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衛子戚雖然平時誰也不放在眼里,得罪了不少人,衛老爺子卻不生氣,反倒覺得孩子有個性。
下午衛明厲跑來跟他告狀,說了衛子戚的所作所為,衛老爺子更多的是震驚,覺得衛子戚的膽子也太大了。
同時,衛老爺子也想著,要怎麼保住衛子戚痤。
一是出于對衛明毫的虧欠,二是也確實是欣賞他們倆的能力。
所以,衛老爺子選擇第一時間,只帶著衛明厲和一個司機就來了衛明毫家,而非大張旗鼓的,直接帶足了人馬去長老院沮。
「子戚,炸長老院的事情,你有什麼想說的?」衛老爺子沉聲問道。
雖然有心保他,可也想給他一個教訓,不能再這麼肆無忌憚了。
衛子戚的做法,也確實是過分了。
衛子戚冷冷一笑,「衛明厲除了跟你說,我炸了長老院,還說了什麼?」
听到衛子戚直呼衛明厲的名字,衛老爺子皺了下眉,說道︰「還說你把長老們都關起來了。」
「沒說原因嗎?」衛子戚的笑容更冷。
衛老爺子的眉毛皺的更深,說道︰「說是他們把衛然帶去長老院了,因為她跟齊承積的事情影響不好,所以想勸她跟你離婚。」
「勸?」衛子戚冷嗤一聲,「且不說,我的婚姻,我爸媽都還沒管,他衛明厲跟著操個狗.屁的心,就來說說他是怎麼勸的吧!」
「老爺子,你平時就待在你那個深宅子里,除了大事兒,家里的小打小鬧你從來不管。」衛子戚聲音緊繃的說,話里也帶著對衛老爺子的不滿。
「平時任由衛明厲來我們家蹦,不把我爸放在眼里。我爸好歹是他的大哥,他不帶著敬重,還三天兩頭的跑我們家來找事兒。」
「衛然做的事情,不妥的還有我爸媽管著,他衛明厲算個狗屁,也能跑來摻合?」衛子戚聲音越來越冷,嘲諷越來越甚。
「口口聲聲的,為了衛家好。依我看,真要為了衛家好,他就該不管事兒,他再這麼蹦下去,早晚,衛家都得被他弄得烏煙瘴氣。要我說,這東西也是有遺傳的原因。」
「我那位早逝的繼女乃女乃,听說脾氣就跟他差不多啊!」衛子戚冷幽幽的說道。
「衛子戚,你放肆!」衛明厲臉紅脖子粗的怒罵。
衛子戚對他不敬也就算了,竟然還把他去世的母親牽扯了出來!
衛子戚不屑的扯了扯唇,說道︰「老爺子,他說他勸衛然,他有沒有說他是怎麼勸的?有沒有說,趁我受傷,臥床都動不了的時候,公然帶著人闖進我家,打傷了我家的廚子,擋住了我家的員工,就把衛然從自己的家里邊兒給抓了出去?」
「有沒有說,衛然掙扎不跟他們走的時候,還被甩了一巴掌?」
衛老爺子詫異的看向衛明厲,衛明厲指著衛子戚,「衛子戚,你說你臥床動不了,我看你今天的精神頭不錯啊!」
「那是,我今天可是打了一針止痛針,吃了四片兒止痛藥啊!」衛子戚輕巧的說,「去炸長老院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的也得有點兒準備,是不是?就在你們剛剛來的時候,我才又剛咽了兩片兒,就等著你們來折騰我呢。」
衛老爺子皺眉道︰「既然傷得那麼重,怎麼還走來走去的,先坐下吧!」
衛明厲心里一突,心想衛老爺子這態度不太對啊!
怎麼看著,也沒多少怪罪衛子戚的意思?
衛子戚撇了撇嘴,坐到了他們的對面兒。
衛老爺子這才看出來,衛子戚看似沒事,可實際上他的一舉一動都很小心,避免傷到自己的傷口。
坐下的時候,他雖沒皺眉,可臉色卻白了一些。
衛子戚深吸一口氣,說道︰「再怎麼關心家族,有直接闖進我家,把我妻子抓走的嗎?這事兒,問過我爸媽沒有?問過我沒有?」
「衛家是大,規矩多,但也不代表某些人就能胡作非為!外面兒都說我衛子戚無法無天,可我可曾真的做過這麼下作的事情?外邊兒人是挺恨我,可卻從不會說我卑鄙。生意場上的廝殺,相互恨著點兒在所難免,可沒人說過我的手段不干淨。」
「你們把我爸媽引走,趁著家里沒有人能阻止你們,把衛然抓走了。逼著她跟我離婚。她不
tang簽字,就不給她吃飯。把她關在長老院的地下石室里。」
衛老爺子面色一動,那個石室,他是知道的。
壯實的男人在里面都有問題,更何況是個小姑娘。
「既然你們來了,我還想問問,她臉上的傷,脖子上的傷,都是怎麼來的?」衛子戚終于正眼看向了衛明厲,目光卻冷得讓他發寒。
「衛明厲,你說我炸長老院不合適,把長老們關起來不合適,那你說,你先這樣對自己的佷媳婦兒,合適嗎?所以,我才說你就是一根攪屎棍子!」衛子戚厲聲道。
「如果不是你先跑來搞三搞四,把衛然傷了在先,我會去找長老院的麻煩嗎?這一切的麻煩,都是因為你兒引起的。」
「因為你的嫉妒,因為你拎不清自己的斤兩,以為自己能耐,反而引起了這一連串的麻煩。真要為衛家好,就先把你解決了,衛家立馬就好了。」衛子戚冷笑著說道。
衛老爺子目光沉重的看向衛明厲,「怎麼回事?子戚說的,跟你說的好像有點兒不太一樣。」
「衛明厲,你把衛然傷成那樣兒,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有臉找上門兒來!」林秋葉在旁邊,狠狠地瞪著衛明厲。
「誰知道她是怎麼傷著的!沒錯,我們是把她關起來了,那也是長老團的決定,怕她逃跑,跑出去胡說八道,影響到衛家的聲譽。」衛明厲嘴硬的說道。
「至于你所說的那些傷,她自己被關著,誰知道那些傷是怎麼弄的?」衛明厲冷嗤一聲。
「衛明厲,你還要不要臉!」林秋葉被他的無恥,氣的都要哆嗦了。
「他當然是不要臉的,要是還有臉,又怎麼會睜眼說瞎話。」衛明毫在旁邊冷冷的說道。
「這一切都是你們口說無憑,你說衛然的傷是我弄的,我還能說是你們為了陷害我弄的呢!」衛明厲無恥的說道,聲音還越來越大。
仿佛他的嗓門兒越大,他就越有禮。
「眼見為實。」衛老爺子說道,「既然你們各執一詞,就讓衛然這個當事人出來,讓我瞧瞧。」
「她太累了,在休息,我不想打擾她。」衛子戚冷聲說道,「她剛經歷了這種事情,你們誰也別想煩她!」
「哼!」衛明厲冷笑一聲,「我看,你是心虛了吧!」
其實他也不想讓衛然露面兒,卻也不肯放過這個能誣賴衛子戚的機會。
「是誰在虛張聲勢,還不一定。」一聲淺淺淡淡的,卻又極冷的聲音在樓梯上響起。
所有人都看了上去,就見衛然站在樓上,扶著樓梯的扶手,冷冷的看著衛明厲。
看到他時,一向不怎麼記恨人的衛然,臉上卻露出了明顯的恨。
「吵醒你了?」衛子戚站起來,走到樓梯下準備迎接她。
衛然一步一步的下來,喝了米糊,又睡了一覺,精神和力氣都明顯好的多了。
她看向衛子戚的時候,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沖他笑開。
走下樓梯,把手交到他的掌心,還是先看了眼他傷口的位置。
「我听到吵鬧聲,醒來也沒見你在身邊,就出來看看。」衛然說道。
「還困嗎?如果還想睡,你就再回去睡會兒,不用管這些人。」衛子戚說道,直接當衛老爺子和衛明厲不存在了。
衛明厲只覺得自己沒被他一個小輩放在眼里,心里氣得不行。
可衛老爺子卻是驚訝,衛子戚也知道對一個女人這麼溫柔體貼?
甚至,當著他的面兒都寵的不成樣子了。
就看這兩人的互動,他也知道,衛子戚就算是想要陷害衛明厲,也不會舍得對自己的老婆下手。
「衛然?過來。」衛老爺子叫道。
衛然捏捏衛子戚的手,說道︰「我已經不困了,而且有些事情,我作為當事人,說得更清楚。」
接著,她的聲音更大了些,揚聲道︰「我倒想看看,跟我這個當事人當面對質,有些人是不是還能繼續無恥的顛倒黑白,死不認賬。」
這話,讓衛明厲繃起了臉。
衛老爺子老
了,即使帶著老花鏡,眼神兒也不如年輕人好。
剛才衛然出現在樓梯上時,他也沒有看清楚,現在衛子戚帶著衛然走到了他的面前,衛老爺子才看清了衛然臉上的紅.腫和脖子上的淤痕。
她脖子上的紫色淤痕,顏色似乎比上午的時候更深,更嚇人了,那些淤青都返了出來,看上去特別嚴重。
衛老爺子沉了口氣,一直嚴厲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門道,只有雙唇抿的更加緊。
「老爺子。」衛然輕輕地叫了聲,語氣中並沒帶著討好諂媚,清清淡淡,不疾不徐的。
衛老爺子點了點頭,衛子戚和衛然的婚禮,他出席了,畢竟是自己看重的孫子的婚禮,他不可能不參加。
只是當時場面太大,亂哄哄的,衛然也沒注意。
而且敬茶,敬的又是衛明毫和林秋葉,也沒衛老爺子什麼事兒。
所以家族里最大的姬顯先生她都見了,反倒是衛老爺子,她是今天第一次見。
「說說,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衛老爺子盯著衛然,銳利的目光隔著鏡片射了出來。
衛老爺子的能力和衛明毫相似,都是能辨別謊言。
但是,衛老爺子的能力並不如衛明毫那樣高端。
衛老爺子更多的,是比較接近于犯罪心理那一領域。
從對方在說話時的表情,例如眼神,例如說話的語調來判斷是否是真實,並且根據事實在腦中自動的模擬出一個具體的畫面。
只是犯罪心理這一類的需要人後天去學習,去研究,而衛老爺子是天生的,省了這樣的麻煩了。
「你還有傷,快坐著。」衛然沒有回答衛老爺子的問題,反倒是先催促起了衛子戚。
扶著衛子戚坐下,衛然倒也沒真的敢徹底的不把衛老爺子放在眼里。
她已經無視了老爺子幾次,再來一次恐怕就有點兒過分了。
可誰知,衛子戚卻握著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到了身邊兒坐下,「你也是,身體虛弱還沒養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回來之後也才吃了點兒米糊,好不容易能睡會兒了,現在又被吵醒了。」
衛子戚就是故意說給衛老爺子听的,「對了,老爺子,剛才我還忘了跟你說,衛然不只是被關在石室里,更是沒有保暖的東西,自己身上穿著在家里的t恤就被抓走了,石室里還剩下那麼一條薄薄的破毯子,她睡也不敢睡。」
「這次回來,沒生病真算是萬幸了。」衛子戚扯了扯唇角,「所以她這麼坐著跟你說話,你也應該能原諒吧!」
衛老爺子沉重的吸了一口氣,從鼻孔里吐氣的聲音也格外的大。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衛老爺子沉聲道,也算是默許了。
衛然譏誚的看向衛明厲,冷笑一聲,說道︰「自然是被二叔打的。老爺子,你覺得,爸媽或著衛子戚下得去這個手嗎?」
「又或者,你以為我對自己夠狠,自己打的自己?」衛然反問。
「保不齊呢!」衛明厲在旁邊嘲諷的說道。
衛然眯起了眼楮,說道︰「二叔,你真是讓我長了見識。論光明正大的競爭,你比我爸和子戚差遠了。可要論起無.恥下作,他們倆真是開著蘭博基尼都追不上你。」
「牙尖嘴利,你在這里呈口舌之快,就憑你對我這麼不恭敬的態度,你以為老爺子就能信了你?」衛明厲搖搖頭,「年輕人,說話做事兒,都謙遜一點兒,否則對你沒好處。」
「二叔說的是,我一定跟二叔學學怎麼謙遜,雖然我覺得二叔並不懂。」衛然嘲諷的笑道,看到衛明厲張口要反駁,她便不給他機會,打定了主意要憋死他。
在衛明厲發出聲音之前,衛然便搶先說道︰「老爺子,我這臉上的傷,可是分了好幾次一起積累出來的。」
「昨天,二叔帶著一幫子人在外面兒按門鈴,就二叔最近三天兩頭來鬧的架勢,我本是不想給他開門的。爸媽不在,子戚受傷,他來鬧騰除了讓子戚休息不好之外,起不到別的作用。」
「可是,同時我也想到,既然都知道子戚在家里養傷,家里就不可能沒人照看他,裝不在這一條是不成立的,反倒會給二叔留下話柄,又來為難我們,所以即使萬般不願,我也開門了。」
「可誰知,二叔進來二話不說,就讓人把我抓走。這樣突然沖進我們家門把我抓走,我自然是要反抗的。他又不是公檢機關的人,有什麼資格上門抓人?」
「就因為我反抗,我被他帶來的人甩了一巴掌。」衛然伸出食指,似乎在做著記錄,「這是第一次。」
「我被抓進車里之後,對于他這種行為,我自然是憤怒的,我嘲諷他,我看不起他。二叔讓保鏢繼續打我,可是保鏢不敢,于是,二叔親自扇了我一巴掌。」衛然伸出中指,「這是第二次。」
「昨天晚上,二叔拿著偽造的報紙來給我看。說是偽造的是因為我的新聞早就被葉念安的新聞取代,所有的媒體都在報道她的事情,沒有一家媒體,不論是網上,還是紙質媒體,都沒有再報道我的事情。」
「而二叔拿的那張報紙,卻是整整一個篇幅的新聞,都是我們家的事情,我爸媽被記者圍堵的照片。他明知我的新聞已經過去,還不放過我,口口聲聲是為了衛家,實際上卻只是為了要打擊子戚,打擊我們家。只要能傷害到我們,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他都干。」
「你胡說八道!」衛明厲急怒道。
「老爺子,你還想不想听我說?如果想听我說,我不希望受到任何的打斷。」衛然冷冷的說道,斜睨了眼衛明厲。
「明厲,她說的話的真假,等說完了,我自有判斷,你先不要插言。「衛老爺子警告道。
衛明厲的表情終于緊張了起來,本來衛子戚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他就是自信沒有人會有功夫追究他虐待衛然的那點兒小事兒,才有自信去找老爺子告狀的。
可誰能想到,衛老爺子現在是這麼一個態度。
「繼續。」衛老爺子說道,聲音更加的嚴厲了些。
衛然確實表現的有些無禮,有些大膽,他也需要給衛然警告,給她施壓,別讓她太過分了。
提醒提醒她,現在面對的到底是誰。
可老爺子打錯算盤了,衛然剛剛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心里正對衛家的其他人惡心的要命,除了衛明毫和林秋葉,還有衛子戚,對于衛家的其他人,她現在可是沒什麼好感。
這一次,她可是被長老團和衛明厲惡心死了。
所以,衛然正在氣頭上,對衛老爺子是一點兒都不怕,無視于衛老爺子嚴厲的語氣,態度也沒有絲毫的好轉。
她依舊是露出了嘲諷的冷笑,冷淡的繼續說道︰「昨天晚上,二叔帶著飯菜去看我。老爺子,你知道飯菜多豐盛嗎?紅燒肉,菌菇湯,還有一盤涼拌菜。」
「石室里看不見,二叔還貼心的拿著手電筒給我照明,說只要我答應離婚,我就能吃飯。」衛然表情冷下來,「我即使是餓死,也不會答應離婚!」
「飯,我自然是吃不著的,而且我的態度也激怒了二叔,于是又換來了第三巴掌。」衛然伸出無名指。
「今天早晨,二叔還不死心,估計是覺得時間不多了,便又來逼我。老爺子,在這種情況下,有人這麼對你,恐怕你對對方也生不出好感吧?自然,也是要反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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