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垠為人穩重,雖然心中好奇,還是沒有起身,但是曹真和雲逸就不需要那份矜持了,都起身圍著曹柯的桌子,好奇的打量著。♀
可惜兩人都看不懂海圖,只覺得上面圈圈畫畫的,又是波浪,又是山岳,反正看了也搞不懂到底是哪里。
「爺爺,這便是我們曹家的退路麼?」雲逸看了看,沒懂,于是趴在桌子上好奇的盯著曹柯。
曹柯捋著胡須,靠坐在椅子上︰「這是曹家不得已下,最後的退路,老夫之所以一力堅持讓汪舉出任撫山水師槽都,其實也存了這份心思。畢竟我們曹家再如何輝煌,再如何功勛卓著,也只是穆家的臣,大宛國沒了曹家,照樣是大宛,可要是沒了穆家,也就不是大宛了!」
曹真有些不甘心的坐了回去︰「祖父,難道我們非得走這條路嗎?以我們曹家如今的勢力,難道還需要逃難到海外?我們三人在朝中的權力不說,二伯和二弟手中都握著重兵,尤其是撫山水師,我們投入那麼大的精力,難道天下還能怕了誰?」
曹柯沒有呵斥孫子的無禮,語氣平和︰「這也正是老夫敢確定皇上不會先動曹家的根本,但是不敢動,不代表不會動,如果高家敗退,睿王爺臣服,我們曹家就不得不面對和皇上在權力上的爭奪,到時候我們的對手,可不是他一個人。♀」
曹真皺著眉頭,忍不住說道︰「實在不行……」
「閉嘴!」一直沉默著沒說話的曹垠突然沉聲呵斥道︰「曹家只是大宛國的臣,是穆家世世代代的忠臣!」他的語氣凝重,那口氣明明是在說曹真,可目光卻盯著曹柯看著。
雲逸發覺房間里的氣氛不對頭了,父親板著臉,讓人莫名的就覺得很是害怕,她忍不住從桌子邊移開,小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曹真自然不敢說話,曹柯沉默了一會兒,將桌子上的地圖推給曹垠道︰「我老了,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總歸有西去的那一天,老夫在時,總該能有所辦法保全曹家,即為忠臣,也不當蠢臣,至于老夫西去後,這個家該如何,就不是老夫能左右的了。」
這地圖一送,看起來事小,可實際意義卻大得很,這是老頭子經意多年,曹家最後的保命手段,捏住的是曹家的根本。
曹垠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沒有急著起身去接地圖,而是認真的盯著曹柯的雙眼道︰「父親大人心中,國事重?民事重?還是我曹家的前程生死重?」
曹柯低頭沉思了一下︰「國事自有國人問,民事自有天下憂,倒是我們曹家,榮華已極,但是老夫也不希望因為自己西去而就此凋零,至少,也要保全。」
曹垠看著曹柯︰「父親知道兒子的這副性子,兒子不能保證曹家千年富貴,但自認有義務保證曹家香火不斷,傳承不失,不知父親覺得如何?」
曹柯定定的看著他,最後長長一嘆,這一聲嘆息中包含了太多太復雜的感情,讓人感覺千頭萬緒的︰「或許,曹家真的只有交到你的手中,才是正確的,雖然,老夫其實更喜歡曠之多一點。」說著,他鄭重的遞出了那張關系著曹家最後退路的海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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