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暗自月復誹,你又不是斷手斷腳,干嘛使喚我?悄悄地向後挪了幾步,結結巴巴地道︰「臣妾……出去……喚人……服侍殿下……」
轉身便走,右腳才剛剛跨出,卻听他低低地笑了一下,從背後抱住她,在她耳畔低聲道︰「這種事情本宮比較喜歡愛妃親自動手。」
張心如擂鼓,臉色似煮熟的蝦般緋紅,越發地嬌艷,裝糊涂地道︰「臣妾笨手笨腳,不會服侍人,還是讓宮女來伺候殿下寬衣。」
她後背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鼻端傳來他獨有的清涼香氣,耳畔拂過他溫熱的呼吸,只覺得半邊身子酥麻,腦子卻十分地清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行,她絕不能淪為萬貴妃的棋子,得趕緊離開這里!
張掙扎了一下,想要掙月兌他的束縛,不料他手臂收緊,含笑問道︰「愛妃,可是害羞了?」說罷,扳過她的身子,讓她看著他,兩人臉對著臉,彼此呼吸清晰可聞,他唇畔微微上揚,微笑道,「那本宮親自為愛妃寬衣解帶。」
朱佑樘取下她發髻上的朝陽餃珠金釵,隨手擲在地上,綢緞般光滑的長發似瀑布般傾瀉而下,襯得她面龐瑩白如玉,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張心下慌亂,下意識地想要逃走,可雙腿似灌了鉛般沉重,半步都挪不動。她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麼,心底慢慢升起一股悲涼,即便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她是太子妃,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她的身子永遠都只屬于他一人。即使他對她並無分情意,可只要他想要,她必須給。
張慢慢地闔上眼,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劃臉頰,落在她手背上,冰涼冰涼,一如她此刻的心。♀
朱佑樘身子僵了一下,握著她衣帶的手驀地頓住,抬手緊緊地捏著她下巴,一向清冷的聲音似夾著一絲怒意︰「睜開眼,看著本宮!」
張乖乖地睜開眼,不知所措地望著他,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依然溫潤如玉,琉璃般的雙眸卻無比地清冷。
「不願意???」朱佑樘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挑眉問道。
張很想裝作若無其事,像平日那般扯出一個甜美而乖巧的笑容,可心不由己,這個時候笑起來一定會比哭更難看,索性偏過頭,抿唇不語。
「萬貴妃費盡心思栽培你,替你安排機會與我獨處,難道她沒有教過你該如何服侍一個男人,如何討男人歡心麼?」朱佑樘緊緊地迫視著她,聲音已恢復平日的溫和沉靜。
張臉色微白,袖中的雙手難以抑制地顫抖,須臾,笑靨如花,甜甜地說道︰「不就是寬衣解帶麼?臣妾服侍殿下便是。」
赤金嵌和田玉王冠,金瓖和田玉腰帶,緙金蟠龍袍,一一除下,拋落在地上。
張正欲伸手去解他中衣的帶子,心忽急速地跳了幾下,身子感到十分地躁熱不安,忍不住扯開衣襟,想透透氣,可身上越來越躁熱,雙頰滾燙,胸口很悶,身上的衣物貼在肌膚上很難受,忙迅速地月兌去外衣,深衣,中衣,最後只剩下一件海棠紅金繡牡丹褻衣。
朱佑樘亦臉色通紅,眼神迷離,身上只余一條牛鼻褲,身子燥熱難言,下意識地抱住張,卻如久旱逢甘露,擱淺的魚兒重入大海,心中的**如潮水般涌出,幾乎將他吞噬。♀
兩人抱著滾到地上,四只眼楮赤紅,呼吸急促而凌亂,只覺得彼此的身體才能救自己。兩人如蛇般緊緊地纏在一起,心中只有一個渴望,要他/她!
張忽感到背後一陣劇痛,似被什麼尖利的物事扎到,神智立即清醒過來,伸手模去,卻是一支朝陽餃珠金釵,又見朱佑樘伏在她身上,貪婪地吮吸著她胸前兩朵嬌女敕的蓓蕾,兩人身上幾乎均是衣不蔽體,不由又羞又急,想起適才的情形,猜想必是有人在香料中添加了媚藥,才使她和朱佑樘做出這般荒唐的舉動。
張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氣,狠狠地推開身上的朱佑樘,連滾帶爬地奔到清露池邊,毫不猶豫地躍入池中,整個人沉在水底,溫暖細膩的泉水軟軟地包裹著她,身體的躁熱一點點地退去。
即使朱佑樘不喜歡她,即使兩人沒有感情,她也不想借助藥力把自己交給他。
朱佑樘被她推倒後,後腦正巧撞在柱子上,恢復了幾分清明,立即明白身體中了媚藥,一聲不吭地站起身,走過去依樣畫葫蘆地躍入池中,沉入池底,靜等著藥力消失。
兩人每隔一會兒,浮出水面換氣,然後再沉入池底,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媚藥才完全退去。朱佑樘靠著和田玉池壁,**著上身,發梢上掛著晶瑩的水珠,一滴滴無聲地滑過他胸膛。
張遠遠地躲在另一邊角落里,紅著臉,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朱佑樘猜到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長身而起,步上台階,拿起紫檀雕花架上干淨的衣物穿上,徑直走向門外,掀起珠簾時,身子頓住,淡淡道︰「我在外面等你。」說罷大步離去。
張待他身影完全消失不見,方敢從池中爬上來,拿起一旁的巾帕擦拭身上的水珠,換上干淨的衣物,走到殿外。
朱佑樘見她出來,神色自若,忽一把打橫抱起她,不顧宮人們驚異的神色,大步向外行去。
張又羞又驚,本能地緊緊地抓著他雙臂,低聲道︰「殿下,快放臣妾下來!臣妾這回可沒摔了腿。」
朱佑樘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悄聲道︰「上回是苦肉計,這回又是鴛鴦浴,又是媚藥,萬貴妃有沒有告訴你下回使什麼計策?」
張愣了愣,咬唇不語。
「與其讓她這般折騰下去,不如我順她意,讓她看看,我是如何地寵愛你。」朱佑樘唇角微微翹起,盯著她抓著他雙臂的手,嘴湊到她耳畔輕聲道,「你若不想被她繼續折騰下去,就好好配合我演這出戲。」
張猶豫了一下,雙手改為抱著他的脖頸,臉色暈紅,唇角含笑,仿佛一個幸福甜蜜的小女子。朱佑樘亦是含情脈脈,仿佛抱著世間上最珍貴的寶貝,神色溫柔而小心翼翼。兩人便這般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目光纏綿繾綣,仿佛是天下最恩愛的夫妻。
一路上宮人們無不感慨,太子與太子妃可真恩愛啊!張心中卻無比地感慨,哎,她和朱佑樘不去做戲子,真是可惜了!
到了芝蘭閣,綠翹等人見到太子再次抱著張進來,俱是大喜,紛紛跪下請安,朱佑樘隨口命她們起來,徑直抱著張進到寢殿,方放她下來。
用過晚膳,朱佑樘摒退所有侍婢,搬來一堆公文坐在燈下翻看。
張望著房中唯一的床榻,臉色微窘,裝作若無其事地拿起一卷書坐在燈下,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心里只是胡亂地想,他說要演戲給萬貴妃看,今晚他們要同榻而眠麼?
朱佑樘見她心不焉,說道︰「你若覺得困了,先上床歇息。我還要再處理一點事情。」
張忙道︰「不困,臣妾一點都不困。」又裝出一副興致勃勃地模樣低頭看書。
朱佑樘微微一笑,不再看她,低頭專注地看著公文。
過了片刻,忽響起「篤篤」叩門聲。
「何事?」朱佑樘頭也未抬地問道。
「殿下,有急報。」殿外響起德全的聲音。
朱佑樘聞言臉色凝重,若不是緊急之事,德全絕不敢這麼晚還打擾他,放下手中的公文,推開門出去。
良久,朱佑樘回來,神色沉重,似乎出了什麼大事,匆匆換了一套夜行衣便欲離開。
張心頭一跳,明知不該過問,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可仍月兌口問道︰「殿下,您去哪里?」
朱佑樘盯著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有十萬火急之事,必須出去一趟。」頓了頓,又道,「你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殿下非去不可麼?」張不安地問道。
「是。」朱佑樘簡潔地答道,嘴唇略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有說,轉身步出房門。
張再也無心看書,如坐針氈般地坐在椅上,心底滿是不安與惶恐,隱隱覺得會發生什麼大事。直至子時,朱佑樘仍是沒有回來。張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不停地在屋中走來走去,忽然外面響起一陣嘈雜聲,心頭一跳,忙奔到屋外,卻見滿屋的宮人都早已被朱佑樘摒退,忙大聲喊道︰「綠翹。」
綠翹從殿外走進,神色亦有些慌亂,躬身問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張問道︰「外面出什麼事了?」
綠翹茫然地搖搖頭,「奴婢也剛剛听到動靜,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張抿了抿唇,焦急地道︰「你快出去打听一下。」
綠翹答應一聲,轉身出去,過了半晌,方回來稟道︰「听說有刺客闖入行宮,侍衛們正在全力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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