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開宇留在茂縣組織救災,除了自己的警衛員陳讓濤不允許任何一個身著迷彩服的人跟著,一行人直接乘軍用直升機去了陸軍醫院。♀
到了醫院,唐擎宇立即將人安排進了最好的病房,陳讓濤不許他們把自己受傷的事兒告訴家里人,唐擎宇和林安曉留下來照顧他,陳清末本來也想留下來的,但是剛到醫院蕭鳴政就病倒了,必須要人照顧,所以只能這麼安排了。
本來唐擎宇不同意的,他承諾過韓開宇等他回來之後公平競爭的,可是林安曉這樣的安排明顯是在給兩人制造機會。
「我不同意,末末先回家去,蕭局長我會給他請最好的看護。」
「人家大老遠過來病倒了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這寒冬臘月的多淒涼,再說了人家可是因為末末病倒的,末末不照顧一下怎麼說得過去,是吧末末?」
不顧唐擎宇警告的眼神,林安曉 里啪啦的說了一通,把蕭鳴政說得無比可憐淒涼,末了還要得到陳清末的認同。
蕭鳴政前晚就一眼未合,還在機場凍了好幾個小時,一早就急急忙忙的趕回去,後來又轉頭回來,在飛機上來來回回的折騰,昨晚他出門的時候就感覺不舒服了,在茂縣的時候也一直忍著,還把自己外套給了陳清末,所以病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皺著雙眉緊抿著嘴唇的男人,安靜的睡在白色的病床上,顯得那麼脆弱孤單,陳清末點了點頭,答應照顧蕭鳴政。
因為兩人出門之後一直沒有回去,加上什麼東西也沒帶來,所以陳清末也回了家一趟。
洗了澡換了身衣服,讓管家炖了雞湯給蕭鳴政買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陳清末才又急急忙忙的趕回醫院。♀
陳讓寧和李宓還不知道陳讓濤受傷的事情,並且對女兒這樣公然的去照顧一個男人頗有微詞,特別是李宓,總感覺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成何體統。
最後陳清末把林安曉說的話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蕭鳴政人在異鄉生了病又每個人照料是多麼的可憐,而且他還是把自己外套月兌給她穿才感冒發燒的雲雲,李宓畢竟是女人,而心軟多愁善感是大多數女人的通病,陳清末三兩句就把她打動了,松了口準許她去,但是要求她晚上必須回來,不允許陪夜,晚上他由看護照顧就是。
李宓都答應,陳讓寧也沒必要反對了。
雖然知道蕭鳴政是女兒的前男友,傷過女兒的心,但是陳讓寧一直的觀點感情是相互的,沒有誰對不起誰那一說,如果他們還有緣分,怎樣阻止都是枉然,過分的阻止反而更促進兩人走到一起,況且兒孫自有兒孫福,兩人的事兒順其自然吧,而且陳清末的事情一直都是她自己做主,陳讓寧從來不代替她做決定。
她出門的時候,陳讓寧只是微笑著囑咐她,「注意身體,別讓自己受傷。」
陳清末了然的點了點頭,在陳讓寧側臉上親了一口,穿上大衣接過管家遞來的保溫瓶轉身出了門。
不願意讓陳讓寧的司機送,沒有國內駕照,只能打車,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陳清末進門的時候,掛了鹽水吃了退燒藥睡了一覺的蕭鳴政剛醒來,腦門全是汗水,身上的病號服也打濕了。♀
「醒了,還難受嗎?」陳清末先把保溫瓶放到床頭櫃上,伸手試了試蕭鳴政額頭上的溫度,雖然還是比正常人高了一點點,但是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燒了,顯然是藥物發揮了作用。
「我睡了多久了?」蕭鳴政看著她進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笑意盈盈的和他說著話,語氣已經不似昨天那般疏離。
「三個多小時吧,我讓管家準備了粥和雞湯,你生病了吃點清淡的比較好。」
將保溫瓶里的粥盛在小碗里,然後端給蕭鳴政,再低頭把雞湯盛出來先冷一冷,他喝完粥就可以喝湯了。
蕭鳴政安靜的吃著東西,陳清末把給他新買的日用品拿出來拆了包裝放到衛生間去,毛巾用溫水清洗一次了才掛在衣架上晾著,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各自忙碌著,冬日的陽光並不強烈,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照在忙碌的背影上,讓蕭鳴政有種老夫老妻的錯覺。
真希望這場病生得再久一點,再久一點,讓他多沉溺一會兒。
等蕭鳴政吃完了,陳清末把保溫瓶和盒子清洗擦干淨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擦干淨手坐到蕭鳴政身邊,又伸手去試了試他額頭上的溫度,卻被蕭鳴政抬起來的手覆住。
「我沒事兒。」
他的聲音還有帶有點大病之後的沙啞,標準的京片子,是當初陳清末怎麼學也學不會的,而如今听來,依舊覺得他的聲音是極好听,醇厚的音色里流滑出淡淡的滿足,低沉卻扣人心弦。
陳清末盯著被他包裹住的手有點出神,看見他掛完鹽水的手背微微有點腫了才驚覺的收回手,掩飾性的放進衣兜里,不自然的轉頭看著別人,慌亂的問他,「你生病了,要不要幫你聯系你的家人?還有,你的手,沒事兒吧?」
蕭鳴政疑惑的抬起手看了看,原來插針頭的地方腫起了一塊,即使知道她看不見,還是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大礙,應該是壓著了,過一會兒就好了。」
出過大汗的身子黏糊得緊,有輕微潔癖的蕭鳴政受不了想要洗澡,可是他手背上還腫著不能踫水,陳清末不管怎麼勸說他都一定要洗,她無奈,只得商量著問他,「要不我找護士給你擦擦身?等你病好點了明天再洗吧。」
讓別的女人給他擦身?有沒有搞錯?
蕭鳴政像盯怪物一樣的盯著陳清末,眼楮里是濃濃的譴責和不滿,最後賭氣的掀開被子下床,粗聲粗氣的低吼,「不需要,我自己能行。」
「你,你燒還沒有退不能掀被子。」
陳清末急忙將人按回去,把被子給他蓋上。他身上的病號服很單薄,而他的衣服被她送洗了,要明天才去取,買過來換洗的衣服也只是單薄的里衣,根本沒有想到買外套,他這樣起來一見著冷風,還未痊愈的身子又該發燒了。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先回去吧,別凍著了。」
怎麼這語氣听著這麼這麼酸呢?
陳清末嘆了口氣,把窗戶關小了一點,走到蕭鳴政身邊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那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先用濕毛巾幫你擦擦身吧,醫生說病房里要保持空氣流通,所以沒有開空調,你洗澡真的會感冒的。」
「哦,那只能這樣了。」
某人不要臉的終于答應了。陳清末接了熱水用毛巾擰干了給他擦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然後又紅著臉給他擦背,胸前和下面說什麼也要他自己擦,有手有腳的這點某人不敢再造次了,于是爽快的自食其力了。
可是換衣服的時候又犯難了,新衣服買回來還沒有洗過,陳清末本來想等他吃過飯睡著了再給他洗了烘一下,誰知道他急著要換啊,現在洗也來不及了。
「要不,先將就一會兒?」
雖然心里介意,但是生病的待遇可不要太好呀,可不能太過火把人給氣跑了,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得適可而止,所以順勢點了點頭,擦了身換了衣服之後蕭鳴政總算覺得舒服一點了,難為了陳清末從開始一直臉紅到結束,好在沒一會兒護士過來送藥了,藥里面有安眠的成分,蕭鳴政吃了之後和陳清末說著話,說著說著就慢慢睡著了。
陳清末把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臂輕輕拿進被子里,低頭看了一會兒沉睡的男人,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她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看他。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本以為會有怨恨會有埋怨的,可是經過五年的歲月,再次相見時才明白,那些最初的怨恨和生氣也早已化為了濃濃的思念埋在心底。
可是陳清末也是膽小的,那一場唯一的戀愛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再次面對蕭鳴政,即使知道自己還余情未了,她也再也邁不開走近他的步伐了。
可是畢竟一生當中能讓自己有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這樣感覺的人並不多,而她是多麼有幸這一生遇見過一次,錯過之後還能再次遇見,而且入骨更甚。
所以這一次,她打算守株待兔,等他自己走近。
只是沒想到自己剛一回國就遇見小叔受傷,蕭鳴政生病,好像在暗示什麼一樣。陳清末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一直屬于得過且過的人,這麼具有高瞻遠矚的問題一向不是她的強項,給蕭鳴政壓了壓被角,走到沙發上坐下,拿出帶來的一本書專心的翻看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