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下任家主。舒愨鵡」衛明毫嗤笑一聲,「下任家主就這麼任你們耍著玩兒?一開始,你們把我們帶過來的理由,就是要見大長老。」
「現在大長老的影兒都沒見著,只是把我們在這里關了那麼長時間,就讓我們回去?哪有這麼可笑的事情。」衛明毫冷嗤一聲梵。
「今天,我還真就非要見見大長老,問問他到底有什麼事兒了!」衛明毫伸長了胳膊擱在沙發背上,一副賴在這兒不走的樣子。
衛光震看著他這樣兒,真是氣得說不出來話了。
瞧瞧他這是什麼德行鈮!
五十多歲的人了,卻像個流.氓一樣在這兒耍賴!
「你——」衛光震指著衛明毫,氣的語塞。
……
……
汽車在駛入「長老院」後終于停下,司機下了車,替衛明厲打開車門。
衛明厲在下車之前,命令道︰「把手帕解開!」
說完,他下了車。
等保鏢解開封著衛然嘴的手帕,把她拉扯下了車。
有人快步的朝衛明厲走過來,「二先生,大長老和二長老正在等著。」
衛明厲點點頭,便對保鏢冷聲命令,「走!」
衛然被保鏢拉扯著,她甩著胳膊,卻甩不動,被保鏢拽的緊。
「放開我!我在這兒既然跑不了,就讓我自己走!我不需要你們這麼拉扯著我,我是犯人嗎?」衛然邊掙扎著,邊怒聲質問。
她的話,讓來接引衛明厲的人,看了過來。
察覺到他的目光,衛明厲的臉上不太好看。
衛然的兩邊臉頰都腫了,嘴角還帶著被綁過的紅印。
「放開她。」他冷聲說道。
保鏢聞聲松開,衛然抿著唇,雙臂交叉,揉著被保鏢握的疼的胳膊。
她挺直了脊背,跟在衛明厲的後面。
一路毫不掩飾的看著四周,觀察著這里的道路和布置。
這莊園雖然也是仿古的布置,可是和「嵐山大院」又有明顯的差別。
「嵐山大院」更像是明清時期,尤其是各個院落,都帶著明顯的園林風格,渾不見聞家名聲中的粗獷與殺戾,反而細膩秀麗如江南。
只是因為佔地極廣,建築群眾多,擱在一起,便顯得蔚為壯觀。
而這出莊園的佔地,自然不可能與佔山為王的聞家相比。
即使是衛家,也不可能在皇城腳下擁得太多的土地,招人眼球。
即使衛家有這個實力,也會低調的不顯露出來。
所以這莊園雖大,卻也無法與聞家相比。
衛然粗略的比較著,恐怕也只有聞家十之一二的大小。
但饒是如此,走進來的時候,也有種進入了皇宮的感覺。
一進門,入眼的便是殿堂,殿堂兩邊則沒有建築,只是莊園的圍牆。
殿堂之上的牌匾,拓著四個燙金的大字——中正清和。
殿堂的樓梯很高,一層一層的台榭,堆砌出寬闊的高台,高台之上,才是正殿。
也正因此,這不大的莊園,看起來仍是那麼巍峨。
這建築的特色,和「嵐山大院」不同,看著更古樸,風格年代更久遠。
沒有高高翹起的檐角,沒有鮮明的紅瓦。
建築的顏色偏青黑,屋檐的線條更直。
衛然不禁想到衛家祖上的身份,便猜測著,這恐怕是對當年衛國王宮的一種還原吧。
衛然並沒有被帶進正殿,而是從旁邊繞過,衛然便看到一堵又一堵的青磚宮牆與緊閉的青黑大門。
牆壁不算高,所以里面的建築仍
然清楚地映入眼簾。
在青石板的地上走著,眼里只有這些風格古樸的建築,再也看不到別的,更加沒有任何現代化的痕跡。
衛然不禁想著,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春秋戰國時期。
終于,前面帶路的那個人停了下來。
衛然發現,他們站在一處偏院的門口,青黑的大門是敞開著的,門口站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守衛。
見到帶路的人,兩個看門人恭敬地行禮,而後才看向衛明厲,恭敬地叫了聲,「二先生。」
衛明厲點點頭,便帶著衛然進去。
衛然跟在身後,胃里又生出了股惡心欲嘔的感覺。
這個偏院里的房子,並不像是住人的,仍帶著高高的樓梯。
樓梯高的,甚至有些詭異。
讓她感覺,這樓梯里好像另有一個空間一樣,像是藏了一個囚室。
衛然跟著他們登上樓梯,再踩上階梯的一剎那,衛然的腿有些發軟。
她深吸了一口氣,既然被抓來了這里,看著這陣仗,一會兒要見的,估計是長老級的人物。
既然已經來了這里,暫時,她也跑不了,那麼她就不能給爸媽和子戚丟臉。
衛然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用力的攥住,她才發現,原來掌心早就冒出了那麼多汗水。
她在心中默默地告訴自己,衛然,挺起胸,驕傲的面對他們。不論發生什麼,都決不能被他們打敗。
我是衛然,我是衛子戚的妻子。
她拾階而上,終于邁過高高的門檻,走進了屋內。
房間並不大,大小倒是和「嵐山大院」里,偏院的客廳相當。
一進門,正面對她的便是對面靠著牆的兩把木椅,椅子中間放著木質的方桌。
所有的家具都是酒紅色的,看著老氣沉沉。
至少,衛然不太喜歡這樣的裝飾。
這和「嵐山大院」的裝飾不同,「嵐山大院」也都是些古董,木質的家具自有它們的顏色,不像現代的皮質或布藝的家具那樣顏色亮麗。
可即使如此,看著仍然溫馨。
也許,也是因為心理作用,這點她承認。
此時看著這房間里的家具,她只感覺到了老太,感覺到了歲月帶來的壓力。
整個房間,都讓她窒悶的呼吸困難。
正對著門口的兩張椅子上,坐著兩個看著已經上了七十的老人。
衛然左邊方向的老人,年紀看起來比右邊的略大一些。
左邊的滿頭白發,早已經不再染了,白發剃成了板寸,很短,看著就扎手。
他的頭發硬,人說頭發硬的人性子也硬,脾氣不好。
曾經,還有人拿魯迅做過比喻。
他的頭發長時間不剪,長長了,仍是向上刺著,如怒發沖冠。
她覺得,對面左手邊這個老人,雖然頭發並不夠長,但是絕對夠硬。
而他旁邊,位于她右邊方向的老人,她想,之所以看起來年輕一些,或許是因為滿頭的黑發。
黑油油的,還特別亮。
他的頭發很長,又用摩斯一類的東西,把頭發都往後梳,固定在了腦後。
看起來一絲不苟,沒有一絲頭發垂落在額前。
被摩斯固定的頭發就像是黏成了一整片,並不根根分明。
她甚至懷疑,如果去踫一下,會不會感覺像是在踫一塊黑色的板子。
兩人的穿著打扮,風格絕對是兩個方向。
而他們身上唯一相同的地方,則是臉上都帶著威嚴,特別嚴肅,好像從來不曾笑過。
衛然不知道他們倆現在是不是緊皺著眉頭,還是已經嚴厲到不用皺眉,眉心
便已經帶著撫不平的褶皺。
說他們特別嚴肅,除了眉心的褶皺,還有就是嘴角的皺紋。
因為總是嚴厲的抿著唇,所以久而久之的,即使嘴唇上沒有任何的動作,唇角的褶皺也從來沒有消失,堆積在那里,好像他們隨時都抿著唇一樣。
不過此時,兩人確實在抿唇。
衛然能感覺到兩人的視線射.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被兩把細細的水果刀戳著一樣。
衛明厲走到屋子的中間,恭恭敬敬的對兩人低下了頭。
也因為兩人坐著,而衛明厲站著,高度的差距,讓他也微微的彎下了腰。
至少,衛然從身後看到的是這樣。
「大長老,二長老。」衛明厲恭敬地叫道。
兩人幾乎是同時點了頭,所以也分不出誰是大長老,誰是二長老。
衛然猜,白頭發的那個是大長老。
「人帶來了。」衛明厲說完,便走到白頭發的老人身後站著。
這讓衛然確定,他是大長老。
她感覺到大長老和二長老的目光,分秒都沒有離開她的臉。
兩人都在打量她,也在利用壓力逼迫她。
進來的時候,衛然便以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下房間。
不大的房間里,人也不多,先前帶路的那個人,此時站在二長老的身後。
除此之外,在房間的四個角落里,各站著一個黑衣人。
衛然知道,如果她貿然逃跑,根本就出不了這個屋子。
在她到門口之前,就已經被逮回來了,更不要說院門口還站著兩個人。
可是,衛然依然沒有往前走。
她站在距離門口盡可能近的位置,先前踏過門檻兒的時候,便只是象征性的往前挪了兩小步,便不再往前。
在內心深處,她仍覺得盡量靠近門口,能帶來些許的希望,哪怕只有一點兒。
在面對兩位長老的目光時,她沒有退縮。
盡管握成拳頭的手,指甲早就深陷進掌心里了,她也沒覺得疼。
因為緊張的忘了,同時,也想要借由疼痛來讓自己堅強。
疼痛她都忍了,更何況是目光呢?
越緊張,她就把自己掐的越疼。
她毫不退縮的迎視著兩人的目光,直到兩位長老的目光越來越嚴厲,把她看的微疼,她也只是縮了縮小月復,繼續迎著他們的目光而上。
「上前來。」大長老衛光栩開口,「靠近門口,就說明你還有逃跑的想法。」
他輕嗤一聲,「既然到了這里,我們不放,你自然是走不了的。還抱著逃走的想法,簡直是幼稚。」
衛然吞咽了一口,走到屋子的中間,和剛才衛明厲所站的位置差不多,但也只是接近,並不相同。
她可不想站著衛明厲站過的地方,髒。
「大長老,你把我爸媽支開,讓人把我從家里強行擄過來,這種方式,也高明不到哪兒去。」衛然毫不客氣的嘲諷回去。
好像,她壓根兒就沒把大長老放在眼里,並不覺得他的身份有多麼的可敬。
大長老一點兒表情都沒有,甚至不像衛明厲那樣,那麼容易被激怒。
他抿了抿唇,讓嚴厲的嘴唇顯得更薄。
他心里邊兒有些驚訝,沒想到衛然連問都沒問,就能確定他是大長老。
他很肯定,衛然沒見過他。
族里的小輩,除了他們這些長老自己的子女,其他人都沒見過他們。
畢竟見了他們,一般都不是因為什麼好事兒。
不過衛然一下子就能猜出來,倒也是有幾分腦子,不由讓大長老目光更深的打量起了她。
也不
知,她是不是真像衛明厲說的那樣沒用。
而後,才慢慢開啟,「小姑娘,倒是挺有勇氣。可惜,是個有勇無謀的。我衛家,也用不著有勇無謀的人。」
「這樣兒的人,除了給我們添麻煩,沒別的用處。」大長老目光嚴厲的看著衛然,「這次,你就惹了大麻煩。」
衛然滯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攥著拳頭,卻沒有說「一切我一力承擔」的大話,她知道她承擔不了。
這麼說了,反倒會讓人笑話。
不過大長老的回答,倒是讓她知道,她猜對了身份。
大長老身子也是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嘴在動,整個人僵挺的就像蠟像。
「我听你二叔說了,你絕不跟衛子戚離婚,如果要離開他,除非你死。」大長老慢悠悠的說道。
可是這慢悠悠的語氣,卻讓衛然更加戒慎。
她戒備的看著大長老,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到底有什麼用意。
她深信,像大長老這樣兒的人,每一句話都是經過計算的,絕不浪費唾沫。
每一句話,都藏著一個用意,或許是為了給對方下套,或許是為了觀察對方的反應,或許是藏著陷阱讓對方在疏忽之下說出真相,或許……
有很多或許。
衛然想不出大長老這句話的用意,她見的世面太少,閱歷太少,經驗更少。
她或許聰明,但只是相較于同齡的女人而言,跟大長老相比,她則單純的胸無城府。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大長老的對手。
衛然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即使她不承認也沒用,這是衛明厲親耳听到的。
大長老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不明顯,只是看到他嘴唇嚴厲的弧線拉長了點兒,但沒有給嚴厲打折。
「你既然這麼說,那就是你愛他了?」大長老又問。
衛然依舊是靜默的點頭。
「說話!」大長老聲音嚴厲了些,「你開過口,不是啞巴!」
衛然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愛他。大長老,你們今天把我從家里抓過來,幾乎就算是當著子戚的面兒了。因為當時抓我的時候,子戚就在二樓的臥室里養傷。」
一想到這,她又氣紅了眼,恨不得飛回衛子戚的身邊。
可大長老沒有絲毫的動容。
「你們干涉到我們家里來,幾位德高望重的,既然都如此不顧臉面了,那也不必跟我扯別的。」衛然冷聲說。
她鼓足了勇氣,不想讓聲音哽咽。
她有個自己很無奈也很討厭,卻怎麼也克服不了的毛病。
就是氣急了,就會忍不住的哭。
她並非懦弱的哭,可是氣到了極致,眼淚就是忍不住,就連聲音都會帶上哽咽的哭腔。
明明,她自己也知道這哭是毫無理由的。
她多想自己鎮定一些,她這毛病,很容易讓人以為她沒用,好欺負。
可實際上不是的,因此,她特別無力。
衛然頓了頓,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脾氣,不讓自己太過激動,不讓他們以為她實在害怕。
總之如果聲音哽咽了,就弱了氣場。
「我一個小姑娘,要乘以四,再活四次才能趕上你們的年紀。我肯定不是你們的對手,各位心里想的,我猜不出。把我抓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現在可以說明白了吧?」
「這樣故弄玄虛的,著實沒什麼意思!」衛然冷冷的掃視了一圈,視線從大長老換到二長老,而後,又對上大長老。
全程,都沒有看過衛明厲,仿佛他不值一提。
哪怕是她這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都沒把他放在眼里,瞧不起他。
衛明厲在大長老的身後,陰毒的看
著她。
「要你跟衛子戚離婚。」大長老淡漠的說道。
衛然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使勁的擠了一下,絞痛的險些昏厥了過去。
她的唇嘲諷的微微扯了一下,是啊,除了這個,他們還能有什麼原因?
「我也說,我不會同意的。不論你們做什麼,我都不會答應的。」衛然沒有忘記,衛子戚說過,如果他們離婚,就真的完了。
他哪怕是念著她,可也不會再跟她復合。
他寧願一輩子再也不愛了,就自己一個人過。
但是只要離婚了,走上那條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所以,她死都不會答應!
以前,是衛子戚追著她,守著她,怎麼也不放開。
現在,就由她把他牢牢地抓緊,死也不放開。
就讓她,為他們兩個人努力!
衛然攥緊了手,仿佛這樣就能把衛子戚攥緊了似的。
大長老卻是不喜不怒的,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可是卻自私的不願意跟他離婚。你既然愛他,為什麼又跟齊承積勾.搭不清?」
「如今,照片兒都拍下來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大長老將一疊照片兒用力的甩到衛然的腳邊兒。
他沒起身,把照片兒向衛然的方向拋。
照片兒像下雪似的,在衛然的面前「唰啦」的飄落,有照片兒的邊緣和邊角擦到了她被打腫的臉頰,立即傳來劃破皮膚般的尖銳的疼痛。
衛然禁不住疼得瑟縮了一下,卻強忍著沒有發出吃痛的聲音。
照片兒有其重量,並沒有在空氣中耽擱,很快的落了地,四處的散著。
大部分的照片兒還是正面朝上,但有一部分則露出了背面的白色。
衛然沒有彎腰或蹲下去撿照片兒,她絕不在這些人面前彎腰,或矮下自己的身子。
她只是低頭,就那麼直挺挺的掃了眼她所能看清的照片兒。
這些照片兒中,她看到了微博中公布的那九張,還有一些是沒有公布的。
她猜,這些應該是全部了。
「我這里還有一份《京都日報》晚上要發的稿子。」大長老猛然用力拍了一下中間的木桌。
衛然迅速的抬頭,目光直接射.向這聲巨響的方向。
她並不如表面所表現的那麼鎮定,不然一進來,她就會發現桌上放著一張紙,而不是現在經由大長老用力的一拍才發現。
「今晚,你外遇的丑聞就會臭遍全國了。」大長老沉聲道。
「我衛家不需要一個只會制造丑聞的人。」大長老說道,「新聞出來的後果,對我衛家造成的損失,你也不要說什麼承擔,你承擔不起。」
「如果你要承擔,你真愛衛子戚,為他好,就離婚,還他一個清靜,別讓外人都笑話他!堂堂衛家的長公子,驕傲的名聲兒如今都要被你敗壞了。」
「我不離!子戚都沒有說要跟我離婚,你們憑什麼說!」衛然蒼白著臉,卻仍堅守著這最後一步,「而且,我沒有外遇,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
「記者愛看圖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因為這個就離婚,才是丑聞!」衛然揚高了聲音。
「你要看著衛子戚被逐出衛家,被迫放棄他與生俱來的權利?他父親是要成為下一任家主的,而衛子戚也早早的顯現了能力,證明他也會既他父親之後,成為家主。」
大長老終于站了起來。
他很高。
當他站起來的時候,衛然必須要仰起頭。
坐著的時候,衛然不覺得,她從沒想過大長老這麼高。
而且,他十分壯碩,一點兒不輸四五十歲的人,完全看不出已經七十多歲的年紀。
不駝背,腰桿兒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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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雖然滿頭白發,但因為極短的板寸,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精神,就像是畫兒里走出的老將軍。
衛然對故事中的將軍會心存敬意,但是對他不會。
隨著大長老的走近,衛然的脖子仰的也越來越厲害。
「你要看著他這些唾手可得的東西,卻統統消失?你覺得,他這麼驕傲的人,被逐出衛家以後會怎麼樣?以前,他什麼都有,可離開了衛家,他就什麼都沒了。」
「一直以來,衛子戚得罪的人不少。一旦他一無所有之後,他會面對什麼?過去他得罪過的人,不敢向他報復的人,都不會放過他。」
「他的驕傲會被瓦解,當他不再驕傲之後,他就不是衛子戚了。」大長老冷笑一聲。
「而且,他也沒有工作,沒有一間公司敢用他,因為衛家不允許。他出去了,就是衛家的棄子。就連他父母也不能幫他,如果幫了,他們也要被逐出衛家。」
「就因為你一個人,就讓一直善待你,對你有恩的一家人都被逐出衛家,變得一無所有?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
「他們救了你,養育了你,給了你家庭,而你卻自私的,為了一己的私心,為了你所謂的愛,反倒是讓他們過上困頓的生活,被所有人瞧不起,從此被逐出他們生來就認識的世界?」
大長老搖搖頭,「他們和普通人不同,他們生來所認識的,就是這個最頂端的世界。他們被逐出去,你讓他們活在普通的世界里,就像你讓一個原本有正經工作,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去當乞丐沿街乞討。」
「以他們的驕傲,沒有人能接受這樣的情況。所以,為了你的愛,你還堅持不離婚?你要他們為了你,全都一無所有?」大長老一聲聲的質問。
衛然緊握著拳頭,沒能抑制住自己的顫抖。
但她依然努力的堅持著,在大長老的步步逼近下,也沒有往後退一步。
她的雙腳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兒,死死地釘住一動不動。
當大長老站在她面前,她必須使勁兒的仰著頭。
而此時,站在後面的衛明厲,在听到大長老的話後,臉上卻露出了期待的興奮之情。
那雙眼楮亮的都放光了,仿佛腦子里已經形成了這樣的畫面,想著他取而代之,擁有了衛明毫現在擁有的一切。
衛然的嘴唇哆嗦了兩下,說道︰「我不離婚!」
「如果,子戚覺得是我拖累了他,爸媽覺得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做他們的兒媳婦兒。」衛然猛的顫抖,因為這個假設而心口疼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那麼,就讓他們親口跟我說。假若,爸媽說,衛然,我要你跟子戚離婚。可子戚如果不答應,哪怕我不孝,我也不會離。」
「假若,子戚也說,衛然,我受夠你了。」想到這話從衛子戚的嘴里無情的說出來的畫面,明知只是假設,明知衛子戚不可能說,她就是這麼信任他,她也依然忍不住的流下了淚。
這畫面,她甚至只是想想都心痛至極。
「如果他跟我說,衛然,我要跟你離婚,以後我們兩個各不相干。那麼,我就離。」衛然聲音顫著,肩膀顫著,鼻翼也在輕輕地動。
「我是做錯了,我錯的,是不該跟齊承積見面。但是我跟他的見面,沒有任何逾越。我從心靈,到靈魂,到身體,都沒有做過任何出軌的事情,沒有對不起子戚。」
「而子戚也知道,否則以他的驕傲,不可能還要我。哪怕他再愛我,也不會允許我的不忠。我錯的,是我考慮不周,竟被拍了照。」
「這些話,我原不必跟你們說的。因為你們不是我的誰,我自始至終,都認為你們沒有資格插手我們家的事情。「
「但是如果我的家人,如果子戚,都能包容我,原諒我的這個過錯,那麼,你們也沒有資格多做置喙。」衛然吸吸鼻子,沒有去擦剛才流下的淚,任由它自然地風干。
干掉的淚貼在臉頰上,有些癢。
「如果子戚沒有不要我,那我就絕不會同意離婚!」衛然聲音堅定的說道,「如果這是你所說的自私,那麼,我就是自私!他們是我的家人,他們絕不背棄我,如果將來真有什麼事情,我也絕
不背棄他們!」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一直沒有開過口的二長老,在椅子上冷冷的開口。
大長老點點頭,「把她帶下去!」
站在角落的其中兩個黑衣人從兩面朝衛然夾擊過來,一人一邊,鉗住她的胳膊。
衛然皺了下眉,強忍住「嘶」聲,憤怒又深覺不可思議的目光,從大長老的臉上掃過,又掃過二長老。
「你們要把我關起來?」衛然沒有做徒勞的掙扎,任由兩個人抓著她的胳膊。
只是胳膊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皺起了眉,便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的倔強不恭敬。
「你以為我們想法這麼簡單,以為只要把你關起來不放,就能逼你離婚?」二長老不屑的冷嗤,「帶下去!」
「你們,還真以為衛家無所不能,以為你們就說的算了,所以連非.法.監.禁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衛然怒道,真是氣得要笑了。
這些人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
是不是長時間手握重權,就忘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被權力燒糊了腦袋!
「就是做得出,帶下去!」二長老冷冷的說道。
那兩個人便拉扯著衛然往里面走。
衛然不想跟他們拉扯的太難看,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她奮力的掙扎,暫時讓他們松了手,她也逃不出「長老院」。
就算逃出了「長老院」的大門,外面還有好長的一段路連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公路兩旁的菜地全都很矮,沒有任何高高的豎起可以躲藏她。
她的速度快不過汽車和那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而且,她相信,即使那些在「長老院」外做生意的人,恐怕,也都是屬于「長老院」的。
那些菜地,負責供給「長老院」,那些飯店,超市,也是如此。
衛然的胃擰成了好幾股,又疼又惡心。
所以,她沒有掙扎,不想在這里掙扎的難看,失去了尊嚴。
不知怎的,這一刻,她想起了那個因奢侈而上了斷頭台的瑪麗皇後。
即使在死前,在知道自己即將被斬首,在通往地獄的銼刀的途中,那段本應最恐怖,把人的心理逼到崩潰的極致的路上,她也依然驕傲的昂首,沒有失去一點兒尊嚴。
衛然覺得,那是她一生中最可敬的時刻。
因此,衛然也沒有掙扎,她昂首挺胸,反而讓兩個抓著她的黑衣人像是宮廷的內侍。
至少,在除了衛然以外的所有人,包括那兩個黑衣人,都是這麼想的。
兩人把她往衛明厲的方向拖,直到快要到達他面前,才轉了個彎兒,繞過衛明厲,走到屏風後面。
在經過衛明厲時,衛然毫不掩飾對他的鄙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便又把目光移開。
她看得出衛明厲又動怒了,他真是易怒。
但衛然沒理他,她被帶到屏風後面,這才發現,屏風後還藏著一個房間。
房間沒有門,從門口就能看到里面的陳設,像是書房,擺設很簡單。
木質的寬大的酒紅色桌子,上面放著竹簡,還有十分小的刻刀。
桌子配著同款式的椅子,椅子也同樣的特別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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