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仙江湖傳 第五十九節 剎那間只若芳華(中)

作者 ︰ 風走了雲

七月,在中國的南方湖南,是一個流火的月份。♀

在這麼一個群山環抱的山谷之中,乞力寨的少數民族苗族在這里生活著。

過著類似于一種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無憂無慮。

身著少數民族特有的服裝的小孩子們在山谷的草地上盡情地嬉戲玩耍,婦女們在泉水叮咚的山溪邊洗著衣服,高興地時候還會唱起幾句山歌。那山歌之中,暢快的心情,婉轉的感情,都令人不自覺地輕松歡樂。還有苗族的小伙子們,赤著亮油油的上身,或在田間勞作,或在山中砍柴打獵。

一切都是那麼清新淳樸,遠離塵世的喧囂煩躁。

只見在這山谷之中溪水邊上不遠處的一處綠油油的山丘之上,一對少年男女正坐在草地上,看著這屬于山谷之中獨特的世外桃源。

安詳的氣氛,只讓他們心醉。

這對男女便是經歷了一場生死的李志賢與王如心了。

經過苗寨乞扎里族長的一番搶救,李志賢拼著用最後一絲真氣替瀕死邊緣的王如心排毒,終于護住了王如心的心脈,終于在最後等到了乞摩梭等人地茜花解藥的送到……

只不過,等到看到乞扎里老族長給王如心喂下了磨成粉末的地茜花解藥後,支撐不住的李志賢終于再一次下了。

後來倒是服下了解藥再加上李志賢輸給了最後一絲真氣的王如心在幾天的昏迷之後便悠悠的醒了過來。

「為什麼要這樣做?」

王如心此時穿著一身的苗族青年的服裝,王如心也只剛是十七歲的少年郎,由于身世優渥,他皮膚白皙,眼楮大而有神,身材還是少年般瘦削,少數民族特有的民族服裝穿在他身上,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只不過經歷了這次生死之後,王如心看上去面容嚴峻了很多,似乎變得成熟了。

李志賢側著眼楮看著就坐在自己身邊的王如心。

從苗族山民們口中,她知道王如心在醒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自己,而且知道他在得知自己為了他耗盡了一身的真氣最後到底昏厥一直不醒之後,就是他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日日夜夜的照顧自己。

與其說是一種補償,還不如說是一種心甘情願。

李志賢心里知道,即使自己未曾救他,自己受了這樣的傷,他照樣依舊會為自己這樣做。

李志賢任由山谷里的微風吹動自己的長發,長發飄揚到鼻孔里,癢癢地。

「沒有為什麼,只是自己願意這樣做。」

王如心轉過頭,與面前美麗異常的女孩對視著,女孩此時已經換去她的青衣男裝,和他自己一樣,穿上了苗族的民族服飾,不過她的是白紅交間的羅裙,一頭的黑色長發也沒扎,就披散在背上。

女孩坐在自己的旁邊,美麗的眼楮與自己對視,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王如心的心頓時也隨著她的睫毛顫動起來,深入骨髓。

「你又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死掉的。」

女孩笑了笑,笑容如同山谷里溫柔的清風一樣,吹進了王如心的內心最深處。

即使在遙遠的未來,在他人生後來最艱難的時刻,只要王如心一閉上眼楮,他腦海中就會浮現起那年那月那個山谷之中的山坡上的那個純潔美麗女孩的微笑。

這個微笑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生死,看透了一切的世俗凡塵一般。

「那王如心你又知不知道,我早就經歷過了幾次生死,少這一次不少,多這一次不多。」

王如心沉默了,他看著女孩的眼楮,她眼神里似乎透露出一種穿越時空的滄桑,隱藏著某種悲傷與寂寞。

他很想伸手將看似瘦弱不堪的女孩的身子攬入懷中。或許在這之前,如果女孩對他說出了這種話,他拼著肋骨被她打斷的危險也要試一下。

但是,現在他沒有這樣做。

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王如心能控制的住自己更多的情感與*。

李志賢看著王如心的眼神,他的眼神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跳月兌了,里面隱藏了更多的東西,傳過來更多的是堅忍、成熟。

他或許已經變成一個男人了,從以前的那個滿身稚氣的男孩。

李志賢的心里有一絲的欣喜,在那個逃命的夜晚,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王如心在乎成那樣,甚至不顧自己本身的生死。

正如王如心對自己所說的︰你那樣做,會死掉的。

但是,死又何妨?

李志賢轉過頭,看著眼前草地上依舊歡樂不已的苗族兒童,還有那些婦女小伙子。

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前世的自己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實在是像極了王如心。尤其是在京城的時候,她看著眼前的王如心,就像看著前世的她自己一般。

身上的男孩氣太重了。

或許,在京城的時候,自己對王如心的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也跟這方面有關。既害怕看到王如心,又在偶爾的時候想見見他。

因此,在他科考高中的時候,自己是那麼的替他高興,如同當年自己高考考中大學一樣。

也因此,在听到他和他王府眾人跑到自己家提親的時候,自己是那麼的恐慌與害怕,甚至直接反抗了自己的父親李青緣。

而現在眼前的王如心終于沉澱了下來,只是這沉澱的代價稍微重了點而已,自己和他的性命都差點不保了。

李志賢再轉頭間,突然看到側面王如心的下巴上都長起了一層疏疏的毛絨胡須。

看著他下巴上的胡須,李志賢不禁笑出聲來。

王如心略微奇怪的偏過頭,看著眼前笑的如同夏花一般燦爛的女孩。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笑而已。」

李志賢俏皮的嘟嘟嘴,可愛的樣子讓王如心也笑起來,二人就這樣坐在山坡之上互相的笑著。

「李姐姐!王大哥!爺爺和摩梭大哥喊你們回去吃飯了!」

李志賢與王如心一看,正是那個慈祥的苗寨族長乞扎里老爺爺的小孫女乞瑩瑩在草地上向著二人飛奔而來,身後還跟著同樣年紀大小的小孩子學著她一起喊︰「李姐姐!王大哥!爺爺和摩梭大哥喊你們回去吃飯了!」

李志賢和王如心都不覺莞爾,于是都起身來沖著不遠處孩子們搖著手。

「瑩瑩,你們慢點兒跑!知道了!這就回去!」

剎那間,時光只若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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