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也是產生了懷疑,看來他也並不是全然相信你啊。」身旁詹台半月諷刺道。
「若兒別怕,實在不行我們一會就扮作刺客挾持你出去。」安容楚低聲說道。
雲凰翻了個白眼,道︰「還挾持呢,難道你不知道百里琰這次究竟帶了多少侍衛?說不定你還沒走出公主府便已經成了一只刺蝟了。」
雲凰說的風清雲淡,但是她的心里是不願意安容楚受到傷害的,這認知好像融進血液,已經是本能。
「跟我來。」雲凰嘆了口氣輕道鈹。
三人一行快速來到雲凰的房間,里面並無可以藏躲的地方,安容楚見此微蹙眉︰「若兒,這?」
雲凰並未說話,轉而走到chuang的下方,暗了一個按鈕,只見chuang鋪翻轉,一個足夠一人通行的口子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若兒!」安容楚挑高了眉頭,滿是不可置信。
他的若兒,想不到她的若兒竟然有如此遠見,早已挖好了地道。
「廢話少說,跟著我下來。」雲凰伸手拿出一盞燈,點燃,隨後跳了下去。
剩下的二人對視一眼,隨即跳下。
四周的黑暗讓他們有一瞬間的不適,前方有一處亮光,是雲凰,他們快步跟上,卻听雲凰繼續道︰「別亂踩,當心觸動機關。」
一句話令二人再次驚訝,看向雲凰的目光越加zhou熱。
燭光明滅,只能照見前方五米處,三人沉默的走著,只是心中各懷心事。
這條道看著還很新,最多不超過半年,是誰建的早已經不言而喻。
雲凰也是一次無意中發現的這條通道,直直通到城門外一處僻靜的林子。
「你們上去,我要啟動機關。」雲凰冷聲對身後二人說道。
「若兒,想不到一直以來你騙了我那麼多。」安容楚語氣中帶著酸楚,那傾城的樣貌也生動起來。
他如何能夠想到,面前的少女,早已經是如此陌生。
臉上一片陰暗,鳳眸,涌上無比的悲傷。
是他不夠細心吧,以若兒的聰慧,會這些東西根本不奇怪,倒是自己,究竟怎麼了。
「三哥哥,我們以後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
「三哥,如果我說我能幫三哥奪得天下,三哥會不會只有若兒一個妻子?」
「三哥,你騙了我。」
記憶中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音容笑貌撞進雲凰的腦海中,掀騰起滔天巨浪。
「三哥?」雲凰雙眼朦朧,月兌口而出。
「若兒!你沒有失憶是不是。」安容楚驚喜地攥|住她的小手,他就說,他的若兒怎麼可能會忘記她,一切都是詹台半月騙他的。
「你該上去了。」雲凰回神,不動聲色地推開她,強忍住內心那股眷念。
安凌若,我不管你跟他以前有多轟轟烈烈,可是我雲凰告訴你,現在主宰這個身體的是我,你的那些情緒最好是收起來。
「 嚓」頭ding上的打開一條一尺多的口子。
二人武功不差,接著牆壁上的一根吊繩便躍了上去。
四周幽靜,眼見已經離城門不遠,身邊的地面早已經合上,看不出半點異動。
「看你那麼驚訝的神色,應該是不知道你妹妹竟然瞞了你如此多的事吧。」詹台半月已經恢復了他一貫的神情,悠悠然地說道。
反觀,安容楚因他這話面色不悅︰「這又關你什麼事,就算她瞞了我,可到底,我是她最親近的人。」
詹台半月撇嘴,突然像是想到什麼︰「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妹妹救過我沒有,想知道我是在哪遇見的麼?」
他的神色中透著詭異,就連平日里慣常的笑都帶上了邪氣。
「什麼地方?」
「死亡森林。」
「不可能。」安容楚立馬反駁,她的若兒一向心地善良,膽子一貫不大,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地方。
可剛剛閃過這個念頭他立馬又否定了,嘴角帶上一抹淒然的笑。
有什麼不可能,最大的變故不是已經出現了嗎,這條地道就足以證明,哪個膽小的女子會在自己的臥房中挖下這條地道。
雲凰從地道出來,剛將chuang鋪鋪平,身後便被罩上了一道暗影。
雲凰鎮定地掃他一眼,坐到chuang上︰「你來干什麼。」
平南王雙目掃過房間,低道︰「就你一個人?」
他听暗衛稟告,那二人自進了王府便沒有出來過,可他一路走來並未發現可疑之人。
雲凰好笑道︰「你進了我的房間不是見我一個人,難不成還想看見我跟好幾個人?」
「別打岔,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今日刺殺的幕後之人是誰,你這樣一味的包容沒有任何作用,不過是引火燒身罷了。」男人目光狠戾地落到她身上。
雲凰亦是冷笑︰「我怎麼樣都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她心中是清楚的,一旦安容楚刺殺平南王的事傳出去,南詔理虧,他日戰場之上更會少了主動權,如今只能死扛到底。
平南王身上的冷氣更甚,大步走了過來。
「你少跟詹台半月接觸,那小子不是好人。」男人瞪了雲凰半天,冒出這麼一句話。
「你什麼時候見我跟他接觸了。」雲凰翻了個白眼。
「反正以後你見他就躲遠點。」男人霸道的說。
「笑話,要躲也是他躲我,我連你都不怕我怕他作什麼。」
百里琰冷哼一聲︰「就你膽子大,旁人見了本王都是敬畏有加,只有你對本王忽冷忽熱不加理睬。」
雲凰擰眉︰「百里琰,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做什麼這麼抓著我不放,難道就是因為我說我不喜歡你?」
雲凰想了半天也就這個理由比較靠譜,可能是有地位的人都這樣,你不待見他他的自尊心就十分受挫,然後非要在她這找回場子。
這麼一想,還不等男人回答便抬頭真誠地對上他的眼,說道︰百里琰,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百里琰身軀一震,目光精銳地掃過女子的臉,嘴角慢慢浮上一抹柔笑。
「你喜歡我?」近乎溫柔的話語輕飄飄地吐了出來。
雲凰強忍住不適,點點頭,就差沒有雙眼冒小星星了。
百里琰心中得意,喜歡?
喜歡就對了。
他就說他百里琰魅力無邊,風|流倜儻,不就一個女人嘛,怎麼可能逃過他的五指山。
心情好了,談話內容也就隨意了,男人身軀一動,坐到雲凰身邊,一手攬過她,問道︰「你跟詹台域名的婚事就這幾天了,得趕緊退了。」
雲凰傻眼,這情形,怎麼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卻還是硬這頭皮回道︰「這個就不用您老人家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老人家三個字令百里琰眸子微微眯起,伸手掐了一把她的yao肢,不悅道︰「換個稱呼。」
望著那張千年冰山臉,雲凰眉梢一挑,露出一抹神秘,扳著手開始數起來︰「那我叫你什麼?百里?小白?小里?小白里?小琰?小琰琰?琰兒?啊琰?小」
「閉嘴」男人冷道。
「你不說我叫你什麼我不得征詢你的意見啊,我」
「啊琰。」男人言簡意賅。
「哦。」
「叫。」
「汪汪。」雲凰聲音清脆。
「你是狗嗎?讓你叫。」
「汪汪。」
「神經病。」男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雲凰聞言,也不反駁,張嘴就朝著男人的一旁的手臂咬了下去。
「嘶」百里琰長吸一口氣,另一只手掐住雲荒的下顎,終于制止了她的行為。
雲凰裂嘴一笑︰「你說對了,本公主就是屬狗的。」
話語中滿是嫌棄地道︰「果真是屬狗的。」
隨後,在雲凰的注視下,男人雙手往後腦一放,就這麼倒在了chuang上,模樣十分悠哉。
看他一副賴著不走的樣子,雲凰滿頭黑線,公主府門外站了上百個侍衛,結果正主就在一個女子閨房呆著不走,這算什麼事。
「把你門外的人給我帶走,我看著不舒服。」雲凰白他。
男人听言直起身子,難得地點點頭,就打算從窗戶走。
雲凰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大門,滿頭黑線,這男人是爬窗戶爬上癮了吧。
百里琰一臉的不自在,走到門邊憋出一句︰「本王|剛才是故意的。」
雲凰一臉了然地點點頭,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本王其實可以讓他們先回去。」百里琰轉頭道。
雲凰咬牙,眼神磨刀霍霍。
「那本王走了。」
百里琰咽下心中的心緒,離開了房門。
平南王|剛離開,夏荷就奔了進來,盯著雲凰上下左右打量著︰「公主,您沒事吧?」
雲凰搖頭︰「無事,夏荷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小姐您說。」夏荷道。
「我跟我皇兄是什麼關系?」
夏荷一副公主你嚇傻了吧的神情,半天吐出一句︰「王爺是您的三皇兄啊?公主您怎麼會問這話?」
看來夏荷也不知道她與安容楚的關系,如果她的記憶沒有騙她的話,她與安容楚應該是一對十分恩愛的情侶。
莫非他二人亂
剩下的事雲凰不敢想。
次日一早,雲凰起chuang,夏荷早早地端了一個湯盅進來,在一旁候著。
雲凰洗漱過後接過,喝了一口,味道甘濃,十分好喝。
一看便知是熬了很長時間的。
「夏荷,辛苦你了。」
夏荷聞言趕緊擺手︰「不是奴婢,是丁總管大清早送過來的,讓奴婢先放在爐子上燻著,等主子醒來的時候喝。」
雲凰聞言有些驚訝,隨即黑著臉。
這男人是有病是不是。
用過早膳雲凰便去了藥鋪打理生意。
尋常人家的女子大多都是在房內等著待嫁,她倒好,整天往外跑,顯然是沒有身為新娘的覺悟。
在藥鋪坐了一上午,按照慣例她應該是去天香樓巡查下的,可他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見詹台半月。
此時坐在一處幽靜的酒樓,雲凰並未看面前的人,只是搖搖望著樓下的人群,神色有些冷。
詹台半月喝著茶,目光不時在雲凰臉上掃過,帶著打量的意味。
「你若是找我來只是大眼瞪小眼那就不必了,告辭。」
雲凰起身欲走,卻轉來對面男人的說話聲︰「太後回宮了。」
雲凰有些錯愕,望著面前的男人︰「她回不回宮跟我有什麼關系?」
詹台半月笑了笑︰「太後回宮自然是平常,可是對你來說,可算是好日子到頭了。」
「當年你初進北齊皇宮,失手打碎了太後最喜愛的花瓶,毒死了她放養的錦鯉還將她的花苗拔了,若不是因為皇帝跟你求情,只怕當時你已經被太後杖責了。
只是自那時候開始你便驅逐出宮不準進宮,再加上從北齊傳來的南詔公主刁蠻任性為人草包,幾乎所有人都是這般認為,連我險些也被你給騙了。」
詹台半月嘴角微勾,帶著一份自嘲。
雲凰心中有疑惑,面上卻是冷漠︰「你跟我說這麼多有什麼意圖。」
「沒什麼,只是告訴你,想要退婚,便從太後此處下手。」
雲凰眉梢微挑,不再說話,轉身便下了樓。
回了藥鋪,讓人將小吉小虞召了回來。
最近擔心人多眼雜,雲凰並未將二人放在身邊,不消多時,二人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
「主子,找我們什麼事?」小吉調皮地仰著臉問道,小虞則是抱劍在一旁看他甩寶,冷冷地嗤了聲。
「你們去幫我辦件事。」雲凰道。
隨即將嘴湊到了小吉耳邊,小吉捂嘴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離開了。
倒是小虞留下,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到雲凰眼前。
雲凰接過看了一眼,眉頭微挑,夾著那張紙不滿道︰「誰那麼賤,難道本公主的人頭只值一萬兩銀子?要我說最起碼十萬兩,還得是黃金!不接,太掉價了。」
「尚書府李若華。」小虞道。
雲凰聞言雙眼瞪大,氣哄哄的,隨即扔出十兩銀子到小虞懷里咬牙道︰「我出十兩銀子,你去將李若華的頭給我卸下來,本公主可是比她貴多了。」
小虞嘴角微抽,額頭隱隱有冷汗冒了出來。
雲凰心情不佳,早早地回了公主府,身上依舊是一身男裝。
這是夏荷走上前來稟告︰「公主,剛才丞相府的王小姐來了,說是找您有十萬火急的事,等了您許久,這才剛走不遠。」
「她說了找我什麼事嗎?」雲凰一頭霧水。
「沒有,只是奴婢看她的臉色十分著急,應該是很重要的事。」
「給我備馬,我去丞相府。」
「公主,不行的,您還有幾天就要嫁人了,如果被人看到會被人說閑話的。」夏荷一臉擔憂。
雲凰模模下顎道︰「听說如果這個時候未婚新娘出門,新婚夫君會被克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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