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清無聊的趴在案台上上,兵甲記事的權利雖然不小,除非大規模的兵員調動,他平時的任務就只剩下每天去兵部衙門畫押報道。
這時候早朝剛結束,衙門的老大們都還在宮里沒出來,于是衙門的大小官員們依然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也有兩個好戰分子擺開了沙盤戰棋對攻了起來,反正,大家都很悠閑。
張玉清拿起了一本公文,隨意的翻開看了看,這是江南棲霞郡送上來的兵員調防提案,一份無聊的兵營搬家建議,目的不是為了搬家,而是為了從兵甲部要搬家所用的錢,不過這錢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用來搬營的,誰也不好說。
兵甲部權力不小,記事官的權利也還算過得去,不過卻不是個能拿主意的職位。
他合上公文,然後提起毛筆在宣旨上寫了起來︰塞外風夾雪,京城酒與花,歌舞升平景,累累白骨塔。
寫完了之後他又無奈的笑了,在西北軍中雖然苦一點,累一點,但是那是真正的戰場,能沖鋒上陣,那才是他所期望的,張家世代將領,父親甚至直接戰死沙場,但是張家的孩子卻從來不曾畏懼過上陣,他們兄弟更是如此,只有在戰場上他們才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價值。
可是一想到就要和芸兒成親了,他又有些猶豫著自己上戰場的思想會不會有些自私。母親那麼早就離世,就是因為父親戰場犧牲抑郁成疾造成的。
他是深愛著曹芸兒的,自打他懂事起就喜歡上了她,現在的他內心里矛盾極了,一方面抓心撓肝的想要回到西北去打仗,一方面又覺得這樣很對不起芸兒,他不想芸兒一過門就獨守空房,每天為了他而擔驚受怕,甚至有可能步上母親的後塵,畢竟一旦上了戰場,誰也不敢完全保證自己就能再活著回來。
可是他呆著兵甲部就是難受,這里充斥著人情世故,虛情假意,而且事情也實在無聊透頂,一想到以後的日子就是在這群人之間渾渾噩噩的每天浪費而去,他就覺得前途一片灰暗,灰暗得讓自己覺得恐懼。
張玉清正在那里天人交戰,一個侍衛懶洋洋的走了進來,在他案前行了個禮道︰「張大人,宮中金甲陳勇士求見。」
「陳勇士?」張玉清有些莫名其妙,他和宮中的勇士可沒有多少交情,這些人都是皇上身邊的護衛,都是從全國的軍中遴選而來的最驍勇之人,一個個自然心高氣傲到了極致,即便他們有那份本事,也讓外面的人不是很喜歡,所以宮里宮外,即便都算是兵甲衙門的人,大家也沒有多少交集,何況還是張玉清這個剛回京的外地將軍。
侍衛給張玉清解釋了一下,可還是沒讓他明白,于是干脆把他請到了會客堂。
大堂里面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彪形大漢,穿著一套素色的青布長衫,他一見張玉清進門,立刻站了起來,只是起來時的姿勢有些奇怪,然後拱起雙手對張玉清道︰「張大人安好,小人給大人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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