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號別墅里唐一一陪著徐赫赫等了整整一夜,無論唐一一怎麼勸就是坐在客廳不肯去睡,敖的雙眼血紅,臉上的紅腫也不肯去擦藥。
終于快天亮時別墅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赫赫第一時間赤著腳從沙發上跳下來沖到了門口,跟付孟瑤踫了個正著,當看到付孟瑤身後只有杜絕一人時原本璀璨的眸子瞬間暗淡下來。
「你怎麼還有臉賴在這里?」付孟瑤夸張的尖叫。
杜絕不悅的皺著眉頭,轉身對徐赫赫說;「總裁昨天晚上參加宴會喝多了,現在正在醫院,我們拿了東西就過去,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過去?」
其實昨天晚上總裁跟一群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在酒吧喝酒,一群人全被他灌的不省人事,最後自己喝到胃出血住院,就算是不醒人事的時候也一直拽著人喊徐赫赫,一聲一聲,連他听了都不忍心。
要不是後來趕到的祁夫人一直攔著他早來喊徐赫赫了。
「就憑她也配?」付孟瑤冷笑著一陣譏諷,「不要臉的賤人,最好滾遠一點,永遠也別出現在澈的面前。」
「付孟瑤你嘴巴放干淨一點。」徐赫赫憤怒的瞪著付孟瑤,「我不想和你趁口舌之快,但請你記住自己好歹也是a市的第一千金,a大當初最高貴的校花什麼時候素質低的讓人瞧不起。」
是的!現在的付孟瑤簡直和以前的不能比,以前的付孟瑤一直端著架子,扮演著自己第一千金的身份,高貴典雅。現在的付孟瑤簡直陌生的令人害怕,一言一行和以前判若兩人。
「那是你逼的!」如果沒有徐赫赫霸佔了澈,她何至于此?如果她那天瘋了,也是徐赫赫逼的。
徐赫赫失望的搖搖頭,對著杜絕抱歉的說;「想必阿澈的身邊肯定不歡迎我,我也要回a市了,再見。」
「徐赫赫……」杜絕上前一步正要阻攔卻冷不防被唐一一搶先一步攔住去路。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之間還有機會嗎?阿澈醒來後只怕會厭惡的連一眼都不想見吧?就算你現在把人帶回去也只是讓所有人來羞辱她。」
杜絕一怔,腦海中一陣恐怖,唯一听到的就是‘羞辱’兩個字。
「走吧!走了也好,以後都不要出現總裁面前。」望著徐赫赫與唐一一離開的背影杜絕在心中默默的說。
總裁確實愛徐赫赫,可是當她親手打掉總裁的孩子後,愛也會變成恨。
當徐赫赫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a市自己的出租房後,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除了中間因心口疼痛迷迷糊糊起來吃了藥外,對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覺。
直到房間大門被人哄的一腳踹開,這才把她驚醒。
「謝謝,這是小費不用找了。」門口,郝連菲正從錢包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到開鎖公司師傅手上,「出去記得把門帶上,慢走不送。」
開鎖師傅怪異的看了郝連菲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菲菲?」徐赫赫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吃驚的看著她。
郝連菲卻突然一副見鬼的樣子,顫抖著手指著她,「你……你瘋了?就算被祁澈拋棄也不能這麼折磨自己吧?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在折磨頹廢下去連我都瞧不起你。」
徐赫赫顫抖著手拿起床頭櫃的小鏡子,嘴角溢出一抹絕望自嘲的笑,當時艾莉克絲臨死前就是現在這副模樣,顏色灰白,一團死氣,當時朝夕相對,她怎麼也不會忘記。
「都這副樣子了,你還笑的出來?」郝連菲雙手抱胸被氣樂了,趴到床上看著徐赫赫的樣子越看越心疼,最後眼淚不自覺的掉落下來,滾燙的溫度讓徐赫赫早就冰冷麻木的心輕輕的顫抖起來,布滿死氣的眼楮沾染上一層濕潤的霧氣,重新燃起一絲光彩。
「你說你去北京之前好好的,怎麼回來就被自己折騰成這樣?為什麼這麼糟蹋自己,你這樣對祁澈又有什麼影響?他不照樣活的好好的,和付孟瑤準備來個雙喜臨門。」
郝連菲之所以使出終極手段讓人來砸門也是被逼的,就在全公司分成兩派打賭誰會成為祈氏集團女主人時,一下子所有的新聞媒體都爆出付孟瑤以懷孕,即將要跟祁澈奉子成婚,徐赫赫這個傻子卻一直悶在家里不出來,她怎麼能不急?
「結婚也好。」徐赫赫喃喃一句,再度鑽進被窩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捂住。
郝連菲氣的差點昏倒,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被子里的人恨恨的說;「我已經沒什麼指望了,這輩子就打算孤老終生了,難道你也準備這樣?我就不信你會輸給付孟瑤,為什麼要放棄?」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如果愛情是場戰爭,我注定是最大的輸家。」
郝連菲逐漸冷靜下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此刻就像發了芽的植物破土而出,瞬間長成參天大樹。赫赫自從回來後就很不正常,她一直知道,原本以為只是因為久別重逢,五年的隔閡一時有些不習慣。現在看來赫赫一定是有什麼事瞞著她。
「咳咳……」沉重的咳嗽聲從被子里傳來,一聲一聲仿佛是自用生命在咳。
「赫赫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郝連菲大驚失色,也顧不得會不會惹赫赫不高興,伸手拼命的把被子拽開,潔白柔軟的床單上被染上刺目的鮮紅,赫赫正痛苦的趴在床上雙手緊緊的握住嘴巴,沉重的咳喘聲即使雙手捂的緊也掩蓋不住,殷紅的鮮血正從指縫溢出,滴落的枕頭床單到處都是。
郝連菲驚的目眥欲裂,雙目鮮紅,悲憤的扶著徐赫赫的肩,沉痛的說;「這就是你當初離開祁澈的原因?這就是你一開始就注定要輸的原因?」
徐赫赫無力掙月兌,更無力去辯解,她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麼正在從體內慢慢消逝,眼前是艾莉克絲明媚而溫暖的笑。
她等她很久了吧?艾莉克絲,別急,她很快就會去了,快的讓連她自己也想象不到,措手不及。
如果不去北京,如果沒發生這些事,她也許還能在拖個兩個月吧?
心髒病重癥晚期,現在竟引發了並發癥,肝髒嚴重受損,現在誰來救不了她。
「赫赫,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醫院,去找程院長,去找祁澈,他一定有辦法救你的……」郝連菲慌亂的去抱她,卻被徐赫赫一把扶住,那雙縴細瘦弱的手力氣竟出奇的大,手上殷紅鮮血在郝連菲白色的衣袖上留下一個刺目的血手印。
郝連菲眼淚決堤而出,洶涌而下,心中涌上無限後悔和責備,那雙本應該充滿青春活力的白皙手臂居然已經瘦弱到這個地步?她作為唯一的朋友居然現在才發現…………
「不要去,沒有的……」暗啞的聲音幽幽的傳來,「把抽屜里的藥拿出來給我」
郝連菲如觸電般連忙去床頭櫃中拿藥,抽屜剛一被打開,滿滿一抽屜密密麻麻各種膠囊藥劑,英文的中文的,德文的,甚至還有日本的,有些已經見了底,有些被吃了一半,有些還未開封。
郝連菲痛苦的閉上眼,「那種藥?」
「咳咳……右邊一排連續十三盒,每盒兩片,左邊一排上面三盒,每盒三片。」聲音頓了頓,直到咳喘聲消下去,赫赫才睜開滿溢痛苦之色的眸子,眼光落在抽屜中間沒有任何文字的白色藥瓶上,半晌才低微的說;「最中間這個,一片。」
這瓶藥是回來之前導師給的,強效止痛,一旦服下不但可以止痛,更可令人精神百倍,只要想隱瞞就看不出任何異常。可一旦服了這藥必定活不過一個月。
郝連菲一手捧著滿滿一掌心的藥,一手捂住嘴以防止自己嚎啕大哭,顫抖的將藥捧到赫赫面前,如玉般白皙修長的手顫抖的似乎再也捧不動這些小小的藥片。
徐赫赫拿過抽紙,將雙手和嘴角的鮮血慢慢擦拭干淨,然後接過郝連菲手中的藥,下巴一抬,幾十片藥被她毫不費力吞咽下去,簡單的就像小孩在吃糖果。
「赫赫你……?」這樣的赫赫實在讓她驚的說不出話來。,看似柔弱實則堅強的令人心疼。
赫赫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從小吃習慣了,早就無所謂了。」
從小到大,她吃過的藥不敢說比飯多,卻絕對比鹽多。
郝連菲再也忍不住,兩人緊緊擁在一起,嚎啕大哭,邊哭邊說;「赫赫你怎麼這麼傻?這麼笨?…………」
最後郝連菲說了什麼她一句也沒听到,徹底陷入黑暗前眼前出現安君豪震驚的,錯愕不可置信的眸子,那眼底的怒氣幾乎將她淹沒。
安叔叔也知道了吧!知道也好,反正她也不打算在瞞著他,母親以後她還指望安叔叔照顧。
再度醒來時已經換了一個房間,赫赫抬頭打量房間,卻正好是上次她從紫峰大廈空中別墅跑出來那晚住過的別墅,安君豪的私人宅邸。
轉頭望向窗外,正下著漫天的雪花,無數打著轉兒沸沸揚揚的飄落在窗台上,,晶瑩剔透非常好看。