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女人一听見張文懂醫術,立刻放開了康立人的大腿,轉而抱住了張文的大腿哀叫起來道︰「大人,那求大人救救我的孩子啊,你要是救了他,我們母子當牛做馬的報答你!」
張文也不嫌棄女人髒兮兮的一身,伸手扶起她道︰「好了,你起來吧,我讓你帶我去見見你的孩子,快點帶路吧。♀」
芸兒也跟著下車了,她特意用一塊黑布遮住了嘴和鼻子,只留出了一雙漂亮的眼楮,這種裝扮對一個女子來說不算甚麼,尤其是跟著自己男人出門的女子,經常這麼遮掩著不讓別人看見,她自己也沒意識到這有甚麼不妥,反正不被輕易認出來就行了。
女人在前面慌慌張張的走著,這里離城門已經有些距離了,已經不怎麼擁擠了,可是這一路走過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難民目光呆滯的坐在一起,他們大多是些老弱病殘,不然就是像這對母子一樣,反正稍微強壯一點的人都擠到里面去了。
芸兒跟在張文的身後,看著周圍髒兮兮又臭烘烘的難民,很難想象他們經歷了怎樣的痛苦和磨難,才會變成這般模樣。
她追上張文道︰「你昨天不是說救不了嗎?今天怎麼又出手了?」
張文長長一嘆道︰「我不給那孩子吃的,他好歹還能等著粥吃,可這生病的孩子如果不救,他又能等來甚麼呢?不是我不救他們,而是我又該如何去救他們。」
說話間就到了地方,女人的孩子五六歲樣子,就放在路邊不遠的一塊石頭旁邊,大家都是逃難來的,即便出門的時候還帶著點東西的,到這里也基本沒剩下了,所以只有很少的人能在城外支起個棚子,這孩子就這麼躺在濕漉漉的石頭旁邊,身下就是已經開始泛青的野草了。
芸兒不懂醫術,她只能抱著小狐狸站在張文的身後看著張文一陣子忙乎,康立人把藥箱帶來了,里面有不少的瓶瓶罐罐,他一會兒弄弄這個,一會兒倒騰一下那個,神情專注。
有那麼一剎那,芸兒看他擺弄藥瓶的樣子看得都一些呆了,他原本就帥氣的面孔,一旦認認真真的專注起來時,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帶著一種誘-人的吸引力。
張文似乎感覺到了芸兒的目光,抬起頭來看著她。
芸兒慌忙躲閃了開來,佯裝著看向別處,可是心里卻不爭氣的咚咚的跳個不停,她咬著嘴唇,在心里狠狠地鄙視了一下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像做賊一樣的要躲開他的目光,自己沒干甚麼。
周圍都是些麻木等死的難民,他們抬著頭,茫然的看著張文一群人,那眼神空洞得仿佛已經沒有了靈魂,只看一眼就能讓人覺得心碎和畏懼,芸兒不敢去看他們的眼楮,不得不又回頭來看著張文。
不多時,張文就擦了擦手,遞給女人一個藥瓶道︰「孩子是路上惹了寒氣,這點藥只能保住他的命,想要康復,還是需要吃好一點,休息好一點。」
女人接過了藥瓶,感激涕零地又跪下了道︰「謝謝大夫,謝謝大人,謝謝夫人,你們都是活菩薩,都會有好報的!」
芸兒腦袋「嗡」的懵了一下,夫人?自己怎麼就成了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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