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互修助「弊益」
本源和兩個被寄予厚望的年輕翹楚,又在湖邊逗留了幾日。♀這幾日倒過得相對輕閑,陳易和申玉兒鞏固所學,本源偶爾指點一二。尤其是申玉兒,離開時為金帥高級,當時就臨近後期。可這一個月過去了,雖說在申府也有修煉,但還是在高級徘徊。
「玉兒,你也需要一個契機。」本源為她傳道解惑,「時值九月,季秋乃土當令。你的金性有了生之源(旺土生金),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機會。以你的資質和勤奮,突破到帥級巔峰問題不大。但皇級就暫時不要奢望,畢竟那是習武者遇到的第一大難關。」
「入皇方為貴,之下皆螻蟻。」這是五行大陸流傳在武界的一句話。一是說明皇級和皇級以下的差距巨大,二也正好暗示達到皇級的巨大難度。申玉兒何嘗不知道這一道理呢?路,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才踏實。
本源告訴二人自己要四處雲游,順便拜訪一些昔日老友。臨分別時反復叮囑他們,真正的歷練即將開始,要學會應變,更要懂得低調做人,尤其是還處于剛剛成長的階段。
陳易、申玉兒出發了。西岳大陸地勢復雜多變,山川河流眾多。陳易的目標就是融入長江大河,進一步領悟弊益功法;而玉兒自然要緊身相隨,盡力助之功成。
一路上,二人的稱呼就鎖定在了「宜沉」和「玉兒」。開始陳易說叫她玉妹,申玉兒說誰和你做兄妹?有個申東來就夠糟心的了,你還來添亂!
「那干脆叫你申姑娘或申玉兒得了,可是…顯得我倆太生分了些。」陳易撓撓頭,「叫玉兒吧,你家長輩們都這樣叫,也不太好。對了,或者就叫小玉?」
「我身邊的伙伴們大都叫我小玉,」申玉兒最後拍板,「別在那抓耳撓腮,你就叫我玉兒吧。♀」
……
西岳大陸最著名的有三江二河。金江最長,發源于大陸西北,橫穿西岳入中土,再經東原匯入東海。庚江最險,發源西南,蜿蜒而上,經北澤入北海。申江最猛,發源正北,離金江稍近,一路浩浩蕩蕩南下,穿越南林入南海。此為三江。
二河,一辛河,一酉河。辛河實為庚江第一大支流,流向中土。酉河則為申江第一大支流,流向南林。
眼下一葉小舟正在辛河上浮蕩。船頭一人,盤坐閉眼,任憑小舟起伏。細看他,一會左手輕柔撫水,一會右手用力擊水,來回更替。這個表面閑情定坐,實際正苦練神功的,正是陳易。船尾的自然就是申玉兒。
他們在這辛河之上修煉已有五六日光景。無比專注的陳易,用心感受著大河與湖堰的不同。沿河東行,時寬時窄,時急時緩,時安時險,時柔時剛,讓陳易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何謂弊何謂益。心中的那份感悟愈加清晰、明然……
這一天,船尾的申玉兒正以蓋邪劈水,忽覺得小船有些搖晃,本以為又要越過一個湍流。但放眼一看,這片水域相對平靜,哪來的湍流?正要向陳易發問,張開的小嘴還沒出聲就定格在那里。
氣勢!一股浩然的氣勢正在向自己襲來。
「是你…你……突破了?!」申玉兒終于說出聲。
「嗯,水帥中級。」陳易收了氣勢,淡淡地道,「不過有些後續無力,勉強入中級。」
申玉兒聞言,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行啦,知足吧。♀跟源爺爺分開不過十日功夫,你就晉升了一級。看看我,還在高級那轉悠,真郁悶!」
「呵呵,你也不用著急。老人家不說了麼,你的突破只需要一個契機。」陳易笑了笑,「而且我感覺契機就快到了。」
「真的麼?這些天我有些一心二用。」申玉兒臉紅了紅,「一會看看風景,一會看看…你修煉。但也絕非沒有收獲,尤其看你練功還是有些啟發的。我覺得自己的劍法有了長進,你看!」
說完手中蓋邪猛地向下一刺,水花四濺,一個小小旋渦形成。隨即撥起,平著削向水面,只听鏗地一響,如削豆腐塊一般,上下兩分。稍傾方又合一,回歸平靜。
「狠、猛、快!」看了玉兒隨手表演的兩招劍法,陳易由衷贊嘆,「此劍法叫什麼?」
申玉兒的郁悶一掃而光︰「不過是《白金技》的演變而已,我打算叫這兩招為‘天降’和‘雷劈’。」
「嗯,好極!劍如其名,從天而降,迅捷凌厲;又如天雷狂劈,威猛異常。」陳易繼續夸獎著,「突破高級指日可待。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去天塹眼了?」
「天塹眼?三江匯合之處?」申玉兒一點即透,「是得去了,在那里你會再次突破!」
金庚申三江各具特色,數百萬年以來靜靜述說著各自的故事,或驚險、或刺激、或溫婉、或柔美。動人的故事在各家的歷史長流中傳送著、遠播著……終于,三個故事有了交集——「天塹眼」。
天塹眼,是一大片極為開闊的水域。無論是清澈的,還是泛黃的、渾濁的,在這里匯成一體,糾纏著、旋轉著,然後是出奇的平靜與和諧。直到水域的另一盡頭,又神奇地分割出清的、黃的和渾的,繼續沿著各自的軌跡奔騰遠去……
如此壯觀的自然奇象,也使得天塹眼名聞遐邇。四周商鋪林立,酒肆客舍,各種交易市場,顯得甚是繁華。
天塹眼位于西岳大陸中部,陳申二人又用了四五日才從辛河趕過來。他們沿江邊精挑細選,最終選住在「眼觀天」客棧的頂層八樓。最主要的不是因其奢華,而是其位置。立于樓上窗前,放眼望去,三江奇觀盡收眼底。
「好一個眼觀天!果然是個絕好的地方。」陳易很是滿意這個決定,不就是多花了點銀票麼?那會習醫,多少富商大戶為了感激自己的治病救人之恩,大量的金銀票奉上,自己也不為所動。弄得母親連聲感嘆這個兒子沒有錢財之念。
其實這家客棧最貴的當屬五樓,既有視野,又少風力。五樓往上,越高則江風越大,所以價位反而有所遞減。陳易說的多花,一是「眼觀天」本是高檔客棧,價位不菲;二是特意挑了個最大的里外間,是上好的套房。他們則以兄妹入住,玉兒住了里間。
高,才能看的更遠!
風算什麼?何況修煉水功,哪能離開了風?風生水起,正可借江風來了解江水之力。八樓乃頂層,自然是最佳之選。
白天,陳易盤坐窗前。閉眼,靜靜地感受著風帶來的江水之氣息。睜眼,悄悄地凝聚江水,細細體會三江水的意境。之所以說悄悄地,他是怕萬一有高手發現自己吸水練功,可能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源頭教導的低調做人,陳易牢記于心。
入夜,陳易選在亥子時辰融入三江水中。一會向金江鑽入,一會又向庚江滲透,再一會又扎進申江。順著三江水,體味著各自的流勢、力道和組成。再到三江平衡之處,尋找著它們取得完美和諧統一的一絲一毫……
如是日夜交替修行,又過去了十日。
這一日,窗前正感受著的陳易,突然陷入一種極其玄妙的狀態。先是一閉眼,三江從來源地入天塹眼,再由此分出的每一條江的脈路一下子變得是那樣清晰!譬如庚江,從西南方洶涌而至,清澈中略帶著渾黃,一下跌入天塹眼中。順勢前行,再慢慢與申、金二江糾纏不休,就如三條長龍一般相互纏繞著、翻滾著、撕扯著、融合著……
然後是金江率先作擁抱之狀,申庚二江隨即投入懷抱。正可謂不打不相識,三江收起了「敵心」,做起了朋友。可惜好景不長,朋友終有分別時。隨即,庚江月兌離溫柔懷抱,挾其凌厲之勢,繼續逆流而上。
這會的陳易,就像個總運籌師,籌劃著三江各自的來路、融合和去路。向他看去,就像個入定的禪師,感悟著世間最神奇的法則……
下一刻,表面淡定的陳易忽起波瀾。因為從丹田猛地飄出兩股黑色水氣,繼成水流,一股猛烈,一股平和,分別從左右方向竄入腦中。就如剛才三江如龍纏繞般開始爭斗,互不相讓。拼斗的結果就是陳易有些吃不消,如針刺、如蟲噬。氣息開始變得紊亂,滿臉通紅,人開始掙扎起來……
一邊安心修煉的玉兒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感悟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成這個樣子?走火入魔?看著陳易越來越難受的痛苦模樣,玉兒下意識地去拉他的手。沒想到這一拉,只覺得一股力量「嗖」地鑽進玉兒身體。她本能地運功防備,這股力量就像走失的幼兒終于找到母親一般,乖乖地開始流回陳易的身體中。
申玉兒冰雪聰明,瞬間明白事情的原委。陳易練功應該是到了緊要關頭,可始終沒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鑽入身體的那股力量就說明他還無法掌控。而自己無意中的一擋,卻平復了這股力量。為什麼?就是因為自己是金屬性,是水之源!
對啊,我怎麼一急竟忘了源爺爺那天的話︰
互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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