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玉米苗瘋了一樣的往上竄,它們綠得讓人心歡,綠得讓人感到無比的快樂。它們已經長得跟成年人差不多高低了!
李莫堂還在被窩里貪睡,他娘王大芳就沖進屋子里把他給揪醒了,告訴他說︰「醒醒吧,堂,莫堂!」
莫堂其實正在做著一個可怕的夢,他夢到自己被王三追殺,王三嘴里叫著︰「俺在北孫店有吃有喝,就因為你他媽的李莫堂,你他媽的個王八羔子,你壞了俺們王家弟兄的好事兒!我日你全家!我他媽的砍死你。」
李莫堂跟王三玉米地里做著迷藏,無論莫堂如何躲藏,王三立馬就會手舉著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徹底服了,他想跪在地上向王三求饒,王三不依,王三揪下幾縷茅草,他把茅草擰成繩子,用茅草繩子把李莫堂的手腳捆好,那滴血的菜刀不時在李莫堂眼前晃動,嚇得李莫堂剛要叫喚,王三的手往褲襠里用力一拽,一條滿是破洞骯髒的三角褲頭就出現在王三手上,王三把那惡心敗壞的褲頭塞進李莫堂嘴里,李莫堂就變成了啞巴。
他覺得自己手腳不能動彈,他嘴里想要喊娘,娘卻在遠處听不見,他失望極了,痛苦極了,他內心焦慮極了,他渴望依偎在娘柔軟寬廣的胸懷。那樣才覺得安全,娘就在二十步外,可娘就是听不到,不怪娘听不到,怪自己太膽小,被王三手中的菜刀嚇壞了,自己的嘴已經被王三留滿精斑的褲頭給堵上了。♀手腳動彈不了,是的,是被王三給用茅草繩子捆結實了!
他叫不出,他動不了!他害怕極了!
突然他听到娘的聲音,睜開眼看到娘就在身邊,他把頭扎進娘的胸膛上,他流著淚喊著︰「娘,你在我身邊呀,你不要走!」
王大芳輕聲說︰「莫堂,堂呀,你是不是做夢了,不怕,不怕,娘就在這里!」
李莫堂依偎在娘的身上,看著娘慈和的面容,她的鬢角已經平添了幾縷白發,昔日那滿頭讓人垂涎的青絲如今已經變得灰白。李莫堂覺得自己要勇敢面對恐懼了,因為即使你害怕,恐懼也不會因為你的害怕而離你遠去!只有你自己真正面對它時,它就他娘的是個屁,也看不到,也模不著!
王大芳拍著莫堂的背說︰「兒呀,你咋地了?」
莫堂說︰「沒事兒了,娘,孩兒已經長大了,以後不會再害怕這些莫須有的虛夢了!」
王大芳說︰「堂呀,我本來要告訴你讓你出門小心點呢,听鄰家李茉紅說王三堂的手下那個叫王三的二流子貨回來了,而且見女人就用刀扎蛋子,要不就扎咪咪,真不是個東西呀!還听他說,王三還揚言要找你報仇呢!」
李莫堂說︰「王三這家伙不是跟王三堂一起跑了嗎?怎麼著,回來找我來了?」
王大芳說︰「堂,你可要小心哪,那家伙已經扎了三四個女人了!」
王莫堂麻溜地穿上衣服,心中有一種不安,他連忙給朱小慧打起了電話。♀
「喂,小慧,你在哪兒呢?我是莫堂!」
「莫堂呀,我跟王鳳英還有王玉連在玉米地里幫村民們鋤草呢,你也過來吧!」
「閑得你們沒事了吧,小慧,快點回來。」
「干什麼呀,堂,你的脾氣總是這麼暴躁!啊啊啊,……」
「喂,喂,小慧,小慧……」
李莫堂的手機突然就中斷了與朱小慧的交談,並且听到朱小慧恐懼的叫喊聲。
他飛跑著往東地奔去。李茉紅在門口喊著︰「喲,我的小祖宗喲,你多少天也不來找俺了呢,俺都想死你了!」
李莫堂顧不得搭理李茉紅,他穿過田間的小路就听到遠處王鳳英如殺豬般淒慘的叫聲!
李莫堂轉過一片玉米地就看到了久違的王三,他長滿胡子的臉,他雙眼中帶著仇恨的光芒,他一雙黑不溜啾的手髒了吧唧地手正揪著王鳳英的頭發,左手中尖利的小刀正刺在王鳳英肥大的臀上,那傷口中漬出來的鮮血流滿了她的大腿。
那朱小慧、王玉連雙手捂著臉一個勁兒地正往後退著。王三獰笑著一腳踢開王鳳英,順帶著把小刀從她肥大的臀部拔了出來,他就要像餓狼般撲向朱小慧。
李莫堂大叫一聲︰「爺們,有什麼事兒沖著我來,咱可不能對娘們動手!」
王三竄火的眼轉向了跑到朱小慧身前的李莫堂。他昂著頭對著老天「嗷嗷嗷嗷」叫了幾嗓子,真他媽有點餓狼的模樣,他叫完後充滿血絲的雙眼盯著李莫堂狂叫著︰「你媽逼,你媽個逼,你逼得你爺爺我無處可逃,媽逼的老子到了趙國市,媽逼的跟著王三堂也混不出個鳥樣子來,媽逼,女人這麼多,為何俺就娶不上媳婦,娶不媳婦也就算了,媽逼的,吃不飽,還他媽逼的穿不暖,雜種,野玩意,都他媽的是你害的,操,老子弄死你,再弄死你女人,弄死你,你不死,老子的心不安!……」
王三嘴里說著話,雙拳捶著胸膛,雙腳跺著地,雙目充滿了血絲,像極了餓了的狗,像極了發青的野豬。他「嗷嗷」叫著朝李莫堂走去。
李莫堂用眼色支開了朱小慧,像逗狗般引著憤怒的王三朝自己一步步走來,他對王三說︰「爺們,不要沖動,冷靜下來,放松!」
王三「嗷嗷」叫著,臉上,胳膊上,手上青筋突起,樣子特別地嚇人!他「啊……」一嗓子長叫跪在地上用頭砸著地面,只听得「咚咚」地響,他跳起來,往自己胸前扎了一小刀,鮮血就滲了出來,他臉上汗水滴噠著,他要進攻了,李莫堂清楚地知道。
李莫堂雙腳不丁不八,雙腿不弓不馬。他心里充滿了驚懼,但他必須保持鎮靜,他盯著王三,冷靜地看著王三瘋狂的表演。
王三伸出沒拿刀的左手朝自己臉上扇了幾把掌,「啪啪啪啪」聲音清脆而響亮。
李莫堂搖著頭微笑著。
王三說︰「你媽逼你笑個毛,你媽逼你笑個毛?」
「我笑你打的不平均,左臉打了,右臉還沒打呀?」
王三把刀交到左手上,他伸長右臂準備摑向自己的臉,李莫堂感覺時機到了,時不我待,失不可得呀,他抬腳踢向王三的左手,他的右手成鷹爪形摳向王三的脖子,王三力大無比,左手挨了一刀,刀子並沒有月兌手,李莫堂左手又格擋住王三的左手,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
王三的臉越來越通紅,他右手拍打著李莫堂的腰和大腿,左手中的刀就要扎到李莫堂的臉。
朱小慧和王玉連嚇得不敢上前,李莫堂心中暗惱,但此時惱也無用,他張嘴咬向王三的髒手,左臉擦著了刀鋒,但覺得一陣疼痛,不過已經狠狠咬住了王三的髒手,王三狂叫著,但因為喉嚨被莫堂掐著,發出的聲音干澀沙啞。
王三的氣息越來越短,拍打李莫堂的手越來越無力,李莫堂用力咬下一小口肉,吐在王三的臉上,令王三的眼楮也睜不開了,他一拳又一拳砸向王三的臉,王三的臉凹了下去,然後就出現了青腫。
王三上不來氣了,他想要求饒,可李莫堂絲毫沒有住手的意思,他的拳越來越重,王三的眼徹底看不見了,王三就要癱倒在地,這時過來十數個村民,手拿鐵鉗,掃帚在王三身上拍打著,王三像一灘和稀了的爛泥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朱小慧上前用手絹幫李莫堂擦著臉上的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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