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明德終究還是又霸佔了她,即便她渾身依然在疼,即便她下面還麻木得沒有感覺,可俘虜終歸只是俘虜,明德雖然表現得比較喜歡她,可也改變不了她是他的俘虜,這個事實。♀
好在這一晚的明德要稍微溫柔了一點,而雲逸在自知反抗也沒有任何結果的情況下,也不再掙扎了。
他甚至會很輕柔的撫模她身上昨晚的淤青。
而她也看見了他脖子上戴著的玉佛,那是詩意姐姐送給她的,可現在卻戴在了這個粗野的男人脖子上。
她沒有去搶,因為搶了也沒用,理智讓她清醒,更讓她痛苦,承受著明德的沖撞,她甚至痛恨自己為甚麼沒有自己昏死過去,還非要保持著清醒,看著他癲狂的表情,看著他剛硬的胡子,看著他魁梧的身軀上,其實散布著好多丑陋的傷疤。
好在,明德今晚還算溫柔一點,也沒有折騰她太久。
兩個人完事,躺在床上,明德四仰八叉,雲逸則背對著他。
原本默默無話,卻沒有響起他的鼾聲。
她正瞪著眼楮,看著床頭外掛著的一盞油燈,腦子里卻空白一片,甚麼也沒想。
「你叫甚麼名字?」明德突然說道。
雲逸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麼個問題,腦子里沒經思考,本能的就回答道︰「雲……」她吐出了一個字,又反應了過來,趕快閉上了嘴巴。
「雲?這是你的小名麼?」明德其實也沒睡,他昂躺著,看著帳篷的頂端。
雲逸不想說話,更不想和他說話,于是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你一定很恨我?」明德繼續說道。
「當然!」雲逸毫不避諱這個問題,一點猶豫都沒有就回答了。
「哈哈,夠膽氣!」沒想到明德卻開懷的笑了起來︰「像你這樣的女人,老子才喜歡,長得好看,又有脾氣!」
雲逸只覺得煩躁,他多喜歡自己一點,雲逸就覺得惡心一點,她甚至在氣憤,自己為甚麼就要長這麼漂亮了,或許丑一點,就沒有這麼多麻煩事了。
她不想讓自己胡思亂想,可越是不讓想,就越是想得多,最後她煩得只能把腦袋蒙在了被子里。
明德明顯有些意猶未盡的意味,可看著雲逸已經把腦袋都蒙了起來,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道︰「那好吧,早點睡,反正我們的時間還長著呢!」
一晚終于又熬了過來,雖然明德的鼾聲著實不小,吵得雲逸確實難受,可終究是累了,後來還是疲憊的睡著了。
雲逸就這樣,又在帳篷里被關了兩天,吃飯睡覺,甚至入廁都只能在帳篷里,哪兒也去不了。
好在白天還有肖陳氏過來看看她,陪著她聊聊天,從她那里,雲逸總算是知道了一些城里的情況。
這已經是破城的第四天了,城里漸漸的已經安靜了下來,神威軍的人,該逃的已經逃得差不多了,剩下還敢反抗的,也被青龍軍給剿滅了,倒是皇城,直到今天上午才總算被打了下來。
可惜皇城里有仙師堂布置的陣法,青龍軍的士兵們剛沖進承天門就雙腿發軟的沒了力氣。
到後來才明白需要宮里的腰牌,于是明德下令收集了外面戰死護甲勇士的腰牌,組織了一批亡命徒沖進去,才最終擊潰了所剩無幾的護甲勇士。
皇城失守,整個泰安城,全部淪陷。
雲逸其實很想知道曹府的人在這次大難下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都在破城的時候平安的逃走了。可惜肖陳氏知道的並不多,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了那壯麗巍峨的皇城上了,別的地方,誰又能看到呢?
到下午的時候,明德又興沖沖的趕了回來,一進帳篷就興高采烈的對雲逸說道︰「雲,本將軍已經把大宛國的皇宮打下來了,可惜皇帝老兒跑了,我帶你去皇城看看怎麼樣?今天晚上我們就睡在皇宮里,睡在皇帝老兒的龍床上,你說好嗎?」
雲逸沒有笑,她又該如何去笑呢?
皇宮被攻陷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這不單單代表那麼一個富庶而繁華的地方,徹底的淪為他人之手,更會嚴重的擊毀全國上下,人們對穆氏王朝的信心,京城被圍困,都沒人前來勤王,皇宮被破了,還有誰會來勤王?
至于穆厥,雲逸甚至不知道該對他的逃月兌,表示欣慰還是遺憾。
當天下午,明德就騎著馬,懷里抱著雲逸,帶著親衛隊進到了城里。
他們從正西門進的,進去就正好是西元巷子,然後繼續西行,便路過了曹府的大門。
整個泰安城如今已經是滿目瘡痍,到處是死去的人,男人,老人,小孩,還有被月兌得光溜溜的女人。
冰天雪地里,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周圍的白雪,雖然已經有士兵和普通老百姓在幫著清理了,可惜整個城市還是太大了,對于留下來寥寥無幾的百姓,和還沒有從興奮中冷靜下來的青龍軍來說,這些事,還是那麼的無關緊要。
曹府的門前倒是還算干淨,門前不但沒有尸體,甚至連積雪都已經被清掃干淨了。
雲逸就縮在明德懷里,目不轉楮的盯著曹府的大門。
大門依舊,只在大門和旁邊的柱子上能看見一些刀劍的痕跡,里面的照壁擋住了太多的視線,更遮住了雲逸的心。
此時,她是多麼的想要跳下馬去,沖進大門去看看,里面到底怎樣了?
她的異常還是引起了明德的注意,他也扭頭看向了曹府,然後低頭道︰「你認識這里?」
他的大胡子扎在了雲逸的額頭上,癢癢的難受,她順勢就哭了起來,點著頭道︰「這里是曹府,左丞相的家,不知道他們家現在怎麼樣了?」
明德沒有多想,看著曹府的大門道︰「不知道啊,听說是周參軍住進了這里,本將軍倒是沒進去看過。」他說著揮手對身邊的士兵說道︰「去打听一下,看看曹府怎麼樣了。」
雲逸輕輕的抽泣著,終于受不得那份揪心,把頭扭開了。
明德看著心疼,忍不住輕輕的撫模了一下她的手臂道︰「別傷心了,打仗就是這樣的,對了,你家在哪里?我帶你回去。」
家?家就在面前,可雲逸卻不想進去,更不敢進去,她怕,怕進去之後,心里僅存的那一絲幻想也破滅了。她搖著頭道︰「我家已經被大火燒了,回不去了。」
明德稍稍覺得愧疚,忍不住抱了抱她︰「那你父母呢?我可以派人去找他們。」
雲逸又扭頭看了看曹府︰「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在哪里。」
明德順勢問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姓甚麼呢。」
雲逸想都沒想,張口便說道︰「我姓張。」
「張?張雲,像個男娃的名字。」明德呵呵大笑,拍馬繼續沿著西元巷子往東走著︰「那你父親是做甚麼的?」
是啊,張雲,張芸兒,還是張雲逸呢?如果當初的張文能如明德這般野蠻和強勢,或許自己真的早就姓張了,可惜,一切都已經再無可能了,不過,她還是很想自己姓姓張的。
「我爹爹是做小生意的,可惜,他並不太會做他的生意。」
西元巷子,這條從曹府通往昌盛門廣場的路,雲逸已經走過了那麼多次,可不管以前走的哪一次,她也從來沒有想到過,今天,會以這樣的一種情形再走上這條路。
她強迫自己收拾了心情,盡量不去看道路北側的那一串衙門,因為就在這些衙門里,有著太多關于她的記憶。
她要麼低頭,要麼看向南側那些大官們的府邸,可惜清冷的街道上,人太少了,敢來看熱鬧的人就更少了,她甚至不敢確定,此時是否還有雲組的人留在城里,來關注他們這一行人。
昌盛門廣場越來越近了,她試了好幾次,想要把藏在袖子里寫著‘雲’字的碎布丟出去。
可惜明德帶著她走在了隊伍的中間,前後都是親衛的士兵,碎布丟出去,肯定會被發現的。
她實在沒辦法,只能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只希望已經有雲組的人知道了明德的身份,稍微用心的監視一下他,這樣,或許他們就能發現自己了,可問題是,雲組下面刺探情報的人,又有幾個認得雲逸呢?
昌盛門前的情況要好了不少,這里明顯經過了激烈的戰斗,不過清理得還算干淨,沒有看見尸體,只有一些破爛的盔甲和武器,在冰冷而空曠的廣場上,顯得肅穆而蕭瑟。
巍峨的昌盛門也顯得千瘡百孔,城門還算完整,有一段城牆上淌滿了血跡,看樣子那里爭斗的情況相當慘烈。
不過,即便如此慘烈,如此淒涼的情形,也掩蓋不了它擁有的那股氣勢,那一層天下權力頂峰的輝煌。
明德洋洋自得,看著這個他親自帶人打下來的戰利品,呵呵地開懷大笑著︰「以前到里面去過麼?」
雲逸搖了搖頭,她現在還不想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她擔心以明德現在的心情,一旦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就肯定不會再撒手了,畢竟她的這層身份,該是值得他好好得意和炫耀的了。
「那我就帶你進去看看,讓你開開眼界,你以後就好好跟著我,以後我們住在里面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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