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暗 第二章 生日

作者 ︰ 離離若水

一年過去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第一學年結束,暑假一過,林若若就要成為大二的學生了。

暑假很長,近2個月的時間。林若若父親去世了,母親依舊不知所蹤,也不知是否依然還在人世,所有的近親遠親都斷絕了和林家的往來,用孤苦無依來形容林若若非常貼切。在這孤零的暑假里,林若若仍然過著忙碌而有規律的生活,早上7點起床,洗漱完畢吃完飯後就開始看書,下午1點左右騎著單車到市南區的李阿姨家給她家的女兒做家教。這份工作是林若若的高中班主任陳老師介紹的,陳老師深知林若若的家庭狀況,所以總是盡可能的幫助林若若,對此,林若若一直心存感激。

實際上,雖然父母都不在,但是林若若在經濟上並不拮據,以前父親每個月會準時打來生活費,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曾留下一張銀行卡,並提醒說密碼是林若若的生日,林若若曾到自動櫃員機上查詢過,竟然有30萬,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來說,應該算是一筆巨款了。

然而,當陳老師提供了這麼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時,林若若一口就答應了,一方面知道輔導的工作並不難做,另一方面,自己也實在不想呆在空蕩蕩的家里徒增傷感。

李阿姨是個很年輕的女人,不近看也就覺得有30出頭。經過幾天接觸,林若若充分體會到,為什麼她會看起來如此青春,因為她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保養上了,不然就是上街購物上網購物,去美容院去spa,完全沒有將一絲心思放在教育孩子身上。李阿姨的丈夫李先生據介紹是個軍人,不經常在家,要給假才能回來,所以也沒太多時間培養孩子。

輔導的女孩是初中1年級的學生,李阿姨對之愛稱小美,00後,林若若之前沒有接觸過這一群體,所以也不清楚這一代的孩子到底是怎樣。可能是有這麼個不靠譜沒溫暖的媽,小美比一般的孩子看起來要老城沉寂。林若若是個話不多比較文靜的人,但是對投緣的人,心情愉快的時候也是很健談的,但是這個小美,林若若剛開始以為這孩子是個啞巴,她幾乎就不說話,當林若若講完一道題問你明白了嗎,這孩子要麼就直盯著書,要麼就用眼楮死盯著你,一個字也不說,幾天下來,林若若快被搞崩潰了,這一家人都怎麼回事啊!

雖然輔導的不算非常順利,面對一個無言的孩子再怎麼盡心教都沒有什麼成就感,但一個多月也慢慢過去了,轉眼,過了這個周末,小美就要開學了,通常中學都比大學開學早。林若若也松了口氣,每天4個小時的輔導終于要結束了,小美這孩子總給人感覺怪怪的,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反正總有種滲的慌的感覺。

李阿姨雖然人有點不靠譜,40歲的人還總裝女敕,但是人還是非常好的,這晚林若若正準備睡覺,就接到了李阿姨的電話。

「若若,我听你們陳老師說,明天是你18歲生日,這一個多月你輔導我們家小美沒少費心,小美那麼個悶葫蘆真不是誰都能教好的,而且你們家也沒什麼人,干脆你明天來我家吧,阿姨給你過生日,捎帶著輔導費給你結了。就這麼說定了啊,麼麼噠!」電話那頭一陣 里啪啦的,都沒給林若若說話的機會就把這事給定了。

小美話這麼少,肯定是被她媽媽把話都說盡了,林若若心里暗想。

雖然很感激李阿姨的好心,但是林若若去的多少有些不心甘情願。林若若長這麼大從沒過過生日,自己也從不覺得生日有什麼好慶祝的,潛意識里總覺得要不是自己來到這世上,也許媽媽就不會生病,爸爸也不會十幾年來奔波勞苦最後還死于非命,也許都是因為自己……

第二天,林若若簡單梳洗了一下,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扎起馬尾,照了照鏡子,ok,出門。

今天比以往要早一些到了李阿姨家,雖說自己是壽星,是給自己過生日,但是自己也是客人,不是在自己家,所以出于禮貌,還是早一點到,看看是否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李阿姨不是一個善于操持家務的人,真不知道這生日宴會怎麼安排。♀

到了以後,林若若才發現擔心是多余的,因為全部的食材幾乎都是現成的,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訂做的蛋糕已經送到,18根蠟燭已經插在上面了。

李阿姨笑著把林若若拉坐在客廳沙發上,「若若今天特別漂亮,年輕就是好啊,皮膚白,什麼都不涂,這臉都女敕的跟剛撥了殼的雞蛋似的,身材也好,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魔鬼身材說的就是你啊,這項鏈也別致,既古典還白搭,這手鏈也好看,顯得你這小手縴巧……」

林若若只好無奈的笑著回應著,問著有什麼可以幫忙的「auv,你看你說的,就是一個小型壽宴,有什麼搞不定的,想當年你李叔叔就是被我著賢惠勁兒給打動了,今天也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保準讓你過個難忘的生日。」李阿姨對自己的廚藝頗為自信。

林若若只好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當壽星。小美出去了還沒回來,百無聊賴,只好到小美的書房找本書看。小美的書櫃有很多書,奇怪的是,無論是哪本書都用報紙包了書皮,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書。以前林若若一來就開始輔導,根本就沒時間好好觀摩下這個書櫃。

隨便抽出一本書,打開一看,《高二數學解題技巧》,送回去,再抽出一本書打開,《30天記住5000個單詞》,送回去,再抽出一本,《歷年中考真題-物理篇》,什麼啊,都是輔導書,不過好像都是全新的沒被翻過的樣子。

林若若搖搖頭,從最上面一格中間的位置又抽出一本書,依舊是報紙包皮,打開第一頁,《1000種死法》,這個書名很讓人好奇,似乎有個外國電視劇也叫這個名字。翻到中間,林若若發現書里夾著幾張照片。

每張照片只有一個人,小美,似乎是自拍,照片底色呈暗紅色,每一張照片里的小美,或自縊,或開月復,或戳眼,或斷手,身上四周到處都是鮮紅到刺眼的血。

「若若!」

啪的一聲,若若趕忙合上書,從驚恐中回過頭來看向來人,是李阿姨。

「看什麼呢,都入了神了,小美這沒有好看的書,想看書的話,阿姨那有,穿越,架空都有哦,有的文還有點小h呢,不過你今天就成人了,可以看哦。呵呵,小美回來了,咱們準備開飯啦,快來洗手!」李阿姨笑吟吟的倚在門口。

「哦,馬上……」林若若還有些心跳。那些照片拍的太逼真了,看的讓人惡心,尤其是照片中人是你認識的,更增添這種恐怖感。

小美怎麼會拍這種照片?林若若心里暗度。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餐具,中心是那個漂亮的蛋糕,小美正在點蠟燭。

「小美回來了?」林若若飛快的看了一眼小美,問候了一句廢話。

小美瞟了林若若一眼,沒吭聲,繼續點蠟燭。

林若若有些尷尬,好在李阿姨正巧端菜進來,「菜全部都好了,阿姨也沒多弄,就夠咱三個吃,不過都是阿姨細心準備的哦!」

林若若連忙幫著端菜。你別說,先別管味道怎樣,這看起來的確豐盛可口,而且走的是西餐範,西冷牛排,意大利面,女乃油蘑菇湯,金槍魚沙拉,水果沙拉,女乃油焗蘑菇,可樂雞翅,菠蘿包,黃金蝦,還有葡萄酒,不知道的以為是叫了必勝客外賣。

「雖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是是阿姨的心意,要多吃哦!」李阿姨將西式快餐歸類到了家常菜中。

「謝謝阿姨!」林若若心里還是很感動的,畢竟,這是長這麼大以來的第一個生日,而且是一個2個月前還素不相識的人給自己過的,徐錚的電影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間自有真情在!

「哎呀,謝什麼啊,跟阿姨還見外。你叔叔不在家,就我們娘倆,這孩子成天也沒個話,你來了家里還熱鬧點。小美,把那個蛋糕帽子拿來,若若,壽星都帶這個,來,帶上!」二話不說,就扣林若若腦袋上了,「對了,咱們再照幾張像,過來小美,一起哈,一二三,茄子!」

李阿姨明顯也是自拍一族的高手,剪刀手,嘟嘟嘴,45c角通通熟練,   ,連著拍了幾十張。看著這相機,林若若心里暗想,小美那些恐怖照片是否也是這架相機拍出來的呢?

等李阿姨拍夠了,這才招呼吃飯。林若若剛拿起筷子,李阿姨又哎呀一聲,「你看這蠟燭都點上了,若若,先許個願吹蠟燭啊!」

對于第一次過生日的林若若而言,這許願吹蠟燭還真只在電影里看過,許什麼願呢?林若若閉上眼楮,心里對自己說,「我想見到媽媽。」

「許完了吧,可不能說出來哦,說出來就不靈了,快吹滅蠟燭吧,一口氣全部吹滅願望就能實現哦!」李阿姨今天充當了過生日指導老師。

林若若吸了一口氣用力一吹,肺活量有點小,吹滅一半,林若若笑笑,剛想再繼續吹滅剩下的蠟燭,忽然,客廳里一陣過堂風,砰的一聲,一個房間的門重重的關上了。風吹熄了剩下的幾根剛剛沒被吹滅的蠟燭,屋子里似乎刮了一個旋風,厚厚的窗簾也隨風輕擺了幾下。

「要下雨了嗎?」李阿姨站起身來想上陽台看看。

外面清空萬里,太陽正當空,照的地面白刷刷的,一絲風都沒有。「哪來的這陣邪風!」李阿姨嘟囔著往回走,突然听見客廳里小美的一聲尖叫。

「你為什麼會來?你為什麼會來?你為什麼會來?」一聲比一聲淒厲,小美死死的盯著林若若,因嘶喊臉部有些扭曲顯得格外恐怖。

林若若被突然發生的情況嚇住了,一時大腦有些空白。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若若來咱們家過生日的,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李阿姨也是一驚,連忙上前拉了小美一下。

小美掙月兌了媽媽的手,幾步沖到林若若身前,猛地將林若若往後推,「神的罪人,地獄的魔鬼,願熊熊的煉獄之火將你焚燒殆盡,使你永不出現在人間。」

「小美!小美!你這孩子魔怔了?」李阿姨明顯也被驚到了,這種情況以前從未發生過。

小美癲狂般推搡著林若若,李阿姨忙死死的抱住,無奈下只好使眼色讓林若若先走。

林若若失魂落魄般的走出李家大門,依然能听到門後小美聲嘶力竭的叫喊,如殉教徒般。

林若若一陣陣心悸,恍惚間,感到頸上的項鏈一閃而過的灼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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