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九重天清流宮後院。
莫小白此刻身著淺青色落花百褶裙,一副已婚婦人的裝扮坐在亭子中自怨自艾,而原本平平的月復部此刻已經大如西瓜。
「哎!」無奈嘆息一聲,莫小白看著肚子上的肉團滿面愁雲,這都懷了一年了,為什麼還不出來,莫不是懷了個哪吒?
「娘子,娘子,你喜歡的蓮藕來了。」不遠處傳來清流的呼喚聲,莫小白懶懶轉過頭看著清流一臉埋怨。
「師父,我今天沒胃口。」將清流放在面前的瓷碗一推,莫小白懨懨開口。
「娘子你多少吃點,別餓著孩子。」清流抬手端起那碗,滿是關懷,見莫小白不應聲,干脆直接用筷子夾了片藕送至莫小白口邊,「來,張嘴。」
清流說的溫柔,莫小白卻是不吃這一套,干脆轉頭不理會一旁獻「殷勤」的人,若不是他,她也不會頂著這麼大的肚子一年,哼,不理他。
清流無奈只得將碗重新放回桌上,「小綠,我們一會去清流宮外面走走,你前幾日不是喊著要出去嗎?」柔柔開口,清流聲音充滿無限誘惑。
「真的?」莫小白兩眼放光,自從懷揣了這個冬瓜,清流可是每日緊盯著她,不給她任何出去的機會。
「當然,來乖乖吃飯。」清流抿嘴一笑,重新用筷子夾了片藕遞至莫小白嘴邊。
莫小白不情願張嘴咬了口,臉上卻滿是氣憤,「雪棋家的言可是幾個月前就出來了,這家伙怎麼這麼慢?」撫著月復部莫小白無限感慨加埋怨。
「額……可能咱家的娃比較像你。」清流忍著笑解釋道,自從龍紈家的龍言出生後,小綠平均一天說兩次也不解氣。
「什麼意思?」莫小白雙眼一瞥看著清流滿面不解,果然女人一懷/孕就變笨,她現在已經不能和師父正常交流了。
「嗯……就是咱家娃可能比別人慢一拍。」食指在眉毛上抓了抓,清流笑的燦爛。
「你是說我比別人慢一拍?」莫小白眉毛一挑總算明白清流的意思,見清流此刻笑的燦爛,莫小白只感覺氣不打一處來,「清流,你說我,你是開始嫌棄我了嗎?」莫小白倏地站起身子,眼眶說著說著便開始發紅。
清流一看這般立馬緊張起來,起身將莫小白攬進懷中聲音極盡溫柔,「我怎麼會嫌棄自家娘子呢?要嫌棄也是小綠嫌棄我。」
「我哪有嫌棄你,明明是你嫌棄我。」趴在清流胸膛,莫小白抽抽噎噎。
清流早已習慣莫小白這般模樣,自從懷/孕後,小綠的性子便這般喜怒不定,方才還笑下一秒可能已經眼淚嘩嘩。
「那你方才說我可以出去走走是不是假話?」將頭從清流胸膛上抬起,莫小白紅著一雙眼楮戚戚看著清流。
「當然不是假話,為夫現在便帶你出去走走。」抬手擦去莫小白眼角的淚水,清流溫柔一笑。
「嘻嘻,師父最好了。」昂首在清流下巴處輕吻了下,莫小白轉哭為笑,感覺到清流厚重的手掌牽著自己,莫小白一臉興奮便要朝外走去,可是……方才肚子好像動了下。
「怎麼了?」見莫小白倏地停下腳步,清流有些不解。
「沒……」莫小白沒事兩個字還沒說完,月復部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感,「唔……」捂著月復部呻/吟出聲,莫小白的臉色倏地變得發白,雪棋說過,這種感覺好像是要生孩子的感覺。
「小綠你怎麼了,不要嚇我。」耳旁傳來清流的呼喚聲,莫小白攥著他的手用力好久才說出一句話,「我好像要生了。」
「什麼?」清流滿是激動,扶著站不起身子的小綠有些手足無措,「淡定淡定……」深呼吸一口氣,清流自我安慰起來,這種情況龍紈同他說過,首先要將人送到房間,然後馬上去請產婆。
對對,先把人送到房間,注意一定,清流抱起莫小白百米沖刺進了房間,緩緩將莫小白放在床上清流滿是緊張,那表情要比莫小白自己還要嚴肅的多,「我去找產婆,小綠你等我啊。」清流說的很快,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那聲音中的顫抖。
「站住」莫小白咬牙凝聚力氣吼出一句話,見清流總算停下腳步忙歇口氣繼續開口,「你是神仙你知道嗎?你不會用傳音喊雪棋姐姐過來嗎?」吼完這句莫小白只感覺大腦缺氧幾近昏厥。
「對對,用傳音喊雪棋過來。」一拍腦袋清流一臉懊惱。
雪棋和龍紈來到清流宮的時候,莫小白已經將清流的雙手抓的青青紫紫,雪棋看著眼前這幕倒是感覺有些熟悉,前幾個月某人的手也是被她這麼抓傷的。
「愣什麼,快把清流拉出去。」轉頭看著龍紈一眼,雪棋的聲音滿是嚴厲。
「我不出去」清流一听雪棋的聲音忙大聲反駁,奈何一不留神已經被龍紈從床上拽起身。
清流還想掙扎卻听雪棋大聲吼道,「你在這看什麼,你又不能替她生,站在這里反而影響她生孩子。」雪棋吼的底氣十足,清流在這一聲吼下安靜下來。
「師父,你快點出去,快點。」月復中疼痛難耐,莫小白咬著牙催促清流。
龍紈見清流這般猶豫不決忙抬手一個用力將他拖著出去,清流心中焦急只看著房內的小綠喊的撕心裂肺,「小綠,不怕害怕,我就在這里,你不要害怕。」因被龍紈拖著,清流的聲音就這般零零散散漸漸消失在門外。
「龍紈,你快走開。」門外,清流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人略帶懇求開口,龍紈卻是眼皮也沒抬一下應聲,「清流,你不要打擾雪棋,否則要是有個閃失你可是要後悔的。」
「可是……可是我不能讓小綠一個人在里面受苦,我得陪著她。」清流滿臉焦急,想起小綠方才壓抑的痛喊聲,只感覺一顆心仿佛被什麼揪著般疼。
「你進去,她就不疼了?」龍紈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繼續苦口婆心勸說著,「而且,有雪棋在里面你放心,絕對沒事的。」
房內,雪棋看著滿臉漲紅的人輕聲開口,「小綠,放輕松,生孩子很容易的,相信我。」
莫小白瞪著一雙眼楮看著雪棋,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用自己的眼神表示自己不信,生孩子真那麼容易,她現在怎麼會疼的死去活來?
「好好,生孩子不容易,你別激動。」看出莫小白的不滿,雪棋忙開口妥協道。
「接下來怎麼辦?」莫小白滿頭汗水看著雪棋,「唔」肚子疼痛漸增,莫小白已經感覺到嘴巴里的血腥味。
「別咬」雪棋忙攔著她繼續開口,「現在先深呼吸一口氣……對,慢慢來,深呼吸一口氣。」
「呼……」莫小白大呼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卻是更痛苦,「好疼,雪棋姐姐,你快救救我,真的好疼。」莫小白抓著雪棋的手,眼楮里滿是淚水,那模樣看起來很是惹人疼。
「不哭啊,疼也要忍著。」雪棋低頭看著床上的人鼓勵道,女人都要經歷這一劫。
「雪棋姐姐,快想辦法,真的好疼,我要死了,我肯定是要死了。」莫小白抓著雪棋滿是懇求。
「已經能看到了,你用力。」反握住莫小白的手,雪棋繼續鼓勵道。
「不行了,沒有力氣了。」莫小白蒼白著臉滿是痛苦。
听莫小白這般虛弱的聲音,雪棋滿是擔心,這關鍵時刻怎麼能說沒力氣呢?想著自己生孩子那會,雪棋滿面驚喜,有了,「小綠,你就罵清流吧,反正是他把你弄成這樣子的,你罵著罵著肯定就有力氣了。」
「啊」月復內又一陣疼痛感傳來,莫小白驚呼出聲,身體的疼痛差點將她逼瘋,「清流,你混蛋,王八蛋,老娘以後再也不要生孩子。」莫小白吼的用力,好似只有這般才能讓她暫時忘卻身體的疼痛般。
「快出來了,小綠,你繼續。」雪棋看著露出的部分小人忙鼓勵莫小白再接再厲。
「混蛋,啊……」莫小白痛吼出聲,而後便是一陣響亮的嬰兒哭喊聲響在耳邊。
「小綠,是個女女圭女圭,長得好可愛,真像清流。」用一塊棉布抱住孩子,雪棋抱著孩子滿是喜愛。
「我的孩子,憑什麼像他?」莫小白看著被放在身側的孩子一臉不滿,「她好瘦」抬手在熟睡的孩子鼻尖輕踫一下,莫小白笑的開心,雖然孩子的臉還有些皺皺巴巴,但這鼻子真的就是師父鼻子的縮小版呢!
「小綠,你家女圭女圭給我們家言做媳婦如何?」雪棋坐在床邊,一雙大眼楮看著莫小白滿是渴望。
「那要看你家小耗子自己有沒有本事追到我們家……」莫小白說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下,她家娃好像還沒取名字,原先準備叫個文雅的名字,起碼不要像她的名字這麼色彩斑斕,可是想想自己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莫小白突然惡趣味上來。
「我們家女圭女圭以後就叫牛牛好了」把自己的娘親折磨成這樣,不牛是什麼?
「妞妞?」雪棋不解重復聲,這也太隨便了吧。
「不,是牛牛。」莫小白開口糾正,笑著閉上眼楮準備休息。
「啊?」雪棋不解,這女圭女圭可真可憐,清牛牛,莫牛牛,好像都不好听喲。
「讓我進去」門外隱約傳來清流焦急的聲音,雪棋一拍大腿站起身,他怎麼忘了清流還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