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悠草看到了秦炎柏,旋即莞爾一笑,輕聲打了個招呼。
這一笑讓秦炎柏有點愣,他完全沒想到這個總是對自己充滿敵意的女孩會主動向自己打招呼。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悠草看起來絲毫沒有倦意。她高高扎著馬尾,身上仍然是那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身後背著手雙肩包,就像是剛放晚自習的高中生。清純的面容在黃色路燈的照射下,更顯幾分柔美。
兩人在路上走著,秦炎柏覺得很尷尬想要找點話題聊聊,沒想到悠草先開口了。
「其實我想跟您道歉並且表示感謝的,因為前段時間我情緒不太穩定,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秦炎柏怔了怔,趕忙擺手︰「沒有,是我自己太多事。」
悠草抿著嘴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很真誠︰「是我不識好歹,而且還給您增添那麼多困擾。」說到這里,她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腳下踢著路邊的石子。
秦炎柏不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尤其面對真誠的道歉,他更是不知道回答什麼才好。他偷偷地瞅了眼悠草的臉,內心沒來由地猛跳幾下。♀
究竟是不是自己太多事,還是原本就真的打擾到別人的私生活。但至少內心那種想要解救這個女孩的渴望,是一直難以消滅的。
他總是單方面的認為,夏悠草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其實現在看來,她內心很恬靜,完全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些問題。真是警察還沒干幾天,職業病倒是養成的很早。
「那麼……你和程先生還好吧?主要是我媽媽一直很擔心你。」後面這句話加的牽強,秦炎柏忽然對自己這種拉母親當墊背的行為很不齒。
悠草點點頭,輕輕「嗯」了下,「我們就是有時候比別人過激一些,其實還好,請讓大媽別擔心。」
便利店距離小區並不遠,聊天加上沉默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秦炎柏心里似乎有點戀戀不舍,但談話就應該到此為止了。
「那天……」
「明天……」
進大門的時候,兩人同時開口說話,又同時停住,然後都很窘地笑開了。
「女士優先,你先說吧。」
悠草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對方︰「那天送我門去醫院的事謝謝您,還有……沒真的把我抓起來。其實一直都想找個機會感謝您的,有機會請你和大媽來我家吃飯。」
秦炎柏點點頭︰「肯定有機會,離得這麼近。」
「好,那該您說了。」
「我是想說……你很久沒有去天台畫畫了,其實早晨起來呼吸下新鮮空氣蠻好的,只是不要站的太高就好。」
悠草也點點頭,頗有感慨的樣子,仰望著星空︰「其實我那根本不算什麼畫,只不過是涂鴉。」
「可我覺得很好啊,色彩什麼的……不過我是個道地門外漢。但畫不就為讓人賞心悅目而誕生嗎?」
「謝謝!」悠草轉過臉來直視著秦炎柏,眼神中卻帶著幾分令人心痛的傷感,「可惜我的畫並不是為了讓人賞心悅目而誕生的,它們比較可憐,都是來自陰暗的世界。」
陰暗的世界?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瑰麗多彩的顏色?秦炎柏不懂,但忽然明白件事。如果讀懂了悠草的畫,或許就讀懂了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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