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大堂,芸兒就能直接躲回她的竹林小院了,可惜,大堂是不得不去的,因為丞相大人正在里面身著官府等著她,現在身邊這一群女人,雖然個個都是京城顯赫家族的千金嫁過來的,卻沒人有那個膽子去給公公說這事。
芸兒不知道見了爺爺該怎麼辦,到底該是誰給誰下跪啊,又該行個甚麼禮儀啊,在門外雖然都是長輩的大娘姨娘們,禮節雖有,卻不算太正式,在爺爺面前可就不一樣了。
一群女人一時間也都被難住了,齊氏干脆叫女乃娘將兩個唧唧咋咋的少爺小姐給硬生生拉走了,大家圍在一起卻全都傻了眼,芸兒這種事情,她們還真沒人想過該用怎麼個禮法。♀
好在關鍵時刻還是大娘清醒,立刻叫人把西席的盧梓先生給請了過來。
盧梓原本是宛國驚鴻院的研習,學富五車,卻不是塊當官的料,于是被丞相給帶回了家里當了西席,曹家第三代都是在他的教下長大的,就連芸兒的琴棋書畫,大多也是他教導的,反正在曹府上下,論起學問,沒人敢當著盧梓的面夸口。♀
盧梓也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一例以前出現過的案例,于是叫夫人小姐們先在外面等著,自個先跑去大堂和曹柯商量去了。
宛國立國五百多年了,對禮儀的講究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現在雖然是曹家的自家人見個面,但是偏偏芸兒有了個公主的身份,這就麻煩了,這種見個面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可不小,萬一禮數不周,自己人倒是無所謂,可要被有心人知道了去,就有文章可做了。
盧梓忙忙碌碌的大堂前庭跑了三轉,把兩邊該做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這才趁著已經逐漸昏暗的天色,把一群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夫人小姐們迎進了大堂。
然後芸兒就照著盧梓的提示,在堂前呆站著,娘親和姨娘們上去把曹柯和曹垠還有老夫人給迎了出來,一家人一大片,奼紫嫣紅的在大堂前的院子里,按照各自的位置站著,家里男丁不在的,也把位置給他們留著。
然後曹柯領頭,二十多人呼啦啦一片照著曹清雅公主就跪了下來。
芸兒暈了,徹底地頭昏腦脹不知所措了,面前跪著的一大片人,除了麗珠和阿壯,哪一個不是自己的長輩,至少也是兄長兄嫂。
接下來到底做了些甚麼,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了,就像是一個完全喝醉了的人,只任憑著盧梓的指點,一步步的進行下去。至于到底都做了哪些個禮儀,她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
芸兒接近傍晚回的曹府,可等一套迎接公主的禮儀做下來,天都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府里到處張燈結彩,就好像過節一樣熱鬧,只是大家都被餓得咕嚕嚕直叫,尤其是兩個孩子,更是餓得嚷嚷了起來。
好在一套繁復的禮儀總算是完成了,大家立刻去飯堂就餐,去了飯堂可還沒算完,芸兒又被推上了平時爺爺坐的地方,其他人都在下首看著她,這一頓飯吃得呀,那叫一個難受,芸兒根本就不知道吃的到底是些甚麼東西,尤其是他覺得爺爺的椅子上好像長滿了毛刺,反正從頭到腳的發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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