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現在對衛然是不是真的死了心,但是他還恨我是肯定的。不論出于哪一種理由,他都有理由跟葉念安合作。」衛子戚說道。
「不論如何,先多弄點他的把柄在手上,免得像這次這樣,被人制住,處在了被動。」衛子戚說道。
「可葉家呢?就這麼放了她們?」賀元方也是不甘心的問洽。
衛子戚沉吟不語,他皺著眉,微微的低頭,苦苦思索葉念安的一切細節鈐。
他從葉念安醒來開始回憶,當思緒拉及齊承積宴會的那一晚,他跟著葉家一起去醫院,他想著當時的細節。
突然,他的回憶在一名醫生的臉上定格,那個醫生叫什麼來著?
八大家族中,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人有一種較為特殊的才能。
而家主選定的標準,便是依靠這個特殊的才能。
因為每代只有一個人,所以那個子弟身上出現了這種特殊的才能,那麼他就是下一任的家主,不需要選舉,只依據能力。
這種能力也並非玄之又玄的超能力,只是天生優異于他人的一種能力而已。
像衛子戚,他具有超乎尋常的回憶能力。
當他回憶的時候,他的腦袋就像是攝像頭一樣,以一名觀眾的角度觀看回憶的畫面。
而畫面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將重現,他不一定有超強的記憶力,比如人名等他認為不重要的東西。
但是如果是他用眼楮親眼看到過的,他就不會忘記。
而這種能力,和過目不忘又有區別。
他只能回憶動態發生的事情。
回憶中的畫面好像按下了暫停鍵,一切都在他的眼前定格。
衛子戚把鏡頭固定在了那名醫生的身上,看到他白大褂上別著的名牌︰副主任醫師,朱成章。
衛子戚再次把目光上調,落在了他的臉上。
朱成章正看著葉念安,目光里充滿了貪.婪的佔有欲,欲.念十分濃厚,甚至都有點兒讓人覺得惡心。
衛子戚滿意的收回思緒,抬頭看向賀元方時,終于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你去查查朱成章,他是之前葉念安住院的那家醫院的醫生,也是葉念安的主治醫師。」衛子戚說道。
「怎麼會查他?」賀元方問道。
他不解,一個醫生,看似跟他們這個圈子並無什麼聯系。
「我之前見過他,就是齊家宴會的那次,葉念安不是裝暈嗎?被送去了醫院,當時他也在病房。」衛子戚扯了扯唇,「我覺得他看葉念安的眼神兒不太對勁兒。」
衛子戚眯起了眼,「他對葉念安有種迷戀,而且是快要走向極端的那種。」
「你去查查看,看看他都能查出些什麼來。」衛子戚說道,「現在跟葉念安有關的一切人事物,都不放過。一個對她迷戀的那麼極端的人,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那些迷戀明星的跟蹤狂,還有瘋狂的往家里寄信,打電.話的人,不是都是因為極端的迷戀嗎?有的甚至把自己的家人都殺了。」衛子戚慢慢的說,「不知道他到了哪種程度,但是查清楚了,說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是。」賀元方立即應道。
衛子戚又眯起了眼,想到今天在葉家,葉老太太喝退了所有的下人,但是獨留著管家趙世偉。
「葉老太太肯定很信任趙世偉。」衛子戚說道,「這個人的底細,我也要清楚。」
「是。」賀元方點頭。
衛子戚把手背到身後,左手握著右手腕,右手手掌攤開,又慢慢地握成拳,好似抓牢了什麼東西。
「現在開始,一步一步的準備。」衛子戚沉聲道,「我要把她們的事情全都收集起來,一點點的收網。到最後,再用網把她們都勒死!」
……
……
衛然跟著齊承積來到了t市,衛然是想要自己來,但是齊承積堅持要跟著。
而且,他的理由是,這房子是他朋友的,他帶著衛然來這里比較好,正好介紹她和他朋友認識。
再說,她自己一個人,也不好找地方。
齊承積的理由太充分,所以衛然也無法拒絕。
齊承積朋友的住處離機場很近,從機場出來,開車十來分鐘就到了。
而且,一路沿海。
確實如齊承積所說,他朋友的住處離市區很遠,也很靜。
倒不是杳無人煙,只是附近還未改造成樓房的村子很多,低矮的村莊平房和對面的高樓形成了極強烈的對比。
樓房下面的網點房其實很熱鬧,有各種小吃店,大多數是韓國的小飯店,例如烤肉、鐵板雞、雞湯店等等。
也有中式的小餐館,排骨米飯、燒烤、小籠包、羊湯、拉面和一些全國各個地方特色的小炒菜館。
也因為這里位置偏一些,這些小飯館的衛生條件,可能就差一些。
不過衛然也不是講究的人,倒是很喜歡這種氛圍。
另外,因為大型超市距離較遠,坐車十五分鐘,步行就要將近一個小時了,所以這里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特別多。
對于臨時有需要,就特別方便。
車子駛進小區,齊承積的朋友是中午的飛機,正在家里等著他們,見一面就要去機場。
齊承積的朋友住在六樓,三室兩廳的房子。
根據齊承積說,他朋友剛剛結婚,打算帶著妻子去度蜜月。
因為朋友自己家里就有生意,不必給人打工,生意不算特別大,但是較之一般也很不錯,所以時間比較彈性,就決定把蜜月的時間拉的長一些。
原本,衛然心里還是有些懷疑,怕齊承積是串通了別人來騙她。
可是在見到他的朋友後,終于這一點兒懷疑也消失了。
朋友乍一見到衛然,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立即跟齊承積打趣,「你小子,夠可以的啊,找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說完,他立即轉頭面對新婚妻子,搞笑的堆起了五官求饒道︰「老婆,你別誤會,我就是客氣客氣,在我眼里你最美。」
「德性!」妻子拿他沒辦法的笑罵,馬上轉向衛然,「讓你笑話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這麼個德行。♀」
衛然笑笑,齊承積在一旁說︰「你可別胡說八道,我們是朋友,她不是我女朋友,雖然我很想,甚至還想娶她當老婆,可惜沒這個福氣。」
「承積。」衛然有些微惱的叫道,他沒事兒說這些做什麼。
齊承積只是撓撓頭,朝她傻笑,讓她有火也發不出。
面前的夫妻倆好奇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來回的變換,有些不解,又有些尷尬。
「快進來,瞧我們,把你們堵在門口。」妻子趕緊拽著丈夫讓開,把他們請進客廳。
「你們別忙了,讓我來這兒住著,我怪不好意思的,你們還要趕飛機,別耽擱了。」衛然說道。
「沒事兒,你也是從機場過來的吧?我們這里里機場近,很快就過去了,不著急。」妻子笑著說道。
「衛然的情況,我都跟你們說了,正好,她也是過來度假的,就住到你們回來為止。」齊承積說道。
「嗯,沒問題,這正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妻子笑著說道,「就是我們這里說起來,還是不如市里方便。」
衛然搖搖頭,「我覺得這樣很好。」
這對夫妻很健談,跟衛然聊天差點兒就忘了時間,最後匆匆的趕去了機場。
齊承積又帶著衛然去了趟超市,買了點兒她需要的東西,坐晚上的飛機走了。
……
……
賀元方也沒辦法每天二十四小時都盯著衛然的動向。
他只能每天抽.出固定的時間,打開軟件看一眼。
今天這一看,可把他嚇得心髒都差點兒跳出嗓子眼兒。
他立即去查了航班記錄,發現衛然是今天一早坐飛機去的t市。
這雖然讓他驚訝,但他多少也能hold的住,可是當他發現,衛然還有個同伴,是齊承積,他就屁.股長尖兒似的,再也坐不住了。
賀元方立即起身,走進衛子戚的辦公室。
「有結果了?」衛子戚想到之前他吩咐給賀元方調查的幾件事情。
不過這才過去一天,賀元方的效率一直挺高,可也不至于這麼高。
「不是。」賀元方說道,「衛然去t市了。」
衛子戚倒是不怎麼在意,只是挑了挑眉,「她想去散心吧。」
不管怎麼樣,只要她離開齊承積那間該死的公寓,他就高興。
賀元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才對衛子戚說︰「齊承積和她一起去的。」
「啪!」
衛子戚突然把正在把玩的鋼筆使勁的丟了出去。
鋼筆先是砸到了對面的牆,然後又彈到了地面上,鋼筆的筆蓋掉了下來。
「他們這當是去度蜜月嗎?」衛子戚怒道。
「戚少,不過齊承積同時還訂了今晚回來的機票,他肯定只是把衛然送過去。」賀元方說道。
听到這話,衛子戚的表情才緩和了點兒。
他冷靜了一會兒,平復了呼吸,才又喃喃自問︰「她沒事兒跑t市去做什麼?」
「許是b市的房租太貴?她去t市,換個地方散散心,而且那邊的房租也比b市便宜將近一半。」賀元方說道。「我看了她現在住的地方,不在市區,離機場比較近,那邊的房子更便宜,生活成本低。」
衛子戚嘆口氣,往後靠向椅背,實在不知道衛然到底是怎麼想的。
「戚少,要去找她嗎?」賀元方問道。
衛子戚閉上眼,拇指和食指同時按著眼皮。
過了會兒,才說︰「算了,她想過去住,就住兩天吧。你讓人去注意齊承積的動向,只要他去t市,立即告訴我。再派兩個人去t市,衛然住的那地方,在暗處照顧著點兒她的安全。」
「是。」賀元方應道,十分驚訝衛子戚竟然沒有立即追過去,把衛然逮回來,竟然還真給她時間自己待著。
他這想法剛落,就听到衛子戚說︰「兩個星期,我再給她兩個星期的時間。」
這次,賀元方不敢再大意,衛然可是有本事從保鏢手里跑出去好幾次了,雖說這次是有齊承積幫忙,也正因為如此,就恰好說明了派人的重要性,一般保鏢是不行了。
他手下有一批人,是衛子戚交給他訓練的。
這些人都去過聞家,接受聞家的保鏢訓練。
和世家子弟的訓練不同,保鏢訓練雖然嚴苛,卻沒有世家子弟諸多的要求,也不會把聞家的東西都學全了。
世家子弟能學足一半兒的話,保鏢也就只能學足四分之一。
當然,這不包括跟聞人關系好的幾個,例如相逸臣和蕭雲卿,他們的孩子肯定沒有這方面兒的局限。
聞人定然是要全心全力的教導他們的。
聞家的保鏢訓練,就有點兒像是批量生產。
有各個家族自己提供一撥兒人去參加選拔,聞家從里面再選出素質較好的一批人進行訓練,訓練完了就丟回給各個家族。
訓完一撥兒又一撥兒。
現在賀元方手下領導的這批人,也是衛子戚撥給他的,就讓他管著。
他照例送去了聞家,讓聞家刷下一批來,就做些平常瑣碎的工作。
留在聞家的,則成了衛子戚直屬的保鏢隊.伍。
而這個隊.伍中,又有兩個賀元方的左右手,一個叫霍正剛,一個叫武立東。
這兩人的能力強,得賀元方的倚重,專做一些重要的任務,身手也是保鏢隊.伍中最好的。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賀元方為了保證衛然的安全,不再讓衛子戚操心,也不敢派普通的保鏢了,便讓霍正剛去了。
讓霍正剛再帶一個屬下領著,一起去保護衛然。
……
……
衛然已經在這里住了兩個星期了,齊承積會利用周末過來,但她寧願他不過來。
但齊承積懷揣著好意,她不能不知好歹。
好在齊承積每次來都住酒店,省卻了很多尷尬。
除去周末的時間,其他時候都是她自己待著。
因為不必付房租水電等雜七雜八的費用,她會自己買菜做飯,吃用沒有花太多,她帶的這些錢竟然也夠用。
雖然不是她的房子,她也把房子打掃的干干淨淨的,這種活兒她以前是從來不做的,因為不必她做。
現在她自己動手,也不覺得有什麼委屈,反倒很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活兒來做。
忙碌的時候,她就不必去想衛子戚了。
可她總有空閑下來的時候,那麼大的房子里,就只有她一個人。
再怎麼說,這里都不是她的家,很陌生。
她住在客房,並沒有佔據主人家的床,覺得那種感覺很怪異。
當她一個人待在客房里,思緒就總往衛子戚的身上飄。
她恨他把她當個替身,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顆心都在他身上。
她收不回對他的愛,卻因此變得更加痛苦。
她總想著,不知道衛子戚現在過得好不好,知道她走了,是不是很生氣,氣消了沒有。
以他的能力,很容易就能查出她的所在。
可他一直沒來找過她。
為什麼?
難道他听進了她的話,還是他終于厭倦了尋找她,不想再跟她這樣過下去?
怎麼想,衛然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他真正愛的是岑曼榕,不是嗎?
她走了,也不過是少了個替身而已。
衛然諷刺的想著,可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更加諷刺的是,即使如此,她還是想他。
突然間,她不知道自己堅持出來有什麼意義了,反正出來也是想他。
她一個人蜷縮的坐在床.上,卻想念他溫暖的懷抱,想念他結實的胸膛,想念他緊緊地擁住自己的踏實感覺,想念他的氣息。
「衛子戚……衛子戚……衛子戚……」衛然喃喃的念著,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好像這樣叫他,就能感覺他在她身邊似的。
可她不知道,他擁著她的時候,到底懷著的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以為自己抱的是誰?
是她,還是岑曼榕?
「衛子戚,你到底……到底對我是什麼感覺?」衛然不禁自問,「你哪怕……能有一點點愛我嗎?我的性格,和岑曼榕並不完全相像。不像的那些,難道你就不喜歡嗎?」
「衛子戚,我好痛……我的心……好痛……」她捂著胸口,「如果孩子還在該多好?你即使不愛我,可我至少還有你的孩子,至少……我是唯一有你孩子的女人,是你孩子的母親……」
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小月復,身子前傾,緊緊地壓在大.腿上。
兩周後,就到了她給自己定的一個月之期。
到時候,即使回去,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了。
她抬起頭,眺望著遠處的海面。
因為小區對面是還未拆掉的平房,所以視野相當好,眺望海面時,一點兒阻擋都沒有。
她還能看到海面上船只的小黑點,衛然吸吸鼻子,起身照了照鏡子,又拉開衣櫃。
里面放著幾件她從「七號院」帶出來的衣服,從設計到質感都是上乘。
而這幾件衣服旁邊,就放著她在夜市,用自己賺來的錢買的幾件廉價衣服。
在對比之下,這些衣服顯得更加廉價,粗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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