的所有人,包括廚子在內…全部仗斃。」
蘇霽瑤頓時抬頭看她。怎麼會這樣,捫心自問,要不了了之也要有個過程的吧?
「噢…瞧我這記性…于純你們一行人自然是不需要如何的…」
安智淑還在補充,蘇霽瑤卻覺得一下也听不下去了。
淳于晉拉拉她的手,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對安智淑說道︰「謝陛下信任,于純感激不盡。」
安智淑笑,投給冷林一個眼刀。
冷林會意,趕忙去扶老管家起身。老管家的身體微微顫抖,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冷林扶起他的一剎那,發生了更加讓蘇霽瑤難以接受的一幕。
老管家悶哼一聲,眼楮死死的盯著前方,他不敢相信的看著身居高位的那女人,隨後不自然的向後倒退幾步。
其余人這才看清,冷林手中的短匕首已經完全沒入老管家的心髒,心髒處迸發出的紅色熱浪狠狠的灼燒著在場人的眼球。
說殺人就殺人,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皇帝?
安智淑仿佛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表情,她格外自然的抿了口茶,說道︰「哎呀…死了好,死了清淨。」
冷林恭敬的站在一邊,從始至終沒有說過半句話。
「為什麼。?」洪福熙捏著干涸的嗓子,終于問出了梗在他嗓子眼里的這句話。
「為什麼?!」安智淑將茶盞放下,看他。「神醫啊,你們就是太仁慈。他啊,活著也是麻煩,早死了還能下去陪他那個倒霉鬼兒子。」
說到這兒,她厭煩的看了眼死不瞑目的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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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又說︰「真是晦氣。;冷林。」
得了指令,瘦高如門框子一樣的冷林又向前走去,她從袖中取了個小瓶,白瓷的,將紅紅的塞子拔開,她將瓶中的液體倒在老管家身上。
老管家的身體發出燒焦的氣味,聞著格外令人作嘔。
可是,很快的,真的就不過一瞬,那些燒焦的氣味也沒有了,剛剛還鮮活的生命便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原地。
這麼一條命啊,就在女皇的一個眼神之中從此消散在天地間。
蘇霽瑤只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她簡直不能承受這種氣氛。
「這人啊…就不能給機會。算了算了…你們都下去吧。」
女皇發話,大家就算有再多的疑惑,又怎敢不從。
幾人起身告退,唯有一幫佣人在哭爹喊娘中被仗斃。
…
回到小院,幾人的心情都是十分沉重,匆匆和洪福熙告了別,幾人便跨進了屋子。
「怎麼能這樣…」隋玉一臉憤怒的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扔在地上。
淳于晉靜默著不出聲。
「不能殺我們,就要殺雞給猴看嗎?」隋玉一章拍在桌上,余怒依舊未消。
「這個事情沒法調查,無論怎麼做都會有問題。所以只能殺了管家。」蘇霽瑤的眼角似有迷霧,回答卻依舊簡練。
「為什麼?」隋玉問。
「因為…查出凶手就是將她自己牽連出去;查不出的話…不峰秘藥出現在皇家別院,那麼就只能說明安國存在奸細,本來暗地為盟的兩國只能你來我往的戰一局。到時如何收場?」
「那麼就殺了管家?!」
「隋玉…殺了管家一來是為了震懾我們,讓我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二來是為了將這件事情長埋地下…我們不能說,管家說不出,到時候別的看官就只是霧里看花,皇家的事誰敢亂傳?!」
蘇霽瑤溫聲說道。
淳于晉輕咳一聲,他低著頭說道︰「的確是這樣,隋玉…我們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呵…就是我們在明,敵在暗嘍?」
「不錯…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隨時可能有新的計劃,而我們完全抓不到他們的弱點…」
隋玉仿佛失了魂,他跌坐在凳子上,怔怔的出神。
蘇霽瑤看他那樣,嘆息一聲,說道︰「這種情況不是在意料之外的嘛…因為沒有機會按照原定計劃賊喊捉賊,那麼就只能將計就計,順著洪福熙出場的戲碼演下去…說到底,我們還是多虧了他,我們的小命才能長一點。」
的確是多虧了洪福熙,安智淑本來是計劃著死也要將罪名給他們安上去。可這神醫在各國的地位都太高了,神醫參與的事情再加上是牽扯到皇室的,那麼紛繁的議論就夠他們吃一壺的。這時的安國已經動蕩不堪,安智淑不能挑戰…
…
幾人各懷心事,淳于晉和隋玉夜晚還有局子,這麼一耽擱,做什麼也沒了心情。可沒辦法,在別人的屋檐下,就只能低頭,他們收拾一下,安頓好了蘇霽瑤就又出了門。
蘇霽瑤一人在家無所事事,只好又去找洪福熙玩兒。
只是,她剛一推門出去,就撞上了剛剛外出回來的蘇寒以及方奕維。
這二人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蘇霽瑤以為他們只是會在晚上回來休息,白天不會回來。這下可好,撞個正著…她有些懊惱,只得匆匆的沖他倆點點頭,轉身又回了屋子。
媽蛋兒,得虧是換了面貌。要不然不得死翹翹?!蘇霽瑤同時也在暗自慶幸。
門外的倆人對視一眼,心頭都涌上些疑惑。
蘇寒率先進了屋,方奕維呆呆的看著鄰屋,覺得那人的氣質真是格外的熟悉。
二人進了屋子,見洪福熙點一盞豆燈,在昏暗的燈盞下發呆。
「發生了何事?你怎麼這幅表情?」蘇寒問道。
洪福熙苦笑一聲,說道︰「沒什麼,今天見了女皇,看見她的手段,有些發 罷了。」
「哦?說來听听…」方奕維坐在他洪福熙身邊,興致勃勃的等著洪福熙的後文。
「哎…沒什麼好提的。韓素,魏麗…你們說如果安國和不峰勾結…你們想怎麼樣?」
「再加個不峰?」方奕維瞪大眼楮,轉而搖頭,無奈的說道︰「反正三國國力也都差強人意,不峰沒那麼容易就和安國結盟的。」
蘇寒恩了一聲,補充道︰「我說世間的女子除了齊允安之外都是些蠢材,那安智淑雖說有兩把刷子,可絕對成不了氣候。不峰雖然暗地里在幫助安國,可這些都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著看好戲吧。安智淑必敗…」
「也是…啊,對了,那些傀儡士兵怎麼樣?」
蘇寒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掏出一小包粉末遞給洪福熙。
洪福熙打開包裹著的紙包,攆了一點粉末在鼻腔間一嗅。
「忘了和你說了,這是我們今天剛拿到的,據說是每日摻在傀儡士兵飯菜里的東西。」
洪福熙咬牙切齒,將紙包扔在桌上,他大罵︰「真不是個東西…」
「這是什麼?」方奕維問。
「這東西小小一包,里面可是參雜了大量的黑麥,長期服用可致人出現強烈幻覺,行為失常,最後還會自殺。」
「這東西不會是操控人的吧…」方奕維攆了些藥粉,想要嘗嘗。
洪福熙拉住他,又說︰「別吃…自然不可能,這只是輔助類的藥物,真正讓人驚心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