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講到,軍訓第一天,晚上出操的時候,大家都規範地坐在小馬扎上面,可是一個胖子卻站了起來,神情呆滯。他的口水正好滴在身邊女生的脖子里,女生一臉厭惡地擦拭。可是好像刺激到了胖子,胖子把住女生的肩膀,對著她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實在是沒有見過這樣詭異恐怖的畫面,在場的人都看呆了,只見那個被咬的女生一開始還有掙扎,不過馬上就開始四肢抽搐,繃直,不再掙扎。
「快點拉開他們!」韋教官及時反應過來,一邊大吼,一邊往那里擠去。我們的馬扎放的比較緊密,擠進去實屬費勁。
被教官這樣一吼,我都回過神來,原本拉著胖子衣角示意他坐下的男生馬上站了起了,雙手探進兩人中間,試圖將他們分開。
有了一個人帶頭,周圍的其他人都紛紛站起來,阻止胖子瘋狂的行為。
幾個營的輔導員也向我們靠攏,教官們也往里面擠。
場面極其混亂,周夢將我拖出了隊伍,其他這個方隊的人也紛紛退了出來,場面才控制住。
踮著腳,試圖往里面看最新情況的時候,一個圓圓的東西從人堆里飛了出來,巧不巧正好掉在我和周夢的腳步。
我們馬上低頭看,周圍的人也都圍了過來。實在是太黑了,看不清。我拿出手機,打開htc的手電,待看清時,心口一緊,倒吸了一口涼氣。周圍的人反應更加夸張,都驚恐地往後一跳,摔在後面的人的身上,倒地了也不停止動作,手腳並用地往後爬去,里那個圓圓的東西越遠越好。
「呵——」正當此時,剛剛正在將胖子和女生分開的人群也突然往後退去,摔倒的就手腳並用,和我們這里的狀態如出一轍。
借著大燈的燈光望去,只見還站在那里的只有教官和胖子他們院的輔導員,一個年輕的男子。他們兩個一起扶住了已經人事不省的女生,正驚恐地瞪著不完整的胖子。
果然,剛才沒有看錯,腳邊那個圓滾滾的東西正是胖子的頭,臉上的表情還是呆滯的,嘴角還有鮮血和口水的混合物。奇怪的是,他脖子的斷口出竟然沒有鮮血涌出,只是一個碗大的血紅色的口子。
再看胖子的身體,也還是剛剛的狀態,直挺挺地站著,一動不動,像是一具石像。
「鷺鷺!」周夢急促地喊了我一聲,拉著我的袖子,示意我往下看。
接著手機手電的光,我看著胖子的頭從嘴角的鮮血口水混合物開始到每一根頭發,大約用了二十秒的時間,完全變成了一個陶偶,土灰色的,臉上有些地方看上去還掉了些土層,就像三星堆遺址里面剛剛出土的陶盆。
我不敢相信地抬頭看周夢,她看我一眼之後,馬上往胖子的身體那邊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走近之後才發現,教官和年輕導員的臉色變得白里透青,恐懼已經難以置信地瞪著眼楮,死死地盯著胖子已經陶偶化的身體。
我看了看還被教官和導員托在手里的女生,她脖子的左側鮮血直流,左半邊肩膀,綠色的軍服已經被鮮血浸透,在燈光下呈現出惡心的褐色。
周夢靈巧的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片刻之後,嘆息地搖了搖頭——死了。
此時導員和教官也回過神來,導員低啞著聲音,慢吞吞道︰「剛剛救出來的時候,就不行了
晚上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情,更是在所有學生的眼前發生的,瞞也瞞不住,更別說封鎖消息了。
所有的學生臉色都不太好,一團一團地扎堆在一起,活像是受驚的小雞扎堆安慰取暖。
晚上的訓練是辦不成了,為了不再出事,趙政委決定讓我們回寢室呆著,不許亂跑。
回到寢室,各個都是一臉驚慌和疲憊的,馬上洗洗就睡下了,不多說一句話,靜寂得有些詭異。
第二天,起床的號角聲正常響起,我們到達時,都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教官稍微好些,可是看著也像是強撐的。
訓練也沒有了興頭,所有的教官都讓自己的連隊就地坐下,自己則蹲在前面。大家一起曝曬,也沒有精力擋炙熱的陽光;大家一起受著沙土的一遍遍洗禮,卻也沒有伸手去擋擋,只是這樣一直坐著,各自想著心里的事情,各自揣度著什麼。
事情雖然詭異,但是我覺得自己的好奇遠遠大于恐懼,稍微做了會兒,就拖著一樣很好奇的周夢,借口上廁所,遁了。
我們從廁所後面偷偷繞到了醫務室後窗那里,彎著腰,弓著背,偷偷往里面看。
兩具尸體果然都放在醫務室里間的病床上面,幾個女醫務人員都不敢靠近,里面只有趙政委、昨晚的年輕輔導員和軍訓基地的主任一起呆在里面,神色復雜地討論什麼,還時不時地斜眼看尸體。
窗戶的反光太厲害,房間的隔音效果也好,我們幾乎什麼也听不到,什麼也看不清。
大約十分鐘後,趙政委和軍訓基地主任都離開了,只剩下年輕的輔導員在里面。他突然往後窗一看,眼楮眯著,好像已經看到我們一樣。
事情來得突然,我們倆只能就地蹲下,往牆上貼著,希望他沒有發現我們,心「砰砰砰」狂跳,只覺得,有空應該問一下周夢,有沒有土遁術這樣的方術。
你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反而最容易發生,這不知道是哪位西方名人的話,今天卻真真地發生了。
我們頭頂的窗戶開了,年青的導員從里面探出腦袋,一臉歡快地看著已經快和牆壁融為一體的我們。
「導員,這麼巧!我們正上廁所呢!呵呵呵……」我用手撞了撞有些嚇傻的周夢,她也跟著點了點頭。
導員的語氣里帶著玩味,笑道︰「女生在人家窗台下上廁所可不太好,里面有廁所進來上吧說罷就將腦袋縮了回去。
死就死吧,和周夢「風蕭蕭兮易水寒」地對上一眼。周夢腳一點地,借著作用力往前一躍,從窗台跳了進去,輕輕落地。
好本事!我用手撐著窗台,也是一躍,總是比較平穩的進去了。
「身手不錯,你們就是昨天膽子很大的那兩個,看來對這件事情很有興趣?」導員一邊繞著尸體走著,一邊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