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負 第45章︰深談

作者 ︰ 凰梧

蔚惟一聞言伸手搭上段敘初的襯衣扣子,點頭笑著說︰「是啊,我很想陪老公,干脆我們就在這里吧,好像我們還沒有打過野戰,嗯?」

這個時間點大家或吃飯,或午休,公園里幾乎沒有什麼人,然而段敘初的臉色仍舊是一沉,抓住蔚惟一的手惡狠狠地說︰「小妖精,不要鬧。」

蔚惟一甜蜜地笑起來,兩條手臂抱住段敘初的腰身,她靠過去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就知道你不敢。」

從來不打野戰是因為這男人有潔癖,比如此刻他們坐在長椅上,他把外衣月兌下來再讓她坐下,而且他沒有安全感,他覺得在外面**,光天化日之下會有很多人偷窺,最挑戰他的也只是在深夜海邊的車子里和沙灘上。

蔚惟一知道段敘初只是調戲她,以此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她心里很感動,在段敘初的懷里閉上雙眸,感受著段敘初身上的氣息和熱度,不再想其他的,蔚惟一漸漸放松下來,「好累。老公,你抱著我睡一會吧?」

「好,睡吧。」段敘初微微收緊雙臂,手掌落在蔚惟一後背的頭發上,下巴搭在蔚惟一的頭頂,偶爾貼過去親一下她,在她柔軟微涼的頭發上留下濕熱的吻。

此時正是四月,前面不遠處的幾株風鈴木開著花,樹梢上的小花像是鈴鐺,多數聚生成團,葉片不多滿樹的黃色,花團錦簇極為壯觀。

這樣香氣襲人的氛圍中,段敘初懷里抱著熟睡的女人,擔心她著涼,他將自己的襯衣扣子解開,用男人炙熱厚實的胸膛包裹著蔚惟一,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里灑下來,在蔚惟一的側臉上映下碎金子一樣的小光斑,她的睫毛烏黑卷翹,靜止時整個人柔美婉約,動人心魄。

段敘初情難自禁地低下頭,親吻印在蔚惟一白皙的額頭上,他滿心的甜蜜幸福,都快溢出來一樣,想時刻寵著她、對她好,愛太多來不及表達,他想把全世界都給她,讓她知道他有多愛她,「惟惟」

睡夢中的蔚惟一仿佛感受到段敘初濃烈難以抑制的愛,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毛茸茸的腦袋在段敘初的胸膛蹭著,越發抱緊他,唇邊含著甜美的笑,呢喃著他的名字,「阿初,我愛你。」

「嗯,我听見了。」即便蔚惟一睡著了,段敘初還是溫柔地回應著她,抬起修長的手指摁在她嬌軟的唇上,段敘初墨色眸子里的欲火燃燒的越發旺盛,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段敘初也只能嘆氣,「你這麼折磨我」

蔚惟一睡了半個小時,段敘初見時間差不多了,拍著她的背柔聲叫醒她,「惟惟。」

蔚惟一迷迷糊糊地醒過,隔了半分鐘才發現自己睡在段敘初懷里,期間她感覺安穩舒適,可見這半個小時里段敘初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這個男人對她還真是太好。

蔚惟一抬起頭在段敘初的下巴上親了一下,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心疼我,讓我直接睡到晚上去,連班都不用上了。」

「估計我若是真的那麼做,晚上你要讓我跪搓衣板了。」對于他們兩人來說,膩歪是膩歪,但也有分寸,在家時不能因此冷落囡囡,上班不能耽誤工作。

蔚惟一拉著段敘初起身,手牽著手一起走出公園,她很開心地晃著兩人的手臂,「我才不舍的讓你跪什麼搓衣板。」,蔚惟一突然湊過去,踮起腳把唇附在段敘初耳邊,誘惑地吹著熱氣,「我會罰你一個晚上滿足我。」

她身上幽幽的芳香涌入段敘初鼻尖,段敘初低沉地笑了一聲,順勢在蔚惟一的臉頰上啄了一下,「以後我要多犯錯,犯錯有福利。」

「呵呵」蔚惟一拉著段敘初的手臂轉過身去,她走在前面,面對著段敘初,一面甜蜜地笑著,一面後退著走路,午後金燦燦陽光灑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對比起來,19歲的蔚惟一是孤冷高傲拒人千里之外的富家大小姐,如今三十而立的蔚惟一時而柔美婉約,時而嬌俏天真段敘初多麼慶幸自己經歷了她十年的人生,不管是最美好的,或是最灰暗的,這世間只有他一個男人插足了她整整十年的青春年華,而以後還有更長的歲月。

段敘初把蔚惟一送到蔚藍集團樓下,每次僅僅幾個小時的短暫分離卻讓他們不舍,在車子里擁吻了很久,覺得怎麼甜蜜也不夠,時刻想著時間再長一點,最後還是不得不意猶未盡地放開彼此。

蔚惟一打開車門下去,「我走了。」

段敘初點點頭,手掌隔著車窗模著蔚惟一的半邊臉,「下班後來接你。」

「嗯。」蔚惟一親了一下段敘初的手背,轉過身往大樓里走。

段敘初溫柔地目送著蔚惟一遠去,直到看見站在辦公室玻璃窗前的那抹縴柔身影,段敘初才從車子里伸出手對蔚惟一揮了揮,隨後發動車子離開。

中途段敘初把電話打給黎傲,言簡意賅地吩咐,「黎傲,幫我提前準備一些錢。」

他估模著即便蔚惟一解決了別墅區目前的困境,但不可避免要賠上一大筆,而據他從蔚惟一那里了解,蔚藍集團目前的流動資金未必能填補這個漏洞,總之不管差多少,蔚惟一又是否需要,他也要先準備好。

黎傲並沒有問原因,沉吟道︰「二哥大概需要多少?」

段敘初的車子停在紅綠燈口,用手機打開網頁迅速地翻過去,了解蔚藍集團對別墅區做過的宣傳,他用短短半分鐘的時間計算出大概,「六個億。」

六億對于段敘初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他每隔半年從組織里每個人手中抽取的數目平均下來也有20萬,何況他手底下有上千人,光是沖著如此一筆巨大財富,就有太多人覬覦m2k首領之位,也就不奇怪湯鈞恆為什麼能苦心經營那麼多年了。

「好,我知道了,馬上去辦。」黎傲在電話那邊應道,又提起上半年組織里的分紅問題,現在是四月份,他們那邊正是忙碌這筆賬的時候,而黎傲才當上首領,具體流程還是要詢問段敘初。

「晚上我有時間發郵件給你。」段敘初簡單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他停下車子。

段敘初通過跟這邊的人交涉,二十多分鐘後在某個審訊室見到裴言嶠。

裴言嶠仍舊是雙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靠坐在那里漫不經心的樣子,看到進來的人是段敘初,他愣了一下,隨後別開臉,裴言嶠的唇畔勾起譏誚的弧度,又透著不易察覺的苦澀,「你來做什麼?如果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向我炫耀的話,你可能要失望了。不就是一個女人而已嗎?我不在乎。」

裴言嶠這樣說著,目光卻不經意間看到段敘初無名指上銀色的戒指,分明不是那麼搶眼,但就像是這兩天每每回憶起和蔚惟一之間尚算美好的幾個片段,他的心就痛如刀絞。

自己最好的兄長和自己最愛的女人結婚了,他真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

段敘初沒有理會裴言嶠的態度,他在裴言嶠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桌子,段敘初開門見山地說︰「紙包不住火,你的身世秘密被湯鈞恆曝光了,而裴廷清的解決方法是對外宣稱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只是他從孤兒院抱回裴家的養子。」

裴言嶠聞言猛地看向段敘初,就只是一瞬間他的眼眸里便是一片通紅,盯了段敘初幾秒鐘,又猝然轉過臉他點著下巴,裴言嶠無所謂的語氣,「就這樣吧,挺好的,反正我早就不把他當成我的父親了。」

從他三歲裴廷清把他送去無間島上起,裴廷清就決定永遠拋棄他了吧?如今想來,裴廷清作為他的教官培養他,也只是為了以後能利用他。

可悲的是他那時那麼努力地訓練,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能讓自己的父親多看他一眼,他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了,裴廷清就會愛他,就會承認他這個兒子,而事實呢?裴廷清連他的性命也不在乎,何況是給他和母親一個真正的家?裴廷清的眼中只有權勢和金錢。

段敘初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抿抿唇安慰裴言嶠,也安慰他自己,「你換個角度想,裴廷清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你。」

「我不要他的這種保護。」裴言嶠打斷段敘初,冷笑著嘲諷地說︰「所謂的保護,也只是他為自己開月兌的借口而已。就像當年我母親被整個裴家驅逐時,他為什麼不站出來勇敢地面對?反而在我母親生下我差點血崩而死的那天,他和寧憐夢結婚。」

「他不能放下一切,那也只能說明他對我母親的愛沒有那麼深。換做是你,或是我,我們會怎麼選擇?你寧願什麼都不要,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也不會不承認自己的親生骨肉吧?」

段敘初無言以對。

如裴言嶠所說,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蔚惟一和囡囡,他永遠不會否認囡囡是他和蔚惟一的女兒,但裴廷清是裴廷清,裴廷清做不到,也只能解釋為裴廷清的愛不到那種程度。

「我不能理解的是這一切因為裴廷清的野心而起,為什麼你能原諒裴廷清的所作所為?」裴言嶠看向段敘初,「我不信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事實真相。」

段敘初沉默數秒,艱澀地說︰「我知道,早在你母親瘋後,我就知道了。」

那時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麼裴姝怡會突然想害裴廷清,又為什麼突然無緣無故地瘋了,直到周醫生提醒他裴姝怡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裴廷清,他才恍然間明白過來。

裴姝怡之所以會瘋,是因為裴姝怡得知了裴廷清就是幕後主使,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而那時她只是在試探裴廷清是否真的變成植物人了。

段敘初之前想到了裴毅賢是裴言瑾的幫凶,卻沒有想到裴廷清竟然是主使,甚至他確定這一事實後,他也像裴姝怡一樣,不能接受無間島上視他如親生兒子的教官,卻算計了他整整那麼多年,他也不願相信那個淡漠優雅的裴廷清,竟然有那麼大的野心和**,但事實便是如此殘忍。

如今再想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應該知道裴廷清那樣的家族掌控人,不可能無欲無求沒有野心,裴家不與其他三大財閥家族同流合污,並不代表裴廷清是正派,裴廷清只是不屑和其他三大財閥為伍,三大財閥不過是裴廷清的囊中之物。

所有人都被表象蒙蔽了雙眼,包括段敘初在內,以為裴廷清和假冒的厲紹崇作對,裴廷清就是善惡分明的人,事實上從始自終只是裴廷清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這場戲從十幾年前無間島上的那場殺戮開始,直到現在才有結局,殘忍的真相終于浮出水面。

其實裴言瑾一直受裴廷清控制,也是裴廷清讓裴言瑾充當厲紹崇,在所有人都以為厲紹崇城府百尺、野心勃勃、壞事做盡時,實際上厲紹崇,也就是裴言瑾不過只是一個傀儡而已,裴廷清操縱著裴言瑾這個傀儡。

而就在裴廷清一睡不醒後,裴言瑾放棄原本的計劃,其一是因為裴言瑾失去後台,他一個人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再者是因為裴言嶠的腿差點殘廢,又失去記憶,深愛著裴言嶠的裴言瑾,到底還是無法再進行下去,而是用另一種葉立勛的身份回歸家族,裴言瑾幫裴言嶠守護裴家,等待裴言嶠恢復記憶的那一天,說到底裴言瑾不過只是裴廷清的工具而已。

段敘初清晰地記得在得知這一切事實真相後,那晚他一個人在餐廳里坐了很久,夜色將他吞沒,也讓他的心寒下來,而前幾天裴廷清醒來,他從醫院回到家中看到蔚惟一時,他意識到自己失去了最好的兄弟,失去了曾視為父親的教官,始終陪在他身邊不曾背叛過他的只有蔚惟一。

所以那一刻他沖動了,他如發情的獸一樣想要立即埋入蔚惟一的身體,與她融合再也不分開,原本準備更動人的求婚,也在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的情況下完成了。

那天在醫院里他告訴裴言瑾,他不在乎裴言嶠和裴廷清,他只要有蔚惟一和囡囡就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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