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族主這樣高傲的人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頓時就怒了,一把拂開貼在臉上的紙,正準備對念情動手,卻看到上面一個碩大的簽名和一個紅紅的掌印,正是自己的兒子的名字,顯然是自家兒子的供詞啊。
看到自家兒子的供詞,顧族主哪里還有心情去要跟念情開展,一張張撿起來,仔細地看了起來,越看越心驚,越看臉色越不好,兒子的供詞上前因後果都寫得一清二楚,一邊看一邊不時對著自家兒子投去憤怒的瞪眼。
顧少主看到自家老爹臉色不好,都要成為豬肝色了,呼吸也急促起來,生怕自家老爹打罵自己,在顧族主看著供詞的空隙里,不禁就躲到了念情和念思的身後去了,雖然最近被他們折磨地幾乎瘋狂了,但是面對自家老爹的打罵,他似乎更加害怕。
顧族主看完將供詞的一疊紙狠狠捏在手心,恨不能用內力直接給震碎了,可惜南宮憶察覺到顧族主暗中運起內力的動作,不禁開口插話了,「顧族主不會以為這供詞只有一份吧?」
听到南宮憶這話,顧族主的手一頓,聚集的內力瞬間松散,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宮憶,「是諸葛太子欺人太甚,對我兒屈打成招。」
「本太子何時打過你的兒子?每天讓他享受還來不及呢!」諸葛言軒無奈地搖了搖頭,無恥之人他見過得多,像顧族主這般無恥的還真是沒有見過。
「沒有打我兒子,我兒如何會是如今這個模樣?」顧族主根本就不信,剛剛看到自己兒子的樣子,那無神的眼神,即便自己怎麼撕扯臉都沒有表情的樣子,像個活死人,不是受盡了折磨後的表現,還能怎樣?
藥癲听到這話不禁噴笑了出來,「你兒子這叫體虛,體虛,顧族主懂不懂?不懂的話,本少主不介意解釋一下,就是你兒子在女人堆里呆久了,精氣神被榨干了的意思。」
這麼直白的解釋,讓在場眾人經歷過人事的男人都不自禁哈哈大笑起來,而一干夫人小姐不禁都紅了臉,這個男尊的世界,這個崇尚道德風華的世界,被人如此露骨的說這有傷風化的事,真不知道是藥癲的膽子大,還是社會風氣已經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顧族主可不會笑,更不會害羞,要跟多少女人一起才能變成他兒子如今的模樣啊?而且之前可是有念思給兒子喂藥後,兒子才有了感覺啊,想到這里不禁都為自己兒子的未來擔心了,跟女人不知節制地混,可是會讓人終生不舉的。
有些擔心地看向兒子,可惜兒子竟然躲到了念思和念情的身後,這可把顧族主氣得跳腳了,一個巴掌揚起來,就要向顧少主打去,可惜面對念思和念情挑釁的眼神,顧族主只得把手收了回去,嘴里狠狠道了一句︰「孽子!」
「不知道顧族主對于顧少主供詞里的內容有何需要解釋的?」軒轅紹宸很清晰地感覺到南宮憶有些累了,好幾次靠在自己的懷里都差點睡了過去,如今供詞已經出來,自家卿卿王妃要睡了,也就沒有必須再玩貓逗耗子的游戲了。
軒轅紹宸很少說話,可是每一次的開口都很有威懾力,冰冷的聲音仿佛能將人活生生給凍僵一般,顧族主不禁握了握拳頭,才讓自己不下意識地去抱住雙臂。
「都是我兒擅自做主,本族主一概不知!」好半天顧族主開口,可是心中儼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要跟自己的兒子撇清界限。
顧少主听到自家老爹的話,顯然震驚了,一雙深陷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嘴巴開合了半天才尖叫道︰「爹,你怎麼能撇清跟兒子的關系,都是你讓兒子去截殺諸葛太子的啊!」
眾人之前可沒有像諸葛言軒等人提前看過顧少主的供詞,只能從顧族主看過供詞的表情來判斷,可是听到顧少主這句話,眾人總算是明白了,原來諸葛太子上次被人埋伏,成重傷,都是因為顧族主安排了自己兒子去截殺的啊,而且還特意將身份令牌做成了火族的,故意嫁禍給火族啊。
本來是一石二鳥的計策,可如今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顧族要拿火族開刀,這個能理解,畢竟同為隱世家族,之間的恩怨情仇很難說得清,可是這顧族為何要去攻擊浩瀚國的太子啊?
「你自作主張要將整個顧族帶入塵世,為父勸了你多時,你竟然還不知悔改,還去刺殺諸葛太子,人家一國太子是你想刺殺就刺殺的麼?」顧族主擺出一副嚴父的口吻來教訓顧少主,可是誰都听得出來這話完全就是把責任推到顧少主的頭上,自己躲起來。
「爹,明明是你想要入世,不滿足隱世的生活了,才要讓我出去的,而且你就是沖著諸葛太子的萬年烏龜殼去的,你怎麼能反咬兒子一口,你讓兒子太寒心了!」顧少主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父親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候把自己踢開,而且做出的那種大義凜然的樣子真的讓顧少主心里極為不好受。
顧族主面對自己兒子的狡辯,很是惱火,怒道︰「本族主為何要那萬年烏龜殼?那是什麼東西?」
「眾位,諸葛太子遇刺這事的確是我做的,是我父親指使我做的,目的有兩個,第一為了入世,第二為了得到諸葛太子手中的萬年烏龜殼。萬年烏龜殼是我顧族祖上傳下來的一種毒藥的解藥之一,因為現成的毒藥有丟失,而父親想利用那毒藥來稱霸整個大陸,所以不允許有解藥的出現,這才派我出來截殺,可惜我們技不如人,我更是被諸葛太子生擒。
如今事情敗露,父親連我這個兒子都可以家伙,你們可以想象,讓我們嫁禍給火族會引來多大的動亂。隱世家族雖然隱世,力量已經不如從前,可是兩個大家族還牽扯到兩個國家,必將引起大亂,我父親,顧族主打的就是這個注意,要挑起大陸的戰爭,然後來從中漁翁得利。」
顧少主顯然是被顧族主的無情給激怒了,什麼話都毫不隱瞞地說了出來。說出來,雖然是陷顧族于不義,但是這些天被諸葛言軒軟禁,對于如今的大陸格局了解的很清楚,比他那個野心龐大的父親了解更加清楚,對于隱世家族的力量也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如果說顧族主今天能夠在眾人面前保下他,那麼他可能還會在認清事實後還幫著顧族,幫助他父親做事,可顯然父親的表現,令顧少主很失望,很寒心,他寧願選擇將顧族的野心公之于眾,也不要顧念那一份被父親拋棄的親情。
「听到沒,隱世家族不甘寂寞了,想要出來分一杯羹。」
「可不是,這顧族可真是痴心妄想啊。」
「我看是隱世太久,反而搞不清世道方向了。」
「就是,這泱泱大陸,豈是他一個小小的隱世家族可以稱霸的,太異想天開了。」
「唉,怎麼說呢,如此看不清局勢,不得不說也是隱世家族的悲哀啊!」
……
听到眾人的議論,幾個隱世家族的人臉上都不好過,尤其是顧族主,本以為自己的家族經過了近千年的沉澱,只要振臂一呼,就能一呼百應,取代大陸的皇族是易如反掌。
可是似乎在眾人的眼里並不這麼認為,顧族主只覺得自己的家族已經發展到了一個頂峰,天下似乎早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對于眾人的議論露出個鄙視的神情,沒有去過隱世家族的人,根本就不會知道隱世家族,尤其是他顧族有多麼大的勢力。
「不知顧族主對顧少主的話還有補充?」南宮憶眯著眼楮問道,跟顧族主這樣不要臉的人說話,真是累人,比打架還要累,人家死活臉皮厚,堪當最強的防御啊。
顧族主真的是恨死南宮憶了,每次都是南宮憶在話題已經岔開的時候,她強行將話題給扭轉回來,有種自己是風箏,而線在她手上掌握的感覺,除非自己不要命了,你才可以掙月兌束縛的線。
「本族主沒有過這樣的心思!」顧族主如今是打定了注意拒不承認的,他就不信他們還能在他不承認的情況下,活生生將他給生吃了不成。
「如此,諸葛太子和火族主就把最終的證據拿出來吧。」南宮憶不去看顧族主一張別過頭後露出的死皮賴臉的樣子,直接就讓諸葛言軒等人把證據搬出來,不禁打了個哈欠,強行撐起了精神,等待著最終證據的上場。
諸葛言軒自然也看出了南宮憶的疲倦,跟火族主對視了一眼,對著念思和念情遞了個眼色,念思便轉身出去了,再次進來的時候身後有兩百多人,一長串,頓時將碩大的迎賓殿幾乎都要給擠滿了。
這一個個人從無一不是像之前的顧少主一般,每個人都是全身黑色,而且每個人的頭上蒙著個黑色的頭套,手都被繩索困在背後,想要逃月兌是不太可能的。每個人身材倒是很明顯,一看都是練過武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男人,只有少數幾個女人。
「顧族主可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你們顧族的少主都要不認的,相信你們在外邊听了這許久,心中已然做出了決定,現在就給你們個機會,說出自己心中的決定。」諸葛言軒的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听得異常的清楚。
眾人頓時也就明了了,這些人恐怕都是顧族的,不知道為何被諸葛言軒給抓住了。
顧族主心中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出現,但是作為一個臉皮超厚的老油條,在這種時候還是強迫自己的內心鎮定下來,想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來想好推月兌的言辭和退路。
這邊顧族主在猜測到這些黑衣人的身份後,心里在趕緊想著如何撇清關系,而那些黑衣人早在殿外听清楚了顧族主對顧少主的栽贓嫁禍,每個人都清楚自己的處境,顧族主既然連自己的兒子都能舍棄,更何況他們這些蝦兵蟹將?
「少主所言句句屬實,的確是族主讓我們出去截殺諸葛太子,並且還要我們查清楚當日在賭天下拍走七彩孔雀膽的人,而且對傳言有過千年玄冰冰心的木家也準備發動進攻,要強行搶奪。」
所有人幾乎異口同聲,雖然表達的方式有所不同,也不是像訓練過一般整齊劃一,但是幾百人一起說的話,雖然混亂,但是還是讓人清楚了其中的主要內容。
顧族主一听這些人的話,頓時就怒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得堅決的不承認,他覺得自己只要一口否定所有事實,別人就不能把他怎麼樣︰「諸葛太子這樣嫁禍顧某,不好吧?」
諸葛言軒哈哈一笑,那溫和的樣子忽然有了中爽朗的笑聲,卻讓顧族主的心狂跳不已,有種錘死掙扎的感覺,只听諸葛言軒笑完說道︰「把每個顧族人的頭套都取下來,同時也讓顧族主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
頓時所有人的頭套都掉了下來,露出了顧族的人一張張對于顧族主來說非常熟悉的臉,這些人不僅僅是顧族的侍衛那麼簡單,大部分都是顧族的後背精英,每個人在顧族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顧族未來的希望。
看到這些人,顧族主粗略一算,顧族所有的年輕人包括自己的兒子女兒在內,全部都在場,甚至還有不少他的隔房兄弟佷子佷女的,除了一些老弱病殘,婦孺幼兒以外,幾乎所有的顧家骨干都到了現場。
更可恨的是這些人竟然一口咬定顧族主想要稱霸大陸的心,對諸葛言軒動手,對七彩孔雀膽和千年玄冰冰心的覬覦。
「哼,都是些顧族的叛徒,他們說的話不足為信。」顧族主一甩衣袖,臉色黑如鍋底,想來對于這個事實很是難以接受。
「我們不是叛徒,我們比你這個族主更加忠于顧族,可惜你被豬油蒙了心,無法認清現實。」所有顧族的人在听到顧族主的話後,直接就吼出來了。
他們為了顧族出生入死,為了顧族肝腦涂地,可惜被顧族主這個人一句「叛徒」就打發了,真是太讓人心寒了,也太讓人憤怒了!
「還請其他幾位見過顧族的人的族主來確認一下,這些人是否是顧族中人?」諸葛言軒也不管顧族主還打算如何狡辯,反正今日過後,顧族主的命都會不復存在,他再說什麼都無濟于事了。
被問及的幾位隱世家族族主,心里其實听害怕的,對于顧族的野心,他們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被顧族主一吆喝,就都跑來給天宙賀喜,就是想借此機會入世而已,只是諸葛言軒的大手筆讓其他幾個隱世家族的人心驚膽戰的,生怕做了丁點,也會落得如顧族主一般的下場。
「雖然認不完全,但是好一部分都是顧族的人,我等親自見過。」赫崎跟幾位族主對視了一眼,站出來做了個總結的發言,同時也將顧族主給向死亡的深淵給推了一把。
「看來是顧族主圖謀稱霸天下,想要挑起天宙、浩瀚和火族的戰亂,從而漁翁得利啊,竟然連自己的家人和兒子都能不認,如此眾叛親離的場景也真是世所罕見啊,如此就將顧族主交給顧族人來處罰吧,但是據說那叫流連忘返的毒藥,還希望顧族能派出個如今說話管用的人,對天下有個交代。」南宮憶也不管顧族主是否還要繼續狡辯,直接就下了判決。
「少主,你來吧。」眾人一致推舉顧少主出來,給大家一個回話。
「如此,我就來吧。」顧少主也不扭捏,在察覺到自己的父親變了個人後,顧少主感覺忽然之間就長大了,眼神里也充滿了堅定,「流連忘返,顧族會進行集中銷毀,連配方也一起,包括顧族所有的毒藥都會銷毀。以後如果此類藥物還在世間出現,諸位可到顧族討要說法,我顧族絕不偏袒股息。」
「好,既然顧少主對于毒藥的事情有了交代,那麼你跟諸葛太子之間的事情,還請你們能夠妥善解決。」南宮憶直接就一錘定音,關于刺殺諸葛言軒的事情,她雖然很關心,但是卻不好以天宙女帝的身份來發言。
諸葛言軒听到這話不禁抬眼看了一眼南宮憶,察覺到南宮憶眼底的關心,諸葛言軒心中一暖,對著顧少主道︰「既然是顧族主指使,也就跟顧少主沒有關系,可是本太子的重傷的確跟顧少主月兌不了干系,顧少主自己說吧。」
顧少主跟諸葛言軒最近的見面次數很多,幾乎每天都能見面,對于諸葛言軒這個溫文如玉的男人多少有些了解,可是在此時卻不明白諸葛言軒的意思,但是他很清楚,諸葛言軒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
「那顧族就向浩瀚國稱臣吧。」顧少主思考了一會兒才握緊了拳頭出言,雖然代價很大,但是總好過被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