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霆剛剛收到陌舞托如意送來的消息,一切計劃照舊。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不知道是不是陌舞有什麼事情耽誤了,不方便給他提供更多的提示,但他現在起碼還能收到陌舞的消息,好過淳于止太多倍。
只是,這份悠閑注定只能停留在表面。
找到太子淳于颯中毒的原因還是最重要的。
淳于霆一方面等候陌舞那邊送來新的提示,另一方面他也在尋找新的線索。
太子中毒,最大的受益者是誰?如果從權欲提升上來看,自然是皇子,二哥這麼多年都是獨來獨往與世無爭,不曾流露出絲毫對皇位的野心,以二哥的勢力,若有想法,早就行動了,不會等到現在。
再就是淳于靖!
如今皇後倒台了,孟侯自從皇後和孟茜茹死了之後就一病不起,整個孟侯府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孟侯什麼時候就咽氣了,若說淳于靖失去了全部靠山孤注一擲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現在任何證據都沒有,所有的疑點都落在跟淳于颯有染的女子身上。
淳于霆靜下心來,忽然想到陌舞提過的四何定律。
若想查清楚一個案子,最開始要掌握的就是四何定律。但四何定律淳于止也知道,必定是早早的就演練了一遍,如果他想趕在淳于止前面,這四何定律就不能按照淳于止的方法演練。
有句話叫做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真相。
如果他將四何定律倒過來呢?
何時?何地?何人?何事?
一旦牽扯上案子的話,想到的必定是最有可能的人,可現在淳于止已經將所有有可疑的人都過濾了好幾遍,到了他這邊也很難再查出線索,所以現在反其道行之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收獲。
那就是按照四何定律當中目前為止最沒有可疑的線索和人重新調查一番。
想到這里,淳于霆急忙叫來了賀箏。
「殿下。」賀箏進門試探的看著淳于霆。很少見五殿下有著急的時候。
「賀箏,我問你,太子出事之後,調查的最多的人是都有誰?」淳于霆突然開口問著賀箏。
賀箏略一思索,沉聲道,「伽羅鏢局為調查次數最多的,其次是太子府眾人,尤其是跟隨身邊一同出現在伽羅鏢局的人,再就是宮里頭和宮外跟太子關系匪淺的女子。」
「宮里能跟太子扯上關系的妃子一共有多少人?」淳于霆對這個數字是了解的,但是此刻突然就想找一個至關重要的突破口。
「除了蘭貴人,已經被處罰的阮妃,再就是常答應和白嬪妃。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跟太子有過接觸。並非全都有關私情,也有其他正常的往來。」
「你說常答應和白嬪妃?為什麼他們一點可疑都沒有?」
「回殿下,常答應和白嬪妃都是剛剛晉級的主子,在後宮並沒有交好的妃子或是顯赫身家,所以——」
「沒有顯赫身家和背景,又如何能從眾人之中月兌穎而出晉級呢?」淳于霆眼楮一亮,似乎想到了很重要的一點。
「殿下,您也知道,當今聖上這幾年晉級嬪妃都不看身家背景,而是以——是否相似仙逝的洛皇妃為依據,常答應和白嬪妃多多少少都跟洛皇妃有些相似。」賀箏實話實說。
淳于霆此刻卻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常答應和白嬪妃進宮多年,一直不曾晉級過,之前也不曾听說她們跟洛皇妃有何想象,怎麼現在就——
「賀箏,將常答應和白嬪妃入宮的畫像取出來,我要看一看。」淳于霆的話嚇了賀箏一跳。
常答應和白嬪妃如今可是皇上最喜歡的兩個妃子,因為蘭貴人身懷六甲行動不便,所以最近侍寢的都是常答應和白嬪妃,而且後宮妃子入宮的畫像又豈能?
「算了,你繼續常答應和白嬪妃。我親自進宮見父皇。」
如此隱秘的事情,自然不適合交給賀箏,還是得要他親自去一趟承乾宮。
——
承乾宮
皇上听到淳于霆要看常答應和白嬪妃入宮時的畫像,不覺有些慍怒,可若真的跟淳于颯中毒有關,自然也沒什麼不可。
「老五,你查案查的好好地,不是一直跟在你二哥身後轉悠嗎?怎麼突然要看畫像?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皇上一邊批閱奏章一邊審視淳于霆。
「回父皇,其實兒臣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這幾天一直沒有任何線索,兒臣便想到了反其道行之這句話,以二哥的能力調查了這麼久都沒有任何線索,若繼續拘泥于之前的線索,還不如另闢蹊蹺,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淳于霆將心中想法和盤托出,並沒有絲毫隱瞞。既然父皇都知道他這幾天一直都跟在二哥身後轉悠,如今他也不能隱瞞父皇自己真實的想法。
「朕很少見你有如此上進的時候。」皇上這話說的帶著一絲揶揄。
淳于霆勾勾唇角,並不說話。
其實父皇是心如明鏡的人,很清楚他和二哥的想法。也許父皇現在也沒想好,究竟他跟二哥誰更適合江陌舞,否則以父皇雷厲風行的作風,只怕早就強行給他們一個結果了,不管他們是否接受。
「朕成全你一次,也看看你是否有驚喜給朕。」皇上沉聲開口,淳于霆垂眸不語,但願一會如他所願。
須臾功夫,展凌就將常答應和白嬪妃入宮的畫像送到淳于霆面前。
畫像展開,淳于霆左右端詳,眼神愈加明亮清透。
「發現了什麼?」皇上放下手中奏折,起身緩緩走下九十九級漢白玉台階,來到淳于霆身邊。
「父皇,當年給常答應和白嬪妃畫像的宮廷畫師是趙朗畫師。趙朗畫師雖然已經因病死了,但眾所周知,趙朗畫師在後宮聲望頗高,他並不像宮中有些畫師那般趨炎附會,收了銀子才肯好好畫像,一般經他手所出畫像都是栩栩如生,不添加也不抹黑,所以當年很多家世普通拿不起太多銀子的小主都願意找趙朗畫像。
父皇請看這兩幅畫像。」
淳于霆說著指著畫像中常答應和白嬪妃。
皇上掃了一眼畫像,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畫像是五年前了——」皇上似是在自言自語。
「可她們二人那時的容貌與洛皇妃沒有一絲想象,可是現在——兒臣調查的時候見過一次常答應和白嬪妃,她們——」
「她們容貌改變,又跟太子中毒有何關系?」皇上如此說,也是默認了淳于霆後面沒說出的話。
現在的常答應和白嬪妃的確跟五年前畫像上的容貌有差別,雖然五官輪廓並沒有改變,但細微處如眼楮和嘴唇卻是接近洛皇妃的容貌。
「究竟太子跟常答應和白嬪妃之間有沒有關系,試探一下就知道。」淳于霆話有所指。
表面看他的懷疑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可就算常答應和白嬪妃與太子的事情無關,這二人相貌有細微改變,也有所懷疑。
「此事朕已經交給你和止兒負責,既然讓你看了畫像,接下來你想做什麼,朕不會插手,但若壞了後宮規矩,朕必定嚴加懲罰。」
「是,父皇。」淳于霆朗聲應答。
皇上看著眼前淳于霆,是他曾經最放手任其自由發展的兒子,在他印象中,這個兒子只喜歡與花花草草為伴,性子雖然亦正亦邪,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很少主動出擊,更加不會跟其他皇子同時競爭。
但一個相貌平平的江陌舞卻改變了這一切。
一如他當年對止兒的娘親那般。
所以,此時此刻,他並沒有拒絕止兒和老五,有些事,命中注定會發生,只有當他們經歷過之後,才是真正的成長。他的繼承人,雖然要具備鐵血手腕當機立斷,卻也要經歷世間各種情感,才能做出最成熟的決定。
不管他們與江陌舞之間有沒有結果,他都不會阻止他們走進這過程。
——
淳于霆退下不久,展凌在皇上耳邊低語,
「皇上,剛才有刺客前往畫像閣,看樣子是去偷畫像的,若非五殿下及時趕來取出,畫像說不定已經——」
「刺客?畫像閣?」皇上眉頭微微一皺,如今看來,老五的猜測不無道理。
「皇上,是否要繼續調查常答應和白嬪?」展凌等候皇上開口。
「不必,交給老五去處理。很快,止兒那邊也會收到消息,在太子的事情上,他們二人不會有偏頗的。」
這正是皇上此次最信任淳于止和淳于霆的原因。皇上知曉他們二人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江陌舞,所以在太子的事情上,就不會去顧慮其他的人情世故。
只是,就目前來看,太子中毒似乎真的跟宮里的人有關吧。
——
與此同時,陌舞已經到了袁隱堂在京郊的別院。臨海寸步不離的守在院子里,陌舞想離開,並不容易。
而起別院的房間又明顯是加固了的,陌舞若是從後門離開,勢必會弄出不小的動靜驚動了臨海。
既然不能硬闖,那只能智取。
可陌舞想了好幾個法子,卻都被臨海識破了。
臨海一臉無奈的表情看著陌舞,沉聲道,「如意姑娘,堂主已經將姑娘可能會想到的法子都告訴屬下了,一共有三十種,堂主說,等姑娘這三十種法子都用過了,鏢局的事情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