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彰依然是不緊不慢的,睨了老太太一眼,不帶恭敬的說︰「開機以後也不是立刻就能用的,要給電腦點兒準備的時間。」
「你拿電腦的時候就不能先開機,再送過來嗎?」葉老太太又把氣出在佣人的身上。
佣人明明沒什麼錯,但也不敢說話,只能低下頭,趕緊離開這個風暴圈兒往。
終于,陳德彰插.入u盤,進入選中里面的音頻文件。
當電腦里出現第一句話的時候,岳品蓮就已經要暈過去了秣。
「葉夫人今天約我出來,是考慮的有結果了吧!」
「朱先生,先前我們是已經協議好了的。你也沒有白干,我給了你報酬,就說明這已經是你同意了的。」
第一句話,自然是朱成章的聲音,第二句,則是岳品蓮無疑。
哪怕是在機器里,聲音與本人的聲音不太一樣,有所改變,但也不是听不出來。
岳品蓮臉白的像紙扎人,嘴唇抖得厲害,雙眼死死地盯著電腦,好像能憑目光把電腦燒起來,就能阻止錄音繼續了。
對話里交易還在繼續,討價還價。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陳德彰按了暫停。
「在收到這些之後,我想,任何人都會好奇,葉夫人到底為什麼要和朱成章做交易,又有什麼把柄在他手里,以至于答應給他五百萬這麼多。而朱成章又因為什麼,現在就開始尋找後路。」
「于是,我去調查了朱成章,發現他就是葉念安小姐之前的主治醫生。」陳德彰說道。
葉德江轉頭怒視著岳品蓮,「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勾當!」
「沒有,我……」岳品蓮下意識的搖頭,即使證據就在這兒擺著,她的第一反應還是否認。
「葉先生先不要急,听我慢慢說。」陳德彰說道。
「我查到朱成章的身份以後,便去了他所在的醫院。當然,我沒有直接去找他,而是去了先前葉念安小姐住過的病房。」
「這是葉念安小姐病房的照片。幾位肯定也曾去探過病,但是注意力應該大都在病人身上,而非病房上,粗略的一掃而過,便不在意了。」陳德彰說道,看向葉德江。
他拿出照片,很厚道的把葉念安的全身都打了馬賽克,只有臉沒打,讓葉念安也沒有那麼尷尬了。
葉德江現在只想要質問岳品蓮,她到底都干了些什麼,對于陳德彰的話,他不耐煩的點點頭。
陳德彰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這些,是葉念安小姐先前流傳在網上的照片。」
他將空病房的照片和葉念安的照片分兩部分放。
「在對比了葉念安小姐的照片之後,我按照照片的拍攝角度,又拍了一遍空的病房。」陳德彰將兩種照片並排緊靠的放在一起。
「請注意一下細節,床頭櫃的一角,還有木質床頭上這塊缺損的油漆,另外還有這里,醫院統一的床單上都會有一個編號。雖然公共病房里,床單的編號不一定都會相同。」
「但是因為葉念安小姐住的是vip病房,這里的床單都是固定的,我查過,vip病房的床.上用品一周換一次,一共有四組,每一組的用品編號都是相同的。這是我查到的四組編號。」
陳德彰將寫著四組數字的紙推到葉德江的面前,「其中這一組,8和9這兩個數字,8底下的圓圈,和9底下的勾,和葉念安小姐這照片上的是相同的。」
「或許,你會懷疑即使是別的地方,這種印刷的數字也都是大同小異的。」陳德彰說道,「但是我又把兩張照片中的數字都放大了,請看這里。」
陳德彰變戲法似的又拿出兩張照片兒,「因為反復的清洗,這種印刷上去的數字肯定會有缺損和褪色,具體在哪里也不需要我指出,很明顯。」
葉德江伸手去拿照片兒,手竟然抖得厲害。
的確,不用陳德彰說,對比很清晰。
「醫院里有監控,但是因為這件事出來以後,誰也沒有懷疑到醫院的頭上,所以也沒有人去查過監控。我特意去調了監控看,確實有一天晚上,在晚上值班的護士沒有巡視的空當,朱成章進了葉念安小姐的病房,並且在十五分鐘後離開。」
陳德彰將監控的截圖也拿了出來,「在右上角有標明
tang時間。」
「因此,我就大膽猜測,朱成章作為葉念安小姐的主治醫生,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是長久以來對葉念安小姐心生愛慕,還是只是一時起了邪心。」
「總之,這照片兒就是朱成章照的,連照片兒都照下來了,恐怕其他的事情,也沒少做。」陳德彰瞥了眼葉念安。
意思很明顯,如果真的是起了邪心,不可能只照下點兒照片兒回頭自己看了事兒。
葉念安正昏睡在那里,這麼大的便宜,恐怕朱成章也沒少做什麼猥.褻的事情。
「不過,我看朱成章沒打算拿這些照片兒來威脅你們,否則也就輪不到媒體來刊登了。他對葉念安小姐,恐怕還真是有一些愛慕的心思,打算把這些照片兒收藏的。」
「因此,我還去找了黑客,請他入侵朱成章的電腦,果然,里面還有葉念安小姐的照片兒,比媒體登出來的還要多的多。」
「我想,朱成章之所以會找葉夫人談判,向她勒索錢財,恐怕也是因為這些照片兒的曝光,他擔心葉家查起來,最終都會追查到他的頭上。」
「他是個醫生,這種事兒可是犯法的,進去幾年,他的前途全完了。所以,他慌了。」陳德彰慢條斯理的說道。
岳品蓮臉越來越白,沒想到陳德彰全都猜中了。
「另外,我查了朱成章的賬戶,他的賬戶每個月都會多出五萬塊錢。當然,對于一個醫生來說,這是一筆小數目,出去別的醫院做幾個手術就賺出來了,但是,這些錢卻不是他出去做手術的錢。」
「因為我經過計算,把那些錢都減去,這五萬塊仍然是多出來的。而且,時間剛好是從葉念安小姐受傷住院的那一年開始算起。在葉念安小姐出院後,他的賬戶又多出了五十萬。」
「葉先生,現在,再請看看這監控截圖上顯示的時間,恰恰好,正是葉念安小姐醒來的前一天晚上,對吧?」陳德彰說道。
葉德江本能的按照他說的做,看向那時間,震驚爬過了臉。
「這事情,不是太巧合了嗎?我斗膽猜測,是有人付錢給朱成章,讓他以藥物維持葉念安小姐的昏迷。而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原因,那個人後來有要求停止用藥,讓葉念安小姐醒來。」
「朱成章知道自己跟葉念安小姐的時間不多,就打算在最後一晚,留下點兒美好的回憶。」陳德彰說道。
葉念安此時渾身冰冷,只覺得惡心,惡心的要命,惡心的想吐。
那個朱成章,她對他的印象很淡,只記得他是個長相普通的中年人,只是覺得朱成章看她的眼神兒不對勁兒,讓她不舒服,所以特別厭惡他。
在見他的為數不多的幾面,都沒有給過他好臉。
可是想著自己在失去意識的時候,被那個男人猥.褻了,不知道他都對她做了什麼惡心事情,她就渾身發冷的打寒顫。
葉念安帶著恨得雙眼里,目光慢慢地變得瘋狂。
到這時候,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是岳品蓮母女做的了。
即使陳德彰還沒有說到。
葉念安已經怨恨的看向岳品蓮母女,恨不得當場就把她們撕了。
陳德彰卻好像沒感覺到這緊繃的氣氛似的,好整以暇的說道︰「順著我的猜測,我就去查了朱成章收款的記錄,那筆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結果,就查到了葉夫人的賬戶上。」陳德彰話音剛落,葉念安就站了起來,往岳品蓮的方向沖。
「岳品蓮,你這個賤.人!」葉念安上去就是一巴掌,當著葉德江的面兒,打了坐在他旁邊的岳品蓮。
可葉念安的恨,又豈是這一巴掌就能解決了的?
大好的四年光景,就因為這母女倆,廢了。
如果不是躺了這四年,說不定,她已經跟衛子戚修成正果了。
也不至于醒來,發現他已經娶了別人。
要不是因為這母女倆,她也不會被人猥.褻,有luo.照流出。
過去高高在上驕矜的她,如今成了沒人要的,怎麼推銷都推銷不出去。
就因為這母女倆,她何其無辜!
岳品蓮被葉念安打了一巴
掌,也不躲。
腦袋靠在柔軟的沙發背上,手模了模被打的臉頰,再抬頭時,卻不見任何心虛,反而是一臉的理直氣壯。
「沒錯,錢是我給朱成章的。」岳品蓮沉聲道。
葉德江齜目欲裂,看起來也像是要動手,可卻听到岳品蓮說︰「可我給他錢,不是讓他害念安,而是為了讓他多照顧她!」
「咱們給念安找了醫院,住了最好的病房,這是咱們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我們不在的時候,那些醫生護士會不會對念安特別上心?我不放心啊!」
岳品蓮捂著自己的臉,委屈的直掉淚,肩膀直顫。
「醫院里那麼多病人,哪怕是vip病房的病人,也有很多,比咱們家厲害的,也比比皆是,人家為什麼要獨獨只對念安特別照顧?所以,我才每個月瞞著你們,偷偷地給朱成章錢,只希望他能對咱們念安多照顧一下。」
「那可是我從每個月的零用錢里面省出來的啊!我知道,我是念安的繼母,老夫人不喜歡我,念安更是,甚至總覺得我會害她。對,她不是我親生女兒,十根指頭都還有長短,更何況不是親生的。」
「我對她,肯定是沒有念如那麼好,但是我也不會生起害人的心思!我對她沒念如那麼好,但也依然是把她當自己的女兒看待。她受傷了,昏迷了,我也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德江,你平時對家里的錢管的嚴,給我的零用錢就是固定那麼點兒數兒,給念如更是每個月才三千。我也不敢跟你說,給朱成章點兒錢,讓他對念安多照顧照顧。你肯定說,照顧病人那是醫生應有的職責,讓我別淨整那些歪歪道道。」
岳品蓮搖搖頭,「可我不放心啊,還是從自己的零用錢里慢慢的省,就希望念安能夠得到最好的照顧。」
「是我傻,沒想到,這樣反而害了念安。念安醒來了,我還以為朱成章是好人呢,高高興興地又給了他好多錢。」岳品蓮眼淚把睫毛膏和眼線也都帶了下來,淌的都是黑乎乎的淚。
「念安,是我對不起你!」岳品蓮直接跪在了葉念安的面前,「是我好心辦了壞事兒,結果反倒是害了你。你打我吧!打我能解恨的話,你就打我吧!」
岳品蓮哭嚎著,抓住葉念安的腿。
「但是念安你要知道,我也是好心,自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要害你啊!」岳品蓮哭道。
「閉嘴!」葉念安根本不信,「我用不著你貓哭耗子!這些話都是你說的,可事實是怎麼樣,不是你說說我就信了!」
葉念安想把腿從她手里抽.出來,可岳品蓮抓得緊,她抽不動。
被岳品蓮抓著,她只覺得惡心,岳品蓮的話,半分她都不信。
怒極之下,腿用力的一踹,就把岳品蓮「噗通」一聲踹的往後栽倒,葉念安的腿總算是恢復了自由。
葉念如反應極快,听岳品蓮的話,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她忙沖上去,扶住岳品蓮,仰頭也是淚流的楚楚可憐,「姐姐,媽媽說的都是實話啊!就算你不喜歡她,從來不叫她一聲,可媽媽.的心是好的,她從來沒怨過你,你受傷,她特別著急。」
「是,媽不是出自什麼大戶人家,也是咱們家里文化程度最低的,可是這不代表她就有害人之心,相反,她比誰都善良。」
「出了這種事情,是誰也料不到的!你……你怎麼能……」葉念如顫抖著,又望向葉德江,「爸,你說句話啊!媽媽是你的妻子啊!難道,你也不信她嗎?」
「這時候,你不是應該站出來支持她嗎?你就這麼一次次的,眼睜睜的看著姐姐對她動手嗎?」葉念如哭得越來越厲害,這次的委屈,是真的。
「以前,姐姐對媽媽從來沒有禮貌和尊敬,疾言厲色,說罵就罵,你看了听了,也當是沒看見沒听見,可現在……爸……你……」
「我知道你疼姐姐,跟姐姐比,我不算什麼,你一向對我不假辭色的,在你眼里,就只有姐姐一個女兒。可是媽媽是你的妻子啊!爸……」葉念如哭道,說的這番話,話里的委屈,也是真的。
「行了!」葉老太太不耐煩的斥道,「當著外人的面,說這些干什麼,不嫌丟人的!」
「女乃女乃,我不信她們的話!」葉念安紅著眼,紅的要滲出血來一樣。「如果真是這樣,岳品蓮和葉念如為什麼又匆匆忙忙的去找朱成章,還要
給他錢?」
岳品蓮的臉白了白,葉念如也蹲不住,推在了地上。
「現在,先找到朱成章再說。」葉老太太說道,「這事兒不能報警,如果真是朱成章收了錢對念安不利,傳出去就是家丑!先把朱成章找到,問清楚了。」
這句話,顯然葉老太太也不信岳品蓮所說的。
「可是,朱成章既然跟她們談好了價錢,就算找到了他,他會不會不說實話?而且,那也事關他的工作與前途,哪怕是為了自保,他也不會承認的!」葉念安說道。
「那也得先找到他。」葉老太太的臉上閃過狠光,「到時候,自有辦法讓他開口!」
「事不宜遲,德江,你現在就帶著人去朱成章的住所。」葉老太太說道,轉而看向陳德彰,「地址你知道吧!」
「知道,我可以帶路。」陳德彰點頭。
葉老太太又看向岳品蓮和葉念如,「來人,把她們隨身物品全都拿走,手機等一切能與外界聯絡的設備也都拿走,把她們關到地下室去,在朱成章帶來之前,不許把她們放出來。」
葉念如的腦子轟的一下就炸開了。
她手腳並用的爬到葉德江的面前,抓著葉德江的褲子。
「爸,你就這麼看著我們被關起來嗎?爸,現在是冬天啊!地下室沒有暖氣,媽受不住的!要關,就把我一個人關在那里好了!把媽關在樓上,把窗戶封死,讓她逃不出去,不就好了嘛?」
「而且,我們真的是無辜的,又怎麼會通風報信呢?爸,相信我啊爸!」葉念如拽著葉德江的褲子搖晃。
可是,葉德江只是沉著臉,一句話都不說。
葉念如越求心越冷,她逐漸的松開了緊抓葉德江褲子的手,一屁.股往後栽倒在地上。
「呵呵呵呵……」突然,自她傳來涼涼的笑。
「其實在你們眼里,我跟媽都是可有可無的吧?從小到大,你眼里就只有葉念安,從來不正眼看我。我必須要很努力,很努力的才能得到你的關注。」葉念如輕聲說。
「為了讓你高興,媽拼命地討好葉念安,即使葉念安對她從來沒有好臉兒,媽也只是笑笑。可是人啊,總有個極限啊!被欺負久了,再熱的心也冷了,對葉念安不如一開始那麼上心,女乃女乃就說到底是後母,不如親媽,說葉念安受委屈了。」
「在女乃女乃面前,媽連一句話都不敢說,說什麼都是錯的。」葉念如又笑了一串兒,「而我呢?為了博得你的關注,我盡全力做到最好。葉念安上a大,我也上a大。」
「她在醫院昏迷,我知道看她會讓你高興,我就經常去看她。盡管,葉念安從來沒把我當做妹妹,在你看不到的時候,一直叫我小老婆養的,說我媽上不了台面,我也上不了台面,甚至,還當著我跟我媽.的面一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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