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蓬萊居,函陽城最好的客棧里,某天下第一公子醒來對鏡一看,連連發出幾聲慘叫。
「君公子,您沒事吧?」店小二听見君無惜鬼哭狼嚎的慘叫,飛快的跑上樓,敲響君無惜的房門,輕聲問道。
君無惜,游歷各國,名滿天下,此次他能下榻于這蓬萊居,無疑是給蓬萊居這塊招牌貼了金,店小二豈敢怠慢。
君無惜對著鏡子,看了又看,原本那張白皙無瑕,俊逸非凡,風靡萬千少女的臉,此刻紅斑點點,慘不忍睹。
「沒……沒什麼事,就是看見一次大老鼠,本公子生平最討厭老鼠了,」君無惜定了定神,回了店小二。
蓬萊居是函陽城最好的客棧,服務一流,清潔一流,別說有老鼠,蚊子都很難看到一只。
店小二一听,可更加擔心了,君無惜的房間內,居然有老鼠,這還了得,要是讓掌櫃的知道這事,非得扣了他工錢不可。
「君公子,還是讓小的進來將那老鼠抓住,以免妨礙您休息。」
君無惜滿臉紅斑,本就窩火,此刻店小二又在門外,唧唧歪歪,他實在是忍無可忍,語氣有些不好道︰「嗦什麼,讓你離開,你便離開,哪來這麼多廢話。」
「是,君公子,」店小二就算再害怕被掌櫃的扣工錢,也不敢再惱擾了君無惜,若是真惹惱了這位君公子,可就不是扣工錢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君無惜睜眼便發現房間內有些不對勁,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正是迷香之王,汨羅香的味道,汨羅香的氣味清清淡淡,不易察覺,所以他才著了道。
天殺的,要是被他查出是誰干的,他非得拔了他家祖墳不可,君無惜眯著狹長的鳳目,內心暗暗咒罵了一句,天知道,他有多愛惜這張顏面。
阿嚏,雷影打了一個噴嚏,突然覺得後背涼颼颼的,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看來真不能干缺德事啊,于是內心暗自祈禱。
君公子啊,誰讓你對誰拋媚眼不好,卻偏偏對五小姐拋了媚眼,惹了爺不高興,就只能打花你的臉,我也是听命行事,不能怪我啊。
「真是沒想到,這小賤人的命居然如此之硬,幾次三番都弄不死她,留著她對我們真是一個禍害,」二姨娘回到杏院,氣憤非常。
「姨娘,你也別氣,不止我們要對付那小賤人,恐怕這府上,人人都巴不得弄死那小賤人,今日之事,想必是西逐畫的手筆,」西逐琴緊跟在二姨娘身後進屋,一雙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毒辣之色。
「何以見得,」二姨娘走向一把雕花靠椅,理了理羅裙,緩緩坐落。
西逐琴也跟著坐在二姨娘身旁,滿月復心機顯露于臉,冷冷道︰「蕭騰乃是大夫人的親佷子,大夫人不可能對他動手,西逐煙一向眼高于頂,雖然不屑于與蕭騰打交道,但是大夫人還得仰仗戶部尚書府的支持,西逐煙也不可能對蕭騰動手,西晚卿那小賤人更不可能自找沒趣,可能性最大的便是西逐畫,我早看出這蕭騰與西逐畫時常勾勾搭搭,肯定是西逐畫挑唆蕭騰去找西晚卿的麻煩,蕭騰沒弄死西晚卿,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這小賤人,果真是不簡單啊,」二姨娘听了西逐琴的分析,感嘆了一句。
「所以,我們得盡快除去那小賤人,免得西雲杰之死被她查出來,到時候,我們可就無力回天了,」西逐琴眼中的狠毒更甚,一臉的鋒芒,勢必要將擋她道的一切不利因素,全部鏟除得干干淨淨。
「三小姐,那我們該怎麼辦?」二姨娘問道。
若說二姨娘厲害,這些年能夠在安國侯府佔有一席之地,還不如說是西逐琴這個軍事當得好,她教會二姨娘如何獲得西博堅的寵愛與信任的同時,還將自己打造成了南衡國數一數二的才女,除了沒有嫡出的身份,她可是樣樣不輸于西逐煙。
西逐琴冷冷掃了一眼房中的小丫鬟。
「你們都下去吧,」二姨娘房中的大丫鬟秋菊會意,吩咐小丫鬟全都退下。
屏退了左右,西逐琴嘴角輕輕勾起,嬌艷的臉上,隴上一抹毒辣的笑,讓她的容顏看上去失了明艷,顯得有些陰郁︰「蕭騰在安國候府內出了事端,又查出那茶水沒有問題,那蕭府豈能滿意,蕭府的夫人秦氏,一項蠻橫,豈有不怪罪大夫人之理,大夫人為了不失去戶部尚書府這個依靠,恐怕也想查出點什麼,不然她對秦氏不好交待。」
「不如我們這樣……」西逐琴將話說了一半,然後將嘴貼于二姨娘的耳際,竊竊私語道。
二姨娘听完,像是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頓時拉開笑臉道︰「三小姐果真聰明,如此絕妙的計策,也只有三小姐能想得出。」
母女二人相視一笑,兩人臉上皆是算計之色。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三更天咯,」夜間,一個黑衣小廝,單手提著一面鑼,將燈籠插于肘間,走幾步,敲一下鑼,再報更時。
安國候府,家大業大,府上專門有一個打更的下人。
在安國候府的前院之時,那打更小廝幾步幾喊,倒也很勤奮,此時,行至後院,他知道,這後院除了紫月軒住著一個不受人待見的五小姐外,住的便全是下人,遂喊更也不那麼積極了。
紫月軒附近,周圍漆黑一片,今夜是鐮刀月,借助月光,依稀可以看見一些東西。
那打更小廝,一臉睡意朦朧,提著那面鑼,打著有些昏暗的燈籠,五步三晃,踩在紫月軒前面那條迂回的小道上。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三更天咯。」
那小廝正瞌睡得緊,迷迷糊糊報了更時。
突然,一白影從他眼前滑過,他頓時身子一顫,從迷糊中清醒過來,瞪大雙眼看向前方。
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個身穿白衣,披頭散發的影子,來來回回飄飄浮浮,他此刻只覺得周圍陰風陣陣,寒徹入骨。
「鬼啊,鬼啊……」
打更小廝這下算是看清楚了,他瞬間扔下手中的鑼和燈籠,失聲大喊大叫,拔腿就朝前院的方向跑,奈何,他被嚇得更甚,腿腳止不住微微顫抖,一雙腿根本就不听他使喚,半天也難得挪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