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畫舫,卿藍和錦嬤嬤張羅著收拾行裝,夏梨就坐在一邊百無聊賴地喝茶听水聲。
要問這錦嬤嬤是誰,那還是頗有些說頭的。
錦嬤嬤是北召公主的上品女官,是皇後跟前的紅人,此人徐娘半老,尚存了些往日的風姿,作為一個打小進宮的女子,她對宮闈中的明爭暗斗很是知根知底,這約模就是皇後讓她陪著夏梨的原因了。
十一公主秉性不俗,若是沒個懂得察言觀色又手段老辣的人跟在身邊,確實有點讓人不太放心。本來這是一樁好事,奈何這錦嬤嬤從小看著咱們的十一公主長大,多少有些舐犢情誼,看著夏梨終日不咸不淡的懶散樣子,大有怒其不爭之心,所以總是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像只死忠的蒼蠅一般不消停。
正如此時,錦嬤嬤看著夏梨那弓著背的坐姿,頓時職業病發作地開始說道。
「公主你是皇族閨秀,怎麼能坐沒坐相呢,那宮中女戒都背到哪里去了?」
「宮中女戒,那是什麼?能吃嗎?」
「……」
就像這樣,這種時候就要適時地裝傻充愣。
忽略錦嬤嬤那張氣得青筋直暴的臉,夏梨抿了口茶,看著一邊笑得煞是幸災樂禍的卿藍。
「卿藍啊,你有沒有覺著,牧王爺的名號好像在哪里听說過?」
卿藍聞言停下了手上的活計,歪頭想了一想,「公主這麼說,好像是在哪里听過
「是不是又是哪次我們听宮里的小宮女聊天听到的啊?」
宮中秘辛一般都被捂得嚴實,能落在上頭的頂多就是些不痛不癢的傳聞,要想听新鮮的,就必須得用偷听的。
錦嬤嬤一听這話,無限說辭霎時涌上了喉頭。
夏梨一看她的臉色,趕緊先下手為強道︰「嬤嬤我知道你想說話
錦嬤嬤一愣,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那公主是要讓奴婢說?
「你且憋著吧
「……」
卿藍想了好一陣,突然雙手一拍,兩眼 亮道︰「是不是奕帝的舅舅啊?」
夏梨眉頭皺起,眼楮望著船頂,「舅舅?」
「是啊,公主,他是奕帝的舅舅啊!」
「舅舅,舅舅,奕帝的舅舅……」念叨了半天,突然杏目一睜,「啊,想起來了,龍陽之好的那個
「對啊,公主,就是那個啊
卿藍到底還是年紀小,也和其他宮里的小宮女們一樣,對這些事情很是熱衷,此番見自家主子想起來了,一下來了精神,就要甩了手邊的活去同主子聊天。
錦嬤嬤輕咳了一聲,卿藍聞聲朝她望去,見著那不善的臉色,終是把這燃燒的八卦之魂按捺了下去,垂頭喪氣地理著手邊的衣裳。
「等等,卿藍,你記不記得牧王爺的相好是誰來著?」
卿藍手上的動作慢了一些,「相好是誰?」想了一會兒,才回憶個不清不楚的,「好像是他外……外甥?」
夏梨喝了口茶,點了點頭,「哦,是他外甥忽而仔細一想,差點腳下不穩地從椅子上摔下去,「他……他外甥?!」
「是啊,他……他外甥?!」
卿藍先是莫名其妙,而後恍然大悟,小臉霎時白得跟剛從面缸里拎出來一般。
夏梨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我真是中了頭彩中的頭彩啊
「啊噈
奕宮書房中的奕帝洛白亮堂堂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打得旁邊伺候的宮人渾身一抖,誠惶誠恐道︰「皇上,可是感了風寒了?」
只見洛白惋惜地看了看手中被毀掉的畫作,慢條斯理道︰「沒事,估計是有人想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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