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嫣城約定好的,這個時間他應該在百花園等她,可是今天他恐怕要遲到了。////
秋風蕭瑟的夜里,瑞清一把推開被涼風吹得咯吱響的木門,坐在案幾前的白髯老人冷不防渾身一顫,隨手去模藏在暗處的寶劍,可是來不及了。
上官瑞清如影子一般飄到他眼前,用懾人的目光看著他,他剛模到的寶劍「 當」一聲掉在地上!
「來人……」他剛要叫喊,冰冷的長劍已經觸到了他的脖子。
「你最好不要叫。」瑞清一手持著長劍,一手從衣襟里拿出一副竹簡扔到白髯老人面前,他必須趕緊把這件事處理完然後回宮和嫣城見面,他不能讓她多等。
「趙大人,這是請辭書。」他還不忘對趙永年解釋了一句,生怕他因為驚恐而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趙永年顫抖著雙手攤平竹簡,那是模仿他的語氣撰寫的請辭書,上官瑞清分明就是在逼迫他告老還鄉麼!他氣得雙頰顫抖,怒視著眼前這個異常冷漠的年輕人,低聲咆哮︰
「你在威脅我,你這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趙大人,你只要在上面按個手印,明天全朝大臣都會以你為榜樣。」
「我不會按的,我要把你今晚的所作所為如實稟報聖上。」
「你認為不按手印,還能活到明天?」
「老子打拼江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膽敢威脅我!」
「你不怕死……」瑞清毫不留情的說道,「就不怕牽連你的家人?你最小的兒子才三歲不到,死了多可惜。」
「你,你……」一听瑞清說到他的家人還有三歲不到的兒子,趙永年這才真正慌了神。
「按上手印吧,衣錦還鄉時你依舊是族人的驕傲。」
「你這是傷天害理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這樣還算人嗎?!」
「我本來就不是人。」
「你們父子倆簡直就是一丘之貉,全都是朝廷的禍害。」
「隨你怎麼說,但是你要知道,你趙府上下十幾條人命全在我手里,我大可以一刀殺了你,然後隨便編一條罪名,以趙大人生怕東窗事發之由在卸任前夕抱愧自盡,沒人會懷疑,你想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
倘若放在以前,他肯定會快刀斬亂麻,不費口舌的一刀要了對方的命,但是現在他不會了,不是上官鴻不讓他這麼做,而是他心底滋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他愛上了一個人,他體會到了人世間的牽絆,所以他不會輕易動手。
在掙扎了片刻之後,趙永年用蒼老的手沾上紅印,然後顫巍巍的印在竹簡的落款處,最後還用顫抖的手寫下他引以為傲的大名——以這種充滿了仇恨的方式終結他在朝廷的一生豐功偉績!
「你們上官父子一定會不、得、好、死!」最後,他癱坐在紅木椅上,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瑞清收起竹簡,提起長劍,頭也不回的消失在秋風蕭瑟的黑夜中。
他一路快馬加鞭,回到宮中,走過這條熟悉的小徑,那個擁有世上最美容顏的女子已經等在楓葉下,瑞清走過去,她朝他莞爾一笑,傾國傾城。
短暫的相聚迎來了一場秋雨,難怪之前一直在吹冷風,嫣城輕輕的收攏了下衣襟,雖然很冷,但她還是不願和瑞清分離。
最後他把她送回宮中,在大雨降下之前他看著她縴長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今天嫣城告訴他,不知為了什麼事太後和兩位娘娘找她問話,更重要的是他們不知從哪得知她是仰仗著上官瑞清的名字進的宮,她有些擔心他會因自己而受到牽連,但是瑞清告訴她,假如到了迫不得已的一天,他一定不會隱瞞他們的關系,他會告訴所有人,嫣城——是他愛的女人。
瑞清很少會如此直白的說這種話,不知為何,嫣城听了心中有些許惆悵。有一個男人膽敢發這樣的誓言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她卻沒有,因為她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她根本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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