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末一路上從一開始的東張西望到陷入自己的糾結中後來又是東張西望研究s市的變化,此時听見蕭鳴政的話,更把車窗降下來了點,睜大眼楮看了看窗外還是沒研究出這是哪里來。♀
「這里啊,其實我也想問,這是白虎大道嗎?怎麼s市變化這麼大啊,我都完全不認識這些地方了。」
一路專心開車的士兵很想開口匯報地形的,可是鑒于少校沒上車之前就陰沉的臉色,覺得還是不開口的生存幾率大一點,雖然他內心真的好想糾正旁邊讓她眼神都不敢往右移的女士這里是朱雀街不是白虎大道啊。
韓開宇郁結的瞥了眼窗外,聲音平平的回答,「這是朱雀街,目前是s市最繁華的街道,也是變化最大的街道,以前的名字叫荷葉街,上面那座天橋也被拆了修成了觀光走廊。」
「原來這里是荷葉街啊,以前我最喜歡吃這里的豬兒耙了,味道特別正宗還便宜,好像離我們學校也挺近的。」
說到荷葉街陳清末可再熟悉不過了,這條街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巷子,里面都是一些小攤位小餐館,因為周圍是好幾所大學和高中,所以光顧的一般都是學生,老板也樂意給學生優惠,所以這條街的東西既好吃又便宜。
陳清末讀書的時候可是天天光顧這條街的,只是現在變化太大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巷子也被大樓大廈代替或是遮擋住了,哪里還有以前的歡樂景象。
韓開宇看陳清末雙手搭在椅背上,下巴倚在手臂上喋喋不休的回憶著這條街上的點點滴滴,大大的眼楮微眯著一副陶醉的表情,彎彎的眼臉也遮不住里面細碎的光芒,嘴角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幸福美好。
那迷人的微笑和追憶的表情,也讓他忍不住回到了那段時光,奔走在大街小巷找好吃的,一回頭一轉身就能看見她滿足的面龐。
「是啊,就隔了一條街,哪天帶你來逛逛,你喜歡的那家豬兒耙還在,老板都沒換過。」
想到那嗕香滋滑的味道,陳清末口水都快下來了,想到這條街上還有好多好吃的,不由拍手叫好,要不是被安全帶束縛著就只差蹦起來了,「好啊好啊,還有它旁邊的麻婆婆抄手也特別好吃,特別是它里面的砂鍋米線堪稱一絕,我記得我們連續去吃了兩個月,是吧,蕭鳴政,我記得你最喜歡抄手和米線煮在一起了?」
陳清末話落,本來熱絡的車廂里急速冷凍下來,韓開宇三百六十度瞬間冰封的臉,害得開車的司機大氣都不敢出,踩下腳去的油門都不敢松開,車子急速的向前駛去。
可能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前一秒還興致勃勃的趴在座椅上連連拍手和韓開宇敘舊的陳清末尷尬的轉回頭,眼楮看都不敢看蕭鳴政,不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但是這樣的狀態卻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兩句,總不能讓人誤會了去她還對他有所肖想,所以亡羊補牢的開口,「韓開宇不是也喜歡那里的砂鍋米線嘛,每次去都必定讓老板娘加一次油辣子」
顯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解釋只會越描越黑,聲音自動低了下去,轉頭看著窗外,眼楮不由自主的往後視鏡看去,希望借此能夠看到蕭鳴政臉上什麼也沒听到的表情。
「好了好了,別說了,再說下去蕭師兄該笑話我們了,就知道吃。」
韓開宇雖然不喜歡陳清末還想著蕭鳴政,而且還順嘴叫出他的名字,但是他不會笨到此時拆她的台,雖然他一次都沒去吃過她所謂的砂鍋米線。♀
蕭鳴政像沒發現車廂里低沉下來的氣氛,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見陳清末柔順的秀發被冷風吹起了發尾,一些沾在了椅背上,一些落在了她單薄的肩頭。
「窗戶關上吧,有點冷。」交叉的十指打開雙手自然的放在膝蓋上,坐直了一直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看著開車的士兵,好像專注于窗外的景物從來沒有听到他們的談話一樣,神色正常的對著前方開車的人開口,「看看附近找個酒店把我放下吧,麻煩你們了。」
陳清末心里自我反省了好多次,語氣助詞都不知道飆出了好多句,這樣的尷尬的氣氛下,急速的想要說點什麼,來表示她真的沒有其他想法,所以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其實自己根本不該開口的。
「剛剛問過了,說酒店都客滿了,要不」
「現在應該還沒到旺季吧,找一找總會有的。」蕭鳴政無所謂的笑笑,沒等陳清末說完就開口打斷了她,卻在不經意間已經好幾次抬起手臂看手腕上的石英表。
普通簡潔的造型,深藍色的表盤,表盤右邊有三個調節時間的細小按鈕,銀色的表帶上有幾處劃痕,看得出手表已經有些年代了,而且是經常戴在手腕上的。
那是陳清末死乞白賴的追他的時候送他的生日禮物,找了好幾條街才買到這麼中意的樣子,晚上的時候悄悄的等在他的公寓門口,剛到零點的時候按響門鈴,期待著他看到禮物時驚喜的表情。
可是門鈴響了好幾分鐘蕭鳴政才睡眼惺忪的來開門,頭發凌亂隨意的蓋在額頭上,耳際的碎發已經被打濕了,一看就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
陳清末滿懷期待的將禮物推到他懷里,那是她第一次送男生禮物,興奮之余更多的是羞怯,就連說出的話都是幾不可聞,「喏,生日快樂。」
蕭鳴政當時並沒有接懷里的東西,因為白天不舒服所以一早就睡了,被門鈴吵醒的時候頭疼得快裂開了,全身忽冷忽熱的不想動,四肢無力,可是門鈴卻持續不斷的一直響著。
怕影響到鄰居,他才忍著不適爬起來開門,還未看清門外的人懷里就被塞進一個東西,前面的女人扭捏著,低垂著腦袋,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復又低下頭去,聲如蚊吶的說生日快樂。
那時候蕭鳴政每天被她跟蹤煩躁得不行,不管怎麼告誡冷臉,她都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現在看見她一個女生穿著單薄的針織開衫,半夜三更的出現在一個單身男人門口,不知道怎麼的心里莫名來了氣。
所以當時蕭鳴政倚在門框上,一手撐著門,並沒有請人進門的打算,低頭冷冷的看著胸口包裝精美的盒子,等到氣氛幾乎降到冰點了,才面無表情的開口質問,「你這是干嘛?三更半夜準備投懷送抱嗎?」
陳清末被他表情嚇到了,瑟縮著收回手臂,一手緊緊的捏著盒子,一手手指絞弄著禮物的拉花,深吸了口氣,彎腰將禮物放在他腳邊,起身的時候說了句「生日快樂」,然後轉身下樓了。
後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蕭鳴政戴過那只表,沒想到卻在此時此情看見那只表出現在他的手腕上。
一路沉默的士兵不知道這三人是什麼關系,可是再往前開就離開市區了,所以即使明知道車里氣氛不對勁,還是忍著低壓問後座的韓開宇,「少校?」
韓開宇煩躁的爬了爬短發,拉了拉頸上的領帶讓自己透氣,好久沒戴這玩意兒了還真是不習慣,早知道就不穿這身變扭的衣服了,西服始終不適合他。
「她說的沒錯,全國經濟論壇正在舉行,酒店都客滿了,要不送你去唐大哥家?」
蕭鳴政明顯的皺起了眉頭,再次抬手看了看時間,快接近中午了,為難的開口,「他們還在北京吧,我等一下晚上有個會,還有資料急需整理。」
「要不,先去我家吧?」
車內的三位男士都驚奇的看著陳清末,就連開車的士兵也佩服的飛快看她一眼,真是女中豪杰啊,敢在這樣的氣壓下說出這樣豪邁的話語。
一看少校就是不想人去家里所以才想方設法推三阻四的,結果這大小姐一句話前功盡棄,還得咬斷牙齒活血吞。
少校好苦逼啊,士兵同情的瞄了眼後視鏡。
「你」韓開宇瞪了眼一臉無辜的人,氣悶的把頭轉向一邊,他決定不管了,豬一樣的隊友自作孽,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陳清末討好的對著韓開宇笑笑,可是對方壓根不理她,頭轉向窗外就閉著眼不說話了,看來是真被她氣到了。
她只是覺得讓人在馬路上不禮貌,而且看他樣子挺急的,也怕耽誤了人家正事。
蕭鳴政此時真是愛死了陳家二老,將陳清末培養得如此知書達理。
所以從小家教涵養極佳的陳家大小姐不知不覺的鑽進了別人的圈套不自知,還在為對方開月兌著,覺得蕭鳴政肯定也是不想麻煩別人的,情勢所逼而已。
而任內心如何翻涌澎湃,我們的蕭局長面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那里還有昨晚機場出口處那焦急的神情,「那打擾了。」
人都在他面前了,他自然有信心且有的是時間慢慢收網。
陳清末看人家一副禮貌得體的樣子,確認蕭鳴政肯定是迫于無奈的,還在內心暗怪韓開宇有點小題大做了,人家五年前都不稀罕她了,現在哪里還會想著她,擔心這些完全是多慮了。
就這樣,蕭鳴政不費吹灰之力甚至可以說輕而易舉的就憑借恰如其分的幾次動作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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