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淳于颯的案子遲遲沒有進展,淳于止縱然著急,卻不曾自亂陣腳。之前所有線索都最大限度復雜化,但復雜到最後竟是毫無收獲,不如化繁為簡,將所有的線索都簡單化,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所謂一元復始萬象更新,就是如此。
如此從頭開始,真的被淳于止想到了問題關鍵。
在這件事情化繁為簡,首先就要從太子的行事作風上查起。
太子**,之前宮中的妃子查過之後,問題最多的就是常答應和白嬪妃,而且淳于霆那邊似乎也在關注這兩個人,如果能從二人身上找出線索,將是破案的關鍵。
只是,淳于止卻晚了一步。常答應和白嬪妃已經被淳于霆的人帶走了。
淳于止帶人趕去淳于霆的景秀宮,淳于霆不在,淳于止正欲帶人硬闖,卻被趕來的皇上攔住。
「止兒,人是你弟弟先想到的,他比你快了一步,就算江陌舞對你來說很重要,人在老五這里,就是他的人。止兒,以你的能力若想再查出新的線索並不難。」皇上此番話並非偏向淳于霆,而是不希望淳于止和淳于霆在一個問題上糾結集中,如果兩個人是從不同的方向調查,如此一來,在查案的時候也就不會有太多踫撞。
淳于止雖然性情冷酷淡漠,但皇上的話卻是要听的。
淳于止沉默不語,卻是揮手讓遙川等人退下。
皇上見此,自然是點到為止。對于淳于止,他向來說的很少,淳于止處事一貫很有自己的原則,但是自從出了一個江陌舞,他已經不知道原則為何物了!
皇上雖然不說破,但心知肚明。
而淳于止也明白皇上看透了很多,但江陌舞是他下定決心認準的,就絕不會放棄,也許現在讓他說為何對江陌舞念念不忘難以放下,一時半會的,他自己也說不出清楚,但從她出現在面前開始,她的一舉一動就已經烙印在她腦海之中,難以抹去。
皇上離開後,遙川見淳于止還站在景秀宮外面,不覺試探的問著淳于止,
「主子,要回去嗎?」
「嗯。」淳于止沉聲回答。
「那——這個線索就——放棄了?」遙川自然也是不甘心的,主子昨兒熬了一夜才查到太子的案子跟常答應和白嬪妃有關,就這麼放棄了再去找新的線索,不知道又要熬多久?他們一眾屬下沒關系,可主子的身體——眼看過幾天主子又要經歷鎳毒發作之痛——
「誰說放棄了?」淳于止瞳仁閃爍一下,眼底一抹精芒一閃而過。面上卻是萬年不變的冷酷模樣。
遙川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主子什麼意思?剛才不是答應了皇上找別的線索,難道主子是騙皇上的?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先回去,晚點再來。」淳于止低聲吩咐遙川,旋即轉身離了景秀宮。
他也知道自己過幾天鎳毒發作,到時候勢必會影響查案的緊張,淳于霆已經在他前面了,不管是不是有高人在暗中幫他,總之——
想到這里,淳于止瞳仁微微閃了一下。
他之前也曾想過,會不會有高人在暗中幫助淳于霆,在他印象中,整個皇朝查案最厲害的似乎就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了。難道會是她?
淳于止的心,倏忽收縮的厲害。如果真是那個小女人——
她怎麼可能站在淳于霆那邊都不出現?如果讓他知道真的是她——恐怕他心底有的不僅僅是失望,更多的則是無邊的怒火!
遙川突然感覺到自己啊主子的氣場有些不對勁,該不會主子鎳毒提前發作了吧?
見淳于止突然抬腳走得飛快,遙川不敢多問急忙追上,可淳于止並沒有回屏王府,出了皇宮之後直接去了伽羅鏢局,這讓遙川和當歸都目瞪口呆,但主子不發話,他們也不敢多問。
這一路上,淳于止都是一言不發,馬車內的氣氛沉重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縱使遙川和當歸已經適應了主子冷酷漠然的氣場,可主子今天給他們的感覺跟往昔明顯不同。
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而現在能讓主子有這般變化的人,除了一個陌舞小姐,再無其他。
難道主子有了陌舞小姐的蹤跡了?
馬車一路朝伽羅鏢局狂奔,而原本準備離開伽羅鏢局的淳于霆正站在伽羅鏢局門口,似乎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
若是離開,便失去了陌舞的消息,他還沒跟如意說上幾句話呢,就被袁隱堂匆匆打斷了,他擔心又像上次那樣,突然之間連如意的消息都沒了,斷了如意的消息就等于失去了陌舞的消息。
可繼續留下來的話,如意又不是陌舞。
就在這時,淳于霆看到淳于止的馬車朝這邊呼嘯而來,馬車還未停穩,淳于止已經掀開車簾跳下馬車,看到淳于霆也在伽羅鏢局,淳于止眸光愈發的深沉陰冷。雖然他早已收到消息,淳于霆這幾天都是頻繁出入伽羅鏢局,起初他還當淳于霆想從伽羅鏢局這里找到淳于颯中毒的線索,可既然他都查到常答應和白嬪妃身上了,為何還要再來伽羅鏢局!
只要稍加查證就能知道,袁隱堂跟淳于颯中毒毫無關聯!
如此說來,能吸引淳于霆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伽羅鏢局的就只有一個可能一個人!那就是江陌舞!
淳于霆看到淳于止明顯楞了一下。
這幾天他的行蹤一直都很高調,就是不怕讓淳于止知道他來伽羅鏢局,如果他故意不讓淳于止知道行蹤的話,一旦淳于止查到蛛絲馬跡,就會想到伽羅鏢局可能跟陌舞有關聯,否則不會吸引他一天跑來這邊好幾趟。
現在很有可能,淳于止已經查到常答應和白嬪妃,所以才會懷疑自己明明有線索卻還頻繁出沒伽羅鏢局一定有別的原因。
淳于止走到淳于霆身前,瞳仁如霜寒冽。
「她呢?」他直接開門見山,不給淳于霆任何思考回避的機會。
雖然現在他也不完全確定,但是在看到淳于霆見到他的表情時,淳于止已經猜了個**不離十。
淳于霆不出聲,此刻的沉默就更加驗證了淳于止的猜測。
下一刻,只听到砰的一聲悶響,其他人都沒看到淳于止是如何出手的,就見淳于霆身子一震,猛地後退一大步,面頰一側,嗤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就在剛才,淳于霆胸口挨了淳于止重重一掌。
「殿下!」賀箏見淳于霆受傷了,臉色大變。
遙川和當歸站在淳于止身後,也是目瞪口呆。
主子雖然性情冷酷,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動手,難道又是因為陌舞小姐?難不成陌舞小姐在伽羅鏢局?跟袁隱堂一起?
「是不是她給的你提示?」淳于止一把提起淳于霆的衣領,眸光冷酷無情,隱著一觸即發的沖天怒火。
淳于霆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漬,示意賀箏退下。
「二哥,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就是打死淳于霆,他也不會出賣陌舞。陌舞既然單獨傳消息給他,就是不想讓淳于止知道。
淳于止臉色瞬間鐵青如霜,如果淳于霆不是他有血緣關系的弟弟,或許此刻他已經撕碎了淳于霆也不一定!
好一個江陌舞!
好!很好!太好了!那個小女人——活膩了是不是?
別讓他在伽羅鏢局找到她!否則會有什麼後果,他自己現在都不知道!
淳于止知道從淳于霆這里問不出什麼,手一松,推開淳于霆,大步朝伽羅鏢局走去。
聖教教主剛死,伽羅鏢局此時還出在風聲鶴唳當中,聖教教主已死的消息還未對外宣布,所以現在整個伽羅鏢局都在戒嚴當中,眼見淳于止闖了進來,雲孟清立刻帶人阻攔。
「屏王,鏢局今日有特殊事情發生,堂主也不在,若有事,明日清早。」
雲孟清話音落下,淳于止並不開口,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
雲孟清無奈之下出手阻攔,卻根本不是淳于止的對手。
「本王今日不是在此大開殺戒的!只為找一個人!」淳于止冷冷出聲,話音落下,雲孟清已經被他踢飛了出去。
伽羅鏢局的二當家雲孟清的功夫在整個京都也屬頂尖高手,可是此刻在淳于止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在淳于止眼中,此刻已經沒有任何人的存在了!他只想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江陌舞究竟在不在伽羅鏢局!
眼見淳于止就要闖進袁隱堂的房間,雲孟清急忙派人阻攔,可淳于止身後還有遙川和當歸。淳于霆又受了傷,淳于霆的人都在忙著查看淳于霆的傷勢。
雲孟清沒想到,剛剛才解決了聖教教主的事情,還在暗暗慶幸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了聖教教主,誰知,真正讓伽羅鏢局不安生的竟是屏王爺!
雲孟清都攔不住淳于止,一眾手下更加不是淳于止的對手,而今天的淳于止出手所帶出的凌然殺氣,簡直令人不寒而栗,那眼底所迸射而出的殺氣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嗜殺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