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昨日正當盛夏,驕陽似火。連滾帶爬地跑了。
勞鷺暴怒,伸手就想去捉另一個,但是被十一給阻止了。
一時間大街上的人都跑沒了,只剩下他們二人。
「鷺子我們走吧。」燕十一準備走了,赤忠遠比不上鷺子重要,這里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可是赤忠沒了,燕二哥那里怎麼交代?」
「總有交代的辦法的。我們走吧。」燕十一不再遲疑,伸手攬住勞鷺的肩膀,就往鎮子的出口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已經越來越強烈了,他覺得很快就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了。
兩人匆匆跑往鎮口的方向跑去。但是跑了約一炷香之後,馬上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勞鷺率先發現,聲音有些發顫道︰「十一,這個牌坊看著是不是有些眼熟?」
眼前是一個朱紅色的牌坊,朱色已經有些發黑了。徽式的牌坊長得都差不多。勞鷺覺得眼熟是因為這個牌坊正好在左邊的腳墩出掉了漆,看著特別刺眼。
「嗯,這是第三個了。」燕十一面無表情道。
「鬼打牆了?」勞鷺倒也不緊張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平時的各種稀奇經歷中都有鬼打牆出現。上次再西山還有呢。主要是用人視覺上的誤差來引導,最終出現可以怕的鬼打牆。
燕十一沒有說話,勞鷺又道︰「十一,要不還是蒙著眼楮走路?」
上次在西山上,十一便是蒙著眼楮,靠著其他的感官走,最終走出了樹林的迷霧,到了山寺里。
「試試吧。」燕十一說罷,拿出了一塊汗巾蒙在臉上。但是他總覺得這次和鬼打牆不太像。
勞鷺跑到牌坊那里,將自己的絲帕綁在上面,做了標記。
燕十一用其他的感官逼迫自己走直線,勞鷺則拉著他的手,防止他摔倒。♀
五百四十八,五百四十九,五百五十……
「十一,牌坊!咦?」
勞鷺發顫的聲音傳來,十一一下子就听出她在害怕,她的手心里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燕十一扯下汗巾一看,果然又是那個牌坊。
「十一,我剛剛系的汗巾沒了……」
未知的事物總是可怕的。鬼打牆經歷了幾次,也掌握了一定的化解辦法,倒是顯得沒有那樣恐怖了,但是現在,自己系住的帕子沒了,這意味著什麼?眼前的牌坊不是原來的那個?還是有人解開了帕子?
「鷺子,還記得我們剛剛來貞坊鎮的時候曾經在山坡上眺望,這鎮子有多大?」燕十一道,顯然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勞鷺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鎮子不大,估計只有八十戶左右的人家,所以那時候十一說過,這與其說是一個鎮子,不如說是個大的族村。
剛剛十一蒙著眼楮走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們有轉彎的跡象,所以他們是一直在往前走,而出現在眼前的牌坊上面也沒有自己系的帕子,是不是意味著這不是同一個牌坊?
如果真的不是鬼打牆,那他們就真的是一直往前走,都快走了半個時辰了,就算是繞著走,也能走出這不大的鎮子了。
「恐怕不是單純的鬼打牆。」燕十一緩緩道出了自己的結論。
勞鷺也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如果不是鬼打牆,這一模一樣的牌坊怎麼解釋,連破損的地方也不盡相同。
燕十一走到牌坊旁,拔出長劍,在上面砍了一劍,道︰「我們繼續往前走。」
如果帕子有可能被人解掉,那這劍痕,可不是一時三刻可以去掉的。
勞鷺點頭,和十一往前走去。
等他們看到下一個牌坊的時候,勞鷺馬上飛奔了過去,那個牌坊果然還是和以前的一模一樣,只是沒有了十一剛剛刻得劍痕。
這意味著什麼?剛剛的牌坊和現在的牌坊不是同一個。
勞鷺跑回燕十一身邊,搖頭。
「五百五十步。」燕十一皺著眉頭道。
「什麼?」
「又是五百五十步,每個牌坊之間都是間隔了五百五十步。」燕十一道。他覺得自己已經隱隱地發現了什麼,但是卻一下子想不到。
「鷺子,你說這里的房子里住人了嗎?」
勞鷺剛想開口說︰「當然,因為剛剛有人……」但是馬上閉口了,剛剛有人,現在可不一定。
燕十一拉著勞鷺的手,直接跑到了離牌坊最近的一幢房子里,敲門。
勞鷺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在這樣一個無法解釋的情況下,出來的會是什麼?
他們等候了一小段時間,門內沒有任何回應。
燕十一再次敲門,終于听到里面傳出了腳步聲。
「來了,來了!」里面傳來了一個男聲,听上去像是四、五十歲的樣子。
門板被打開,一個帶著黃色帽子的老年男子探出頭來,在燕十一和勞鷺身上打量了一下之後,警惕道︰「有什麼事情?」
「男子,五十歲左右,豬膽鼻,眼楮偏小,厚嘴唇,手上有老繭。」燕十一觀察著眼前的男子將他的特征說了一下,然後拉著勞鷺就往回跑。
「有病吧。」身後傳來了剛剛那老年男子的罵聲和關門聲。
一路小跑,他們很快就到了前一個牌坊那里,劍痕果然在。
燕十一又挑了離牌坊最近的一所房子,敲門。
由于剛剛的經歷,勞鷺記憶了一下,十一敲得兩所房子和兩個牌坊的相對位置一樣。雖然徽派建築長得相似,但是也有細微的差別。但這兩所房子幾乎就是一模一樣。
勞鷺已經明白了十一的意圖,和他相握的手不由用了用力,她有些緊張了。
一開始門內沒有動靜,等到十一第二次敲門的時候,里面才出現了腳步聲。
這場景和剛才實在是太像了。勞鷺更加緊張了,十一感覺到了,捏了捏她的手,示意放心。
「來了,來了!」
里面傳出一個男聲,是那樣的熟悉,勞鷺的心都快要被吊到嗓子眼了,這怎麼可能?
門板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帶著黃帽子的老年男子探出頭來。
男子,五十歲左右,豬膽鼻,眼楮偏小,厚嘴唇,手上有老繭。
果然就是剛才那個,或者說……和剛才那個一模一樣。
「請問您記得我們嗎?」燕十一問道。
老年男子狐疑地看了他們幾眼,搖頭。
勞鷺終于明白了,自己和十一走進了一個悖論里,這八十多戶的小鎮子就像被復制了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頭尾相連,但是又互不相關。
就好比平行世界,正常情況下每個世界的人是不會互相干擾的,但是自己和十一卻做了什麼事情,導致可以在這些世界里穿行。
「十一,我們怎麼出去?」勞鷺問道。這樣的事情她第一次經歷,要理解也很困難,實在是無措。
燕十一沉吟了一下,一把抓住了那老年男子的肩膀,將他拖了出來。
老年男子掙扎了一下,但是肩膀吃痛,還是抵不過,被拖到了大街上。
「你們要干什麼?」他驚恐地看著燕十一。
「借你救命。」燕十一扔下一句話,拖著老年男子就往下一個牌坊走。
勞鷺一下子知道了他的意圖,既然這是完全不相干的世界,那如果一個世界的原住民跑到了另一個世界,見到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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