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你們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大當家笑罵道。
一名蒙面大漢嘿嘿笑了一下,眼楮卻不住地瞟向車內,賊賊地笑道︰「听說張家小姐傾國傾城,大當家,您行行好,就讓我們開開眼吧。」
「猴急什麼。回到山寨,讓你們看個夠。」大當家大笑一聲,還刀入鞘,吩咐道,「快把刀劍收起來,免得嚇壞兩位小娘子。」
眾人齊聲答應,紛紛收起刀劍。原本癱軟于地的丫鬟打了個冷戰,爬到大當家跟前不住地磕頭︰「大……大王,我們不是張府的人,您們抓錯人了。♀」聲音嘶啞粗嘎,顯然是男子的聲音。
眾人大驚,如活見鬼般瞪向丫鬟,明明是個美嬌娘,怎麼變成了一個男的。
假丫鬟抖抖索索地抹去臉上的易容,露出廬山真面目,顫聲道︰「我……我是男……男的,您……您們抓錯了。」
大當家雙眼圓睜,須發戟張,如拎小雞一般提起她,喝道︰「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怎麼會在張家小姐的車上?」
「我……我們是京城……「四喜班」的戲子,張……張家小姐許諾……我們五……五百兩銀子,讓我……我們扮成她和她的貼身丫鬟……去普濟寺……進香。♀」假丫鬟身子簌簌發抖,涕淚橫流,「大王,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家中老父生了重病,急等著銀子救命,才會扮成張家小姐。大……大王,您行行好,放了……」
話未說完,像塊破布般被重重地扔在地上,險些摔成了八瓣,直疼得 牙咧嘴,又不敢喊出聲,只好捂著滿地打滾。
大當家身子探向車內,猿臂一伸,抓起早已嚇暈過去的「張」,粗暴地扯下她頭上的帽帷,卻見那人眉目清秀,喉結突起,分明是一個男子,不由火冒三丈,一把將他扔出去。
假張痛得驚醒過來,只覺全身如散了架般疼痛,茫然地望著圍在周身的蒙面大漢,方想起昏倒之前的事,滿臉惶恐與驚駭,磕頭道︰「大……大王,饒……饒命!」
眾蒙面大漢面面相覷,愣愣地望著大當家︰「老大,抓錯了人怎麼辦?」
大當家目露精光,拳頭捏得咯吱咯吱地響,半晌方怒氣沖沖地道︰「走。回山寨。」
眾人有些不甘,又有些垂頭喪氣,卻無人敢反駁。十幾名蒙面大汗瞬間走得無影無蹤。
假張兩人好不容易撿回條小命,奈何心有余悸,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上,過了良久,才哼哼唧唧地爬起來,兩人互扶著一瘸一拐地離開。
城外,土地廟。廟宇破敗,牆上的裂縫密密麻麻如蜘蛛網般,房梁枯朽不堪,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便會坍塌,這般殘破又危險的地方連乞丐都不願踏足。
張卻淡定地坐被蟲蟻蛀得千瘡百孔的門檻上,施施然地從懷中掏出一包物事,打開絹帕,悠閑地磕起葵瓜子。
小環站在台階下,不時地望著大路,神色滿是焦急。
「‘于記’葵瓜子還真香。」張吃得津津有味,招招手道,「小環,快過來磕瓜子。」
「小姐,您還有心思磕瓜子?」小環愁眉苦臉地道,「都到約定的時間了,他們怎麼還沒到?是不是被夫人發現了?」又哭喪著臉道,「若是夫人發現戲子假冒您去上香,一定會大發雷霆的。說不定還會罰小姐跪祠堂的。」
哎,她當時怎麼就沒有阻止小姐,反而跟著瞎胡鬧呢?夫人一定會揭了她的皮。
嗚嗚嗚嗚,揭皮會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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