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戚即使不願，恐怕也會答應。
但是他們的兄弟情，恐怕也是差不多了。
以後雖然不是敵人，但也會比以前生疏太多。
衛子霖實在不願拿著這個去要求衛子戚摹。
所以，嘆了口氣，最終他還是一個人去找了衛老爺子。
衛老爺子的家倒不是多麼神秘，沒像蕭家那位老爺子似的，索性直接住在了朱紅大院里，一副特別高深的樣子。
衛老爺子的家就是現代的別墅，只不過比較大而已。
而且也不是孤零零的，就這麼一家豪宅，而是十分親民的在一個別墅區里。
只是這別墅區自然也是極高端的，就連目前國內明面上的首富，也是住在這里，也算是能表現的出這小區的質量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孝順的子孫為自家老人添購的房產，讓老人在這里住。
因為這小區正處在天然氧吧之中，環境非常好。
現在B市的環境特別讓人擔憂，成天出現霧霾，就沒有幾天是能看見藍天的。
所以這天然氧吧中的環境，就顯得特別珍貴。
而且也神奇的，不論市區內如何的煙霧彌漫，這里總是干淨清爽的，好像不屬于B市。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地理位置並不如何出眾，可是房價卻十分逆天，並吸引了好多有錢人給自家的老人添購。
而且，這還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有錢人多了，一共就那麼幾個房子，那可真是被搶的特別厲害，還真得動用點兒手腕才能買得到。
衛老爺子除了看中了這里的環境好之外，也是覺得，小區里這麼多家住在一起，又都是以老人居多，也熱鬧。
平時出來下下棋，溜溜彎兒，一起聊個天兒，挺好。
衛老爺子在這里，全然沒有衛家家主的架子。
小區內的住戶，甚至都不知道衛老爺子是什麼身份。
只當是兒女有錢有本事，也想辦法買了這里的房子。
能住在這里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所以也沒有什麼誰瞧不起誰的事情。
別看衛老爺子在家族里面挺有威嚴，可是在這小區里，卻是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樣兒，誰也沒懷疑過他的身份。
人老了，似乎都愛擺弄這些花草。
衛子霖到了別墅的院門口，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棵無花果樹。
對面還有葡萄架子，上面纏繞著葡萄藤。
衛子霖在院門口，按響了門鈴，里面家里的佣人也認識他，叫了聲「子霖少爺」，便給他開門了。
衛子霖走過院子，到達別墅的大門，門已經被打開。
衛老爺子的現任妻子簡慕華親自站在門口迎接他。
簡慕華雖然比衛老爺子小上不少，可那也是在當初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
現在，簡慕華也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以五十多快六十的年紀來看，簡慕華的身材保持的相當好。
人上了年紀，過瘦會有種皮包骨的感覺，不好看，稍稍豐腴一些是最好的，有肉，卻也不至于太胖。
簡慕華就是這樣。
她的臉也偏圓潤，一笑，還會露出兩個酒窩，眼楮也彎彎的，看起來特別喜慶。
她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人，卻是讓人看著特別順眼，特別耐看的人。
雖然衛子霖並沒有見過衛老爺子之前的那兩任妻子，但是他卻肯定，簡慕華是性格最好，也最適合衛老爺子的。
第一任妻子太嬌貴，第二任……
衛子霖想到好歹那也是自己的女乃女乃，他也不好評價。
「子霖來啦！」就在衛子霖心里這些想法轉著的時候，簡慕華開口叫道。
「簡阿姨。」衛子霖叫道，「爺爺在家嗎？我來之前也沒打招呼。」
「在家呢。」簡慕華笑道，「快進來坐，他在書房，我去叫他出來。」
衛子霖點點頭，便跟著簡慕華去了客廳，坐在沙發上。
簡慕華往里繼續走，到了書房門口，敲了敲門，雖然沒听到里面應聲，還是打開門進去了。
里面，衛老爺子正坐在躺椅上愣神兒，雙眼看著頭頂的位置，直愣愣的，那張平日里總樂呵呵的臉上，此時也掛著蕭索。
簡慕華默默地嘆了口氣，進了書房，反手把房門關上。
她走到衛老爺子的身邊，輕輕地覆住衛老爺子的手。
衛老爺子手跳了一下，這才發現簡慕華進來了。
「怎麼了，因為明厲的事情？」簡慕華輕聲問。
「我這個父親，當的太失敗了。」衛老爺子嘆氣道，「大兒子怨我，現在二兒子也怨我，覺得我偏袒明毫。三兒子呢？對我就像個陌生人，見面叫我一聲爸，就再沒有然後了。」
簡慕華捏了捏他的手，「誰年輕的時候，還沒犯過幾次錯誤？那時候你只顧著拼搏，不理解家庭的重要。但是你現在明白了，也不晚。」
「你到底還是他們的父親，他們的心里也不會真心把你當成陌生人。而且，你這次秉公辦理，誰也沒偏著向著，明毫那麼聰明，會明白的。」
「身為家主，本來就要承受很多，你要當個好家主，為了整個家族著想，難免就要犧牲掉自己的家庭。那時候公公去世的早，你那麼年輕就挑起了家主的重任，承受那麼大的壓力，哪能方方面面都能顧及到，平衡好？」
「二十多歲，本身都還是個大孩子呢，既要帶領家族走向更好，不能有一點兒行差踏錯，又要兼顧好自己的家庭，這是多困難的事情？那時候，你大部分的時間，不是都是在公司度過的嗎？」
「還要肩負著繼承人的壓力，而現在，明毫他們實在是幸運太多。上面還有你頂著，他們有那麼多的時間來變得成熟，來充實自己，鍛煉自己的能力，豐富自己的經驗，為將來成為家主打下堅實的基礎。」
「就是因為有你在，所以他們還有閑工夫互相爭斗。不然的話，成天焦頭爛額都來不及了，哪里還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
衛老爺子眼圈有些紅，反手握住簡慕華的手。
「你說，我要是在年輕的時候遇上你，該多好。」衛老爺子動容的說道。
簡慕華卻「噗嗤」一聲笑了，「年輕的時候？拜托，你是二十三歲的時候結的婚吧？那時候我還只是三歲孩子呢！你有那麼變.態嗎？」
「再說了，就算當時咱們倆年紀相當，恐怕那時候以你的驕傲，也看不上我吧？」簡慕華笑道。
她年輕的時候，真的不好看。
別看她現在身材正好，可實際上，她的身材是一直都沒有變過的。
這樣微微豐腴的身材，現在這個年紀來說是正好，可是在年輕的時候，就成了胖了。
她的臉也圓圓的，只有一笑的時候，出現酒窩，會讓人的心情變得特別好。
再加上，簡慕華本身也沒有多麼耀眼的背景，她只是出身于平常的小康人家而已。
年輕的簡慕華，沒什麼傲人的資本，就只有善良，特別善良。
而衛家的強大基因，讓家族里的人都生的漂亮。
有錢的男人有資本找漂亮的女人，這樣一代一代的，便把衛家的基因給優化的特別好。
衛老爺子自然也不例外，年輕的時候，風華正茂，意氣風發，驕傲的不可一世。
听了簡慕華的話，衛老爺子也是一愣，便苦笑著搖頭。
確實，以當時二十多歲的年紀，以他的驕傲，眼高于頂，確實是看不上年輕的簡慕華的。
也只有在四十八歲的年紀，過盡了千帆，有過兩個妻子，一個情人。而後，又在後面的幾年里經歷了各種各樣的女人。
他累了，心累了，也聰明了，多了時間所沉澱出的智慧與穩重。
這才讓他遇到簡慕華，並且看到了普通的外表下的優點。
那時候，他看中的，已經是簡慕華的內在，而非她的外表了。
如果是早些年，他恐怕正眼都不會瞧簡慕華一眼，更別說是仔細的看她的內在了。
早些年相遇，他們一定會錯過。
他認識簡慕華的時候，四十八歲，而簡慕華只有二十八歲。
四十八歲的他，看上去卻一點兒都不老，除了臉上有著顯示著成熟的皺紋，更添了他的魅力之外。
不論從外表，還是談吐舉止，乃至身材，他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四十八歲的年紀，都還能吸引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像蜜蜂見了蜜一樣的往他身上貼。
可那時候，衛老爺子實在是見識的太多了，所以，也有足夠的定力，不受那些誘.惑的影響。
自此，真就一心一意的，把一顆心都撲在了簡慕華的身上。
當初，很多人都還不理解，以衛老爺子的優秀，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就看上了簡慕華那麼一個沒樣貌、沒身材、沒家世的三無女人？
不過現在，衛老爺子老了，簡慕華卻仍算中年，閑話也改變了，變成了簡慕華年紀輕輕的嫁給衛老爺子，就是看中了他的錢。
不過，兩個人誰也不在意。
當初，衛老爺子不在意外人對他娶簡慕華的不理解。
現在，簡慕華也不理會那些詆毀她的閑話。
「還沒問呢，來找我什麼事兒？」衛老爺子問道。
只要他一個人在書房的時候，他不必事先知會，簡慕華就有默契，不會來打擾他。
所以，簡慕華找來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是子霖來了，我想，是為了明厲的事情。」簡慕華說道。
衛老爺子搖搖頭，「出去看看吧，他不是那麼沒分寸的孩子，應該不是來求情的。」
簡慕華笑著點點頭，和衛老爺子一起出去了。
衛子霖在客廳里，听到腳步聲，還沒見到人，便先站了起來。
等見到衛老爺子和簡慕華出來，衛子霖便叫了聲︰「爺爺。」
衛老爺子對他點了點頭，說道︰「坐。」
同時，他也在衛子霖的對面坐下。
衛子霖有些忐忑的坐下，衛老爺子把話先說下︰「找我什麼事兒？如果是為了你爸求情，那就不必說了。」
「我不是來求情的，我也知道您和姬顯先生的用意，不然家里再任憑我爸這麼鬧下去，一定會亂了套。」衛子霖說道。
「難得，你爸還有你這麼個明白兒子。」衛老爺子點頭道。
「我是想請求爺爺，我爸去Y市是一定了的事情，但是能不能讓他過完年再走？不然，過年我們都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只有我爸孤零零的在墓園守著。只是想一想，心里都不是滋味兒。」
衛老爺子皺眉想著，讓衛子霖在對面，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安穩。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他現在就要走是肯定的。這樣，過年的時候，讓他年三十和初一，就當是放個假，可以回來。過了初一，他就必須再回去。」衛老爺子說道。
「這個，我會去跟姬顯先生說一下，我想人之常情的事情，他也會理解。」衛老爺子說道。
衛子霖不言語了，心下嘆氣，尋常的上班族，過年都還有七天假呢！
不過，衛老爺子肯定是不會再松口了。
他若是繼續要求下去，恐怕衛明厲連這兩天的假也撈不著，衛老爺子直接取消了。
「我知道了。」衛子霖只能說，「謝謝爺爺。」
衛老爺子點點頭，意思很明顯，即使衛子霖再磨下去，他都不可能再松口。
兩天的假期，已經是極限。
也實在是因為衛明厲是他的兒子，他也不忍心一個年，讓衛明厲在外頭過。
只是這樣，也有些風險，衛明厲回來了，少不得又是一通鬧。
天天哭訴，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這兩天，恐怕過的也不能舒坦了。
衛子霖站起來，說道︰「爺爺，我先走了，我爸今晚就要離開，回去還有好多東西要準備。」
「去吧。」衛老爺
子說道。
衛子霖不再多說，沉默著離開了。
直到衛子霖走了，衛老爺子的表情仍舊沒有緩和下來。
簡慕華握著衛老爺子的手，「別想了，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選擇的路，要為自己負責，你就算是強扭也扭不過來。各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們做的，只能是盡量的幫助他們。」
衛老爺子無言的點頭。
……
……
衛子霖回到家，田芳羽立即就撲了過來，「怎麼樣？你爺爺怎麼說？」
衛明厲也著急，心中帶著忐忑的期待，卻仍顧著自己的面子，不願這麼失態。
他沉著臉坐在沙發上，一副強裝出的無所謂的樣子。
衛子霖搖搖頭，說道︰「爺爺說，爸必須今天走，年三十和初一可以回來過年，放假兩天，過了初一就得再回去。」
「什麼？」田芳羽失望的叫，「這……這還不夠折騰的呢！」
「Y市沒有機場，從那個村子經過Y市再到Z市的機場去，這就是大半天的時間了，要回來，怎麼的也是一天。就算是有專車接送又怎麼樣，回來吃頓飯，然後在立刻趕回去嗎？」
田芳羽又氣又急的跺腳，「那老爺子怎麼就這麼不通人情！」
「媽，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我走之前，不是先讓你收拾東西了嗎？收拾得怎麼樣了？」衛子霖問道。
「現在是冬天，那邊兒山上干冷的厲害，山風可比咱們這兒可怕多了。我多裝了兩床被褥，還有衣服，厚的羽絨服，大衣，都裝上了，吃的還沒來得及弄。」田芳羽說道。
而衛明厲，自始至終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動也沒動。
「吃的先裝一星期份兒的吧，等爸去了那邊兒，咱們在這里買了吃的再寄過去，缺不著爸的。」衛子霖說道。
「對對，這是個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田芳羽敲了敲額頭，便去收拾。
家里的吃的，沒多少成品，畢竟有廚師做菜，也用不著那些味道一般的方便食品。
衛明厲家的佣人，基本就是比照著衛明毫家的規格來的。
衛明毫家里有專門的廚子，他們便也請了一個。
即使這種攀比，衛明毫壓根兒就沒在意過，可衛明厲就是卯著勁兒的，非要跟他比，什麼都不能少了。
衛明厲一個人在外邊兒，又不會做飯，帶這些未經處理過的食材去，也只是佔用行李的位置而已。
田芳羽便吩咐佣人去超市，買箱即食燕窩回來，又給衛明厲裝了盒冬蟲夏草。
她拿著那盒冬蟲夏草給衛明厲看，另一只手還拿著一袋子調味料，像是八角、桂皮什麼的。
田芳羽說道︰「村子里肯定少不了賣些雞啊，豬骨啊什麼的，你去買回來，也不用放什麼別的東西，天上水，加上鹽和這些調味料，我都給你配好了，分成一小份兒一小份兒的，你也不用再去分什麼是什麼，整個兒一袋子倒進去就行了，再把冬蟲夏草放進去。」
「這一根冬蟲夏草能熬好幾次，也不麻煩，你記得每天都吃。」田芳羽囑咐道，「那邊兒氣候那麼糟糕，你注意進補，才能頂得住。」
衛子霖也拿了平板電腦下來，是PC平板二合一的那種超級本。
「爸，那邊兒山上，也不知道信號怎麼樣，網線恐怕是拉不過去的，而且又是村子里，服務肯定不到位。你先拿著這個，回頭我去給你辦理3G上網，你試試看能不能用。」
「你在那里，也沒什麼娛樂休閑的，不過好在守陵也不是個體力活兒，平時倒也沒什麼事兒干。你就上上網，也不至于跟外界月兌了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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