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連著晚膳,傅氏都以身體不適,未出現在一家人同聚的飯桌上。♀
但似乎除了李炯外,無人對此感到一絲意外。
「二嫂嫂呢?」
彌若側身為李炯布著菜,余光卻不曾松懈半分,注意著不遠處的李 。
「她有些不舒服。」李 不咸不淡地帶過,許是察覺到李闋看來的目光,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是臨盆日近的緣故,已看過大夫,說是無礙的。」
李闋點點頭,帶著無法言喻壓迫感的目光,驀地落在彌若身上。
「二媳待產的這些日,府里的事就暫且由三媳管著,如何?」
這語氣完全不像是詢問,而更像命令。
彌若以初來為由委婉推辭,可誰知李闋卻是大手一揮,直接板上釘釘道︰「早些上手先熟悉著,日後才能遇危不亂。此事,便這麼定了。」
說完李闋起身離席,對著李 像是安慰又像是警告︰「讓二媳好好將養身子,多余的事就不必管了。♀」
「是。」李 垂著頭,應得倒是一副理所應當,沒有半分不滿。
李闋的言下之意,明明已表達地很清楚了——彌若將成為國公府的當家主母!
當令彌若最感意外的,除了李闋的突然起意,還有李 默然無爭的態度。
當家主母的夫婿,必然是國公爵位的承襲者。難道,身在世家高門的李 ,竟是這般兄友弟恭的人?
彌若不信。
因彌若今日對婢子流霜的莫名重罰,使得全府下人都瞬時對這位新來的三夫人既敬又怕。以致于當彌若讓伺候完李炯更衣洗漱的下人盡數退下時,沒有一個人敢多留半息,散得比流沙還快。
不過眨眼的功夫,偌大的臥房內,就只剩撅著在床上玩紙人的李炯,和千思萬緒卻理不清的彌若。
好不容易將精力充沛的李炯哄睡了,彌若也不等子時後相唯出現,直接換上夜行衣,悄然躍上房頂,乘月而行。
早些時候,她與李炯一道去李闋的房中請安。彌若借著問話的空暇機會,將房中布置打量了個遍。
不大的房間,除了床榻桌案,唯有寥寥幾件古董字畫,一眼都能望盡,地磚牆面也瞧不出裝有機關暗道的痕跡。
彌若不由得心里暗嘆一句,果然是老姜夠辣。但這滴水不漏的風格,倒是有些棘手。
與其一開始就從李闋這看似無縫的蛋下手,倒不如換個角度,先從李 傅氏處找找蛛絲馬跡。
而傅氏今兒落下給彌若的線索,便是那個喚作流霜的婢子。
若不是嗅出她身上藏有毒物,此時臥床不起的,便該是自己了。
但怪的是,流霜明明是蕭衍派來的內應,卻為何想置自己于死地?背叛她,就等于背叛蕭衍,蕭衍對待叛徒的手段,可要比她狠上百倍。
流霜並非是初初涉世的死士,連眼界頗高的蕭衍都對她贊賞有加,想來定是有過人之處的,又怎會輕易受人蠱惑利誘,成了反間?
而那蠱惑流霜暗中對自己下毒的,極有可能便是她那看似佛面善心的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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