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憶掉下懸崖了,沒摔死,沒摔殘,沒掉進猛獸窩,可是掉進了一個迷陣里,兜兜轉轉了一個多時辰,憑借南宮憶對陣法的造詣都沒能發現陣基所在,更別說破陣出去了。舒愨鵡
右臂的傷口有些駭人,南宮憶本打算找些藥草來處理一下的,可是該死的迷陣里連一顆顆藥草都是虛幻的,南宮憶朝著一棵藥草扯去,剛剛接觸到葉片,刷的一下,藥草化成了虛無,南宮憶終于忍不住罵人了︰「靠啊,老子這是倒什麼霉了?」
天漸漸黑了,肚子餓的「咕咕」直叫,南宮憶一直在拼命地找著藥草,可惜不說是藥草了,連根草都沒有,除了石頭就是石頭,所有綠色植物都是虛幻的!想填填肚子都不得!
坐在一塊還算平穩的石頭上,將傷口簡單的包扎了下,南宮憶的腦海里漸漸清晰起來,也不再像剛剛掉進迷陣的時候一樣心情煩躁了,整個人都漸漸平靜下來了。
這次的事情,表面看起來是因為鐘落影想要得到自己而設計離間她跟軒轅紹宸,可是真正最厲害的還是那個黑衣女子和背後的紅羽,而鐘落影不過是她們手中的棋子而已。
對于黑衣女子的身份,南宮憶暫時還想不到。但是紅羽的對自己的追殺卻是因為自己姓南宮,而且是因為跟一個姓南宮的男人有關,這讓南宮憶不禁聯想到自己的父親,可是對于父親的事情,南宮憶知之甚少,不知道紅羽口中的那個男人是否就是自己的父親。
不過,反正跟南宮的姓氏有關,整個大陸都沒有听說過南宮憶的姓氏,即便不是自己的父親,也一定是家族的人,倒是跟南宮憶也有關系,而南宮憶絕對不會放過紅羽閣。
肚子又不合時宜地叫起來了,除了前日在逛街的時候吃過不少小吃,到現在整整兩天了,再沒吃過任何東西,此時心里餓得發慌,卻根本找不到任何果月復的東西。
南宮憶苦笑,難道自己要被餓死在迷陣里?沒想到自己沒被摔死,沒被野獸吃掉,竟是要在餓死在迷陣里。真是可笑!
夜已經漆黑,南宮憶身邊只能盤腿坐在石頭上慢慢恢復內力,等死不是她的性格,所以還是先恢復內力,也能減少些饑餓感,明天天明繼續尋找陣基出去吧。
听著迷陣外仿佛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各種猛獸聲音,南宮憶忽然覺得自己落在迷陣里很慶幸,至少可以不用擔心自己打坐的時候被猛獸吞進肚子。
如此想著,南宮憶便漸漸入定了,退出打坐狀態的時候還是深夜,因為鼻尖聞到了烤肉的香味。南宮憶哪里還坐得住,循著香味的方向就尋了去,奈何一走一個時辰,還是沒能找到,南宮憶無語,打算再次入定,可香味刺激她口水直流,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靠,老天,你這是讓老子活活饞死又活活餓死嗎?」南宮憶忍不住對著蒼天罵了一句。
「是卿卿嗎?」南宮憶咒罵老天的話剛剛落下,耳邊就傳來了一個對南宮憶獨一無二的稱呼,那聲音里有著小心翼翼地試探,有毫不掩飾的驚喜。
南宮憶對這個稱呼是再熟悉不過了,原本古琴一樣低沉的聲音,此時變得有些沙啞,心里一下就激動了,可是想到那家伙真的在書房里藏有女人的畫像,南宮憶就不想理他。
可是香味越來越濃,肚子里空蕩蕩的,不是傳來咕咕的聲音,讓南宮憶很是郁悶。她也想要沖出去搶吃的來著,可是不想面對軒轅紹宸的同時,也被身處迷陣的境遇感到無力。
「卿卿?卿卿?」軒轅紹宸半天沒有听到南宮憶的回答,又試探性地喊了兩聲。
人已經拿著手中烤好的野味起身了,南宮憶听著他的聲音越來越近,還是沒忍住出聲了,「你不要過來!」
本來好好一句一句警告和關心,免得軒轅紹宸也落入了迷陣里,可在軒轅紹宸的耳朵里听起來就是南宮憶還在生氣了,所以拒絕他的靠近了,連忙解釋著造成倆人誤會的根源︰「卿卿,那些畫像全部都是卿卿。不信跟我回府看去!」
全部都是自己?南宮憶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里此時此刻的感受,有一些奇怪,又有一些好奇,還有一些不太相信。
「真的,全部都是卿卿,是我這些年畫的。」軒轅紹宸繼續賣力的解釋,人卻朝著剛剛南宮憶發出聲音的方向慢慢靠近。
南宮憶不知何地軒轅紹宸所說的「這些年所畫的」究竟是個什麼意思,畢竟倆人從認識到現在也才一年不到的時間,但是心
理面卻有個讓她很不願意相信的想法,也許自己跟他畫像中的人很像,所以自己只是個替代品。
但是畢竟自己已經愛上了,南宮憶壓下心中的苦澀,開口制止軒轅紹宸的靠近︰「你不要過來了,我在一個迷陣里。」
她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他也進入這古怪的迷陣里,像她一樣被困起來。
「迷陣?難怪我走了這麼遠還是沒有找到卿卿。」軒轅紹宸重復了一遍,他可是從跳下懸崖以後就一直在四處尋找啊,為什麼沒有發現迷陣的存在?
「迷陣里恐怕還有幻陣,所以你不要過來。」南宮憶又一次強調了起來。
其實,她是還沒做好跟他見面的準備!
可是軒轅紹宸是什麼人,听到他家卿卿王妃說餓著了,還能淡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邊跟南宮憶說這話一邊朝著南宮憶靠近了。
听著軒轅紹宸越來越近的聲音,南宮憶心跳有些加快,而且心里也泛起了絲絲甜蜜,捂著自己的心口,似乎心底在叫囂著讓自己給軒轅紹宸一個解釋的機會,不禁嘆了一口氣。
半天沒有南宮憶的聲音,軒轅紹宸有些不敢繼續朝前冒然前進,他可不希望黑夜中離自家卿卿王妃越來越遠,不禁開口的語氣已經焦急了起來︰「卿卿,為什麼不說話了?出什麼事了嗎?」
南宮憶听著軒轅紹宸焦急的聲音,嘴角勾起笑意,只是頭腦已經發昏了,極力保持住自己的清醒,捂著癟癟的肚子,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道了一聲「沒事!」
軒轅紹宸卻听出了南宮憶聲音的虛弱,快步就朝南宮憶聲音的方向,奔去。今夜的夜空很黑,只有幾顆遠在天邊的星辰,即便是內力深厚的軒轅紹宸在這漆黑的夜里也無法看清面前的路,護著烤好的野味,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前快步走著。
「噗通」
「 」
「吸……」
南宮憶听著不遠處傳來的一連串摔倒磕踫的聲音,還有軒轅紹宸因為撞痛而抽氣的聲音,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用盡最後的力氣朝著軒轅紹宸而去。
「你個傻瓜,這里亂七八糟得都是石頭,你還走那麼快!」南宮憶接著軒轅紹宸差點跌倒的身子,聲音里盡是嗔怪。
「卿卿,快吃!」軒轅紹宸卻是只將自己被保護得沒有踫到一點灰塵的野味塞到南宮憶手里。
南宮憶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句,靜靜流著淚一口口吃下手中的野味,真香,自十年前那個饅頭以後,南宮憶再也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食物了,讓她都忍不住想要收藏起來,不忍下口。
待南宮憶吃完,軒轅紹宸撕下自己袍子的一角仔細給南宮憶擦著手,感受著南宮憶仔細又輕柔的動作,南宮憶不爭氣的眼淚越流越多。
「怎麼了?不好吃嗎?我們將就一下,明天一定能出去的。相信我!」軒轅紹宸將南宮憶的頭扣在胸前,說著自信的話,心里滿滿的感覺真好!
兩人相擁而眠,當第一束陽光灑下的時候,軒轅紹宸睜開了眼楮,見南宮憶還在睡著,嘴角勾起了一絲滿足的笑意,如果能這樣抱著他家卿卿王妃到天荒地老,哪怕在這荒野中又如何?
南宮憶醒來,眼前的人嚇了她一跳,趕緊從軒轅紹宸懷里給退出來了。只見軒轅紹宸臉上到處都是黑色油漬,看不出原來的一絲真面貌,一身紫袍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一頭黑發也是亂七八糟像雞窩一樣,身上更是有不少傷口,殘留著血漬。
面對這樣的軒轅紹宸,南宮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你,你是軒轅紹宸?」
軒轅紹宸看著南宮憶試探的神色,全身上下自己打量了一番,還真是狼狽不堪,掉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到一堆刺樹里,當時極速下墜的身體只來得及讓自己不要被撞死,卻被刺樹弄得衣衫破爛,大小傷口一堆。
又模了模自己的頭發,跟鳥窩的觸感是一樣的,軒轅紹宸忍不住轉過了身去,慌忙給自己整理了起來。
南宮憶「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走到軒轅紹宸的身後將他的身子按在了石頭上坐下,散開他如墨的長發,用手指一點點理順才又用簪子別了起來。又轉過了身,用衣袖細細將軒轅紹宸的臉擦了干淨,露出如畫的容顏,才滿意一笑。
一番動作下來,連手臂上傷口的疼痛
都沒有察覺到了。
軒轅紹宸拉住南宮憶的手,這才發現南宮憶的右肩已經滲出了點點血漬,「卿卿受傷了?我看看!」說完也不等南宮憶同意或者拒絕,直接就扒開了南宮憶的衣服,去查看南宮憶肩頭的傷。
南宮憶也任由軒轅紹宸查看,這人不查看清楚,定是不會罷休的。待軒轅紹宸查看清楚,南宮憶才冷著臉,開口了︰「關于女人畫像的事情,我會親自去查看的。你最好期待你那堆手下能趕緊給你處理了,不然咱們倆就慢慢算賬,哼!」
冷哼一聲,南宮憶變大步向前而去,總是要尋找出路的,不然什麼去查看畫像的事情一切都是免談。
軒轅紹宸知道南宮憶開口說這話就是給他一個機會,滿臉是笑意,「就是本王讓他們動,他們也舍不得動的!」
南宮憶听到這話,有些狐疑,對于那密室充滿了好奇,就那些對于軒轅紹宸死忠的手下也會不執行他的命令,而舍不得動?到底是什麼東西?
倆人走了一上午,都沒有找到陣基,這讓南宮憶很是氣憤,「要不直接攻?」
南宮憶話落,軒轅紹宸就提手朝著遠處攻去了,頓時只覺石沉大海一般,南宮憶怒了,這究竟是個什麼破陣嘛?竟然如此難纏!
可是軒轅紹宸卻沒有放棄,還是朝著剛剛攻擊的地方,又攻去了,直到攻擊了十幾次,終于陣法有了輕微的震蕩。南宮憶也凝起內力,攻去了。
倆人對著陣法那一處攻擊了整整一個下午,終于听到了「 」的一聲,陣法終于破碎了。南宮憶高興地就撲到了軒轅紹宸的懷里,不過似乎察覺到自己還在生氣中,所以在軒轅紹宸還來不及回抱她的時候就跳開了。
軒轅紹宸感覺到自己懷里的失去的溫度,心里涌上一股失落,不過他也知道如果南宮憶不解除對自己的誤會,只怕失落的就不是這麼一小會兒了,想到卿卿王妃看到密室的場景後,不知道會不會被嚇到。
倆人走了一會,又打了幾只野雞烤來吃了,才繼續尋找出去的路。一直到晚上,倆人正準備升起火堆繼續烤肉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異常的響動。
黑暗中倆人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朝著響動的方向靠近。
「不知道是誰竟然能破了迷幻陣,害得我們搜尋了一下午,這要遇到個獸潮,可怎麼辦?」
「你呀,少說兩句,萬一讓主子的親信听到了,小命不保。」
「唉。就是,上次那牛二不就是說了句喪氣話麼,死得那個慘啊。」
「快搜吧!」
南宮憶和軒轅紹宸倆人在暗中隱藏了自己所有的氣息,听著幾人的議論,不覺對這些人背後的主子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都不能議論了?最主要的是,在懸崖下糾集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方有十來個人,用刀劍砍著叢生的荊棘,不斷朝著遠處走去。
他們所處的位置,還是在懸崖下方,而且兩邊都是懸崖,抬頭看去就看到兩面刀切一般的崖壁,高聳入雲的感覺,沒想到這兩個懸崖的峽谷中竟然還有人存在,而之前困住南宮憶的正是這些人特意布置的迷陣。
在這樣的峽谷里布置迷陣,還有不少人聚集,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能做的事情吧?倆人不動聲色地跟著前方搜尋的人,想看看他們的聚集地在何處。
可是不一會兒,前方搜尋的人就發出了驚叫︰「快看,這里有雞毛,還有處理干淨的野雞,剛剛肯定有人在這里,快回去通知主子,加派人搜谷。」
有兩個人趕緊就朝著大本營的方向跑去了,南宮憶和軒轅紹宸對視一眼,暗中跟在了後面。虧得白天的時候天氣晴好,此時彎月出來,灑下清輝,倒是讓倆人在黑夜中也能看清路面,沒有再發出響動。
跟著報信去的兩人飛奔了一個時辰左右,終于來到一個漆黑的山谷中,大樹參天,枝繁葉茂,即便有月亮也根本照射不進來絲毫,倆人只能在樹上一點點地移動著。
在巨大的灌木叢中穿梭了一會兒,遠處隱隱約約就有了些光線,倆人頓時高興。
可還沒等他們靠近,前方的光線就突然變得強烈了起來,那光線竟然就在倆人身前不到五丈處的一個山洞里,看來之前是被掩飾得太好了,才造成了倆人的錯覺,倆人暗自慶幸沒有立刻跟上去,否則
大剌剌地闖進人家的地盤不是找虐麼?
幾百號人馬個個手持長槍,腰懸利劍,從光亮處魚貫而出。
「我們進洞去看看?」南宮憶在樹頂小聲問道。
「不清楚里面的人數狀況,不能輕舉妄動。」軒轅紹宸將南宮憶摟在懷里,又稍微用了點力道,生怕南宮憶一下就沖進洞里去了。
「可就這麼等著也不是好辦法啊,想出去也難了,外面那麼多人搜索。」南宮憶撇了撇嘴,其實她就是想去看看,作為天下第一盜,她的鼻子聞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味道,好奇心已經蠢蠢欲動了。
軒轅紹宸豈會不知道南宮憶的心思,可是此時只有他們兩人,斷不會讓身體還沒恢復好的卿卿王妃去涉險的。
「我們去那邊?」軒轅紹宸指了指與來時相反方向的峽谷,得到南宮憶的點頭,提起輕功就過去了。
走出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倆人就後悔了,此時倆人落腳的樹下幾百雙發著綠光的眸子正死死盯著樹上的兩人,粗重地野獸呼吸聲能讓膽小的人活活給嚇死。
「看看,都是你說,說到這邊來,就遇到了這些煩人的東西了,還不如去人家洞里逛一圈呢!」南宮憶手指點著下方一雙雙綠油油的眼楮,不禁埋怨起來,完全忘記了往這邊來,她自己也是點頭同意了的。
反正都是要動手的,去窺視別人的秘密打起來都比跟這些畜生動手好得多,而且這里離山洞那麼近,一動手肯定會驚動山洞里的人,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軒轅紹宸听到南宮憶的埋怨寵溺一笑,他家卿卿王妃不就是想說她還是想去人家山洞里逛逛嗎?不過這些畜生倒也是有用處的,哈哈……
不等南宮憶反應過來,軒轅紹宸攬上南宮憶的腰肢,就朝著山洞的方向慢慢掠去了。倆人身子一動,幾百野獸頓時就扯開嗓子嚎叫了起來,吼——整個峽谷仿佛都因為這數百野獸的怒吼聲而顫抖。
南宮憶回頭看著已經追上來的猛獸,粗重的野獸呼吸聲,迎風傳來腥臭的味道,讓人忍不住作嘔,那一只只躍起一丈來高的身影,跟賽跑似的朝著倆人身影追來,南宮憶忍不住就要開口大叫,「啊,唔……」
叫聲沒有出口,就被軒轅紹宸側過頭給堵住了唇,看到近在咫尺瞪大了眼楮的南宮憶,眸子里終于恢復了了悟的模樣,軒轅紹宸才離開了令他流連忘返的唇,再次提氣朝著山洞方向飛身掠去。
數百野獸奮力狂奔撲著前方兩個黑漆漆的身影,那縱撲後爪子落地的震撼使得整個峽谷的地面都在顫抖。
山洞里的人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一個全身身穿夜行衣只露出了一雙凌厲眸子的人厲聲問著身邊的人,「怎麼回事?」
「听這動靜像是獸谷里的野獸暴動了!」旁邊一個中年男人仔細听了一會兒,才回答。
中年男人話落,就有一個手持長槍的身影,急匆匆從通道趕到倆人身邊,一臉驚恐地恭敬行了一禮,才緩緩開口︰「主子,獸谷的野獸朝著洞口沖過來了,大概有好幾百只。」
「什麼?」夜行衣的男人頓時一拍身邊的桌椅,桌椅頓時粉碎,不過經過這簡單的一次發泄,夜行衣的男人很快鎮定下來,「看來是入侵者將野獸引過來的,打開洞口的機關,將野獸攔在洞外。」
說完,夜行衣的男人便離開了簡單的石室,朝著一側傳出叮叮當當敲打聲的通道行去了,中年男人頓時起身跟去。
南宮憶和軒轅紹宸此時正在洞口上方絕壁上一處凸起上站定,看著下方的野獸到了洞口,可是顯然都沒有進去,一想便明白了其中了的道理。
這山洞的人長期待在這峽谷里進行秘密活動,想來早就對峽谷里野獸的存在有了解,定然早就做好了防御,進入洞口的門已經徹底關閉了。
野獸又在洞外嚎叫起來,可惜嚎叫沒有絲毫的用處,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野獸才發出不甘的怒吼聲漸漸散去。
「看來你的方法不行哦!」南宮憶看著散去的野獸,帶著調侃和鄙夷味道戳了戳軒轅紹宸的胸口。
軒轅紹宸一把抓住那一根小小的手指,忍不住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才笑道︰「為夫的方法自然是行的,只是需到天亮再找些花才行。」
南宮憶蹙了蹙眉,他們想進山洞,跟花有什麼關系?
&
nbsp;軒轅紹宸見南宮憶疑惑,趕緊解釋道︰「卿卿想如果野獸不散去,又進入了山洞的話有什麼後果?還有,不是出去了幾百人搜尋我們嗎?他們總要回來的不是,只有我們在他們身上弄些情花的花粉,野獸自然會死追著他們不放。」
倆人在洞口附近的一棵大樹上歇息了起來,等待著天亮。天亮以後,軒轅紹宸帶著南宮憶就朝著之前野獸聚集的方向去了。
「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倆去給野獸當食物吧?」嘴上雖然如此說著,可南宮憶跟在軒轅紹宸的身邊,南宮憶沒有絲毫的落後,對于前方野獸的聚集並沒有放在心上。
「藥癲說過,野獸聚集的地方一定有情花,現在正好春夏交接,野獸也到了繁衍的最佳時機,前方不同種類的野獸聚集在一起沒有種族殘殺,想來前方定然有情花。」軒轅紹宸將南宮憶的身子拉到懷里,不讓她浪費內力。
南宮憶白了一眼軒轅紹宸,「哼,野獸跟你們男人一樣,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問題。」
軒轅紹宸被南宮憶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只用下半身思考問題了?好吧,不就是自己摟在他家卿卿王妃腰間的手不安分的動了動嗎?就背負了這樣的罪名,回府後一定要把這罪名坐實了才好。
倆人一路繞著野獸,一路尋找著情花。還別說,在正午的時候還真叫他們給踫到了一小片的情花,可惜情花四周全部是發情的野獸,一聲聲充滿誘惑意味的低吼聲時不時響起,在不遠處還能看見有野獸正在交配。
南宮憶看著開放地野獸,頓時嘴角抽搐,趕緊閉上了眼楮,轉過了身子,臉不自禁地紅了,聞著空氣中情花的香味,身體也漸漸熱了起來,掙月兌了軒轅紹宸的手臂,就朝著密林深處掠去了。
軒轅紹宸愣了愣,也感覺到不禁收縮的小月復,頓時輕笑了一聲。不過還是認命地去虎口拔牙了,這些情花不弄到,野獸如何會去攻擊山洞呢?
圍在情花周圍的野獸大多都是雌性,只要身上沾上了情花花粉,就代表雄性可以前來求愛,當然如果有多個雄性來追求一只雌性,那麼雄性之間是要經過一番較量角逐的,只有勝出的雄性才有資格和雌性進行交配。
別看這些雌性已經顯露了發情的樣子,可是除了已經在交配的外身上都沒有沾上情花花粉,它們此時只是被情花迷情,也是去吸引雄性的一種方法而已。
而雄性面對沾上情花花粉的雌性,是沒有抵抗力的。一旦雄性身上也沾染了情花花粉,或者雌性身上的情花花粉太多,雄性會不擇種類地去求愛。
軒轅紹宸打了的注意就是這個,將情花花粉撒到外出搜尋的人身上,再在夜間出來覓食的雄性野獸上也撒上情花花粉,讓野獸發狂去攻擊山洞。
用內力壓下心中的沖動,軒轅紹宸在情花的四周不動聲色的布置了個陣法,這才進去收集情花了。
感謝發情的野獸們把絕大多數的精力都放到了求愛上,否則還真不會讓他簡單取得情花。用早晨烤肉時剝掉的兔子皮裝好情花花朵和花粉研磨後的花泥,軒轅紹宸滿意地離開了,還一路在通往山洞的樹上抹了不少。
待跟南宮憶匯合後,倆人又去給搜尋的人抹花泥了,大白天的視覺良好,南宮憶的輕功和隱身術就有了充分的發揮場地,眾人只覺得一陣風過,身上多了情花花泥,都絲毫沒有察覺。
「快看,那是不是入侵者?」一個聲音驚叫道,就朝著已經顯露身形的南宮憶和軒轅紹宸來人沖去。
很快在密林里就上演了一場你追我趕的游戲,待南宮憶和軒轅紹宸成功將眾人引回山洞口附近的時候,已經夜幕降臨了,軒轅紹宸又用內力將花泥全部烘干,備用。
已經下午了,搜尋的人才趕回了山洞口,吵吵著要進去,里面的人听到響動打開石門,軒轅紹宸一把將手中的烘干的情花粉末全部撒了下去。
只听見震天的嘶吼聲從密林里傳來,眾人驚慌,就要奔進山洞,可一慌亂,人就沒有秩序,待野獸撲向眾人並成功進入山洞的時候,想要再去關閉石門,才發現石門關閉的機關已經被破壞了。
數百的野獸全部沖進了山洞,見人就撲,頓時爆發了人與野獸搏斗的激烈場景。血腥味一出,野獸被情花迷惑的神智稍微清醒一點,可是又聞到肉味,頓時就發狠地想要將食物吃到嘴里。
夜行衣的人急急忙忙出來,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幾千手下正和野獸大戰。野獸
們一只只紅了眼楮得朝著人攻擊,撕咬,嘴角留著美味的人類鮮血,而不少人也用長槍殺死了不少的野獸,可是野獸發狂根本就沒有什麼理智可言,只要不是殺死,都不顧受傷直接去攻擊人。
二話不說,夜行衣的人就轉身離去,可不能讓這些野獸壞了他的好事,可是兩道身影更快,如影子一般沖進了夜行衣人出來的通道,並一路將機關盡數破壞。
通過不長的通道,南宮憶和軒轅紹宸二人來到一個巨大的廳堂,瞪了眼楮,張大了嘴巴。
眼前足有好幾千人,正在打造兵器,而且看著不遠處的牆壁上,竟然已經密密麻麻地堆滿了兵器,弓弩,長劍,長槍,大刀,箭頭,彎刀,匕首……樣樣俱全。
「走!」南宮憶一拉軒轅紹宸的手,將愣在原地寒氣直冒的軒轅紹宸就飛快地帶出了山洞,一路出來,背後的追兵頓時趕上。
軒轅紹宸此時也反應過來,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氣憤,現在唯一的念頭,便是如何從這有各種兵器的好幾千人手里帶著他家卿卿王妃逃命。
「從懸崖上上去!」南宮憶顧不得其他,將倆人身上的腰帶解除,綁在一起,就拉著軒轅紹宸直直飛起。
這幾天南宮憶和軒轅紹宸時常在山洞上方的凸起上休息,早就留意了懸崖上凸起的分布,如果是全盛時期,南宮憶可以說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可是身體還沒修養好,雖然有不少凸起借力,也十分勉強了。
「我先走,你跟著!」南宮憶二話不說就率先飛了出去,一步步踩著有時候只有拳頭大小的凸起就朝著懸崖上奔了去,軒轅紹宸沒有多話,緊隨其後。
山洞下的眾人弓箭一陣亂設,都被軒轅紹宸內力凝聚的屏障給震下去了。看著倆人如壁虎一樣竟然從懸崖上上去了,夜行衣的人氣得直跳腳,追了十幾丈就跌了下來,憤恨難消,可還是做出了最理智的決定,將所有兵器和人力全部撤出。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衣衫破爛的男人應該是軒轅紹宸,那個喋血戰神。本來就接到消息,說軒轅紹宸墜崖的事情,所以才排除了好幾百人去搜尋,就是想一舉除掉軒轅紹宸,可惜他還是小看了那喋血戰神,竟然把他給耍了。
山洞里的人在夜行衣人的命令下,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撤離,而軒轅紹宸在南宮憶的帶領下正一點點朝著懸崖上方而去。
南宮憶此時體力已經不支,雖然腳下是個足有一尺來長可以供她稍微休息片刻的凸起,但是看著軒轅紹宸一步步跟著自己的腳步上來,根本容不得她休息哪怕一瞬間,因為上一個借力的凸起僅僅只有巴掌大下,在這懸崖峭壁上連一只腳都無法站穩。
而軒轅紹宸正要從那個凸起借力過來。南宮憶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看著不遠處一棵小樹,提氣飛身而出,接著便甩出了手里之前綁好的腰帶,希望能纏住,不然就又要摔下去一次了。
「卿卿!」軒轅紹宸剛剛落在那一尺大小的凸起上,就看見南宮憶被懸掛在了小樹上,頓時驚叫出聲,就要飛過去。
「你別動,在那里休息一下,這顆小樹無法承受我們兩個的重量。」南宮憶左手緊緊握住腰帶,身子在空著晃蕩著,卻沒忘制止軒轅紹宸的動作。
「卿卿,該怎麼辦?」軒轅紹宸急得差點就哭了,看著南宮憶懸掛在樹上,英明神武如他,也失了方寸。
「軒轅紹宸,別他娘的像個娘們兒,在那瞎著急,老子還沒掉下去呢。」南宮憶看著軒轅紹宸那著急的樣子,生怕他做出什麼倆人都要掉下去的事情,頓時就大罵出口。
軒轅紹宸從沒見過這樣的南宮憶,這彪悍的罵聲在軒轅紹宸听來卻是無比親切,至少他家卿卿王妃還沒掉下去,而且還底氣十足。所以他要做得就是在小樹的周圍尋找可以讓南宮憶借力休息哪怕一個呼吸時間的地方。
「卿卿,腳邊左邊半尺遠的地方有一處凸起,小碗大小,可以借力。」軒轅紹宸終于找到了個地方可以讓南宮憶借力。
南宮憶從自己胳肢窩下看到了那個凸起,嘴角一笑,便靠了過去,輕輕一點,用最後的力氣翻上了小樹。
「老子還以為又要掉下去了!」南宮憶有些後怕地看了看下面,此處距離峽谷底有了百丈的高度,山洞的人早已經對他們的逃跑沒了辦法,只是下面一個人都沒有,簡直太奇怪了。
「軒轅紹宸,他們不是應該立馬撤離嗎?怎麼沒有看到人啊?」
軒轅紹宸見南宮憶穩坐上了小樹根部,才放下了一顆心,听到南宮憶的話,看了看谷底的情況,心里已經有了想法︰「估計他們是從山體內部的通道撤離的。」
「早知道,我們就該跟著他們走了。」南宮憶有些羨慕下面的人,至少不用被卡在這懸崖峭壁上啊,上面還看不到頂端,下面的大石頭跟小螞蟻一般,太憋屈了。
「呵呵,卿卿好好休息一下吧。」軒轅紹宸只是淡淡一笑,催促著南宮憶休息。下面可是有好幾千人啊,而且之前還在追殺他們,哪里容得他們去借通道呢?此時只怕早封死了洞口。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倆人不可能在黑夜里爬懸崖,只得在原地休息。還好軒轅紹宸那落腳處也勉強能坐下,而南宮憶此時努力地恢復著內力。
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下方傳來了強烈的爆炸聲,整個山體都晃動一下,軒轅紹宸一個沒站穩,就跌了下去,南宮憶嚇得一聲尖叫,還好,軒轅紹宸抓住了腳下的凸起,奮力又爬了上來。
「嚇死我了。」南宮憶拍著心髒,有些驚魂未定。
「無礙。卿卿別擔心。」軒轅紹宸只是笑著看著南宮憶的樣子,感受到那毫不掩飾的關心,心里滿滿的。
待震動徹底結束,南宮憶和軒轅紹宸才又開始了懸崖的攀爬。差不多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倆人終于看到了崖頂,上面守著的人頓時高興的叫了起來,連忙丟出繩子接倆人上來,待終于落地,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千丈的懸崖竟然也能拿他們給爬上來,真是奇跡啊!
「我們走!」一上來恢復力氣,南宮憶的脾氣就上來了,帶著羊羊宮的人就走。
軒轅紹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家卿卿王妃剛剛月兌險就又生氣了啊,不行,一定要把這誤會給解除了才行!
打定主意,軒轅紹宸就一個箭步沖過去,將南宮憶死死箍在懷里,帶著南宮憶朝著宸王府趕去了。兩方人馬看著遠去的背影,南宮憶緊緊要在軒轅紹宸肩頭又喊又叫的小孩子模樣,都笑了,這才去組織人馬開始搜山。
倆人身上都狼狽不堪,卻騎著一匹汗血寶馬,一路上惹來宇城眾人的源源不斷的注目禮和議論聲,直到馬匹直接躍進宸王府的大門,眾人的議論就達到了個**,宸王和一女子狼狽歸來的消息風一樣的在宇城吹散開來。
百姓的瘋狂議論和傳言,讓某個酒樓用飯的黑衣女子頓時就捏斷了手中的筷子,那南宮憶竟然沒死,真是命大!不過她一定會弄死她的!一定會!沒有人能肖想她看上的男人!
而這一切都跟南宮憶和軒轅紹宸二人無關。
軒轅紹宸帶著南宮憶直接進了書房,親手打開了密室,然後南宮憶就呆住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南宮憶都只是瞪著密室里的東西,張大了嘴巴,又用手捂住,不要自己發出震驚的叫聲。
整個密室大約有四五丈方圓,一眼望去全部都是畫卷,四面牆壁上一幅挨著一幅地掛著數十張同樣場景的畫,下方桌子上的畫卷堆得跟小山似的,地上擺放的畫壇里,也全部插著畫卷。密密麻麻的,整個密室除了畫卷,就沒有一點空隙。
南宮憶盯著那些掛起來的畫卷,同一個場景,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女孩緊咬著下唇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走出硝煙彌漫的慌亂軍營,漂亮的狐狸眼里星光璀璨。
記憶瞬間拉回了過去,那年她為了活下去四處偷吃的,鑽到了軍營里,餓得要死的時候,一個手捧一堆饅頭的少年有些好奇地推了給了自己,並溫聲告訴自己要打仗了,趕緊離開。
自己走後,卻又混到了跟少年對敵的軍營里,她親眼看見少年斬殺了敵方大將,卻被群毆,想也不想就去燒了人家糧草,好不容易將人從混戰中帶出來了,可少年卻暈了過去,被尋來的將士給帶走了。
看著那一幅幅十年前的場景,南宮憶發瘋了一樣,去一幅一幅打開那些畫壇的里的畫卷,一幅,兩幅,三幅……三千四百七十三幅。全部都是那一個場景!只是每一幅畫卷的時間都各不相同,從十年前到去年她見到懸賞說她偷了宸王印的皇榜那天來夜探宸王府的那一晚,一天不斷,每天一幅。
震撼!直達心底的震撼!
呆呆地坐在被鋪開得滿地凌亂的畫卷中間,南宮憶腦子里一片空白。
軒轅紹宸看著
已經呆若木雞的南宮憶,臉色通紅,有些害羞地不敢去走進南宮憶的呆坐的身影,他在考慮著要不要出去一下,這個實在是太羞澀了,自己戀了十年的人兒見到自己最大的秘密,看著她呆呆的樣子,軒轅紹宸就覺得臉部發燙。
不行,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
軒轅紹宸想到就轉身,可是手還沒按到機關上,背後就被嬌小的身子被死死抱住了,那滾燙的淚水瞬間就穿透了他破爛的衣衫,融進了他的骨血。
「對不起,對不起,不該在卿卿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就帶卿卿來看的,不哭,不哭,是我的錯。」軒轅紹宸好半天才在南宮憶死命的擁抱下扭轉了自己的身子,抱著她著急地安慰著。
「對不起,不哭好不好……」
軒轅紹宸又一遍安慰著,不想懷里嬌小的人兒頓時就踮起腳尖,青澀地吻上了軒轅紹宸。
青澀而又不熟練還有些怯懦的吻,讓軒轅紹宸反應過來,頓時就變被動為主動了,加深了南宮憶這第一次主動的吻。
不知何時,南宮憶只覺得自己渾身一輕,整個人便被軒轅紹宸打橫抱起,帶著南宮憶直奔了他們的臥室。
當兩人徹底融為一體時,南宮憶情迷中說一句︰「原來宸便是在我成為孤兒後第一個給我溫暖的人,難怪我會潛意識里允許你的靠近。這一輩子,我絕對不會放開你了!死也會陪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