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來晚了。」
一句話，定住了兩個女人。
夏媽媽錯愕又茫然地看看顧亦航又看看夏薇，有些反應不過來。
夏薇只看了一眼顧亦航便低下了頭，又窘迫又懊惱，真是的，中國人就是不經念叨，才說這人幾句就出現了，還，還偏偏在她剛說了那句話頭之後，這不正好順了她媽媽的心思？更認定他們有什麼了麼？
真是……太窘人了。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夏薇現在恨不得鑽床底下。
還是夏媽媽先反應過來，笑了笑，扔有些無措地道︰「哦，哦，你……您請進。」
夏媽媽是真的有些無措，她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俊朗的男孩子，而且那氣質，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她又驚又詫的，話都說不清楚。
她一著急就想掙扎著坐起來，夏薇連忙按住她，「媽，你別亂動。」
顧亦航也緊著上前幾步，「伯母，您躺好，不要這麼客氣。」
「哦哦，」夏媽媽連著點頭，又瞧著夏薇道︰「這孩子，別愣著啊，給……」她看了眼顧亦航，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給人挪把椅子啊。」
夏薇皺著臉，不甘不願地應著，「哦。」
顧亦航看向她，卻沒能對上她的視線，他動了動眉頭，還是將視線轉到夏媽媽身上，「伯母，我是顧亦航，是夏薇的……朋友，您以叫我小顧。」
夏薇這時挪了把椅子到他身邊，听他這麼說嘴角一時抽了抽，那麼高冷一男人，被人叫小顧？
她顫了顫，真是不敢想象。
「哦……」夏媽媽總算恢復得正常了些，她客氣地笑笑，「小顧啊，真不好意思讓你掛心了。」
「沒有，是我不好，應該早兩天來問候的。」說著他將手里提著一些營養品遞給夏薇，看著她，「一點營養品，給伯母補身子。」
夏薇這才看到他還提了東西，愣了愣，接過。
夏媽媽瞪了明顯不在狀態的女兒一眼，笑呵呵地說，「來就來了，帶什麼東西啊。」
顧亦航淡淡一笑，「您早些好，夏薇也能舒心。」
夏薇的臉紅了紅。
夏媽媽看了女兒一眼，了然地笑了笑。
她看著眼前的男孩子，越看越滿意，顧亦航說話謙和，她自然而然地也放輕松了，一時同他聊了起來，「小顧今年多大了？在北京做什麼工作？家里都有什麼人？」
然，說出口的話卻讓夏薇崩潰，「媽……你查戶口呢？」她邊阻止夏媽媽的問話邊瞄了眼顧亦航的臉色，就怕他誤會。
夏媽媽嘖了一聲，又瞪了她一眼，「這不就是跟小顧聊聊天麼？」
夏薇扶額，聊天哪有這麼聊的。
顧亦航倒是淡定地很，他微微勾唇，謙和有禮地回話，「我今年29歲，在北京同幾個兄弟開了家公司，運轉情況還算以……」
運轉情況還以？夏薇翻了個白眼，想，他真謙虛。
「家里有一位爺爺，兩位大伯和他們的兩個兒子，」他頓了頓才又說，「我父母……都去世了。」
夏薇瞬間瞪大了眼楮，有些震驚地看著他。
顧老爺子的生日宴上沒有見到他父母，她只以為是在外地工作趕不回來，畢竟他們那樣的家庭，這樣的事很平常，卻沒想到……他的父母竟都去世了。
夏媽媽听到最後一句話也是愣了愣，隨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是我問得太多了。」
顧亦航依舊微笑，輕輕點頭，「沒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了。」
他臉上沒有什麼多余的表情，依然掛著若有似無的客氣笑容，卻讓夏薇感覺他也是落寞的。
隨後，夏媽媽也就沒再問什麼，隨意同他聊了聊，過了一會，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告辭。
夏媽媽連忙讓夏薇送送，她點頭，正好也有事同他說。
走廊，夏薇微低著頭，「謝謝你……來看我媽媽，」隨後她又聲音急急地解釋，「對不起，我媽媽她……」
看著她有些慌亂的舉措，顧亦航動了動別在褲兜里的手，想揉揉她的頭，後又想到了什麼般頓住，只說，「沒關系，我知道。」
夏薇耳根紅了紅，依舊沒有抬起頭。
靜了會，顧亦航嘆口氣，說，「進去吧，我先走了。」
夏薇動了動，抬起頭看他，「那個……你什麼時候回北京？」
顧亦航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就在她又要低下頭時說，「就這兩天吧。」
夏薇胡亂點點頭，想了想她終是說，「顧總……」
听到這個稱呼，顧亦航眉心皺了皺，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等她接下來的話。
「我……打算辭職。」
顧亦航縮了瞳孔，他听到自己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地聲音響起，「為什麼？」
她看著他，目光堅定了許多，「我媽媽出車禍沒兩三個月是離不開人的，我要留在家照顧她。」
他眉頭皺了皺，似想問什麼，後又放棄了，夏薇听到他說，「你盡管留下來吧，職位我會給你留著，回北京再來上班，我算你請長假。」
「顧總……」夏薇直覺的想拒絕。
顧亦航幽幽地打斷她，「我記得你是簽了三年賣身契的。」
一句話，夏薇啞口無言，胸腔里卻冒出一團火。
顧亦航莫名的竟心情好了點，多天的抑郁之氣在看到她眼楮里閃著的兩團火苗時一掃而空。
他勾了勾唇，風輕雲淡地開口，「進去吧，我先走了。」
夏薇氣鼓鼓地咬了咬牙，「慢走，顧總！」
資本家啊啊啊！
顧亦航笑了笑，終是沒忍住抬手撫上她的頂，寵溺地揉了揉，「有事給我打電話。」其實……沒事也以打打。
怕逼她太緊，這句話壓在喉嚨深處沒有說出來。
而夏薇卻因他的動作定在那，睜著一雙迷茫的眼楮傻傻地看著他。
她想起了高中時代，看的一部日本動漫《會長是女僕》，當看到男主碓拓海充滿寵溺愛護地揉著女主美的頭時，心里升起滿滿的羨慕，那時她想，若有個男人也能那般揉她的頭，那她一定願意嫁給他。
現在……
她回過神時，顧亦航已經走遠，有些幽暗的長長走廊，他的背影那般寬厚健碩。
她落寞地收回目光，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了眼病房里的母親，想了想遠在天邊過著幸福生活的父親，心，瞬間便冷硬了起來。
她，不要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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