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如今靠什麼維持生活?」南宮憶並沒有去跟這些老百姓打招呼,被認出來的話反而不好,不過遠遠地看著,南宮憶也覺得充滿了力量。
天宙不是她一個人在苦苦支撐,有軒轅紹宸,有父皇母後,有涵,有眾多大臣,還有可愛的老百姓。
她相信,即便如今新政還有很多沒有走上正軌,可是也用不了多久了,一個強大的充滿活力的天宙就會屹立在大路上,那時候老百姓安居樂業,她也可以功德圓滿然後游歷每一寸土地。
听到南宮憶的問題,花媚笑了笑,起初她也擔心這些人沒辦法維持生活的,可是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些人起初是合伙打獵的,其中有幾個識得藥草,在打獵途中便尋找藥草,在深山的時候也尋找到了不少珍貴的藥材,後來又把打到的野獸皮剝了,一起的女人們便制作衣裳,做衣裳了還想著做花,如今在宜城里還有了一家鋪子,專門買野獸做成的各種產品,很受宜城人們的喜愛。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些老百姓的錢如今都是共用,地同耕,活同干,責任同擔,有困難一起扛,都成了真正的大同世界了。
知道這些人如今過得很好,南宮憶欣慰的笑了,曾經看到他們對生活的絕望,連生死都不顧的樣子,真的是刺痛了她的心,可是想了不少法子才將他們給救回來,如果藥材真的能夠被他們成功種植的話,她便再也不用為他們擔心了。
「走吧。」南宮憶淡淡的出聲,「宜城周圍還有類似的村落嗎?」
花媚一听到這個激動了起來,「有的有的,剛剛我就問了他們,他們說宜城周圍的好多地方都如此,因為他們這塊地得到了官員的表揚,所以周圍的很多人都在效仿他們,似乎在他們中間還有個比賽,誰先種出成果來,工部和戶部會聯合獎勵的,所以老百姓的勁頭很足。」
「工部關于這些新開墾的土地的防旱防洪工作準備怎麼辦?」這是南宮憶最關心的一點。
剛剛成為孤兒那會兒,南宮憶在流浪的過程中就經過一場洪澇一場旱災,洪澇將整個小城都淹沒了,很多老百姓都活活淹死,幸存的老百姓去向朝廷求助,還被趕出來了,很多人沒有吃的,只能吃死魚等腐物,感染了瘟疫,痛不欲生,很多人都絕望地集體了斷自己。
如果不是她體內中奇毒,這些瘟疫病毒對她基本不起作用,也許那時候她就死去了。
而旱災過後,原來的一塊塊肥沃的土地全部都龜裂,很多人活活給渴死,那時候就是連露珠都沒有得喝,水井枯竭,連泥漿都成了你爭我搶的東西。
所以在建立的新國度以後,南宮憶最關心的就是防洪抗旱的問題,已經不止一次在上朝的時候提醒工部了。
「主子,工部可沒有偷懶,就連木可都投入了堤壩運河的修建中。而且木家這次可是把他們的機關之術發揮到了極致,因為運河和堤壩的修建需要的時間很長,而他們的機關術相對簡單一些,所以在每條在這些土地開墾的時候,就在下面埋了下了竹管,用作防澇的,在地勢低窪的地方更是用他們的機關術……」
花媚津津有味地給南宮憶說著,可是說了一會兒後就突然停下了,「他們這個村的似乎就在這附近,看了你就知道了。」
花媚跟在南宮憶身邊多年,嫵媚溫婉的同時也是高傲的,從來都不曾如今天這般贊揚過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可見木家在這次防澇抗旱中所做的事情有多麼的偉大,這讓南宮憶都禁不住好奇了。
「走。」
本來南宮憶就是大盜出身,對于破機關術異常的精通,如今听到花媚如此稱贊自然是忍不住要去看看的。
一行三人就朝著那個隔月村的低窪地帶去了。
走到一處山坡,因為太陡,馬車不能通行了,得步行下去,南宮憶幾人下了馬車,在山坡上朝下看去,只見四處都是大碗粗細的竹子從地里伸出來,而這個低窪的地方四周都被封死了,顯然是當作一個池塘建設的。
「主子,我們帶你下去吧。」南宮憶如今懷孕五個多月了,肚子已經突出,要是直接走下去,這小路又滑,難保不會跌倒,藥癲和花媚便齊齊開口了。
「好。」南宮憶也沒有扭捏,從上次昏迷的事情過後,對于花媚這些人對她的好,她已經習慣了不說拒絕。
因為,她明白,哪怕是她出一點小事,這些人朋友們都會擔驚受怕好久。
花媚和藥癲一人一邊攬住南宮憶的腰身,默契地施展輕功,三人就齊齊朝著山坡下去了飛去了,下面正在忙著的人見到天上飛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明顯的孕婦,不禁都奇怪了,一個個都把目光看向三人。
「都看什麼呢,還不趕緊工作,一會兒不給你們飯吃!」
三人的到來讓眾人愣神了,一個潑辣的聲音帶著些玩笑的意味沖著趕工的男人們吼了起來。南宮憶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中年婦女背著個簍子,里面裝著個大大的壇子,想來是專門給這些施工的人送水的。
「大姐,我們可都勤快著呢,只是這地方來了孕婦,我們都擔心呢。」
一個大漢沖著那婦女招了招手,一邊說著心里的話,這樣的施工重地,的確不是合適一個孕婦來,而且四周都十分的陡峭,雖然有兩個會輕功的在一邊,難免還是讓人擔心。
「什麼?孕婦?哪家的婆娘這麼不懂事?這不是添亂嗎?」听到大漢的聲音,那婦女頓時就朝著大漢這邊轉身看了,而南宮憶三人頓時就落入了她的眼中。
動作迅速地把簍子放在地上,雙手在面前的圍裙上一邊擦著一邊就氣勢凶凶地朝南宮憶這邊來了。
走到三人身邊,婦女看了半天都沒有認出三人,「我說你一個孕婦跑這里來干什麼?還不回家好好待著去,真是不讓你男人省心。」
藥癲和花媚听到這話頓時朝婦女齊齊點頭,嗯,他們家主子就是不讓她男人省心的人。
看著兩人對著婦女飛快點頭,南宮憶冷冷朝倆人橫了一眼,不禁反問道︰「我就這麼不讓人省心?」
本以為這婦女都走到了南宮憶的身邊了,應該會直接跟婦女說話的,可是二人沒想到南宮憶第一反應就是質問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飛快地搖頭,「哪兒能啊,你最讓爺省心了,不僅如此更讓我們省心。」
「誰說了要來看看的?誰說的?」南宮憶一雙狐狸眼盯著花媚一動不動,一遍遍問著花媚,心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竟然說她不讓人省心,還不是花媚讓下來的。
「好吧,我提議下來的。還不是你自己想看來著!」花媚趕緊投降,不過臨了還是補充了一句南宮憶心里的話。
以她花媚對南宮憶的了解,怎麼會不知道她想來看看所謂的機關術呢?
「你們一個個的,夫人不知道懷孕了貪玩也就算了,你個小丫頭片子怎麼敢拾掇一個孕婦到這種地方來啊?萬一有個好歹,我看你們怎麼哭,走,大姐帶你上去!」中年婦女點著花媚的鼻子罵了一頓,說完就要扶著南宮憶上坡去了。
南宮憶就是下來看機關術的,哪里會上去,「大姐,沒關系的,他們還照顧好我的,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就來看看。」
中年婦女一定這話頓時怒了,「你說你個孕婦脾氣這麼倔干嘛,趕緊回去,這里亂七八糟的,要有個好歹,讓你一輩子都哭不出來。」
這中年婦女雖說嘴巴毒了點,但是的確是一番好心,不過南宮憶不會就此離開,雖然在施工,但是這些村民似乎都只是幫忙,真正關于機關術的東西南宮憶連個皮毛都沒看到,她才不會走呢。
「別啊,大姐,我來都來了,讓我看看再走唄,否則這險不是白冒了?」南宮憶開始撒嬌,俏皮地眨著眼楮,讓中年婦女一愣。
「唉,看吧看吧,真是個不省心的婆娘,回頭讓你男人管教去。」中年婦女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反正南宮憶他們有三個人,她力氣再大也趕不走,不過還是朝著施工的男人們吆喝了起來,「喂,都給我把眼楮睜大點,別讓什麼雜物亂飛打著人了。」
「好 。」眾人齊齊應聲,南宮憶對著眾人高聲謝過了這才仔細打量起來。
這里本來就是個低窪的地方,四周已經已經用岩石堆起來了,圍成了個小湖的樣子,不遠處有個山洞,而這些老百姓都是從山洞里將石頭運出來,看來機關會在山洞里面。
「這里的機關不會就是木可負責的吧?」南宮憶不遠處的山洞,聯系到花媚之前提到木可,總有種到了熟人地界的感覺。
花媚用拳掩唇,輕咳了兩聲,「就是她,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稱贊了,一個女孩子家的玩機關術,怎麼都覺得應該稱贊一番。」
「我們下去看看吧!」南宮憶說完就從已經堆砌起來的階梯上往下走去了,只是挺著個大肚子,走起來一拐一拐的很是難看。
「喂,主子,我還是去叫她吧,里面的不知道建成什麼樣了,肯定很危險。」花媚說完就把南宮憶往藥癲身邊一遞,飛快地跑去山洞了。
看著花媚飛奔而去的身影,南宮憶不禁問道身邊的藥癲,「我怎麼感覺她比我更想看機關術啊?」
藥癲很誠實的點頭,跟花媚私下里約會的時候,這丫頭可是不斷地回憶著曾經當大盜四處偷人東西的事情,說道機關術的時候,對于南宮憶比她高超的機關術每次都很服氣啊,想來如今心里還存在著要超越南宮憶的夢吧。
一炷香,兩炷香……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一個時辰,花媚還沒有從山洞里出來的跡象,南宮憶都已經把外面的四周都逛了一圈了,而送水的大姐都已經回去好久了,而花媚將人還沒有人影。
「藥癲,你的女人需要教!」無聊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南宮憶拍了拍藥癲的肩膀,前所未有的鄭重。
藥癲听得嘴角直抽搐,他敢打賭,如果南宮憶沒有懷孕的話,此時他也被拖進了昏暗的地下,陪著三個女人研究著他根本就不懂的機關術。
又過了一會兒,送水的大姐又回來了,看到南宮憶和藥癲還沒走,也知道另外一個女孩子還沒出來,不由嘆氣,這主子不像樣,連丫頭都不听話,讓主子擔心這麼久。
本來沒打算再跟南宮憶兩人說話的中年婦女,背著水直接朝山洞走去,卻被南宮憶叫住了,「大姐,你去送水,能不能幫忙帶句話?」
婦女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也不放心南宮憶挺著個大肚子在這地方待太久,于是點了點頭,「你要帶什麼話?」
南宮憶想了想,說道︰「你去告訴木可,就說我讓她把花媚丟出來。」
婦女听到南宮憶直呼木家小姐的名諱,心里猜測著可能南宮憶的身份也許是木可的閨蜜之類的,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直接進去了。
過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山洞口出來了兩個身影,不過已經全身都沾滿了泥巴,如果南宮憶不是跟她們在一起,指不定就認不出來了。
花媚在下面的時候跟自己說她把青竹如蘭和金菊他們惹毛了,所以到她這里來躲難了,所以木可以為是這幾個丫頭一起來找花媚的麻煩了,說出來調解一下的,可是在看到大石上斜歪著地的挺著大肚子的南宮憶時,木可火了。
一個掃腿就攻向了花媚,手上的招式一招快過一招,花媚出來的時候看了看天色,心里就犯虛,理虧的花媚只閃躲不還手,讓木可更是生氣。
「我說花媚,你怎麼能帶主子到這里來?」
「還讓主子等這麼久,你別以為你男人在一邊,本小姐今天就會放過你。」
「還有,那臭男人,你女人不知道輕重,你也跟著胡鬧啊?」
「不知道早把主子帶回去麼,竟然在個大石頭上等,要是傷著了怎麼好?」
「一個個都這麼不靠譜,真是傷腦筋。」
「還有你啊,主子,挺著個肚子跑這里來干嘛啊,吃飽了撐的啊。」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狀態,你不累,寶寶還累呢,真是的,這都什麼娘親啊?」
……
木可一邊教訓花媚一邊罵著,三兩下就到了南宮憶的身邊,也開始了一頓罵。
好半天過後,三個人都任由她罵過癮了,才察覺到自己有些口渴了,不過愣是傲嬌地把頭別過一邊,喘著粗氣。
「大姐,還有水沒,木小姐還沒喝水呢!」南宮憶在木可終于停下了炮轟的時候,抬起了剛剛為了認錯而低下的頭,正好看到送水的中年婦女出來,便吆喝了起來。
木可那個氣啊,「你……」不過卻也沒有更加新鮮的詞匯罵了。
「我就知道木小姐沒喝水,特意給留了呢。來給!」中年婦女快步來到幾人中間,發覺氣氛有些不對,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把水給了木可喝。
不過中途卻被花媚給劫走了,親自遞給木可︰「我錯了,我賠罪還不成,比生氣了,氣壞了可不好。」
木可白了一眼花媚,依然別過了頭,嘴里悶悶地道︰「胡鬧的又不是你一個人。」
南宮憶雖然不能動用內力,可是內力依然深厚,盡管木可說得很小聲,但是她還是听到了,趕緊道歉︰「可可啊,咱不是來看你麼,怕你辛苦了。只是花媚不地道,竟然一個人在里面待那麼久,也不出來。讓你擔心了,不氣了,乖,喝水!」
南宮憶都來哄了,木可還能怎麼辦,狠狠瞪了一眼最無辜的藥癲,才一把接過了水一口飲盡,可是花媚卻委屈起來了,「我就不相信某人不想知道里面的結構,我待那麼久還不是為了看仔細了說給你听,要不然就你那大肚子,等到運行了都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听到花媚這話,南宮憶頓時就愣了,感情所有的錯處都是她的了!
「我說你要那麼詳細的圖紙干嘛,感情給主子的,你早說啊,白挨一頓打舒服了吧?」木可一拳就砸到了花媚的肩膀上,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然後看向南宮憶的目光不善。
「好吧,都是我的原因,可是圖紙呢?」南宮憶一听到有下面機關的圖紙,哪里還會計較這些,作為天下第一盜,對機關什麼的最喜歡了,順利通過別人的機關,取得人家的寶物,絕對是令人享受的過程。
花媚本來還想說自己研究了在南宮憶面前得瑟的,可是南宮憶這一伸手,又有木可的盯視,不得不從懷里肉疼地將圖紙交出去,可憐她還沒看過一眼啊!
「趕緊走吧,別在這礙手礙腳的。」看到花媚將圖紙交給了南宮憶,木可也不多說什麼,她們其中的事情她少摻合,不過她還有事情做,可不能在這陪他們胡亂,于是趕緊趕人走了。
得到了圖紙,怎麼說都好,南宮憶乖乖地被花媚和藥癲又用輕功帶了上去,讓眼睜睜看著人飛起來的送水大姐呆愣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