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見女妖竟在緊要關頭蠶食同類,臉色略有些異樣,妖就是妖,殘存心里的除卻自私便什麼也沒有。
「哈哈……」這時,華鳩緩緩從地上爬起，看著清流滿莫名大笑。
她看到了,她全都看到了。
「妖孽,還不受死？」見華鳩張狂大笑,清流雙手呈掌狀向華鳩的胸口再次襲擊。
莫小白見美人師父馬上就能將女妖除去，忙激動的在分鏡內鼓起掌,臉上亦滿滿的興奮。
華鳩看著朝自己沖來的人嘴角帶笑,沒有絲毫要躲避的意思，雙眼露出紅光，華鳩突地柔柔開口喊道︰「師父」
那聲音竟與莫小白的聲音毫無異樣。
清流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莫小白，一臉疑惑不解，他方才在做什麼？他和小綠怎麼會在這里？
「師父」華鳩微微一笑繼續緩緩開口迷惑清流，沒錯，她看到的便是這樣，這人心底的人便是這個小姑娘，華鳩轉頭看了看被自己困在分鏡中的莫小白。
感覺到華鳩的目光，莫小白有些擔心的看向停下動作的清流，卻見他雙眼泛著淺淺的紅光，看向華鳩的時候滿是溫柔。
糟糕，美人師父被迷惑了。
這般想著，莫小白忙拼命用雙手在分鏡透明的牆壁上敲打起來，只可惜，這分鏡隱秘功能強大，外界根本听不到莫小白任何的聲音，同樣，莫小白也听不到外面的聲音。
「師父，你說要帶小綠賞月的，你忘了？」華鳩繼續模仿著莫小白的聲音撒嬌道，眼楮瞥了眼莫小白的方向滿是戲謔。
「賞月？」清流緩緩開口有些疑惑，為何他什麼都記不清？他只記得去看小綠時發現她不在，然後便下了這九闕宮前來尋找，再然後呢？他記不清了。
「師父，你不會剛答應了小綠就忘記了吧？」華鳩看著清流撒嬌道，語氣中滿是埋怨，臉上亦露出一抹委屈的表情。
清流自是最見不得小綠這般委屈的模樣，緩緩走至華鳩身邊，清流輕拉起她的手溫聲道︰「我不會忘記，我既答應了你便不會變。」抬手在眼前的人頭上輕撫著，清流滿眼溫柔。
「師父」華鳩嬌聲開口，抬手擁住清流的身子，心底滿是得意︰哈哈，潛淵上神還讓她小心此人，現在看來不過爾爾吧。
「小綠……」清流輕聲喊著莫小白的名字，被她的動作驚得身子一震。小綠自長大後再不曾這樣抱過他，而這熟悉又陌生的動作，他心底是渴望的。
莫小白看著那邊相擁在一起的兩人，更加用力敲擊牆壁，直到雙手再感覺不到任何知覺，直到眼淚不知何時從眼眶滑出，莫小白看著外面的兩人滿臉後悔，她不應這般弱的，她不該永遠只是拖後腿的那個人。
這是第一次，莫小白因自己曾經的懶惰感到悔恨。
「小綠，你長大後便再沒有這樣抱過我。」輕撫模著「小綠」的後背，清流緩緩開口，語氣中除卻欣喜還有夾雜著一絲苦澀。
華鳩听著耳邊人的絮絮叨叨心底有了更深的打算，「師父，你喜不喜歡小綠。」華鳩放開擁抱的清流甜甜開口，臉上則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那姿態在清流眼中是莫小白從沒有過的嬌羞姿態。
心跳倏地一窒，清流抬手撫模著眼前人的容顏，「喜歡，一直都喜歡。」那聲音滿是堅定，臉上亦滿是鄭重，小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想起與小綠第一才在思浮山相見的情景，清流雙手略有些顫抖，那日他若沒有經過思浮山，若沒有因好奇落在思浮山頂，那他這一生會不會再也沒有機會遇到小綠呢？這樣想著，他開始怕了，他不可以沒有小綠。
「小綠，你不要嫁給別人可好？」雙眼干澀，清流輕撫「小綠」的容顏緩緩開口，語氣中滿是希冀，又滿是害怕。
華鳩听著眼前人的呢喃，仿佛詢問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語，「好」淡淡應聲，華鳩深情看向眼前的人，放在衣袖的手則是緩緩拿起匕首。
好，只一個子卻讓清流欣喜若狂，將眼前的人擁進懷中，清流滿心激動，小綠不會離開他，不會離開他，太好了。
被清流抱的太緊，華鳩雙手無法動彈，「可是師父……小綠不嫁別人，嫁給你可好？」華鳩突然輕聲開口，打斷此刻正沉寂在喜悅中的清流。
清流听著「小綠」小心翼翼的聲音，正要應聲，卻听懷中的人突地開口道︰「不行，師父是修道之人怎可成親，所以小綠還是要嫁給別人。」
突地推開清流，華鳩滿是戲謔，師父愛上徒弟？那徒弟呢？轉頭看向分鏡內已經哭成淚人般的莫小白，華鳩嘴角的戲謔之意更深，徒弟恐怕也是如此吧。
清流听著「小綠」的聲音，雙眼睜的巨大，不行，小綠絕對不可以嫁給別人。「不，不可以。」再次抱緊懷中的人，清流瘋狂的搖著頭，小綠是他從思浮山帶回天界的，她是屬于他的，他不能也不願意將她讓給別人。
「不，我可以不修道，你不要離開我。」心底的口子漸漸撕裂，清流雙眼紅光更深，滿頭烏發因激動完全散開，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皎潔華貴的白衣沾染點點污跡，那瘋狂狼狽的模樣沒有一點曾經的風華絕代叱 風雲。
華鳩听著這「發狂」如同誓言的話語緩緩露出一抹微笑，那笑很深很深，緩緩掙開清流的雙臂，華鳩抬手在清理胸口撫模起來，「師父，我不相信你的話。」
「你信我，小綠，你一定要信我。」緊緊握住華鳩的手，清流眼楮痴迷的看著眼前的人，那模樣仿佛生怕下一秒小綠便被別人搶走一般。
「信你也可以……」緩緩掙開清流的手，華鳩將衣袖中的匕首掏出，「你會為我去死嗎？」嘴角帶著妖異的笑容，華鳩一副看好笑的表情，哈哈，等你死了，我一定要什麼清流上仙「死得其所」的故事告訴所有曾經敬仰你的人。
他們心中聖潔不可褻瀆的清流上仙也不過同那些凡間愚蠢的凡夫俗子般。
終是逃月兌不了欲念的束縛。
清流緩緩抬手接過華鳩手中的匕首，雙眼更是緊盯著手中的匕首，思緒陷入混亂。
死？他們有這種東西嗎？對他們來說，有的只是毀滅而已，死是一種新生的開始，他們沒有權利擁有死。
我可以為你毀滅，毀滅所有，包括我自己，緩緩將匕首朝胸口抵去，清流看著眼前的人依舊滿是溫柔，那嘴角的笑意與胸口的血紅色花痕形成鮮明對比。
「師父，求求你醒一醒。」見清流竟用匕首刺自己的胸口，莫小白用盡全力吼出聲，努力敲打分鏡，而那雙手早已經紅腫不堪。
師父你是三界敬仰的清流上仙，所有人敬畏你、崇拜你，求求你快點醒醒。
「刺……」匕首入肉的聲音傳來，華鳩看著眼前的血色滿是興奮，用力吧，再一會你就可以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漸漸用力，清流雙手劇烈顫抖，他力氣流失太快，再沒有力氣可以來用，抬頭看向身邊的人，清流滿是希冀緩緩開口，「你現在可信？」
「不信」冷呵一聲，華鳩倏地抬手將清流胸前的匕首推入身體，「刺刺……」匕首伸入深骨髓的聲音應聲傳來。
森冷的聲音響在耳邊，清流捂著胸口突地清醒過來，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小綠？狐疑的看向胸口，清流嘴角鮮血不斷涌出，哈哈，他也只是做了一個痴人的夢罷了。
「師父愛上自己的徒弟，哈哈……你說我若將此事告之三界，結果會怎麼樣？」華鳩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人滿臉得意加興奮。
「你沒有機會告訴三界……」清流緩緩閉上眼楮滿臉絕決，他現在已是將死之人，用自己僅余的神識殺死眼前的妖，這個秘密再沒有人知道。
他死後，小綠還是他唯一的徒弟，天界會因此照顧她，玉帝說不定還會給她找到幸福的歸宿，應沉也好，其他人也罷，總有人會替他照顧她，這就夠了。
心底撕裂的疼痛波濤洶涌而來，清流的意識終是在這波濤洶涌中漸漸消散開來。
看著凶狠的咒力充斥周身，華鳩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她還是看輕了眼前的人，「啊」痛吼一聲，原本滿臉得意的人倒在地上，變成一只死掉的華鳩鳥。
看著地上鳥兒的尸體，清流微微一笑看向莫小白的方向，他看不見她，可是他感覺的到。心內滿足，清流身體撐到極致，「 」的一聲直直倒在地上。
隨著華鳩的死，原本困著莫小白的分鏡應聲破碎，「師父」雙腳因被禁錮過無法動彈，莫小白哭喊著朝清流的方向爬去，一路上留下的是道道從她手上流出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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