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蔚惟一從段敘初的神色里判斷這束花不是段敘初讓人送來的,花的卡片里龍飛鳳舞地寫著很普通的祝福語,和每天往她公司里送的是同一個人的筆跡,而署名那里是︰「依然愛你」。
也就是說她確實誤會了,段敘初其實並沒有送花給她,只是囡囡問起,他安撫囡囡而已,另一方面拋開這束花究竟是誰送的不說,這個送花人是怎麼知道她不僅沒有在公司,並且還來到這邊的?對方能準確地找到她,可見對方必定在密切關注著她,或者說難听點,她是被跟蹤監視了。
而如今蔚墨樺死了,厲紹崇不存在了,那麼還有誰會針對她?她不認為對方只是送花表達愛意,反倒覺得更像是一種挑釁,一場陰謀或是殺戮的開始。
蔚惟一的手指握住花束,塑料薄膜發出輕微的響動,她只覺得後背發涼,掌心里都冒出冷汗來,只是抬眸看到對面從容不迫處變不驚的段敘初,她的心又稍微安定下來。
沒事。
只要有段敘初在,他會保護好她和囡囡,不會讓她們受到半分傷害。
蔚惟一把卡片抽出來,遞給對面的段敘初。
段敘初接過去時手掌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背,她冰涼的溫度觸踫到他的溫暖厚實,蔚惟一猛地抬起頭,接觸到段敘初沉靜的凝望,她總算松了一口氣,無聲地對段敘初搖搖頭。
隨後蔚惟一抱著玫瑰花束起身,走到另一張桌子上,把花順手轉送給其他人。
囡囡疑惑不解地看著蔚惟一,「媽媽為什麼要把爸爸送的花,轉送給別人?媽媽不是很喜歡,並且每天回家都插上嗎?家里好多玫瑰花。」
蔚惟一模著囡囡的腦袋,「我看剛剛那位妹妹在和男朋友吵架,所以送花給她,讓她開心。贈人玫瑰,手有余香,你爸爸不介意,囡囡你也能懂吧?」
囡囡的大眼楮撲閃著,烏黑卷翹的睫毛飛舞一樣,「嗯!囡囡懂。」,她把餐盤推到蔚惟一的手邊,「快冷了,媽媽趕緊吃。」
「好。」
對面的段敘初捏著卡片沉默半晌,並沒有告訴蔚惟一什麼,從位置上長身而起對她說︰「你和囡囡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間。」
蔚惟一點點頭柔聲應道︰「嗯,我們邊吃邊等你。」,她估模著段敘初應該是安排什麼去了,而她最大的義務則是照看好囡囡。
段敘初去到洗手間里的那道走廊上,站在某個窗戶前把電話打給黎傲,接通後他開門見山地問︰「湯鈞恆還沒有死?」
從那一次把蔚惟一從無間島上救回來後,段敘初一直在找湯鈞恆,並且只要見到人就讓下屬滅掉湯鈞恆。
但隨著湯鈞恆勢力的擴大,就像過去幾年他和厲紹崇在暗地里斗一樣,而如今他的對手變成了湯鈞恆,而殺掉一個普通人輕而易舉,殺死一個有勢力有頭腦的人,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送花給蔚惟一的人必定是湯鈞恆,他也查過確定了,蔚惟一沒有想到是湯鈞恆,是因為湯鈞恆消失在蔚惟一的生活里太久,估計蔚惟一早就忘記湯鈞恆的存在了,他之所以不告訴蔚惟一,是不想讓蔚惟一擔心。
電話那邊黎傲低沉地回道︰「有好幾次我們的人都跟湯鈞恆他們交上手了,但每次都讓湯鈞恆跑了。」
殺湯鈞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段敘初必須除去湯鈞恆,是因為湯鈞恆的存在對他們的威脅太大,段敘初向來是防患于未然的行事作風,即便目前湯鈞恆只是送蔚惟一花束,並沒有其他太大的動作,然而過去的那筆帳,段敘初也要給湯鈞恆算清楚。
「盡快吧,今天湯鈞恆的人」說到這里,段敘初敏銳地感覺到背後好像有人盯著他,他猛然回過頭去,只看到那邊一個人的腦袋隱在牆後,段敘初抬腿就要追過去,幾步後又想到什麼,段敘初面色一變,「惟惟?!」
他以為是調虎離山,立馬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餐廳,當看到坐在那里有說有笑的母女兩人時,段敘初渾身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這一刻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涌上心頭。
當他和蔚惟一還鬧著別扭互不原諒時,背後已是暗潮洶涌,而他和她又有多少時光能浪費,又哪還有時間玩欲擒故縱的,考驗對方的游戲?如果還愛著,為什麼不去珍惜以後的每一秒鐘?
蔚惟一看到僵立在那里不動的段敘初,她破天荒地沖他招手,在大庭廣眾之下喊他的名字,「阿初!」
然而段敘初似乎並沒有,也或者裝作沒有听到,蔚惟一見餐廳的人都向她看過來,她頓時有些窘迫,尷尬地對那些人笑笑,蔚惟一牽著囡囡的手走過去,站在段敘初面前又叫了他一聲,「阿初。」
段敘初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用一種蔚惟一形容不出來的復雜目光看著蔚惟一,隨後忽然握住蔚惟一的手,五指扣著她的,兩人十指相扣,「走吧,回去了。」
蔚惟一愣了一下,有些被動地被段敘初拖著手,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心里頓時像化開了蜜一樣,低頭看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蔚惟一唇畔含著一抹笑,「嗯,好。」
段敘初牽著蔚惟一,而蔚惟一的另一只手里自然是牽著囡囡,段敘初長胳膊長腿,但走的不快,放慢腳步等著蔚惟一和囡囡,一家三口皆是精致無可挑剔的五官,走在一起像是一幅畫那麼美麗生動。
在街上走了一會,囡囡要爸爸媽媽都牽著她,于是囡囡在中間,兩只手拉著兩邊的段敘初和蔚惟一,她甩著手臂,興高采烈無憂無慮的。
天空中在這時紛紛揚揚地下起雪,囡囡看到落在地上的雪花就去踩,走著走著就唱起歌來。
周醫生開著車子跟在一家三口後面,看到那樣的場景,周醫生也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而到了花壇那里,囡囡抬腿在蔚惟一的幫助下爬上去台階,讓段敘初扶著她,她沿著窄窄的瓷磚花壇往前走,玩的很歡樂,對著下面的蔚惟一說︰「媽媽也上來一起。」
「啊?」這麼幼稚的行為,蔚惟一當然不願意,而且這還是在大城市里,周圍車來車往的,她一個成年人站在花壇上,環保工人以她破壞公物為由罰她款是小,她這樣矜持高貴的富家大小姐,也太丟人了。
但囡囡很堅持,眼瞧著就要發動哭功,蔚惟一沒辦法,也只好一起上去。
她穿的是高跟的靴子,下著雪瓷磚上濕滑,雖說平衡力不錯,但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緊緊地抓緊段敘初的手臂,她叮囑他,「你不要放開我阿初。」
段敘初臉色緊繃著沒有理會蔚惟一,只是手下微微用力,穩穩地撐著蔚惟一的身體,囡囡走在前面,偶爾回過頭,「是不是很好玩,媽媽?」
蔚惟一的額頭上冒汗,還是不得不應道︰「是的,很好玩。」,這孩子怎麼不像她和段敘初這麼內斂沉靜?囡囡也太愛玩,不過孩子活潑點也是好事。
走了幾米遠,到了花壇的盡頭,囡囡摟住段敘初的脖子,被段敘初抱了下去,只是蔚惟一難道要直接跳下去?那樣會扭到腳。
蔚惟一咬唇看著段敘初,偏偏段敘初沒有自覺性,站在那里等她跳。
「」蔚惟一瞪段敘初一眼,最終把頭別到一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不顧顏面地對段敘初說出兩個字,「抱我。」
段敘初似乎沒有听見,轉過視線欣賞著路邊的風景,這種時候囡囡也跟爸爸站在一起,不理會蔚惟一。
蔚惟一都快要哭了,實在沒有勇氣跳下去,她只好軟下聲音,「阿初,抱我下去,晚上我給你暖被窩。」
段敘初︰「」
囡囡沒有明白其中的深意,以為只是單純地暖被窩,她又不識相地參與進來,「囡囡也要媽媽暖被窩,昨晚囡囡就被凍醒了,後來還是爸爸好,陪囡囡一起睡。」
蔚惟一︰「」
段敘初握拳抵在唇上低沉地笑,到底還是走上前伸出手來,蔚惟一閉上眼楮忽略路人的目光,她的兩條手臂圈住段敘初的脖子,整個人吊在他的身上,鴕鳥一樣把臉埋在段敘初的肩上,然而過了一會腳還沒有著地。
蔚惟一疑惑地睜開眼楮,而段敘初的臉就離她幾厘米,綿密細長的眼睫毛根根分明,她仿佛只要一動就能吻上他一樣,大街上蔚惟一的臉一紅,連忙別開視線。
她還沒有開口,段敘初邪魅的聲線響在耳畔,熱氣噴灑過來,「摟我怎麼緊,你不想放開我了是不是?
蔚惟一聞言立馬條件反射地松開扣在段敘初後頸的兩只手,誰知不等她從他身上下去,他就放開她的腰,只听「 」的一聲,事實結果是蔚惟一還是摔了一跤,只是沒有那麼嚴重,但足以讓她這個穿著得體的成年人在大街上形象全無。
「」蔚惟一想罵段敘初,又覺得會教壞囡囡,于是只能強忍著怒火,段敘初在這時摟住她的肩膀,另一手牽住囡囡,他附在她耳畔用不大不小的聲線說︰「記得晚上幫我和囡囡暖床,我要的暖床和囡囡的那種不一樣。你懂我的意思吧,嗯?」
蔚惟一︰「」
她不懂。
她今天一整天心情不好,晚上是不可能跟他做的,何況他們之間還有那麼多事沒有解決,他跟裴言潔的結果怎麼樣,有沒有順利離婚都還沒有給她一個交代,她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又一次卑賤地躺在他的身下。
三人沒有坐車,在這樣的小雪中步行也是一種意境,蔚惟一想起前段時間走在陌生國度的陌生街道上時,是那麼奢望最愛的男人和最愛的女兒能陪自己走這一程路,而如今總算實現了。
蔚惟一轉頭看向段敘初,見他墨色的頭發上落下幾片雪花,她伸手幫他拂掉,在段敘初眉眼疏落地回望自己時,她把腦袋靠上段敘初的肩膀,臉上洋溢著幸福燦爛的笑。
完全敞開心扉的蔚惟一柔美溫婉,身上散發著一種往日沒有的光彩,這麼多年過去,段敘初竟還是第一次看到蔚惟一這麼迷人的一面。
她終于為他改變,不再像以前那樣孤冷———即便愛也很少表達內心,從始自終都是他掌控著這段感情,她處于被動境地,深愛他,卻不夠勇敢,而此時此刻這樣放開一切的蔚惟一,讓他比以前更愛了。
段敘初沉默地擁緊蔚惟一的肩膀,三人在紛紛揚揚的白色雪花里,一路走回山莊。
***
晚上很早地吃過飯,又去泡溫泉,蔚惟一倒是不再裹著浴袍,直接穿著比基尼下去溫泉池里,抱住囡囡問︰「囡囡,媽媽這樣好看不好看?」
囡囡親著蔚惟一的臉,「媽媽一直是囡囡和爸爸心中最漂亮的。」
蔚惟也回親了囡囡一下,「小寶貝的嘴真甜。」,她瞟過去段敘初一眼,雖說他仍舊保持沉默,只是視線從剛剛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她,蔚惟一心里歡喜甜蜜。
這次囡囡沒有再睡過去,很歡樂地和蔚惟一在溫泉池里潑起水來,段敘初則一邊泡著,一邊優雅地喝著紅酒,靠在那里看著母女兩人嬉笑打鬧。
泡過溫泉後穿上衣服,段敘初帶囡囡和蔚惟一到另外一個房間里,讓她們坐在沙發上,他再關掉燈,把電視打開放碟片。
鏡頭剛閃現出來時,囡囡就大叫了一聲,跳過去抱住蔚惟一的脖子,一張小臉嚇得雪白雪白的,「媽媽,那個東西是什麼?那麼惡心,是不是鬼?」
蔚惟一平靜地掃過去,見段敘初放的竟然是有名的恐怖片,她用白色的眼珠子翻著段敘初,轉過頭拍著懷里瑟瑟發抖的囡囡,柔聲安慰著,「這世上哪里有鬼?要相信科學,不要迷信。囡囡你往後看,你就會發現這些都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總之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真的嗎?」囡囡的膽子不算小,不知道段敘初這是什麼教育方式,過了一會囡囡就接受了,害怕之下更多的是好奇新鮮,她坐到段敘初的膝蓋上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視,偶爾被嚇到,就把臉埋上段敘初的脖子里。
而對比起來,蔚惟一覺得最枯燥無味的就是恐怖片,她寧願花幾個小時去廚房做蛋糕,也因此整個過程里蔚惟一表現的異常冷靜,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結束時蔚惟一才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段敘初的胸膛上,她被段敘初抱在懷里,而囡囡端端正正地坐在段敘初的身側。
「完了?」蔚惟一連忙從段敘初的懷里掙月兌出來,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又因為段敘初沒有推開自己而感到欣喜若狂。
囡囡走過去關掉沒有開聲音的電視,有些輕視地看著蔚惟一,「早就完了,只是爸爸說讓媽媽再多睡一會,我們才就這麼坐著,沒有吵醒媽媽。」
「呵呵呵是嗎?」蔚惟一望著段敘初,覺得他的肩膀應該很酸痛,她要伸手幫他按摩,段敘初卻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去睡。囡囡明天早上要去學校,我們半夜就要從這邊趕回去。」
蔚惟一這才想起來囡囡現在要上學,而她和段敘初也都有工作,這兩天太幸福甜蜜,她都有些樂不思蜀了。
「我們去睡覺。」蔚惟一走過去準備送囡囡回房間,段敘初比她先一秒牽住囡囡,用低沉的聲音對她說︰「你先回床上幫我暖被窩,我送囡囡去房間。」
蔚惟一︰「」
她最近兩天說話越來越不過大腦,而更過分的是段敘初以前不跟她較真,如今時刻和她對著干。
蔚惟一懊惱地走回房間,誰知經過走廊時不經意間往假山那里一看,只見貼著假山一只鳳凰的影像從水里往上飛去,白色的光芒美麗而耀眼,特別好看。
蔚惟一正思考著是什麼神奇的自然現象時,接下來出現的畫面讓她嚇得往後退出去幾步,跌跌撞撞地差點栽倒,蔚惟一扶著柱子,一只手則捂住嘴,模模糊糊地發出聲音,「囡囡那是囡囡!囡囡怎麼會」
囡囡的身體怎麼會跟在鳳凰後面,緊接著飛上去?那身體單薄像是一層畫紙,也像是一團光暈而已,蔚惟一分辨不出來,直到影像消失,她猛然反應過來,踉蹌著往前跑去。
「媽媽!」這時囡囡的聲音在蔚惟一身後響起,蔚惟一又頓住腳步,僵硬地回過頭,果真看到囡囡站在那里,手背在後面笑看著她。
蔚惟一疾跑著返回去,蹲在地上先是猛然用力抱住囡囡,過了一會又放開囡囡,握住囡囡的肩膀,感受到囡囡真實的存在,蔚惟一的眼淚猝然間涌出來,手掌撫著囡囡的臉,她哽咽而慌亂地說︰「囡囡,你嚇死媽媽了,媽媽還以為你」
囡囡這才知道自己似乎又太調皮了,連忙抱住蔚惟一的腦袋,拍著蔚惟一的背安撫著,「對不起媽媽,囡囡沒事呀。剛剛囡囡只是在模仿影片里的一個場景,爸爸說那個叫小孔成像,是物理知識。囡囡就讓爸爸教給囡囡,沒有想到竟然嚇住媽媽了。」
小孔成像?
蔚惟一懂了。
剛剛段敘初和囡囡在房間里應該是點了蠟燭,然後在某個地方弄出小孔,囡囡的身體倒下去,那一瞬間的影像也就呈現在了假山之上。
她的智商果然變低了,這麼簡單的原理竟然被嚇掉魂,但到底是因為囡囡是她的寶貝女兒,她一時間方寸大亂。
蔚惟一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一抹陰影籠罩下來,蔚惟一回過頭去,段敘初邁著修長的腿從房間里走出來。
庭院深深,一輪圓月高掛在天空,他慵懶地抱著手臂,高大的身形靠在那里,燈光照過來,這樣的夜色里他俊逸的眉眼竟顯得妖冶,連唇畔挑起的笑都那麼魅惑,「剛剛誰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的?簡單的小孔成像你都看不出來,孩子他媽,你現在的知識水平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蔚惟一站起身,單薄伶仃的身形和段敘初的形成鮮明的對比,卻是一剛一柔相得益彰,他們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你還好意思說,這種事怎麼能拿來開玩笑?囡囡不懂事,你倒是跟她一樣小孩子心性。」
囡囡以為蔚惟一真生氣了,她拽著蔚惟一的手臂晃著撒嬌,「媽媽,不要怪爸爸,是囡囡要爸爸教給囡囡的。媽媽你趕得不太巧,那麼幾秒鐘時間就被媽媽看到了。」
蔚惟一有些哭笑不得,模著囡囡的腦袋安撫著,「好了,媽媽和囡囡開玩笑呢。囡囡困沒有,媽媽帶你回房間休息吧?」
「嗯!」囡囡用力地點點頭,牽著蔚惟一的手回到她自己的房間,晚上這里的環境較為幽深肅穆,周醫生陪囡囡睡在一起。
蔚惟一把囡囡交給周醫生,她跟囡囡道過晚安,又親了一下囡囡,就從外面關上門回去房間。
蔚惟一看到那邊窗戶旁沒有收起的蠟燭,她走過去整理好,隨後拿出睡衣去浴室換上,又洗漱好走回床邊。
段敘初還是背著她躺在那里,蔚惟一掀開被子也是側躺著,從後面抱住段敘初,她貼上去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阿初,不要我給你暖床了?」
段敘初閉著眼楮沒有動,淡淡地吐出字來,「松開。」
「我不松!」蔚惟一近乎執拗地說,她抱得越發緊,柔聲誘惑著段敘初,「你們剛剛真的嚇到我了,我不敢睡覺了,我們聊會天好不好?」
段敘初聞言反而譏誚地笑了一聲,「你覺得男人和女人會蓋著被子純聊天嗎?更何況我跟你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是這樣嗎?」蔚惟一心里有些難受,她想找出話題,然後他們再深談下去,把該說的都說了,但和昨晚一樣,段敘初還是不願意搭理她。
蔚惟一乖乖地躺回去,只是雙臂仍舊抱著段敘初勁瘦的腰身,「那睡覺吧,我們還要早點趕回去。」
段敘初又重復了一遍,「放開我。」
「我不放,我要抱著阿初睡,不然我會失眠,一整夜睡不著。」蔚惟一的臉貼在段敘初寬厚的脊背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此刻她自己是在撒嬌。
段敘初在黑暗里掀開眼簾,狹眸又微微眯著,他不溫不淡地反問︰「你確定你不放?」
「嗯,不放。」蔚惟一較真了,誰知話音剛落,只听見段敘初沙啞地發出一個字音,「行!」
緊接著段敘初猛然翻過身來,不由分說地將蔚惟一壓在身下,蔚惟一這才感受他腿間不知何時復蘇的**之源,正頂著她的小月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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