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跡輕咳一聲。
眾人忙將綻著賊光的眼楮投向蓮跡,不敢驚擾了這位突然降臨的大人物。
「這位是蘇霽瑤,東宮太子妃…」
眾人驚愕,下巴驚的都要掉地上了。整個議事廳之內靜的連一根針掉地都能听見。
蘇霽瑤似乎看到了眾人口中流出的晶瑩的水滴…
「這個…太子妃吉祥,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臉上的錯愕極為明顯,坐在首座的那人雖如此,卻還是最先反應過來。
蘇霽瑤搖頭嘆息,只得大手一揮,氣壯山河道︰「眾位不必多禮,有事說事,不必避著我。」
這顯然是蓮跡應了的事,眾人心中也明白面前這位太子的做派。
尤其觀這姑娘面相,是個福氣的。古言常道雙耳垂珠,福壽雙全乃大吉大利之昭,其眸大而明亮,如水般清澈透亮,視為干淨不驕做之人。
其實說來,也就是眾屬下對一個百年老光棍兒的擔憂,但凡是個女的,他們都能接受。
蘇霽瑤哪知道這些人的心思,她只覺得,這些人眉目釋然,像是極為滿意的樣子。她忍不住抬頭看那個始作俑者,卻發現他也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
「你叫我進來就是大眼兒瞪小眼兒的?」
一番話說的及不客氣,眾人大跌眼鏡,不由自主的看向一臉淡定隨意的蓮跡。
只見蓮跡慢吞吞的收了實現,興致盎然的看向坐下一眾痴痴呆呆的屬下。
「說道哪兒了?!我們繼續…」
天,這還是他們那個英明神勇的太子殿下嗎?瞧這溫柔的樣子,簡直叫人…簡直叫人深惡痛絕…
首座的那位男子猛地踩了一腳旁邊呆滯的人的腳,只听一聲殺豬般的叫聲在並不空曠的議事廳如火般攢動…
「太子殿下,歸一神教目前教眾已達十萬余人…基本上比您走時要多了一半兒…」
首座那男子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岔開話題。
蓮跡並不在意,他從小桌上取了核桃酥遞給蘇霽瑤,自己也小心翼翼的捻起一塊慢吞吞的塞到嘴里。
「唔…無礙。」
首座男子一驚。「太子殿下,教眾最近辦了多重集會,已有不下千人遇難。」
「唔…無礙。」蘇霽瑤一口吞一個,蓮跡生怕她噎著,趕忙遞了杯水給她。
「太子殿下…最早一次集會明天召開…」
「明天?」
可算有反應了,首座男子擦了擦額頭沒有的冷汗,又說︰「是的,據說是亞澤聖禮,新的升仙方式…」
亞澤?
這便是大長老的大麗貓的名字,從以前就同雲竹不對盤,是只棕灰色的貓咪,邪氣的很,那雙眸子看著就滲人,傳言盯它一次,迷幻難忍。
「放心吧,明天絕對不會舉行這個所謂的聖禮的…」
端坐在座位最末的一位黑衣男子冷氣直冒,卻是恭敬有禮的問道︰「十萬人共同觀摩的大型集會,怎麼可能突然說不辦就不辦呢?」
「因為…周長老死了,蘇霽瑤來了…他搞不懂我們手上的能量…」蓮跡笑的漫不經心。
蘇霽瑤忍不住冷哼一聲,翹起二郎腿晃蕩著腳丫子。
聖禮,說的好听,明擺著就是又是一種自殘的方式,至于亞澤,這是什麼她不清楚。其實蓮跡說的沒錯,而那位黑衣男子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有一點他卻忽略了,大長老還殺了個史可…
炫音那廝已經出去鬧了,保不齊什麼時候吳冉鬧起來,吳木生帶著史家反彈,到時候大長老必定焦頭爛額。
眼下雖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有雲竹在,作怪搗亂之事玩兒的就要霸道。現在沒事給吳木生和大長老填填堵,讓這二人在大事兒沒出現的時候就心存芥蒂,大長老一亂,大家跟著亂,誰知道會怎麼鬧…
蓮跡也正是知道了此番她的計劃所以此刻才答得如此肆無忌憚。
「諸位…」
蘇霽瑤抖動著的腿暮地一停,口中還有未嚼完的核桃酥,說話雖鼓鼓囊囊,卻自有一番氣度在里面。
「我想各位就是在歸一神教的勇士吧…不多說了,各位都是太子極為仰仗和信賴的人,有你們在,太子是很放心的。」
環視一周,她嘴角含笑,態度雍容。
「但是一介女子卻無法和太子相提並論,遇著事兒了難免會驚慌。我特意尋來了一些特效藥物,適當時刻可能會對各位有些好處。」
話不多說,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白的小瓶,首座的人見狀急忙起身,從她手中接過瓶子。
「這是?」他問。
「小女子不才,得蒙高人指點,制出了這可致人迷幻甚至迷幻的藥物,眾位先收好,莫要好奇打開聞之,瓶內液體遇空氣則散,傳播力極強,使用時切莫急切,定要小心謹慎。」
蘇霽瑤一陣吹噓,說的神乎其神。其實瓶內的液體不過就是綠珠的唾沫,她還加了些料,完美運行,無需開機重啟。
「還有…」她補充道︰「下次集會的時候,先生您就將這些東西全部投到長老院長老的吃食當中,尤其是大長老定要確保他能中招。」
「是…」首座男子點頭稱是。
位于他下首那個豬叫男子則有些疑惑。
「娘娘…」
「咳…叫我蘇老大…」
叫娘娘的感覺怪異極了,蘇霽瑤忙喊停。
豬叫男子一臉錯愕,卻還是照做。
「蘇老大,這些藥物不會被人發覺嗎?長老院的人向來敏感,尤其是大長老…還有他那個神乎其技的女兒。」
「這個倒不會…你們大可放心,不過你們說的素蓮,她怎麼回事?」
這一問,坐下男子都有些驚恐,臉色極為不自然。
首座男子干脆臉色煞白,像是見到鬼一樣。
「那女子…」一個略微滄桑的聲音傳來,有些嘶啞的破裂。「我這嗓子就是她下毒害的…」
說道痛處,這人眸中閃過深深的恨意,蘇霽瑤一愣,看著他。
「剛才還沒提到這件事…太子離開的這一年,素蓮身體突然好轉,以前的溫婉賢淑完全沒了,她像是變了個人,一點小事就能點著。現在的她不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朝中忠良一般都是被她整死的。」
卻是首座男子的補充。
撕裂的聲音再度傳來,卻是多了幾分波瀾不驚。
「相傳,他們在修煉一種邪功,有人親眼見到素蓮口吞人心,但是卻無人證實。我想…這絕不會是空穴來風。」
「你們不知道這種邪功的情況?」
「的確不知…藏得很嚴,我們幾個在歸一神教的地位根本探不到內部秘密。」
蘇霽瑤心中涌上些焦慮。她眉頭微蹙,想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要妄加猜測,眾位只要知道,這藥物絕對不會有問題就是了…」
說罷,她附在蓮跡耳邊,悄悄安頓了些什麼。
蓮跡一笑,應承下來。
「眼下…眾位等待機會便是…」
邪功之事大家知道的少之又少,與其不必要的猜測亂了陣腳倒不如大干一場,她蘇霽瑤救不信。一個男人婆能掀起什麼大風大浪。
「對了…各位…你們有沒有主要道近期之內大長老的變化。」卻是蓮跡發問了。
黑衣男子率先回答︰「這老不休的除了好打扮,每天整的油頭粉面的之外,剩下的就是喜歡和她女兒膩在一起,一會兒不見就難受。這不殺了史可,不就是因為這個史可嘴多,叨咕了幾句他和他女兒嘛…」
越來越好打扮,還喜歡和他女兒膩在一起。
蘇霽瑤听著這些話總覺得有一定的聯系,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她便又問︰「那麼素蓮呢?除了身體恢復之外,還有什麼變化沒有?」
「蘇老大…這姑娘神了,別的姑娘越長越漂亮越長越可愛…可她倒好,那小身板卻越來越像男人了,以前那個愛笑的小女孩現在就是個粗聲甕氣的老爺們兒。」
越來越像男人?
一個越來越像女人,一個越來越像男人。這父女倆莫非在修煉同一種邪功,可致人陰陽交錯,失了平衡?
蘇霽瑤同蓮跡對視一眼,頓時明白,這二人恐怕有什麼貓膩了…
「你們時刻注意著這二人的動向,有什麼不對勁的及時匯報。」
蘇霽瑤眸中驚疑不定,第一次閃過幾分不可確定。蓮跡的吩咐她听在耳中,心里卻有另一層想法。
如果這種邪功陰陽失調,功力轉換,一人的基礎上習得另一人的神功,這對于修煉者來說絕對是事半功倍,但對于他們的對手來講就麻煩了。
兩個人的功力,兩個人的身體,你需要什麼就可以調度什麼,基本上實現了完全的神功契合,這就相當于開了金手指一樣,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尤其是听說那一手挖心吞心的神技能,這素蓮本質上就十分殘忍,再來什麼牛叉功力,還不要命?
「眾位…如果到時候能把這貨整懵了就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這是自然…不過,素蓮除了心狠一些,別的能力也沒有,蘇老大為何如此擔憂。」
「她之前修習什麼術法?」蘇霽瑤問。
「沒見過,之前她就是一病娘娘,身體根本不支持修煉…」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