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只是不停地搖著頭,什麼也不願意說,腦袋埋在膝蓋里,終究還是發出壓抑的、低低的哭聲來。
段敘初听到後心都揪成一團,伸手扯住蔚惟一的肩膀將她拉起來,劇烈地搖晃著她,「蔚惟一我給你了,你去啊!」
蔚惟一卻還是不停地哭,淚水多得都濺到段敘初的手臂上,這讓段敘初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堵著,滔天的怒火和恨意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握緊拳頭在牆上用力地捶了一下。
手背破了一層皮,漸漸有血跡滲出來,他低著頭站在那里,呼吸困難,喘息聲漸重,狂亂而沙啞地低吼著,「你哭什麼?你成功報復我了,看我這麼痛不欲生,你應該慶祝不是嗎?你為什麼要哭?是愧疚,還是心痛?」
「蔚惟一,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半分情義,你是不是被人威脅,有說不出的苦衷?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也會諒解你。你這個樣子,快要把我逼瘋了你知道嗎?」
「我今天一整天什麼也沒有做,哪里也沒有去,我關掉手機,不讓任何人聯系到我,不去管我沒有做完的事,不理會那些趁機設局陷害我的人……我就一直待在這個屋子里,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在想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但我發現我越想,我的腦子越亂,我的心越痛,直到現在我什麼也沒有想出來,我覺得我真的快要崩潰了。蔚惟一我求你了,你不要讓我發瘋好嗎?」
他說著便抱住蔚惟一,埋首于她的頭發里,喃喃低語著,「惟惟,我真的好痛,我從來沒有這麼痛過。你說的沒有錯,我也自以為我很強大,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其實我很軟弱。惟惟,你不要不愛我好嗎?我已經被所有的親人拋棄了,為什麼連你也這樣對我?」
「阿初,你殺了我吧!」蔚惟一這時才說出這樣一句話,那麼輕盈而寂靜,她挺直脊背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段敘初抱著她,整個人仿佛沒有生命的玩偶,「你若是覺得痛苦,你就殺了我。就像對待那些背叛者一樣,你讓我怎麼死,只要你開心了,對于我來說都沒有關系
段敘初渾身一震,呆愣幾秒後他扶住蔚惟一的肩膀,深深凝視她,近距離內蔚惟一看到他眼中布滿一條條綿密的血絲,恐怖駭人。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段敘初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來,蒼白卻又是那麼殘冷,「死?不……蔚惟一,你想死,我偏不給你痛快,我偏要折磨你
蔚惟一無力地閉上雙眼,下一秒身上雪白的浴袍被他扯開,段敘初將蔚惟一轉過身子背對著他,手掌把她的臉用力按在窄硬的門框上,緊接著他粗硬的巨碩再次毫無預兆地、凶猛地沖入她的體內,便又是一場沒有感情的、純屬獸類的。
天快亮的時候,蔚惟一第幾次暈過去,又再次醒來。
段敘初還在她的身體里狂猛地聳動著,她的早已沒有任何知覺,段敘初卻一次也沒有得到釋放。
她睜開眼楮看到段敘初整張臉蒼白沒有血色,而眸底充血,眼下一片烏青,他從始自終都在盯著她,瞳孔里卻沒有焦距。
蔚惟一抓住段敘初的手臂,卻仿佛像是模到一塊凍結的冰,僵硬而冰冷,「阿初……」,她搖頭喊著,試圖喚回他的理智,「阿初,不要了……不要了……」
就算是機器,也還有停止運轉的時候,何況他還是個人,這樣一直不停地做,身體上怎麼受得住?
段敘初卻沒有理會蔚惟一,而是繼續用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刺著,耳邊只余下「啪啪」的**撞擊聲響,蔚惟一見狀抬起手就要甩他巴掌。
段敘初一下子捏住她的手腕,反折到頭頂後,他又動作了一會,最終從蔚惟一身體里抽離而出釋放在外面,起身下床後,便往浴室里走去。
十多分鐘後出來,段敘初換上西裝,沒有跟蔚惟一說一句話,甚至連看她一眼也沒有,「砰」的一聲,他關上門離開。
蔚惟一蒼白干裂的唇畔牽起一抹笑來,閉上雙眼沉沉地睡過去。
***
段敘初開車到了醫院,走進江震天的病房時,江茜和秦悅兩人都在,江茜瞥過他一眼,只對他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秦悅眼中的笑意卻是冷冷的。
江震天坐在床頭吃著補品,段敘初在病床前不遠不近的位置站定,微微垂下眼眸,「爸
「你還有臉叫我爸嗎?!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江震天的話音落下,拿起床頭櫃上的一疊照片,朝著段敘初的頭頂用力地砸過去。
段敘初沒有動,連眼皮也不曾顫一下,低頭看著散落在地上一張張他和蔚惟一在一起的照片,他的面色仍是一派沉靜。
這些照片是他和蔚惟一在外面時被拍到的,很多時候他沒有清除干淨這些跟蹤偷拍,也很正常,他可以斷定這些照片不是蔚惟一做的。
江震天沒有得到段敘初的回應,以為段敘初不認賬,他又從秦悅手里拿過手機,丟到床的另一頭,「這個視頻你也看看
「沒有什麼好看的段敘初接過江震天的話,語氣里如往常一樣,沒有波瀾起伏,「視頻內容屬實,確實是我和蔚惟一沒有錯
江震天和秦悅原本以為段敘初會辯駁找各種理由開月兌,听到段敘初毫不遲疑地承認,倒是把秦悅準備好的一番說辭給生生地打回去,讓秦悅啞口無言。
江震天繃著臉色,半晌才問道︰「你難道不應該給我和我的女兒,以及整個江家一個交代嗎?」
「我沒有什麼好交代的,該在的人,也都在場了。我接受江茜提出的離婚要求,也接受江先生你的任何決定
江震天聞言猛地坐直身體,「你……」,手指著段敘初,卻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眼瞧著又要暈過去,江茜站起身問道︰「阿初,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會給我一個交代嗎?」
「離婚是你提出來的段敘初神色平靜地看著江茜,淡淡地說︰「我沒有理由不同意,本來我在江家也沒有什麼大作為,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我自願淨身出戶
江茜聞言眼中的淚水猝地滾落而下,凝視著面無波動的段敘初,她憤怒而又充滿痛楚地說︰「你難道真的要為蔚惟一那個背叛你的女人,放棄如今擁有的一切嗎?」
段敘初幽魅的重瞳抖地眯起,原本不溫不火的,此刻那里頭卻是一片森冷,「先不說蔚惟一並沒有背叛我,你這樣說她,究竟是你情急之下的一種誣陷,還是你知道些什麼?」
「我……」江茜到底不擅長說謊,在段敘初那樣咄咄逼人的目光里,她低下頭,兩手攥在一起,「我說錯了,我只是問你,難道你真要為蔚惟一放棄如今你所擁有的一切嗎?」
段敘初斂起眉間陰鷙,反問江茜,「我擁有的一切?我倒是想請你們說說作為江家的女婿,我擁有過什麼。你們給我的只是百貨商場的一半不說,而且我還是暫時的管理,並沒有實權
「我也不是因為蔚惟一才放棄,而是江家女婿從一開始就不是我自願的,那時你們所有人拿蔚惟一的命,拿我父親的命,拿整個段家來逼迫我答應這場所謂的聯姻,但如今我父親早已死去很多年了,我也跟段家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在你們江家處處遭到你們的排擠壓制,你覺得我還有待下去的理由嗎江茜?」
江茜無言以對。
段敘初轉身從周醫生手中接過離婚協議書,走過去放在床頭櫃上,「簽字後再聯系我,就這樣吧!」,說完他走出去,「砰」的一聲關上門,阻斷了江茜的嘶喊聲。
段敘初出了醫院坐在車子的後面,他低聲吩咐前面開車的周醫生,「為了防止江震天對蔚惟一和蔚墨樺下手,你加強對他們的保護,短時間內不能讓蔚惟一離開房間半步,我們這邊一旦發現有跟蹤者,絕不能留活口
「是周醫生略一沉吟,還是開口問道︰「蔚小姐那邊要不要對她解釋,以免她誤會段先生?」
「不用段敘初想也沒有想便說道︰「我們已經如此興師動眾了,別再讓她知道這些了
周醫生聞言也只能在心里嘆息一聲,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從後視鏡里看到段敘初雙眸緊閉,眉眼間難掩痛苦,她試圖引出話題,「段先生,我們只這樣只守不攻,坐以待斃嗎?」
「隨便厲紹崇怎麼樣吧!」段敘初疲倦地靠在座椅背上,兩天兩夜沒有休息,而且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歡愛,卻仍是沒有得到任何放松和紓解,此刻他已經是力不從心,閉著長眸沙啞低沉地說︰「我累,什麼也不想管了,有事你們就看著吧!」
周醫生突然間啞聲。
十多分鐘後車子停在段敘初的住所。
周醫生為段敘初打開車門,站在身後看著段敘初走在晨光中,充滿了蒼涼和孤寂的背影,她鼓起勇氣叫住他,「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