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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氣氛緊張而急迫。在姒姒被宗政涼尉打飛後,慕容良睿也瞅準時機向宗政良尉打出了一掌。宗政涼尉原本就挨了姒姒的一劍,現在慕容良睿又使了十層的功力打在她的身上。這一掌下去,宗政良尉的身子也堪堪的飛了出去,摔落的過程中又正好撞到書架。書架搖晃了幾下,架子上整齊擺放的書就嘩啦啦的往下砸,正好就砸在宗政涼尉身上。
五髒六腑已經被打得移了位的宗政涼尉被書又是這麼一砸,臉上的痛色更甚沮。
張廖看宗政涼尉飛出去,他眸光一閃,心一繃,緊張的就要往宗政涼尉的方向奔去。宗政涼尉噴出一口鮮血,雙眼閃過嗜血的鋒芒,對著張廖就厲聲大喝,「快!身上的火藥!孜」
他這話是讓張廖快點把系在腰間的火藥給點了,來個同歸于盡。而他自己在說完這句話後,忍著痛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又主動出擊迎向慕容良睿。
張廖眼里閃過一抹猶豫,只是那抹猶豫在看到和慕容良睿交手的宗政涼尉後很快的被堅毅之色所取代。他取出火折子就要點燃火藥的引線。樓白略也眼疾手快,迅速的從身邊的弓箭手手里搶過一把厲弓,拉開弓箭就嗖嗖的放箭。利箭以破雲之勢迅速的向張廖射去。
張廖中箭,身子一僵,整個人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了,只是他還是硬咬著牙關,用最後一口氣點了火藥的引火線。
引火線被點,很快就能引爆張廖身上綁著的火藥,若是不及時逃出去,到時候整個書房里的人都會被火藥炸飛。
樓白略臉上閃過一抹急色,眼見著慕容良睿正在對付宗政涼尉,他咬咬牙,身子就要向張廖飛撲過去,意圖阻止火藥的爆炸。
尹寒溟探出他的意圖,卻是在此時硬生生的扯住他,對他搖了搖頭,「來不及了,快點帶人撤退!」那張廖本是懷著同歸于盡的心思,即使樓白略上前他也說不定會拼了最後一口氣和樓白略硬扛,到時候反倒是會耽誤了撤退的時間,與其這樣還不如利用這段時間趕緊離開書房。
樓白略听尹寒溟這樣說,便也熄了上前的心思,眸光一緊,趕緊命人攙扶著受了傷的姒姒和尹寒溟離開。姒姒挨了宗政涼尉一掌,全身劇痛,她被人從地上攙扶起來後,清靈的目光一直緊張的注視著慕容良睿和宗政涼尉那里,不肯離開。
尹寒溟二話不說,上前強行的將她架出去。書房里,眼看著火藥就要爆炸,眼看著火藥就要爆炸,宗政涼尉像一條勇猛的野獸一般緊緊的纏著慕容良睿,根本不允許他離開。
樓白略擔心慕容良睿,便催動內功趕來支援慕容良睿。宗政涼尉神色狠戾,掌風 向慕容良睿劈來,慕容良睿身子一閃,迅速的閃避開。一邊的樓白略瞅準時機,借著宗政涼尉攻擊慕容良睿之時,一覺踹向宗政涼尉。
宗政涼尉猛的挨了他這麼一腳,身上原本就有傷的他被踹倒在地。樓白略也顧不上他,趕緊瞅準時機移到慕容良睿身邊,「皇上,書房里馬上就要爆炸了,您快點離開這里吧!」
慕容良睿也不再多做停留,目光匆匆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宗政涼尉,兩人匆匆的往門口的方向沖去。
宗政涼尉被踹了一腳,本就身負重傷的他只覺得整個身子被人用千斤頂捶打過一般,生不如死。他伸手撫著受傷的胸口,努力的從地上爬起來。
而慕容良睿已經在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時逃出了書房。宗政涼尉陰鷙的目光凶狠的盯著著書房的大門,心里的恨意翻天。
「不!慕容良睿,你快回來!咱們還沒有分出勝負,你要是就這樣走了你就是個孬種!」宗政涼尉的尖叫聲在風雨如晦的夜晚里傳開,淒厲如鬼嚎的聲音滲人無比。
姒姒剛被尹寒溟從書房里拖出來,沒多久就有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她的目光焦慮的在人群中不斷的梭巡著,卻都沒有看到慕容良睿。
「皇上還在里面!」不知是誰這樣嚷了一句,姒姒剪眸劇烈收縮,驚恐無助的盯著書房的方向看去,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書房就被一條凶/猛竄動起來的火龍所吞噬。
她心里一突,雙手的指甲緊張的嵌入手心的肉里,瘦弱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尹寒溟一只手扶著她,感受到她身子的顫動,他妖冶的紫眸迅速的瞥了她一眼,悄聲的安慰道,「沒事的,皇上福大命大,不會這麼容易出事的。咱們再等等看。」
宋姒姒抿了抿不知道干裂的嘴唇,緊張的扯住尹寒溟的手,睜著一雙氤氳著水汽的剪眸
tang重復的低喃著,「你說的沒錯,皇上他福大命大,一定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話雖然這樣說,可當她抬頭看向被大火吞噬的書房,臉上的神色又驟然白了幾分。
尹寒溟俊眉輕輕一挑,目光略帶古怪的瞥了一眼被姒姒扯住的手腕,心不知怎麼的突然一慌,連著眼皮也驟然猛跳了幾下。
姒姒並沒有覺察到他的異常,她一瞬不瞬的盯著某個方向,心里盼望著能有奇跡發生。忽的,她的雙眼一亮,在紛雜的人群中驚喜的看到一抹熟悉而頎長的身影。
她深恐自己看錯了,伸手抹了一把汗涔涔的臉後再定楮去看。這一看,慕容良睿那張俊逸無雙的臉龐再次的闖入姒姒明亮的眸瞳里。
姒姒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撇下尹寒溟,強撐著虛弱受傷的身子歡喜的奔向慕容良睿。慕容良睿剛死里逃生,現在最渴望見到的也是她。心有靈犀的抬眸,他就看到一抹向他奔來的倩影。他嘴角莞爾一勾,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
「良睿哥哥……」本以為此生再無緣相見,故而再見面她喜極而泣,也不顧他人怎麼看就直接撲進他的懷中,伸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
慕容良睿寵溺的伸手抱住她,順勢將她擁入懷中,輕聲的哄著,「不怕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人把你擄走了。咱們以後都好好的……」他的聲音溫柔繾綣,像是二三月里吹來的春風,讓人听著格外的神清氣爽。
姒姒本只是輕聲啜泣,听他這麼一安慰,壓抑在心里的各種情緒一時間像是找到發泄口,抱著慕容良睿哭得愈發傷心了。
慕容良睿擁著失而復得的女人,心疼不已。等她哭夠了,他才拿著一塊錦帕輕輕的為她拭干臉頰上的淚痕。
小綰綰被安公公抱來,看到自己的母後,她也哭得稀里嘩啦。一時間慕容良睿哄了大的後又得去哄小的。
這一夜後,尹寒溟受了反噬之傷,自此要閉關休養幾個月。而留在宗政涼尉別院的侍衛在滅了院子的火後,只在廢墟里找到了一具尸體。經人確定這具身體是張廖的,而宗政涼尉卻是在那場爆炸中消失。後面樓白略受命親自追查宗政涼尉的消失之謎,輾轉了一番才發現宗政涼尉的書房里下有一條逃生的通道,心有不甘的他必定是在危急時觸動機關,從密室里逃生了。
原本知道這個消息的慕容良睿心里還擔心宗政涼尉會卷土重來找他們報仇。後來的後來,他們夫妻兩又見過宗政涼尉一次面,也不知道他從那次爆炸後又經歷過什麼,自此瘋癲了,整日抱著一個破爛的木偶就痴痴的喊著「雪兒」。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回去後,姒姒昏迷了兩天兩夜。等她醒來時已經第三天的清晨了。她一睜開眼楮,看到的便是安詳睡在她身邊的慕容良睿。
之前剛和他重逢時情況太過復雜,她也沒有仔細打量他。現在猛的一打量才發現幾日不見他的臉又消廋了許多,往日里總是被他收拾的干干淨淨的下巴處已經長了許多青色的胡渣,俊逸無雙的臉上因為胡渣的緣故,多了一份歷盡滄桑的美。
她淺淺的勾了勾嘴角,趁著他還沒有醒來,就偷偷的在他的臉頰上偷親了一下。
腰間突然多了一只手,閉著眼楮的慕容良睿突然撲哧一笑,將她擁入懷中。他將頭伏在她的脖頸間,鼻尖彌漫的是屬于她的沁香,他心里暗舒了口氣,暗自發誓只要他還活著的一天,他就一定要好好的守護姒姒。
接下來的日子,姒姒一直待在後宮養身子。朝堂上那些官員看到皇後宋氏又平安回了宮,皇上對皇後的寵愛不但沒有減少相反兩人的關系更加親密了。一些官員耐不住了,便又上書提醒慕容良睿,皇後現在的身子虛弱無比,皇上身邊不能沒有人伺候,希望皇上能把之前甄選的那些秀女接入宮中。
慕容良睿故意把那些大臣「晾」了許久。至于那些秀女他也是想好了借口要打發掉的。偏偏在他要對那些秀女下手時,京都里開始盛傳起皇後宋氏被擄時被人女干污的謠言。謠言越傳越廣,越傳越是不堪,傳到最後成了皇後宋氏水性楊花在被人擄走後,為了能保命主動爬上擄走她的人的床榻。
這樣居心歹毒的謠言簡直就是直接往慕容良睿這個皇帝頭上扣上一頂綠帽子。慕容良睿派人去查謠言傳起的源頭,可這些謠言都是在市井街頭傳開,一傳十十傳百,若是要抓造謠的源頭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宮里的暗衛派了出去,鮮少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傳入宮中。沒有查到造謠的幕後主使人,朝中那些官員又蠢蠢欲動恨不得能把一大堆如狼似虎的秀女塞到慕容良睿身邊。
姒姒反倒是趁著
某夜「大方」的對慕容良睿道,「良睿哥哥,你還是把那些秀女給召進宮吧,要不然我看過不了多久,還會傳出我這個皇後不知廉恥和宮中太監媾和的消息呢。」攻擊完她,下面就該拿她的兩個孩子做文章了。
傳來傳去,到最後說不定她的兩個孩子就成了她和別的男人偷/情生下的呢。與其搞的這樣被動,還不如退讓一步,把那些秀女召進宮。
慕容良睿眉頭一鎖,模著她的手,「你不吃醋?」
姒姒笑著揚了揚眉,「吃什麼醋啊,你是皇帝,如果你的宮中真的只有我一個人,那我最後豈不是要與全北烈國百姓為敵了?」她自然不願意有人來分她的寵,但她也不能不顧及她和慕容良睿的名聲。既然那些秀女們還沒有進宮,就已經上演了金枝欲孽的戲碼了,她就把這些人弄進宮中,讓她們這些人自己去斗去。而她只要牢牢的抓緊慕容良睿。
慕容良睿深看了她一眼,戲謔的勾了勾嘴角,「你不吃醋,可是我怕到時候宮中的女人一多,我會一不小心的染指了那些女人。」
姒姒眉眼笑的如彎彎的月亮,「沒事,我信你!」
輕輕的一句話她說的很輕松,听進慕容良睿的耳畔里只覺得這話有千斤重。她這麼信任他,如果到時候這些秀女進宮後,他還不能把/持住,那就愧疚她的這一份信任了。
第二天宮中就有消息傳出,說皇後娘娘已經派人去接秀女進宮了。這些秀女進宮後宮外傳的沸沸揚揚的謠言也漸漸消寂下去。
而這些新進宮的秀女入了宮後,也都知道想要在後宮中立足第一個要討好的便是皇上最為寵愛的皇後。只要把皇後伺候好了,皇後若是能在皇上耳邊為她們美言幾句,效果自然是比什麼都強。這樣一想,宋姒姒這個皇後倒成了香餑餑,成了眾多秀女巴結的對象。
有清高的秀女不想看皇後的臉色行事,便想著買通皇帝身邊伺候的太監,希翼著能提前得知皇上的行蹤,和皇上來個不期而遇。
而往往這種自作聰明的女人,死的最快。慕容良睿對姒姒時那是溫柔似水,可對別人他就是冷酷無情的帝王。現在敢收買他身邊的太監,那有朝一日說不定就敢在他吃的飯菜里下毒,這樣的女人自是留不得!
一道聖旨下去,這秀女連皇帝的面都還沒有見呢,就直接被打入冷宮。而其他的秀女被慕容良睿的手段所威懾,也不敢再在他身上動什麼歪心思,只能更加討好皇後娘娘。
姒姒嫌眾秀女太過的熱情,不久後就以身體不適為由閉殿謝客。慕容良睿還是會在處理完公務後回未央宮休息。
時間一長,慕容良睿一直都沒有召後宮秀女侍寢的事情又被御史台的御使拿出來彈劾。滿朝文武百官又是痛心疾首的向慕容良睿上書,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希望他這個皇帝可以做到雨露均沾。
慕容良睿厭煩自己那點房/事整日被人拿出來說,當天夜里,他就一改常態的去了景嵐殿,讓景嵐殿的安貴人侍了一次寢。
不過子時一過,他就又離開了景嵐殿,讓人擺駕去了未央宮。他回未央宮時姒姒還在等他,等他沐浴完畢,他屏退了其他人,走到姒姒身邊,伸手摟住她,在她的額間吻了吻。
殿里的燭光忽明忽暗,從慕容良睿的角度看過去,今晚的姒姒臉色緊繃,眉頭緊鎖,看來還是介意他去景嵐殿的。
看到她這樣吃味,他心里反倒是極為開心。打橫將她抱起,他抱著她上了寢榻。
「你別多想,我去景嵐殿只是做做樣子罷了。我連那個安貴人長的是胖是瘦都不知道呢。更不用說做那種事情了。」似是怕她不相信,他又補充道,「以前你沒有進宮前,我為了在外人面前裝昏庸無能也是夜夜笙歌。這些女人中很多還是麗太妃、慕皇後他們派來監視我的。我當時勢微力小,也不敢跟她們抗衡,就讓人找了一種藥。每次我召那些女人侍寢時就會讓安公公先給那些女人服用了那些藥。那藥吃下去,會讓她們產生一種迷/幻的效果,以為她們和我做了那種事情。今天我也讓人給安貴人吃了那種藥。安貴人明日起來,恐怕還以為我真的寵幸了她了。」
他也是有潔癖的皇帝,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他都要去伺候的。若不是這次那些大臣逼得緊,他連去景嵐殿都不想去呢。
而這個安貴人,她父親的官職只是六品,即使他去她的宮里「寵」了她幾次,這個女人也不可能威脅到姒姒的存在。而宮中其他家世好的秀女,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踫的。連用那種藥都不會。
听了他的解釋,姒姒緊繃的小臉一
垮,悄悄的又將他抱住。大概慕容良睿真的把她寵壞了,哪怕她心里知道慕容良睿去景嵐殿也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可她的心里還是不受控制的吃味起來。
愛總是自私的,如果有一天她的夫君真的踫了其他的女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怎麼辦?
腦海里閃過黑面鬼差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她的下輩子再沒有這個叫慕容良睿的男人了。她要和別的男人生兒育女,攜手一生。
想到這個可能,她雙眼里的光芒瞬間又黯淡下來。
時間荏苒,一晃三個月又過去了。
後宮中慕容良睿自從「寵幸」了安貴人後,之後也又去了幾次景嵐殿,但每次都沒有在安貴人那里過夜。安貴人作為伺候過皇帝的妃子,一時間招來許多人的羨慕嫉妒恨。而其他妃嬪也各個翹首企盼慕容良睿能召見她們,可惜慕容良睿每天除了上朝還有處理政務以外,把剩下的絕大多數時間都給了皇後還有皇後生的兩個孩子。
慕容良睿對姒姒長情,但在兩個孩子的問題上可以說是非常「偏心」的父皇。已經兩歲的小綰綰是他放在心尖上寵著的寶貝,而兒子的地位就遠遠不如小綰綰了。
某次,他親自教這兩個孩子描字,小綰綰攥著毛筆胡亂的在字帖上寫著。那毛毛蟲字體讓邊上看著的姒姒也忍禁不俊。可慕容良睿不管他寫什麼,一律厚著臉皮夸獎著。
而在對待剛幾個月大的兒子時,他總是板著一張陰沉的臉,以至于只有幾個月大的慕容子珩看到他父皇就哇哇大哭,不要讓他抱。
有時候見兒子被他嚇哭,姒姒也不免埋怨慕容良睿幾句話,慕容良睿一律笑著道,「女兒是要嫁人的,當然要富養了,以後才不會被人隨隨便便的騙了。」而兒子就不同了,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他必須接過我的重任,照顧好你們母女還有整個北烈國。
……
姜國。
在楚縉絡和韶芳公主遇刺後,明仁帝大怒,馬上命人著手調查這事情。姜國朝堂上又是一陣血雨腥風,人人自危。
最後查出的結果是楚縉絡奉明仁帝之命徹查官員貪污之事,而這事其中牽連甚廣,偏楚縉絡又是秉公處理,一點都不徇私舞弊,從而得罪了一些利益相關之人。那些人怕他繼續查下去會牽扯更多,故而鋌而走險,才對楚縉絡起了殺機的。
查清了真相後明仁帝又是以雷霆手段順藤模瓜,將牽扯其中的利益人都一一問罪。而另一方面楚縉絡在查案過程中秉公辦事不徇私舞弊的作風也讓明仁帝對他更多了幾分的喜歡。
明仁帝在某次早朝中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狠狠的夸獎了楚縉絡一番,其後又賞賜了他許多的東西。滿朝文武百官見楚縉絡得了明仁帝的喜歡,有暗中不屑鄙夷的、有羨慕嫉妒恨的,也有暗中拉攏討好的……一時間楚縉絡倒是風光無限。
而三駙馬府里,韶芳公主養了一個月的傷身上傷也終于是康復了。這些時日楚縉絡忙于公事,也象征性的來看過韶芳公主幾次。只是楚縉絡私下里對著韶芳公主一向很冷淡,而受了傷的韶芳公主也似乎變了個人似的,對楚縉絡沒有了以前的熱絡,這樣的兩人呆在同一屋里,也根本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楚縉絡有時候會覺得韶芳公主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只是這個念頭往往只是從他腦海里剛一閃過,他自己就笑著搖頭否定了。
而等韶芳公主身子康復後,她又找了個借口將昔日伺候在她身邊的嬤嬤侍女悉數的打發出府,她的身邊重新換了一批人伺候。
此後的日子里韶芳公主就主動給楚縉絡納妾,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被韶芳公主送到楚縉絡的後院。楚縉絡從來不去踫那些女人,但偶爾興致起來後去後院轉一圈,他卻總能在韶芳公主為他納的這些妾身上見到宋姒姒的影子。
有的女人長了一雙酷似姒姒的眼楮;有的從側面看過去酷似姒姒;有的只是一個背影酷似與姒姒……這些女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和姒姒相似的地方。楚縉絡經常會出神的凝望著這些女人,心中也更加思念遠在北烈國的姒姒。恨不得自己能盡快的強大起來,有朝一日揮師南下,搶回那個原本應該屬于他的男人。
韶芳公主主動為楚縉絡納妾,為她博得了一個賢良的名號,歷來給皇家當駙馬說白了就是給公主當半個奴才的。那些公主各個仗著自己的身份哪里還願意讓駙馬納妾,可韶芳公主一反常態的不僅不吃醋還主動為駙馬納妾,娶妻當娶這樣心胸豁達的女子啊。
不久後韶芳公主的母妃柔妃生了一場大病。韶芳公主衣不解帶的伺候在她身邊。柔妃身子康復之日,韶芳公主倒是因為照顧柔妃病倒了。這
事情不知怎麼的從宮中傳出來,百姓听聞韶芳公主如此孝順,對她更是贊不絕口。
每到初一十五,三駙馬府外都會搭棚無償的施粥贈藥給窮苦老百姓。一些吃不上飯的窮苦老百姓自是把韶芳公主當救命恩人來看待。韶芳公主的美名也就此傳開。
明仁帝大概也是知道了韶芳公主在百姓中的威望很高,對這個女兒也多了幾分關注。而韶芳公主瞅準時機,在明仁帝壽誕上當別的皇子皇女都將他們苦心搜羅來的奇珍異寶送給明仁帝時,韶芳公主送的是她花了許多時間繡的一幅畫。
明仁帝本是要讓太監當眾攤開她繡的那幅畫,韶芳公主上前卻道,「父皇,兒臣送給您的繡圖,兒臣希望您能在壽宴結束後再讓人打開!」
她這麼一說,倒是把明仁帝和殿中人的好奇心給調動起來,大家紛紛想知道她到底繡了什麼送給皇上。當然明仁帝也不會當眾拂了她的意思。她說宴會結束後再讓人攤開,那他就多等一會兒了。
當夜晚宴結束後,明仁帝回到自己的寢宮興致一起便讓太監們將韶芳公主送的畫拿出來。而當兩個太監緩緩攤開他們手上的那幅繡圖後,明仁帝臉上的笑容一時間怎麼也掩蓋不住。
原來韶芳公主匠心獨具繡的不是什麼花草鳥獸之類的,而是姜國的版圖。版圖上原本屬于東楚國和北烈國的疆土都被納入姜國的版圖。也難怪韶芳公主說要等宴會結束後再讓太監們打開,這樣一幅野心勃勃的版圖,自然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一時龍顏大悅,第二天明仁帝就讓伺候他的貼身太監帶著賞賜的東西親自出宮去了三公主府。有好奇的人想要知道韶芳公主送的繡圖里到底繡了什麼便想辦法打听,可一番折騰下來並沒有打听出韶芳公主到底送了什麼禮物給皇上,只是知道皇上在看完韶芳公主送的繡圖後,龍顏大悅,不住的夸贊韶芳公主。
皇帝的寵愛總是有限的,有人得寵了,其他人的寵愛自然也會被分薄些。明仁帝現在看中韶芳公主,對其他的皇子皇女的寵愛程度自然是會淡些。尤其是明仁帝之前最為寵愛的八公主玉容公主。玉容公主相貌和已經離世的玖陽公主有些相似。明仁帝在玖陽公主離世後就把昔日對玖陽公主的寵愛分了一點到玉容公主身上。
玉容公主自從獲得明仁帝的寵愛後,在宮中的地位可謂是扶搖直上。但她這人只有一些小聰明,仗著明仁帝的寵愛平日里囂張跋扈,做了許多不得人心的事情。現在韶芳公主得到明仁帝的厚愛,玉容公主深怕自己會失寵,便總想要想辦法把韶芳公主擠下去。
某次,韶芳公主進宮請安,路過御花園時這姐妹兩在御花園的水池邊相遇。玉容公主存了要害韶芳公主的心,便已要說體己話為由找了個借口將伺候她們兩人的宮女嬤嬤支走。
韶芳公主輕輕一抿唇,在那些嬤嬤和宮女還沒有走遠時,忽的上前湊到玉容公主的耳畔邊,壓低聲音陰森的笑著道,「八妹,如果皇姐我沒有猜錯,你是想趁著沒有人看到,自己跳進湖里然後讓所有人都誤會是皇姐我把你推入湖里的吧?」
玉容公主眼里快速的閃過一抹慌亂,韶芳公主說的話正是她想做的。
韶芳公主又是輕蔑的一笑,陰險而狡詐的笑道,「可是八妹,你說如果現在掉入湖里的人是我這個在世人眼里看來端莊賢惠的皇姐姐而不是你這個囂張跋扈的八公主,你說別人會不會覺得是你容不下我,所以要害我呢?」韶芳公主話說罷,手一抬,用力的將玉容公主往後一推,玉容公主腳下的步子輕踉了幾步,好不容易的才穩住重心重新站穩了。
而在她剛重新站穩時,韶芳公主嘴角一勾,已經轉身縱身跳入湖里。一陣噗通聲,水花四濺,平靜的湖面一時間炸開。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快的讓玉容公主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看到了在湖里撲騰的韶芳公主了。玉容公主暗知不妙,眼里瞬間盛滿驚恐,臉色迅速灰敗下去,整個人立在寒風中瑟瑟顫抖。
而這時不遠處也傳來宮女太監的驚呼聲,「不好了!來人啊,韶芳公主掉湖里了!」
一陣折騰下來,宮女們費了許多的力氣才把韶芳公主救上岸。一回到岸上,韶芳公主神情淒婉而悲傷的倒入伺候她的嬤嬤懷中,委屈的看著玉容公主,「八妹,皇姐若是有在別的地方得罪你,你大可以直接告訴皇姐,咱們是姐妹,皇姐一定改。可是你……你怎麼可以……嗚嗚……看來還是我這個皇姐沒有做好,才惹得八妹你這般厭煩……」
她的柔弱無辜,一下子就把玉容公主襯得囂張跋扈。玉容公主已經知道是中了她的套,慌的趕緊搖頭,為自己辯駁,「三皇姐,你不要血
口噴人,明明是你自己要跳進湖里的,你憑什麼這樣誣陷妹妹我?」
三公主自己跳進湖里的?玉容的公主的話讓聞訊趕來的柔妃第一個譏笑出聲,她尖酸刻薄的譏諷玉容公主,「八公主,敢情你把我們這些人都當成傻子了?你三皇姐沒事自己往湖里跳?呵呵,
而韶芳公主又攥著手帕,輕輕的擦了擦眼角,委屈的扯了扯柔妃的衣角,柔聲道,「母妃,算了,八妹她不承認,咱們就不要再把事情鬧大。父皇最近正為國事操勞,咱們沒有必要再多惹出一件事情讓他操心。」
一個出了事情都還想著不讓父皇操心,另一個是心狠手辣要置對方于死地。這兩個公主孰高孰低,一時間所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再加上韶芳公主平日里一直都是溫婉賢淑,提起她的人都會對她贊不絕口,反觀玉容公主囂張跋扈,得罪的人不少。現在韶芳公主掉入湖里,眾人心里自然會更相信韶芳公主的話多些。
而明仁帝也很快的就知道兩位公主在御花園里發生的事情,他眯了眯眼,雙眼深幽像是罩上了一層薄紗,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
他的女兒,可以狡詐、可以卑鄙無恥,但就是不能無能。
經過這一次的較量,玉容公主徹底失了明仁帝的寵愛,而韶芳公主也成功的擠掉玉容公主在明仁帝心目中的地位成了明仁帝最寵愛的女兒。
而隨著韶芳公主的受寵,楚縉絡在姜國的地位也無形中攀升了許多。
但對韶芳公主來說,玉容公主只是被冷落這還遠遠不夠。她要讓玉容公主永遠都翻不了身。又過了半個月,姜國鎮南候夫人過壽,韶芳公主稱病沒有赴宴,只派人送了賀禮過去。而玉容公主和鎮南候府的嫡女孫玉芳是閨中好友,為了給孫玉芳面子,她出宮去鎮南候府參加了壽宴。
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人愕然,失了寵的玉容公主竟是在鎮南候府里被人撞破她和一個年輕男人不知廉恥的媾和在一起。玉容公主當時哭著鬧著一遍遍的跟人說她不認識那個男人,卻沒有人相信她的話。或者說即使有人相信她的話,那也不能改變她已經被明仁帝冷落的事實。沒有皇上寵愛的公主,自然不會有人盡心盡力的幫她說話。
韶芳公主寢房里,韶華公主身邊的嬤嬤幸災樂禍的說著玉容公主在侯府里被人算計的事情,韶芳公主听著,那張清麗端莊的臉龐竟是浮起了一抹陰冷猙獰的笑容,「哦,真是可惜了。本宮當時要是在該多好啊。」那就一定可以看到玉容公主淒慘落魄的模樣了。
嬤嬤偷偷看了韶芳公主一樣,順著韶芳公主的意思又把玉容公主給狠狠的貶低了一遍,之後笑意盈盈的討好到,「回稟公主,玉容公主現在可丟人了。想必皇上也很快就會知道玉容公主做的那些腌事情,到時候皇上說不定會隨隨便便的找個人把玉容公主嫁掉。倒是公主您,有了這一次的事情,公主您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必定是獨一無二的。」
嬤嬤的話討好了韶芳公主,韶芳公主扯了扯面皮,嘴角邊的笑容更加陰冷猙獰。經過這一次,她相信玉容公主是永遠都翻不了身的。而她……
既然已經在姜國站穩了腳跟,也是時候把目光轉移到更重要的地方了。
宋姒姒……
慕容良睿……
你們兩人的噩夢就要開始了!等著吧,從地獄里爬回來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兩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