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八,各國使臣都到來,南宮憶和軒轅紹宸陸陸續續地接見了,對于送的禮品也特意叮囑了小樂子用心,畢竟這些附屬國的禮品就是他們對新的天宙持有什麼態度。
可是清點完禮品的小樂子卻納悶了,禮品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混進了一份大禮,而且根本沒有署名是誰送的。小樂子覺得事情蹊蹺,便告訴了南宮憶他們。
南宮憶和軒轅紹宸都看了禮單,跟很龐大的一分禮單,交給了狂風去查,可是狂風才拿著禮單看了幾眼,就凝重了神色。
「狂風,你這一臉凝重是?」禮單雖然龐大,但是也不至于讓他們家總管狂風大人如此的凝重吧?南宮憶不禁好奇,狂風到底是想到了什麼。
狂風搖了搖頭,「主子,您可記得您和爺大婚時,收到一個陌生的禮單?也是數量龐大,而且跟此份禮單一模一樣。」
軒轅紹宸頓時將禮單再次拿在了手中一看,卻還是找不出蛛絲馬跡,又遞給了南宮憶,可是兩人都沒有反應,能在他們大婚的時候送禮的人,絕對不是某個附屬國的人,而且這一模一樣的禮單應該就是為了告訴南宮憶他的與眾不同。
「去查!」軒轅紹宸沒有多余的表情,不清楚對方的意圖的時候,一定要盡可能地多掌握信息。
當然去查的結果就是不知道這份禮單是夾在哪里收下的,反正所有太監宮女都對這份龐大的禮單沒有印象。
二十九宮宴,滿朝文武除了無憂以外,都拖家帶女的出現,就連香妃的母親劉府的老夫人都帶著劉景陽的夫人出席,各國使臣也在列。
沒有一個是不認識的!也就是說那份神秘大禮的主人並沒有亮相,或者說就潛藏在這些南宮憶他們所認識的人中間。
不過人家既然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南宮憶和軒轅紹宸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時候,也不會過問太多。
「歡迎各位遠道而來,本帝敬各位一杯,請!」軒轅紹宸端起酒杯就對著各國使臣敬酒了,南宮憶端著一杯不知道藥癲配的什麼茶也對著眾人舉了舉杯,一口下肚,南宮憶差點沒吐出來,狠狠地瞪了一眼藥癲。
藥癲假裝沒看見,自顧自地倒酒,跟身邊的朋友熱情干杯。看得南宮憶牙癢癢的,因為懷孕,南宮憶的茶水什麼的都被藥癲換了,膳食也全部成了藥膳,就連冬日里取暖的炭里面都夾著藥草燒。
軒轅紹宸也是知道的,不過沒有辦法,自家卿卿王妃的身子要緊,不過幫忙瞪一眼藥癲還是可以做到的。
對于倆人的怒視,藥癲不以為意,自家的小主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還有花媚那丫頭才是主要的。
「感謝君帝和女帝盛情款待,讓我等受寵若驚啊。」一個來自附屬國長風的精瘦中年使臣站起身,一口氣飲盡杯中酒,一雙眼楮卻十分的光亮。
「是啊,是啊,感謝兩位陛下的盛情,同時也恭喜兩位陛下即將喜得愛子。」來自附屬國金宇的年輕太子溫和起身,一身明黃色的太子服,讓溫和的他看起來又不是威嚴,說話卻很隨和,看起來是附和了長風,但是說道了南宮憶和軒轅紹宸的心坎里。
南宮憶和軒轅紹宸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這位年輕的太子的不簡單,同時也多留了個心眼。
「多謝金宇太子的道賀,大家都不必拘謹,我們天宙立國沒有那麼多規矩的,只要不觸犯底線,違背道德就隨和點。」南宮憶呵呵一笑,配合這話,讓幾國使臣都覺得很是溫暖,輕易就卸下心中的防線。
可是在見到南宮憶那雙狐狸眼時,又不禁提起了心中的防線,這位女帝可是當年魔鬼軍的所有者,即便是大赦天下,還是將那些該殺的人都殺了,絲毫沒有手軟。可千萬不能被她的表象多迷惑啊。
「是!」不過即便心里有防線,但是能派出來到天宙來當使臣的,一定不是簡單的人物,對著南宮憶的一席話不禁都躬身稱是,不敢逾越半點。
酒過三巡,南宮憶和軒轅紹宸以及天宙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提及對齊壽國動兵的事情,個個都只談跟政事無關的事情,可是幾國的使臣經不住這麼耗啊,不得個準信兒,誰都不敢放心的過年啊。
天宙是新成立的國家,可是雷霆之勢取代了原來的天宜國,而且不廢一兵一卒,作為天宜國原來的附屬國,自然要來討好,不然鐵蹄踏破他們的這些弱小的國門,就得不償失了。
天宙雖然是新成立的國家,按道理說應該休養生息,但是卻高調地出言要對同樣為大國的齊壽國出兵,作為附屬國,萬一要他們幫忙出兵出力出錢出糧呢?他們雖然不能拒絕,但是好歹也有周旋的余地啊。
長風的精瘦使臣終于忍不住了,哈哈一笑,半醉半醒地狀態問道︰「听說天宙要對齊壽國動兵,不知道是否真實啊?」
一個問題出來,這使臣也聰明,似乎並不是對天宙一方說的,反而像是跟其他幾個同樣的附屬國商量詢問商量一般,而且那神色間的醉態已經顯現,往嘴里喂酒,都偏離了方向,儼然一個醉鬼的模樣。
幾個使臣同時都顯出醉態,但是卻看向了南宮憶和軒轅紹宸的方向,另一個來自扶雲的精壯中年人接過話道︰「這真實與否就要看兩位陛下的意思了,畢竟當年的肖氏可是同龍氏一樣迫害了南宮一族的。女帝陛下說是不是呢?」
南宮憶還在糾結著藥癲配得茶苦不堪言,剛好給嘴巴里喂了一塊肉,正吧唧吧唧嚼得歡樂,听到使臣的話,南宮憶悠閑地將嘴里的肉吞下去,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才朝著最角落里的肖成功問道︰「齊壽國太子,本帝之前說的你可還記得?」
順著南宮憶的視線看去,眾人才發現了原來在大殿的最角落里還真坐著如今被扣押在天宙的齊壽國太子,肖成功最近的日子不知道怎麼過的,反正早已沒有了初見到他時的紈褲,也沒有了後來在天宙立國時的張揚了,如今臉上都爬上了胡須,眼楮也窩到了眼眶里面,一頭長發雖然好好的束起,但是看起來顯得蓬亂。
幾國的使臣也是看到過肖成功的,一瞬間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齊壽國的太子在天宙當質子,才短短的十幾天時間,就變成了如此模樣,誰知道這天宙到底是如何對待這位太子的?
更主要的是,如果他們得罪了兩位陛下,會不會也如肖成功一般被扣押在了天宙,成為要挾他們國家的籌碼?
就連金宇的太子在看過了肖成功後,都不禁更加的收斂了神色,人家是堂堂大國的太子都能被扣押,變成這個模樣,那如果是他呢?豈不是可以直接踏平他金宇國?
看到肖成功的模樣,南宮憶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于幾國的使臣的表現都看在眼里,卻只是輕輕一笑︰「肖太子莫不是想栽贓本帝,故意在眾人面前露出這幅落魄樣,來嚇倒我天宙的附屬國尊貴的使臣嗎?」
肖成功搖了搖頭,最近南宮憶的確沒有對他怎麼樣,不過自己的人全部都被監禁了起來,即便是插翅都難以飛出宜城,而無憂又去了齊壽國有一段時間了,真不知道會不會已經到了齊壽國,父皇他們會不會對他很失望,那些皇兄皇弟們會不會又開始惦記他苦心經營得到的太子位……
「女帝陛下,真的要對我齊壽國動兵嗎?」肖成功問出這話後,就苦笑了,明知道南宮憶不會放過齊壽國,特別是他們肖氏,最近看得還不清楚嗎,舊朝的勢力全部被斬草除根了,除了梅妃和龍青桓以外,沒有一個逃過。
而梅妃和龍青桓如今也是被金菊教,相信很快就會對南宮憶忠心耿耿了。對于幫著龍氏殺了她南宮一族的肖氏,她如何會放過呢?
果然南宮憶听到肖成功的問話,笑了,「肖氏對南宮一族的罪過自然是要有人償還的,南宮一族的江山還輪不到你肖氏這樣的不軌之臣擁有。」
听到南宮憶肯定的話,幾國的使臣心尖都顫了顫,生怕南宮憶的下一句就會讓他們這些附屬國打頭陣什麼的,尤其是金宇的太子,更加擔心了,要知道金宇就夾在齊壽國和天宙之間,讓金宇出手真是再方便不過的了。
金宇的太子握了握拳,又閉了閉眼,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才道︰「敢問兩位陛下,可需要我金宇幫什麼忙?」
金宇太子這話一出,其他幾個人頓時一臉震驚地看向了金宇太子,但是更加期待南宮憶的回答。
南宮憶勾唇一笑,「需要的時候也許會有要麻煩金宇的地方。」
既沒有說不要幫助,也沒有說要幫助。只說也許,而這個也許誰也不知道是會還是不會,而這個需要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呢?
一個模凌兩可的回答,讓幾人的心都高高懸在了空中,卻也不敢再次追根究底。
而只有南宮憶自己知道,對于金宇的這位太子,在心中的評價又高了不少,即便是以後真有需要的地方,沖著這句主動開口的話,南宮憶也不會真的讓金宇幫忙什麼,反而會選擇其他幾個觀望的國家。
軒轅紹宸听到南宮憶的回答,又看著南宮憶對金宇太子露出的友好笑容,雖然明白這個笑容僅限于友好和對這金宇的肯定,但是吃醋還是難免的,周身的酸味漸漸飄散在空氣中,將南宮憶整個人都給緊緊包裹起來。
南宮憶咽了咽口水,這家伙要不要這麼大的醋勁啊?要怎麼才能將醋勁給逼回去啊?
不過金宇的太子沒有察覺到軒轅紹宸的醋意,听到南宮憶的回答心中認命地嘆了口氣,誰讓自己國家的地理位置那般好呢?到時候幫忙肯定是必須的!
「金宇隨時听候兩位陛下差遣!」金宇太子心里思考了一番,順勢就表明了自己的決心,誰讓自己的國家處在天宙和齊壽國之間呢,今日不討得天宙的好,到時候想要討得齊壽國的好就更難了。
如今表明了自己對天宙的忠誠,說不定到時候天宙還能看在自己死心塌地的份上救金宇一把。
「好,沖你這句話,本帝單獨敬你三杯!」軒轅紹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個,外人看來顯得異常的豪邁,熟悉軒轅紹宸的人則都知道,這個醋缸是要整金宇的太子了,誰讓他家的卿卿王妃沖著人家友好的笑了呢?
南宮憶听到話,不禁抽搐了嘴角,同時也在心里為金宇的太子默哀了一把,當然對于自己一個笑容讓金宇太子就要被灌酒的罪過,南宮憶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只是似笑非笑地不時看著其他的幾個使臣,專心致志地吃肉。
幾個使臣被南宮憶時不時看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在他們眼中,南宮憶的似笑非笑,那時不時看一眼,就是對自己的警告,也是在等各自表態啊。可是無一例外的,剩下的五個附屬國的人,來得都是大臣,並不是如金宇一般來了皇室的成員,也就說他們是做不得主的,即便今日做主了,如果回去皇帝不同意,約定照樣有待商討,而且還很可能把天宙得罪了。
雖然其他幾個國家不是跟金宇一般處在天宙和齊壽國之間,但是均處在如今同穿一條褲子的天宙與環宇之間,看看環宇一個不落的大臣都在這天宙的大殿上跟天宙的大臣詳談甚歡,而環宇的皇帝和皇後也在一邊跟幾個人熱鬧非凡,就知道他們的處境可比金宇好不了多少。
畢竟環宇和天宙只要兩方一夾擊,他們就在劫難逃。而金宇則還有投靠齊壽國的出路,當然齊壽國以如今的形勢,並不是金宇投靠的出路。但是其他幾個國家只要明哲保身,安安穩穩做個附屬國還是可以的,而金宇還要經歷戰亂就明顯不同了。
看出幾個使臣的心思,南宮憶心里不禁好笑,想要明哲保身以為就是這麼容易的麼?如今環宇和天宙絕對的友好之邦,不會發生戰亂,但是這中間卡著這麼一團不知道所謂何物的幾團東西,南宮憶看不出好壞的情況下,給她一個理由她都不想留下,更何況還是打著算盤的國家呢?
對著下方坐著地正和環宇的大臣們聊得正歡的幾個大人遞了個眼色,很快任戶部尚書的鐘家爺爺就端著酒杯,撅著胡子起身了,「來來來,各位使臣,這麼分坐著真是顯得生分,來來來,到我們這邊來坐,一起喝酒吃肉也有個樂子不是?」
鐘老爺子一動身,自然就有幾個人跟著過來,連請帶拉的將幾個使臣就拉進了天宙和環宇同樂的圈子,「來來來,使臣,本大人來敬你一杯!干!」
「本大人也來敬一杯,不然回去了說我們天宙招待不周就罪過大了!」
「就是就是,都說能為使臣的一定是海量,今日我們也來討教討教!」
……
一個個不管是天宙還是環宇的大臣都熱情似火,將幾個心里本來算著小九九的使臣一杯杯酒灌了下去。
尤其是環宇的人,曾經天宜國跟環宇是敵對國,這些小國每年可沒少給環宇添麻煩,如今天宙和環宇親如一家,自然要把這些年受的氣給找回來,雖然不到處理這些附屬國的時候,但是不把這幾個灌到也是太對不起人的。
很快在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後,幾個使臣紛紛醉倒在了桌子上,雖然有太監將人送回了行館,但是估計想要醒來也不容易。
被軒轅紹宸灌得七分醉的金宇太子頭腦還算清醒,很慶幸自己只被君帝一個人灌酒,如果被這些朝臣灌酒,估計他也是那個樣子了,不過對于君帝為什麼灌自己酒的事情,金宇太子還是很懵懂的。
金宇太子雖然是有妻妾的人了,但是絕對想不到軒轅紹宸這樣神一般的男人,會因為吃醋而特意灌自己酒,因為他壓根兒就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間還存在這樣的感情,中間容不下第三個人插足的感情。
宴會散過,軒轅紹宸裝著自己已經喝醉的樣子,將自己的身體掛在南宮憶的身上,卻很體貼地沒有放南宮憶多出一份力,反而將南宮憶半抱著回了寢殿。
躺在寬大的床上,軒轅紹宸看著一臉無奈樣的南宮憶,有些小孩子氣︰「卿卿,對著為夫笑一個!」
南宮憶知道軒轅紹宸的醋意沒有那麼好消除,順著他的話真的笑了一個,不過越想越好笑,軒轅紹宸雖然很強大,可是在面對感情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當初的軒轅紹宸單純的可愛,如今的軒轅紹宸吃醋得可愛,兩個時期的軒轅紹宸都令人覺得心疼。
他只是用自己所有的身心來愛著南宮憶罷了。
「宸,明天就過年了,我們的第一個年,你想許什麼願望?」
「卿卿能一輩子開懷。」
「嗯,我答應你。我希望我能陪你過以後的每一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