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僕婦答應一聲,快步上前,將包管事臉朝向下放置地上,用力拍打其背部,過了片刻,包管事吐出大口大口的水,睜開雙眼,有些茫然地望著圍在眼前的眾人,驀地看到兩道刀鋒般銳利的目光狠狠地剜向自己,不由打了個冷戰,顫聲道︰「夫……夫人………」
曹氏臉罩寒霜,心中怒火大熾,今日她于水榭設宴听曲,到場的全是世家夫人小姐,外院當差的管事竟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西園的碧池中,此事傳揚出去,豈非讓人笑話他們孫府沒有規距。
「包管事,你不在外院當差,來西園做甚麼?」曹氏身側一個打扮得比較體面的管事媽媽喝道。
「我……我……」包管事跪在地上,全身抖如篩糠,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多喝了兩杯酒,走……走錯路了。」說罷,磕頭如搗蒜,「夫人,您就饒了小的這一回吧。」
那管事媽媽見他眼神閃爍,明知他胡說八道,卻不敢再問下去,萬一他當著眾世家夫人小姐的面胡亂嚷出什麼不好听的事,丟的可是孫府的臉,暗中與曹氏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大聲喝道︰「快把他綁了交給老爺發落。」
兩名身強體壯的僕婦立即上前將他拖了下去。
「都怪我治家不嚴,讓各位看笑話了!」曹氏赧然道。
「哪個府里沒有一兩個刁奴?賞頓板子,逐出府去便是了。」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夫人笑道,「走,我們繼續听曲。」
曹氏笑了笑,便率著眾人迤邐而去。
張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望著楊氏離去的背影,眸底一片森冷,右手緊緊地抓著樹枝,指節微微發白。
「你小小年紀,究竟得罪了何人,竟然設下這般毒計害你?」高斐忽饒有興趣地笑問道。
張心中一凜,怎麼把他給忘了?錦衣衛是皇帝的心月復親衛,地位尊崇,權力極大,可以直接逮捕和拷問犯人,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無權過問。
難道他是奉了皇帝的密旨來孫府執行某項秘密任務?
皇帝想要處置孫府麼?
張神色戒備地望著他,有時候知道得越多反而會死得越快,適才他伸出援助之手,也許只是不想打草驚蛇。心念電轉,尋思著如何全身而退,身子不自覺地向後移去,手指忽觸到一軟乎乎的東西,眉心微蹙,低頭望去,卻是一條綠油油的毛毛蟲在白的指間蠕動,不由臉色大變,「啊」的一聲慘叫,一面胡亂地揮手,一面跳起身,腳下一滑,身子直直地向下墜去。
張郁悶地嘆了口氣,情急之下忙用雙手緊緊地護住頭,她可不想摔成個傻子。
沒有想象中的巨痛,身體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高斐有些好笑地望著懷中的女子,適才她被人推下鏡湖,甚至差點遭人強暴,卻始終鎮定從容,即使身處劣勢也不放棄任何一絲生機,原以為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卻沒想到一條毛毛蟲就讓她嚇得花容失色,一個倒栽蔥從樹上掉下來。
張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白的雙頰驀地浮起淡淡的紅暈,急急地跳下地,正想開口說幾句話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卻見他快速地月兌下外袍,不禁大驚失色︰「你……你想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