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第二天便出了院,和霍婉一起住進了蘭苑。
小家伙因著不暫時不能上學,還郁悶了很長時間,可就在一段時日後妙妙也住進來之後,就不再有任何的怨言了,只每天打著石膏跟在妙妙身後,小跟屁蟲一樣,屁顛屁顛地要做人家的獨臂騎士。
可妙妙顯然十分地不領情,總是端起小公主的模樣。
兩個大人坐在桌邊,看著追逐在院子里的兩個小人,總算落得一處清靜說話的所在歡。
霍婉看著簡汐熟稔地端起紫砂茶壺,三起三落地將自己面前的杯子注滿,才悠悠開口,「這泡茶總是不好學的,需得能靜心才好。我看你狀態還不錯。看來沈淮墨對你尚可。」
只說是尚可,是因為實在無法揣度一個已婚男人的心思。
若說是他對簡汐極好,這段時間來通過自己的觀察,那也是說得上的。
只是不能在簡汐面前說這樣的話。因為說了,就變成了勸。勸她和沈淮墨走到一起。
于理,不合。
簡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將茶壺緩緩放下,素白皓腕也執起一方精致的茶杯,放在唇邊淺淺啜了一口,才道,「茶很香,很容易讓人喝了上癮。我不過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罷了。很好笑,是不是?」
眸中已經穿雲帶霧,隔著薄薄的水汽,看著霍婉。
這段時日以來,有兩個小家伙的陪伴,有他無微不至的照拂,又住在這樣與世隔絕的園子里,到是真讓她忘了許多。
蘇琇二字,更是禁忌得誰也不會去提。
她不會,是因為害怕失去。
他不提,卻不知是因為怕失去她,還是失去蘇琇了
「簡汐,」霍婉皺了皺眉,隱隱覺得今天的茶水發苦,卻也依舊執起壺將茶水再泡了一泡。
深色的茶葉第二泡,溢出了淡淡琥珀色的茶水,不似剛才那般濃烈。
她將簡汐面前的空杯注滿,「今朝有酒今朝醉,也未嘗不可。或許酒喝得多了,才能察覺到酒這個東西,其實是索然無味的,這樣才能輕言放棄,不會再回頭,你說呢?」
簡汐苦澀一笑,心隨著那杯中的茶葉一起浮沉了一番。
卻並未反駁簡汐的話。
時間這個東西太有力量,它總是可以把一切提煉,簡化。
到最後再濃烈的感情,可能也只能如這個杯中的茶葉一樣,剩下一些淡淡的光暈,讓人不再留戀也未可知。
可是
沈淮墨。
這個眸如星辰,面色如玉,芝蘭玉樹一樣的男人,只怕是丟進回憶里,也只會如恆星不斷地閃光,讓她想要忘記,也忘記不了吧?
更何況這束光還給了她別樣的溫暖。
輕輕抬眸,揚了揚秀水一樣的眉,看著面前的霍婉,「我的事,暫且不要說了,反正是一個無解的方程式,不如先擱置著,看看老天爺怎麼安排。倒是你,住進來小半個月了,總是心事重重,昨天差點把睿睿燙著,你說說,遇上什麼事了?」
「」
霍婉眸光抽離,眼底隱隱露出一絲不安,堪堪地看著不遠處在秋千旁和妙妙一起玩耍的睿睿,按下心中驚怕,勉力開口,「我和睿睿孤兒寡母的,能遇到什麼事?不過是怕來這里時間長了,工作丟掉,養不活他罷了。」
卻更怕自己丟掉工作,又被雲朗瞧出端倪,來跟自己爭睿睿,到時候不過是螳臂當車,如何能跟雲家爭?
思及此,背上已是一身冷汗。
失去睿睿,她會去掉半條命的。這幾年帶孩子雖苦到她縷縷精疲力竭,可是沒有孩子的生活,卻是斷斷不敢想的。
簡汐聞言噗地一笑,「你放心,工作不會丟,你只當在這里陪我,我讓沈淮墨照樣給你算工資!」
語氣之中,帶了幾分乖張之意。
看來沈淮墨對她的寵愛的確不假了,霍婉心弦一松,總算露出一絲笑意,「那我就仗著沈先生討口飯吃,希望他不要嫌棄我才好。」
「沈某哪里敢?」
沈淮墨不知何時
tang下班回來,長身玉立地站在園子門口,堪堪听見了霍婉這句話,為搏簡汐一笑,干脆順著霍婉的話往下道,「霍小姐在盛世雲庭,那是給沈家面子。」
「」
霍婉剛到口的茶瞬間被噴了出來,猛咳了幾聲,「沈先生真是會說笑。」
「絕不玩笑,」沈淮墨的唇畔漾起薄薄弧光,眼角皆是寵溺地看著簡汐,「不然簡汐也不會放過我,我會跪搓衣板的。」
「」
誰能料到冰山boss在自己的女人前會是這等模樣?
霍婉深深覺得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
她連忙抬手,招呼那邊的兩個小朋友過來,趕緊給那對你儂我儂的人騰地方,「來來,我帶你倆去洗手,準備吃飯。」
沈淮墨走到簡汐身後,伸出手閑適地搭在她的肩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按著她的肩膀,帶著恰到好處,卻又不讓旁人尷尬的親昵,「坐了這麼久,不累嗎?」
「哪里累了?」
她又不是上班的人。
「起來走走,帶睿睿和妙妙去洗手吧,我和霍婉說一點工作上的事,」他有意支開她。
簡汐卻以為他要和霍婉說客服部的事,畢竟客服部的經理是蘇琇,如果真的留下來听了,只會引得自己不快,不如不要听的好。
她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招呼過兩個小朋友,然後牽著他們進屋。
院子里只余下沈淮墨和霍婉二人。
他淡淡抬眸,眸光悠遠地看著湖面的一片平寧,十分隨意地端起簡汐留在桌上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霍小姐住得還習慣嗎?」
「」,霍婉手一抖,十分不習慣大老板這樣親民風,「還好,謝謝沈先生對我們母子的照拂。」
「那便好,你願意在這里陪簡汐,沈某也是求之不得的,不如在這里多住一段時日。」
「」
多住一段時日,出去了喝西北風嗎?
沈淮墨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便直接解決她的後顧之憂,「工資照發。」
「」
富家子為了簡汐便成了敗家子,霍婉焉能不喜?
她心里樂得快要開花,卻還是淡淡道,「無功不受祿,這樣不妥當吧?」
「甚妥,」沈淮墨放低姿態,「你能在這里陪著簡汐,我求之不得。我怕她無聊。」
留在她們母子,怎麼看,都是有利的。
只不過另外一個利,他不會宣之于口,更不會告訴霍婉。
「那也好,」霍婉勉為其難地點頭,「真是盛情難卻。」
「」,沈淮墨放下茶杯,話鋒一轉,「如果霍小姐覺得住在這里無聊,也可以叫家里人來陪伴著,多一個人便多一份樂子。」
霍婉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目光沉了下來,「謝謝沈先生,不過還是不要打擾了這蘭苑的清淨。我和簡汐兩個人,挺好的。」
「也好。」
沈淮墨沉穩起身,將茶杯輕輕擱置好,「我先去看看簡汐,你先休息一下。」
說罷便只留下一襲高闊挺拔的背影給霍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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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內。
簡汐呼了呼手,頭也不回地吩咐著,「玲子,拿那個長盤出來,菜好了。」
「是不是這個?」
身後沈淮墨的清雋聲線響起,纏纏繞繞到她心間。
簡汐微微一笑,接過他手中的盤子將鍋子里那一尾魚撈起,然後洗了洗手,「準備開飯。」
剛一旋身,卻跌進他早已準備好的胸膛。
沈淮墨將頭擱在她的頭頂,溫柔地摩挲著,「這些事情讓廚子做便好,何必要你親自動手?」
她是一塊璞玉,有掩不住的光華。
她應該在辦公室里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而不是被自己困在這一方小天地里做這樣的小事。
他心口一縮,內疚翻涌而出,止不住的心疼。
「洗手做羹湯也是一種福氣。」
她笑著開口,「別人求也求不來的。」
只想盡可能地為他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
這樣走的時候,也不會這麼遺憾了,是不是?
「以後只許做給我吃,」他霸道地開口。
多像天長地久的承諾。
「好。」
她應著。
沈淮墨心情大好,心底更是溫潤成泉,再也不想忍耐,就這麼低頭,餃住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似麝如蘭的氣息卷入檀口,鑽入心房,浸入四肢,她根本無力招架。
簡汐澀然地閉眼,任憑自己再度沉淪。
沉淪到萬劫不復的那一秒,她是不是就可以涅槃重生?
如是自欺欺人地想著,心中不安,惶恐,卻又覺得幸福。
她覺得自己此刻像一個走鋼索的人。明明腳下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就會跌成一堆白骨,可對面的風景卻那麼誘人,讓她不受控地走一步,再走一步
兩個人吻得如火如荼,直到急促的電話鈴,將他的動作打斷。
沈淮墨不耐地拿出電話,可這個電話卻不得不接。
「等我一下。」
「好,接完就好吃飯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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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墨走到後院,才將電話接起。
那邊的雲朗十分暴躁,「沈淮墨,你要找的人,叫金胖子,你說你這麼有魅力的一個男人,都被人評成世界級情.人了,你老婆還給你戴這種綠帽子,嘖嘖,我同情你。」
「」,沈淮墨眸光在一瞬間似裹了霜,若不是隔著電話,只怕雲朗早就被他凍傷,「我的老婆,不叫蘇琇。」
「」,那邊的雲朗默了默,「合著沈少爺是在玩我?我費了這麼大的周章,找人去那片區域打听了那麼長時間,你就給我說那不是你老婆?」
「你確定叫金胖子?」沈淮墨揉了揉眉心。
金胖子,他知道。
甚至還打過這個人。
幾個月前跟蹤簡汐,後來又被沈逍帶進酒吧差點剁了手的那個刺青男,就是這個人。
後來他專門叫秦朗查了一下此人,發現他常年混跡在盛世雲庭,混吃混喝,從來沒有付過錢。
而他會出現在沈宅
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全然明白過來。
金胖子,應該是沈國遠的人。
那次跟蹤簡汐,也絕對不會是為了單純地報復沈逍打了他,只怕是沈國遠授意的
而蘇琇給自己下藥那晚,與蘇琇歡.好的人,應該也是這個金胖子。
因為秦朗已經查過盛世雲庭的監控,沈國遠的確在自己提醒他沈逍回到雲海之後就去了酒店找兒子,時間上完全吻合的。
沈淮墨咬牙,目光中肅殺之氣盡顯。
這個沈國遠!到底,是要撕破臉了嗎?!
「你懷疑我的辦事能力?」
雲朗的耐心快要告罄,語氣已經不耐到了極致,「那個叫霍婉的人在哪兒,我得和她談談。」
沈淮墨淡淡勾唇,「這個金胖子在哪里?」
「」
沈狐狸!
雲朗暗罵一句,本想避開的事,卻不得不說出來了,「金胖子人在紅deng區,但是這個區域,我們雲家素來是不動的。」
「雲先生真會說笑,」沈淮墨不動聲色地開口,「人人都道在雲海成多喘口氣都要問問雲家同意不同意,還有雲家管不到的地方嗎?」
雲朗氣得想要砸電話,干脆直接沉默了下去。
用沉默來抗議。
沈淮墨心知他的不爽,卻只能暗暗較勁,「霍小姐在叫我們吃飯了,雲先生有興趣一起嗎?」
「」
雲朗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他決定明天就去告訴沈淮墨那些粉絲,你們的偶像那些純良無害風度翩翩都他媽是騙人的!
「雲海的這些地域,被一個雲城的人管著。這個人極其不好說話,性格又刁鑽古怪。我托人去找他將金胖子弄出來,他便已經說自己早就知道了是你要這個人。說是在那些地方見過蘇琇好幾次。」
「哦?」
沈淮墨訝然地挑眉。
秦朗的調查這麼保密,誰會知道蘇琇和這個金胖子的事?」沒騙你,「雲朗覺得自己快要被沈淮墨玩殘了,」對方在雲城勢力極大,跟那邊好幾個世家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我們雲石投資在雲城的項目不少,若他執意不肯讓我們進去找人,我也不能輕易得罪他。「」對方叫什麼?「
雲城。
自己的好友大多都在雲城,若是能問出對方姓名,倒也不算難事了。沈淮墨心下安定了幾分,知道若是自己開口,雲城的葉于琛和秦越天必定會幫著自己。」周津南。「」「
俊眉在瞬間放松下來。沈淮墨淡淡一笑,」此人與我的好友是世交,不算難事。「」周津南已經猜到你會這麼說,所以他提了一個條件。「」「,沈淮墨不解,」什麼條件?「
周津南和葉于琛是過硬的兄弟,居然會拿喬?」他說,要從他的地盤上帶走這個金胖子,不是不可以,因為反正死了一個胖子,還有千萬個胖子站起來。「」說重點。「」他說,要找他要人,除非找一個人親自地,帶著誠意地,和他談。「」誰?「」沈丹青。「」丹青?「沈淮墨眸光一閃,已經有些不悅,」他和丹青是什麼關系?「
丹青和這個男人有什麼交集?」我怎麼知道?!「雲朗深深覺得自己被沈淮墨拖下水當免費顧問了,他有這麼廉價嗎?」謝謝,「沈淮墨掛斷電話,沉了沉神色,過了許久,才撥出沈丹青的電話。
那邊卻是一個溫潤的男聲,」淮墨,你找丹青?「」是,「沈淮墨十分謙和地出聲,」姐夫,丹青她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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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愛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時光有一張不老的臉,是否能一直延續如此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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