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三兩步偎到他旁邊,他看著她滿頭滿臉的白狼口水,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
她尷尬地笑了笑,又湊到他面前,輕聲道︰「我們倆現在身上都是傷,不能跟那兩個小孩玩什麼游戲……」
「我知道
「那你……」她面上一頓,抬頭看他。
「原本就準備答應
「……我倆好歹也是夫妻
「你不是也替我答應了麼,娘子?」
听著他刻意加重的娘子二字,她狠狠地抖了兩抖,嘴硬道︰「我那是權宜之計
「我也是權宜之計
靈鷲听著他們兩個湊在一起悉悉索索地說著的話,面色陰了幾分,揚聲道︰「小哥,原來你是有妻室的啊……」
夏梨心頭一緊,忙抹了抹臉上的髒污,道︰「姑娘,姑娘,我倆是應父母之命的夫妻,完全沒有感情的,你看我這個樣子,他怎麼可能看得上呢!」
靈鷲望了望她的臉,頓時一陣明顯的嫌惡,皺著柳眉道︰「這樣啊,小哥,你還是跟我走吧!」
「那我呢?」夏梨指指自己。
「那就要問問這位俊俏的小哥了
她聞言轉頭死死地盯著洛白,眼神充滿期待的光輝。
他心里一陣好笑,總算徹底明白為何當初蘇不啼說傳言不可盡信了,她這哪里是呆愣,簡直就機靈得很。
「好歹夫妻一場,還請姑娘將她一同帶走吧
靈鷲清清泠泠地一笑,如同泉水叮咚作響,「那好吧
說著她盈盈起身,如先前黑白小童一般浮在半空,手指一揚,輕纓終于重獲自由,嗖地回到了洛白手中。
她緩緩落到地上,那高貴冷艷的白狼此刻如同一只撒嬌的小狗一般,也不顧身上的傷口,狂奔著沖到了她腳邊,四肢伏地,拼命地晃著僵硬的尾巴,汪著綠森森的眼楮可憐巴巴地瞧著她。
她伸頭模了模白狼巨大的頭顱,那白狼居然親昵地去蹭她的手,場景說不出的詭異。
「小哥你下手也太重了,要不是我家赫連動作快,可就要斷成兩截了
洛白聞言淡淡一笑,收起手上的輕纓,道︰「方才只是自衛,還請姑娘不要怪罪
她取下腰間的花色香囊,打開封口從里面模出一粒瑩綠的藥丸,雙指一捏,藥丸在手掌碎成了粉末,被她細致地撒到了白狼背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那傷口冒出一陣青煙,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愈合結痂。
夏梨甚是沒出息地半張著開口看著,想著如此靈藥,要不要同她討上些來用用。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作罷,這類物什,戎言多得是。
大約過了半盞茶時間,那白狼的傷口愈合得只剩一道猙獰的長痂,不過看來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現下站得穩穩的,親昵地拿它那個大到離奇的腦袋蹭著靈鷲的腰。
靈鷲甜甜一笑,足尖一點坐到了白狼身上,拍了拍它的頭,白狼享受得連眼楮都眯縫了起來。
「赫連,回家了走了兩步,才想起轉頭對著洛夏二人道︰「走吧
靈鷲的住處是溪邊的一座木屋,木屋外圍很是清爽干淨,倒不像林子里的樹木表面一樣附著厚厚的青苔。
「哎呀呀,姑姑要是知道我們把赫連派去做壞事會不會生氣啊,黑刃?」
「怕什麼啊,姑姑不是說要出去一段時間嘛,不會知道這事的
「可是……」
「你是不是怕了,不是跟你說好了姑姑要是知道就由我一個人受罰的嘛,這樣你還怕什麼?」
「姑姑罰起人來才不管是我們兩個誰做錯呢!」頓了頓又道︰「哎呀呀,赫連已經去了大半夜了都沒回來,會不會出事啊?」
「我才不信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哥能打敗姑姑的白狼王
「可是剛才你有沒有听到狼嚎……」
「白刃你就是婆婆媽媽的,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漢……」
「黑刃白刃你們兩個小混蛋,姑姑我一天不在你們就上房揭瓦!」
屋頂上的黑白兩個小童听到這麼一聲怒吼嚇得渾身一抖,腳下一滑。要不是有黑刃的斷水絲護著,兩人肯定已經從上面滾下去了。
白刃瞧著白狼王伏著靈鷲姑姑遠遠而來,連忙從屋頂上跳下,邁著小短腿一路跑了過去,帶動了腳踝上的鈴鐺響得歡快。
「姑姑,姑姑,你回來了,你不是說……」他扒拉在白狼身上,乖巧地笑著仰視著靈鷲,與普通的小孩子沒什麼差別。
待黑刃反應過來,也急匆匆地迎上去,臉上不見了那份少年老成樣兒,居然也是笑眯眯地一同趴在了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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