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離開,又听有人議論道︰「依我看啊,什麼比武也不用比了,直接讓他們兩個成親算了,這樣的話誰當樓主不都一樣嗎,一舉兩得,不是听說他們兩個的關系十分ai昧麼。」孜
斗大的汗珠自額前掉落,雲凰被這些人徹底打敗了,這也行?
他們的想象力真夠豐富的。
雲凰懶得理這些人,又上前走了兩步,與迎面而來的男子撞個正著。
不是安容楚又是誰,他伸手拉過雲凰,掉頭就走。
文戈預感不妙,上前一步攔在二人身前︰「王爺,您要將主子帶到哪里去。」
「文戈,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背叛我。」安容楚面上滿是黑沉,誰能想到自己的軍師,竟然一直跟他不是一條心。
文戈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我一直都是主子的人,何談背叛一說,我不過是回到了自己應該回的地方。」
安容楚看向雲凰,臉上有著落寞︰「若兒,我們單獨談談,好不好?」
雲凰的心房猛地一下狠狠撞|擊,似有重物敲打,想要拒絕的話如何也說不出來,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拉到後面角落的地方。
「你真的要接管回樓嗎?」他的聲音中帶著矛盾,痛苦地道沮。
「對。」雲凰應道,隨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安容楚失望麼,失望,這麼一個曾經喜歡的男子,如此的對待自己如何能夠不心疼,可是,她不能忽視掉心中對他的那絲眷念。
那是安凌若僅剩的溫暖。
「若兒,你怎麼會變成了這樣,以前的你不會這樣的,你明知道,明知道我不能輸。」他抱著頭,將頭深埋進了雙手中,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你如何會變成今天這樣,權勢已經泯滅了你的人性,你也不再是當初的三哥。」她冷靜地指出這個事實,也是希望能夠說服內心的自己。
「我沒有,若兒,我是愛你的,你難道不相信我嗎?上次我只是太心慌,我害怕你被別人搶走,我才會那麼對你,我沒有想到你的感受,我錯了,請你再原諒我最後一次好不好?只要我奪得了皇位,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切,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安容楚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將雲凰抱在懷中,聲音中帶著滿滿的痛苦。
雲凰眉頭蹙起,十分不喜被他抱著,將自己一點一點地從他的懷里擠開。
「安容楚,麻煩你搞清楚狀況,本小姐不願意陪你玩了,我們的感情早就在我決定和親的時候就已經斷了,現在不是你要不要我,是我不願意要你。」
身子頓在半空,安容楚苦笑︰「若兒,我做不到,我不可能放棄你。」
能夠將這些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恐怕也只有他安容楚有這樣厚的臉皮。
雲凰只覺得,過去的安凌若眼楮跟審美都有問題,竟然會喜歡上這樣一個自私自利,喜歡給自己找借口的男人,明明已經要娶別人,卻還能理直氣壯的在這里控訴別人變了心,簡直是不斷刷低自己的下限,無恥至極。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安容楚,你最愛的是你自己,為了你自己的野心你可以不折手段,說什麼不可能放棄,那為何我會替代南宮玉兒嫁到北齊,既然你當初能放棄我,現在又來說這些話,你不覺得虛偽嗎?我听了都覺得惡心,告訴你,在離開南詔的那刻起,安凌若這個人你已經配不起,我不需要一個不貞潔的男人,就算是精神上的也不行。」
若不是唯一,甘願不要,她不要祈求來的幸福。
「若兒,不要說氣話。」安容楚沉沉道。
「氣話?那你認為你哪里值得我愛?你長相不及詹台半月,權勢不如百里琰,就連你那僅能令我動容的真心都是虛情假意,你覺得你全身上下哪里還有值得我愛的地方?」
安容楚一直溫潤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步子向後一顫,竟是連退幾步。
他少年時不受父皇重視,久居冷宮,之後因緣巧合之下才被勉強接受,但也是舉步維艱,好不容易爬上今天的位置,如今卻是被雲凰的話打擊得體無完膚。
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看著面前的女子,不敢置信,這樣決絕刺心的話竟然是她說出來的,他們年少相識,也曾許過要娶她的誓言,他也是真心喜歡過她的。
那時她眼中對他的愛意是那樣明顯,難道,就這樣如煙塵散去了,他不相信。
可是此時的女子站在那里,雙目冷冷地看著她,冰冷無情,若有情,也只是厭惡之情。
「你當真要對我如此決絕?不會後悔?你以為平南王喜歡你?他不過是在玩弄你,等你的新鮮感已過去,便會毫不留情的踢開。」咬牙,安容楚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嗎?那便是我的事了,我願意被別人玩弄那又如何,與你無關,以後不要再說什麼為了我,你不配。」雲凰說完,轉身離去。
安容楚心中憋悶,
tang十分篤定地大聲喊道︰「你跟百里琰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
「砰」天邊響起一陣驚雷,將整個天空炸得脆響,將安容楚的話襯托的陰森恐怖,風雨欲來。
雲凰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眉頭輕輕蹙起,片刻,卻是苦笑搖了搖頭,笑自己怎麼會被他的話影響了心神。
若是她願意跟百里琰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會在意這些個咒詛。
「安容楚,你听好了,一會如果不是你打敗我,便是我打敗你,我絕不會留情。」雲凰冷冷地說完,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回到比武場。
場上的正中央,立著一人,手執銅鑼敲打著。
眾位長老們紛紛到齊,二長老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話,隨後便將大致的規則說了一下,退出場地。
若說一開始回樓上下的弟子還覺得這場比武是場鬧劇,可當男子一身勁裝手握寶劍上場的時候他們齊齊被震住了。
他那雙深沉如一潭死水的眸子,令人生畏。
銳利的目光看著雲凰,猶如陌生人一般,此時的雲凰在他眼中,只是對手,他不會手下留情。
雲凰的目光也在瞬間變得幽黯,而在最幽深之處,點點冷意猶如碎光。
「安凌若,此人就是要與你對戰之人,想必你已經認識了,你們既然要比試,就要用自己的實力,若是誰放水被我等看出,那麼,不好意思,你們二人都將沒有成為樓主的資格。」二長老假仁假義地說道,心中卻是盤算著,他們其中一方受傷對他來說都是有利的,巴不得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而偏向安容楚的則是擔心他會手下留情。
剩余的一些則是對安凌若采取觀望態度,不排斥也不擁戴,全都用沉靜的目光看向她。
風從西北吹來,天空開始變得黑沉暗淡,一場大雨在所難免。
二人站在高台上,衣袍獵獵,紅色與白色的的強烈踫撞刺著在場的眼。
紅色身影側身先動,劍鋒偏轉,直刺對方心房。
動作沒有太多花哨,簡單明了,力度完美,引得在場弟子們的一聲聲倒吸冷氣的聲音。
回樓向來主管掌管情報,雖然其中不乏武功高手,可還是功夫一般佔大多數,掌握著一切情報的傳輸工作,平日里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習武,雲凰的這一手出的十分漂亮,在他們心中加分不少。
沒有人看清安容楚是如何出手的,自听場地內發出一聲兵器的踫撞聲,雲凰劍尖所指的地方被一柄青銅劍抵住。
對方的劍仿佛是被附上了靈魂,在與她的長劍相擊之後,竟然轉了個詭異的角度,刺向了她的左肩。
雲凰始料未及,想要抵擋,已來不及,只能側身盡量地避開鋒芒。
「嘶!」鋒利的劍鋒還是刺中了她的左肩,割破她的衣裳,滲出些許血絲來。
觀台上的大長老眉頭微蹙,似是沒有想到安容楚竟然會隱藏實力,私心里他是不願意雲凰受傷的,畢竟是他的血脈分支,可是上了比武場,他如何能夠阻止。
雲凰掃了一眼左肩,毫不在意,她也注意到了安容楚之前一直隱藏了實力,看來他十分想得到回樓,她偏偏不讓他如願。
就這樣,二人你來我往,在雲凰的窮追猛打下,安容楚也不免刮了些傷口。
場上戰況激|烈,雲凰全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卻扔是咬牙繼續。
她這樣的行為竟然在無意中激|烈了人群中的人,不少人高喊︰「大小姐,不要認輸,你是最棒的。」
大小姐,是了,她是回樓上任樓主的女兒,她怎麼可能輸。
雨點稀稀拉拉地滴答地面,打下深深的痕跡,有些落到衣服上,分不清上面是血還是雨水。
離比武場不遠的高牆上,借著茂密的樹杈枝葉,一身黑衣袍子的男子藏身在這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場上的紅衣女子,背挺直,若是靠近,定能听見咯吱咯吱的咬牙聲和骨頭捏緊發出的聲音。
此刻,女子一身紅衣,上下大大小小十幾處破損,隱約可見雪白的肌膚上全是傷痕,形容狼狽,可是那一雙眼楮卻是倔強,一臉不服輸的冷傲。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又自豪,這是他愛的女人。
強忍著不沖出去,心中卻是無比煎熬。
知道她竟然與回樓有莫大源遠,他獨自潛進這里,沒想到會見到這副場面,而對她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安容楚,令他著實費解,心中卻是有著一絲高興。
他眯著眼楮看著安容楚,招招不留情面,想到那夜他與安容楚比試,分明沒有今日一半的全力,沒想到他竟然玩這手,想到這里,不免又擔心安凌若能否應付。
「安容楚,你敢傷她,你給我等著!」百里琰一拳擊打在樹干上,狠狠道。
他的氣息波動太過明顯,大長老的目光微微移向他藏身的地方,動了動唇,卻是什麼都沒說,一副
沒有感覺到的樣子。
場上的比賽慢慢變得血腥,安容楚明顯因為久站而有些煩躁了,心中一動,打算用盡全力將雲凰打下場。
手中的劍微微握緊,眼中閃過一絲jing光,安容楚劍身微偏,暗自將內力灌入了劍身,站在遠處,等著雲凰送上門來。
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想此舉已經落進雲凰的眼中,實在是他的眼中泄露太多,雲凰見自己的策略終于起了作用,沉住呼吸,做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樣,朝著安容楚揮劍。
兩柄劍同時踫撞,同時,劍身折斷,巨|大的力量將雲凰震飛了出去,眼看就要摔出場外,之前有說過,凡是先出界的便算是輸。
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雲凰,眼中似有惋惜。
就在此時,雲凰借著被撞飛的力道身體不受控制地躍到半空,她從懷中掏出鐵琴,將所有的力道都傾注到最後一根弦上,一記中音朝著安容楚洶涌的力道撞去。
「 」巨|大的浪潮將在場的每一處都掀刮起來,安容楚更是因為被自己的力量加倍反噬,以急速朝著身後的空地撞去。
雲凰自半空中落下,再沒有力氣翻身,閉上眼等待斷手斷腳的命運。
疼痛許久未曾落下,她微閉的雙眼緩緩睜開,與一雙慌亂緊張的眸子踫在一處,一個略帶寒意的懷抱將她的身子抱住。
嘴角無意識地綻開,她望著他的眉眼,繁花盛開。
在危難之時,他如同天神下凡,一身炫黑的袍子配上她的紅艷,竟是莫名契合。
雨點加大,變得濃密,男子卻是將她牢牢護在懷你,寬大的胸膛遮住了一切風雨,心,在這一瞬間,快速地跳動了幾下。
「若兒。」沉悶的聲音帶著特有的磁性,落在雲凰的心間,竟比平日好听了幾分。
耳際吹拂的是他撓人心窩的氣息,心弦被輕柔撥響,低而迷|離,字字醉人。
二人自半空中徐徐落下,比武場上的眾人望著二人都處在了震驚中。
震驚于雲凰的爆發力,也好奇這突然出現的男人。
安容楚重重落到了場外,一口腥甜自喉間上竄,他強行壓下。
幾人將他扶了起來,他的目光卻是落在正飄然落在場地的百里琰身上,滿是恨意。
「若是他對我,能如這個男人對你的一半真心,我或許都不會尋死。」就在這纏|綿之際,一個清淡的聲音自雲凰的耳邊響起。
身子瞬時一個機靈,雲凰的後背在一瞬間滲上一層冷汗。
「你是誰?」她蹙眉問道。
這個聲音,竟是如此熟悉,好像听過千百遍一般。
沒有人回答她,倒是百里琰伸手扶著她的額頭,以為她是重傷出現了意識不清的狀況。
雲凰這才回過神,自己竟然與百里琰公然在眾人面前抱在一起,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推開了他。
她上前兩步,看向高台上的大長老,抱拳道︰「大長老,勝負已分,不知您說的話可否作數。」
「長老,這怎麼行,她分明就是耍詐,她剛才原本是要飛出場外的,是被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救了,不能作數。」
「長老,這個男人肯定是她偷偷帶進來意圖不軌的,應該將他們都抓起來,嚴刑拷問。」
「對,將他們抓起來。」
場上不斷的冒出這類聲音,雲凰的眸光漸冷,反觀百里琰,一如往常,仿佛面前的人就是挑梁小丑,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他此刻滿心滿眼都在雲凰身上,她的傷口還在流血,得盡快上藥才行。
大長老將目光牢牢地定在二人臉上,不斷地打量二人。
「大長老,此人乃是北齊的平南王,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百里家族當代家主的三公子,百里琰。」安容楚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瞬時間引來了一陣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